抖音在日本大獲成功,或許説明了一件事:人性都是一樣的_風聞
观察者网用户_674791-2019-12-31 21:33
來源:界面新聞

抖音在日本大獲成功,這或許説明,人性都是一樣的。
在逝去的2019年,抖音的日本產品TikTok已經成為日本年輕人口中的流行語。從2017年開始,TikTok在日本開始發力,很快,這款產品的月活就突破了千萬,而突破千萬的互聯網產品在日本屈指可數,且大都有着顯赫的名字:Line、Twitter、Facebook、YouTube等。
我常想,如果大宅壯一還活着會如何看待抖音在日本的風行。他曾經是一位讓人生厭的“公共知識分子”,當上個世紀50年代,電視機開始進入日本百姓之家的時候,大宅壯一成為了最積極的批評者。他説“電視是現代文化的最高作品,反而使文化倒退,就是説,依賴感覺,表述直接,使人喪失智識,越來越白痴化。”
頗有知識分子意味的作家松本清張也煽風點火:“孩子丟開學習,青年喪失思索,在電視前傻笑。長此以往,一億日本人很可能盡白痴。”
當TikTok走紅日本之後,不知道有沒有人會懷念一下這兩位與世俗唱反調的人,他們不希望自己和孩子變成“不思考的豬”。有很多人分析過為什麼抖音能在日本成功,也有不少人分析過為什麼百度等其他品牌很早就進入日本卻早早的退出。
咱們不聊這些,我想説説日本人對於TikTok的擔憂來自於何處。日本這個國家就像一個憂鬱的青年,總是一臉的不高興,對未來充滿了憂患。所以在抖音日本版大火特火的同時,很多人跳出來表示質疑。
首先,重視個人隱私的日本人對於TikTok是否過度泄露了私人信息表示質疑。《讀賣新聞》一向保守,他指出,TikTok的用户大都是年輕人,甚至有小學生,記者發現,很多發佈了短視頻的用户評論區都會有人問:“你多大了?你好可愛”;“你的Line賬號能告訴我嗎?”
文章憂心忡忡的指出,很多陌生人直接在評論區裏“開約”這是不是具有難以預測的風險?文章還建議,開發者應該給TikTok一個使用時間設定,比如一天只能玩倆小時。這是因為TikTok上的短視頻有種“魔性”,用户很容易就能沉浸其中,難以自拔。就像上了癮一樣。
日本電視媒體更是提醒家長,不要讓孩子們泄露個人信息,陌生網友能不見就別見。
從教育這個領域來説,TikTok也隱藏着問題。如果孩子沉迷於粗淺的短視頻,過分追求簡單粗暴的娛樂體驗,那麼他們的專注力、學習能力是否會受到影響呢?但反對的聲音也有,很多人指出,日本媒體過於悲觀,TikTok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可怕,他只是一個娛樂的工具。《The Verge》的作者朱莉婭·亞歷山大稱TikTok為“一個罕見的社交應用程序,並沒有充斥着仇恨言論。”
説到底,TikTok還是給人們帶來了快樂。《紐約時報》為TikTok寫了一個長篇報道,文章開頭寫道:下載 TikTok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經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這是我在互聯網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經歷過的感覺——胸口變得舒暢了,頭部感覺好像被注射氦氣,嘴角不由自主地微笑。這種感覺是真正的快樂嗎?
其實TikTok之所以能讓人感覺快樂在於“簡單 ”。你只要設定好音樂就可以拍攝視頻,然後進行分享。而豐富的模板、視覺特效能讓你的短視頻非常生動。不得不説,TikTok非常瞭解人性,人性是相同的,中國、日本、美國誰不喜歡簡單的東西?誰不希望在使用互聯網產品的時候拋棄廣告、惡意植入、粗鄙的算法而只是享受互聯網產品本身的趣味呢?況且這種趣味不需要你的思考,不需要你揮汗如雨。
“你可以盡情愚蠢在這個平台上,因為你的朋友比你還蠢,且我們都樂在其中。”我的一位在日本大企業工作的朋友這麼跟我説,他白天是衣冠楚楚的白領,穿行在東京繁華的商區,夜幕降臨,他就陪着領導出入各種餐廳、居酒屋。夜色深沉,他回到單身公寓打開TikTok,開始他的表演,他驚詫的發現剛才還在跟他聊預算、公司戰略的領導換上了休閒裝開始在TikTok上跳舞。
TikTok是不是就像電影《談談情、跳跳舞》中的那個舞蹈俱樂部一樣,帶給那些日常被面具覆蓋的臉孔一些真實的生活體驗呢?
到目前為止,TikTok在日本和其他國家已然發展迅速,用户數量也在不斷增長 。他讓人愉悦也讓人擔憂。或許主持人馬東説的不無道理:95%的人只是活着,文化是沉澱的結果。
可是,《娛樂至死》也寫了:有兩種方法可以讓文化精神枯萎,一種是奧威爾式的——文化成為一個監獄,另一種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為一場滑稽戲。
理智的父母應該開導孩子去尋找那條中間道路,前提是,您也先把手機放下,把抖音關上。
原標題:《抖音為何能在憂鬱的日本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