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邊防正檢查個人臉書、推特，人權組織：需確保不過度執法

【文/觀察者網 齊倩】

正值美國高校開學之際，多名留學生卻在入境時遭遇美國海關扣留甚至遣返。

美國海關邊境保護局（下稱：CBP）8月27日證實，巴勒斯坦裔哈佛新生阿扎維（Ismail B. Ajjawi）因“被發現其（社交媒體）朋友列表中有人發表反美政治觀點”為由，被撤銷簽證並遣返；就在8月30日，9名亞利桑那州立大學（ASU）中國留學生在返校時被美國海關扣留並拒絕入境，理由是“入關檢查過程中發現的信息”。

據美國科技媒體The Verge 8月31日報道，美國移民局正在擴大對社交媒體的監控，阿扎維案件只是這一既定事實的一個案例而已。而且，此類案件恐怕將不再是個例，入關時必須提交個人社交賬號，可能稍不留神就會有被遣返的風險。

面對此行為是否涉嫌侵犯個人隱私和言論自由，CBP辯稱這一舉措是為了通過社交網站的言論來預防重大安全問題的產生。

對此，報道提到，美國人權組織、民主與技術政策中心顧問阿扎米（Mana Azarmi）質疑CBP的行為不符合規範，認為“需要知道這種審核的標準和流程，以確保旅客不會面臨過度執法。目前還沒有掌握這方面的信息”。

媒體報道截圖

上述報道提到，早在奧巴馬時期（2016年），國土安全部就提議建立一個“網絡存在（online presence）”，以對簽證申請人進行網絡審核。特朗普政府執政後，該計劃很快加以實行，並要求申請人提供社交媒體數據。至此，邊防人員開始積極要求入境者公開他們的社交賬户，包括臉書和推特等社交平台的個人信息。

觀察者網曾報道，今年5月31日起，美國國務院也開始要求大多數簽證申請人列出他們的社交媒體賬户。

網站截圖

多年來，CBP一直通過查看個人社交賬號，以搜索是否存在兒童色情或其他類型的非法材料。

即便如此，據The Verge報道，這種行為也會對言論產生一種“寒蟬效應”，讓人們不敢在網上表達政治觀點，因為社交媒體上的帖子很容易被誤解。

報道援引電子前沿基金會（Electronic Frontier Foundation）高級律師索菲亞·科普（Sophia Cope）的話表示：“查看個人的社交賬號存在許多侵犯言論自由和結社自由隱患。”

個人權利受侵犯，但有利於安全？

曾有入境美國的人因為拒絕向海關提供電子設備、上交個人社交賬號而被拘留，或遭到暴力對待。

早在2017年，CNN便有過類似報道：一名美國出生的美國航天局（NASA）科學家入境美國時，因為拒絕解鎖手機向CBP提供涉及NASA內部數據，而遭到逮捕。

報道截圖

儘管如此，向美國官方提供個人信息是否有助於預防並解決大規模安全問題，目前還沒有明確答案。

英國衞報3年前引述美國國土安全部的説法稱，2015年聖貝納迪諾（San Bernardino ）槍擊案兇手塔什芬·馬利克（Tashfeen Malik）在拿到簽證抵美前，曾在網上公開發表有關聖戰的言論。但FBI最後對此篇報道進行過否認。

而那起槍擊案共造成16人死亡，24人受傷。

另外，布倫南司法中心（Brennan Center for Justice）於2019年5月公佈的一份報告指出，國土安全部涉及社交媒體監控的試驗被證明在發現國家安全威脅方面“明顯不成功”。

社交媒體監控報告，圖自布倫南司法中心

但是該中心的一名學者與這篇報告持相反觀點，她在推特上辯稱，個人賬號審查有助於辨別“（極端反美的）政治和宗教觀點，儘管這也許基於申請人朋友的言論”。

好友列表或導致被遣返

阿扎維的案件表明，電子網絡監控遠遠不止檢查潛在的移民是否構成犯罪威脅，邊境官員已經把社交媒體中的網絡聯繫視為辨別是否申請人是否具有潛在危害性的佐證之一。

那麼，CBP真的會根據簽證申請人的推特或臉書好友列表來作為評判事實的基礎嗎？

美國人權組織、民主與技術政策中心的顧問阿扎米（Mana Azarmi）告訴The Verge，“我認為這一系列的情況有一些非常特殊的地方，我們不確定CBP每一次都會採取這樣嚴苛的標準。”

CBP的一位發言人向The Verge網站強調，設備搜索對“到達美國的旅行者的影響不到百分之一”。

但阿扎米指出，我們並不知道這些旅申請人是如何被選中的，包括他們是否因為不公平的原因被選中，以及他們是否被問及朋友們的有關言論等令人不安的細節。”

“CBP的工作人員是否被指示這樣做？這是他們在尋找的東西嗎？”她説到，“我們需要知道這種審核的標準和流程，以確保旅客不會面臨過度執法。目前我們沒有掌握這方面的信息。”

根據NBC援引美國移民局2017年一項規定，警察應該避免訪問存儲在設備外部的任何數據，包括手機或筆記本電腦上的全部社交媒體內容。

因此，媒體對阿扎維被遣返的事件表示質疑。

報道截圖

阿扎維的事件顯然並不是個例，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中國留學生身上。

觀察者網此前報道，時值美國大學開學之際，9名亞利桑那州立大學（ASU）的中國留學生近日卻在返校時被美國海關扣留，因“入關檢查過程中發現的信息”而被拒絕入境，被迫自費購買返程機票。

海關及邊境保護局（CBP）當天聲明，這些學生並未被遣返，只是未滿足入境的條件，可以重新申請簽證，但沒有透露細節。

29日，亞利桑那州立大學校長麥克·克羅（Michael Crow）已向國務卿蓬佩奧、國土安全部長麥卡利南致信，稱對事件“深表關切”，要求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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