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玲：世界經濟格局的演化與中美關係視角下的香港問題
【2019年8月9日，由國務院港澳事務辦公室組織和委託，香港明天更好基金會代表團訪問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研究員和中心研究人員與香港明天更好基金會主席陳啓宗帶領的企業家代表團就國家發展形勢、國際局勢、中美關係、香港問題、中央對港方針政策等進行了深入交流。
香港明天更好基金會是由一批在香港商界和社會具有重要影響力的愛國愛港人士於1995年成立，是一個非政治性及非營利性組織，旨在促進各界人士對國家和香港在經濟社會發展方面的信心，並致力於增進國際社會對國家和香港發展的瞭解，推動國家和香港與世界各地的交流與合作，為“一國兩制”成功實踐和促進國家對外交往做出了重要貢獻。本文為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總經濟師陳文玲的發言。】
**陳文玲：**非常歡迎陳啓宗主席率香港明天更好基金訪問團到我們中心來，今天高朋滿座，蓬蓽生輝。在這個會議室我們接待過很多朋友，包括美國國會議員助手代表團、美中關係委員會、美國傳統基金會、美國彼得森研究所；包括亞洲記者訪問團、阿聯酋訪華團、日本三井住友研究院；包括俄羅斯、新加坡、挪威、澳大利亞等使團的相關來訪者；去年我們在這兒接待了香港明天更好基金帶來的美國記者團，他們也坐在這個地方，陳主席他們的領隊就坐在您今天這個位置上。香港明天更好基金，這個名字叫得好，香港明天一定會更美好。
特別歡迎你們到中心來！因為有名單，我們就不一一介紹名單了，時間很珍貴。剛才陳主席講了這次想主要了解的問題，一個是中美關係和國際經濟形勢，一個是中國內地發展情況。今天我想從三個方面，也結合您想了解的二個方面，談談我的看法。
我和陳主席7月8日在香港召開的“中美經貿關係：現狀和未來”會議上剛剛見過面。會議上很多美國朋友都發了言，董建華先生致辭。中心曾培炎理事長作了25分鐘發言，從三個視角11個方面，非常專業而理性地分析了中美經貿關係，特別是美國到底是不是吃虧了，當時陳主席也在現場。這個演講是極具説服力的，當時美國有很多朋友，包括美國經濟學家羅奇，香港中文大學原校長，美國斯坦福大學終身教授劉遵義先生等都讚不絕口。7月12日美中關係委員會到訪中心，羅奇教授再次和我談到他對培炎理事長髮言的高度評價。
7月9日，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和中美交流基金會聯合舉辦了“中美經貿關係：現狀與展望”研討會。美國傳統基金會亞洲研究中心主席福伊爾納出席並做主旨發言（@香港文匯網）
當前，整個世界正如習近平主席所指出的，正處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座的各位都是香港工商界領袖，以陳啓宗主席為首。工商界領袖在香港地位作用影響力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因此怎麼認識世界，怎麼認識中國，怎麼認識香港，是當前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習近平主席指出，世界正處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個大變局是現在和未來將要發生的大變局。
我談三個問題。第一，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世界格局正在發生哪些重大變化？第二，中美關係的重大變化，當前中美競爭和博弈的情況，美國對中國採取了哪些打擊遏制手段，這些手段越來越升級。第三，面向未來的世界，面對中美和世界大國之間的競爭博弈，香港應該怎麼辦？我也想對香港提點建議，對香港問題談談看法。咱們是一起討論問題，不當之處也請各位不吝賜教。
第一個問題，對當前國際經濟形勢的分析研判。
第一，整個世界在深刻調整和演化，新舊動能加快轉化。今天的世界和幾千年以來的格局都不一樣了，新一輪科技革命、新一輪產業革命、新一輪經濟全球化交織在一起，將引發生產方式的變革，生活方式的變革，社會治理的變革，政府執政方式的變革。這些變革是深刻的，而現在的變革實際上已經開始了。未來隨着5G時代的到來，隨着人工智能、大數據、雲計算、雲服務全面應用，全球可能將會出現真正的萬物互聯、萬物遙感、萬物可視、萬物智能，這不是很遠的未來。
最近，我帶中心課題組戰略研究部徐部長、任部長，美歐所張所長和產業規劃部李部長去參觀了華為最新在北京的布展，感覺非常震撼。未來中國會率先實現5G網絡的全覆蓋，今年4月份中國工信部已經發了4張5G商用牌照。第一個試點城市是上海，上海到2020年將基本完成這個試驗。在世界所有的大國裏面，中國會率先實現5G的全覆蓋。
它會使商業模式、生產製造模式、貿易形態和方式、服務業業態都會發生非常大的變化。香港朋友都知道，像互聯網在中國境內的應用，帶來了支付方式的變革，在2017年中國移動支付的滲透率就達到77.2%，按照現在有關國際組織的調研結果，現在中國移動支付率已達到了94.7%。
工信部：2020年中國物聯網市場整體規模將超1.8萬億
在中國內地，你去買東西，包括小的攤販賣東西，基本上都是手機掃碼了。我到醫院去作體檢，我拿着現金，以為掛號非得要現金呢，後來大夫説掛號也可以掃碼，我就掃碼繳費了。現在中國內地都不願意接觸現金了，一個是現金實際上是很髒的，雖然大家還是很喜歡它，但是現在可以不接觸它了。一個是現在移動支付太方便了，不用找零，結算的過程特別得短。這僅僅是一個方面的變革，未來工業上的遙感技術，萬物互聯。
還有真正的低時延高速率和泛在化，將迎來無人駕駛汽車，無人飛機等靠定位系統操作的工具。下一代互聯網、物聯網和信息技術基礎設施在中國很快就會實現。新的泛在的技術革命率先從哪兒實現？肯定會從中國實現，而不是從美國實現。美國很着急，所以用舉國之力來打壓華為，打壓中興通訊，打壓大疆無人機，現在列入美國打擊和遏制實體名單的，第一批中國企業有3個，第二批75個，第三批180多個。中國這些企業都是科技水平走在世界前列的，其中只有少量的是國有企業和科研機構，大概佔不到20%，其餘全部都是中國民營企業。
7月8日，我主持香港的那一場論壇，南存輝作為民營企業家發言，他是正泰集團的董事長。他説，我現在真的搞不懂美國的政策取向是什麼了，一直認為美國是針對中國國有企業的，他們説國有企業是國家資本主義的化身，是美國要反對的。但是為什麼美國現在打擊的都是民營企業呢？從華為到大疆，包括正泰集團，進入美國都受到了阻止。
這就説明，當前世界經濟格局正在發生深刻變化，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變化是新舊動能、新舊業態、新舊經濟形態會發生非常重大的變革。美國打擊的正是中國在新一輪科技革命處於前列的企業，以遏制中國在新舊動能轉換中再站在時代前列。
第二，世界大國關係之變，大國的競爭和博弈非常激烈。過去冷戰時期是兩個超級大國美國和蘇聯的對壘，冷戰結束之後是一超多極，美國是一超，歐盟、日本、中國、俄羅斯、印度等國家和地區是多極。
現在則是“合縱連橫”，全球主要國家在新一輪競爭中都在做夢，我們是中國夢，印度是印度夢，俄羅斯是俄羅斯夢，土耳其也在做奧斯曼帝國的夢，大家都在做夢，都想讓自己的國家強大起來，使自己國家再現歷史的輝煌。所以，現在世界上各國不再選邊站了，美國原來的盟友是88個，如果把歐盟算成一個整體的話，現在是66個盟友。
美國現在四處出擊，不按規則和慣例出牌，對既有的盟友也打擊，比如説貿易戰加徵高關税，對中國是集中力量打擊，對歐盟也打擊，對印度也採取了打擊行動，取消了印度的最惠國的待遇，對印度輸美商品加徵關税。
當地時間2018年6月29日，美國，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空軍一號專機上接受採訪，否認計劃退出世界貿易組織（WTO）的傳聞。（@視覺中國）
美國原來計劃和中國簽署貿易協議後，接下來和日本進行貿易談判，對日本也要進行貿易制裁。美國實際上已經破壞了全球的貿易規則、貿易秩序和貿易體系，把WTO空置起來。WTO應該設置7個大法官，現在只有3個，按照WTO的慣例，7個大法官中美國要派4個人出任，因為WTO組織是二戰後美國主導建立的，因此規則和話語權是有利於美國的，但是美國現在堅決不派，等着WTO瓦解。美國特朗普總統認為現在WTO規則不利於美國，不是當初所建立的向美國等發達國家傾斜、以美國利益為核心的一個組織了，所以特朗普總統先是威脅WTO如果不改革就退出，近期則是力圖聯手其他國家把中國擠出去。
現在世界上大國關係之變是非常深刻而複雜的。其實所有的國家都是要謀求自己國家的利益最大化，謀求在不同的利益訴求中進行排列組合。
第三，南北關係發生了重大變化，發展中國家板塊快速崛起。所謂南，是指發展中國家，包括新興經濟體國家、發展中國家和貧困國家；所謂北，是指發達國家，美、日、歐為代表的發達國家。二次大戰結束的時候，發達國家佔到全世界GDP的70%，發展中國家和貧困國家僅佔全球GDP的30%，發達國家曾經是當時的G7，這幾個國家就佔到了全球70%，而其他國家總共才佔30%。到目前為止，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因為中國的崛起，佔比已經達到全球GDP的56%，發達國家下降到44%。
這就是世界經濟格局發生的重大變化，南北關係發生的重大變化。現在圍繞着世界的規則，世界的話語權，發達國家的話語權在相對減弱。當然，由於美國特朗普出爾反爾不守信用，説了不算，使美國大國信譽空前損耗，對美國來説，雖然利用貿易戰也許可以獲得小利，但是由於出爾反爾失去了國家信用，將進一步失去重大的戰略利益和長期利益。
現在南北關係發生很大變化，新興經濟體崛起速度非常快，其實中國發展最快。中國改革開放四十年，年均GDP增長9.4%，2018年增長6.6%，雖然增速是6.6%，但我們要看絕對量的增加，2018年GDP總量中國實現了13.6萬億美元，佔世界GDP總量的16%，增量達到1.4萬億美元。美國實現了20.5萬億美元，佔世界總量24%，中國佔美國GDP的比重，改革開放初期不到5%，現在佔到66%。而中國是代表南，代表發展中國家、新興經濟體和貧困國家，中國通過改革開放，通過艱苦奮鬥獲得了發展，帶動了發展中國家板塊的整體崛起。
印度2010-2018GDP變化（數據來源：世界銀行）
印度GDP增速也很快，自2003年到現在，其中有12年經濟增速在7%以上。越南GDP增長也很快，自2000年到現在，有14年增速在6%以上。盂加拉經濟增長也很快，印度尼西亞也很快，埃塞俄比亞也很快。現在11個閃亮登場的“E11國”，也叫“靈貓11國”，發展勢頭強勁。原來新興經濟體是金磚4國，後來叫金磚5國，現在加上“E11國”，新興經濟體發展速度很快。所以，現在整個世界經濟發展的南北比重是倒過來的，是56%：44%，估計到2035年，會形成和二戰結束時期完全不同的格局，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佔70%左右，發達國家佔30%左右，這是一個非常大的歷史變化。
第四，國際金融體系將逐步重構，由於美元作為國際貨幣的地位正在受到挑戰。國際金融體系重構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美元信用遭到了空前的質疑。從佈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來，1971年8月15日尼克松宣佈美元不再和黃金掛鈎這個時候開始，國際貨幣體系發生了根本性變化。國際貨幣體系開始是金本位、銀本位制，後來是美元盯住黃金，各國貨幣盯住美元，也就是佈雷頓森林體系。那個時候35美元相當於一盎司黃金，擁有美元就等於是擁有黃金，它與黃金有一個恆定的比價關係。
雖然1971年8月15日，美國宣佈佈雷頓森林體系解體，美元不再盯住黃金了，但是美國靠強大的經濟力量、軍事力量，加上它科技創新、教育制度和發達的市場經濟體制，靠這些綜合實力，仍然保持了美元的地位。加上美國以前也沒有那麼多失信於世界的事情，二戰後推動三大國際機構成立，推動形成保障世界經濟和平發展的國際秩序，國際規則，使幾十年全球的經濟尤其是貿易投資獲得了基於規則的發展。
美國的現代社會信用水平還是比較高的，包括它的全社會現代信用體系，整體上看美國是一個徵信國家，現代信用體系是市場經濟的基石。美元就是靠國家信用作支撐的，早已經沒有黃金和任何實物做支撐了。現在美元在貿易結算貨幣分佈中已經降到了39.6%，而歐元上升到34%；在儲備貨幣中美元二戰後長期保持在90%以上，現在降到62%左右，但美元還是儲備貨幣的主體。美元現在最主要的儲備者是發展中國家，這些發展中國家用它來避險，用它作為結算和儲備貨幣，目前發展中國家佔全球美元外匯儲備的三分之二，美元總共在全球有6.7萬億元的儲備，其中發展中國家、貧困國家佔三分之二，中國佔近二分之一，中國現在外匯儲備達到3.2萬億美元。
美國最新數據，美國才有1400億美元作為自己的儲備貨幣。因為美國不用儲備，可以隨便印美元，我們沒法印美元。由於美國發起的貿易戰，還加上美國特朗普政府一直在退羣，幾乎所有的行為都違背國際規則，破壞國際秩序，重創包括它自己主導構建的國際機構和體系，導致美元信用大跌。
美國的國家信用大跌就導致了美元信用大跌，全球去美元化進程已經開始了，儘管美元還佔相當高的比重。現在十幾個石油輸出國，都開始採取用本幣結算，原來的用美元結算的體系，已經被撕開了很大的口子。包括伊朗、沙特、巴基斯坦這些產油國的結算開始用本幣、歐元、人民幣結算。俄羅斯從八個方面去美元，包括武器的結算、石油的結算，都是用盧布和對方的本幣，和中國用盧布和人民幣結算。這就是説美元作為實際上的國際貨幣，現在遭到空前的質疑，由此帶來對美債也遭到了空前的質疑。全球一共有34個國家擁有美債，最主要擁有的是21個國家，現在基本上都開始拋售美債。2018年是拋售美債最多的時候，也是各國央行儲備黃金最多的時候。
中國也在拋。中國前年持有美國國債是1.2萬億美元，去年年終是1.18萬億美元，目前是1.12萬億。中國也在增加黃金儲備，從去年到現在增加了82噸，到今年5月達到1855噸黃金，排在全球第7位。排在第一位的是美國，美國在二戰之後形成佈雷頓森林體系的時侯，有2.3萬噸黃金儲備，這兩年一直保持在8113噸，排在第二位是德國，3000多噸黃金，然後是意大利、法國、俄羅斯，俄羅斯是去年增加黃金最多的國家。
我們國家一年生產黃金多少噸？中國一年生產300噸左右，中國還有印度人都喜歡黃金飾品，民間儲備黃金佔比重很大，2015年的時候黃金兑美元價格下降的時候，中國大媽一個季度就買了300噸黃金，中國現在官方儲備不到2000噸，民間儲備可能多於官方，據估計，加上民間儲備有可能超過三萬多噸黃金。
2000-2018中國黃金產量（單位 噸 @中國黃金協會）
二是是國際金融體系發生了變化。原來國際上主要有三大金融機構，包括IMF，主要是歐洲人主導；世界銀行，主要是美國人主導；亞開行，主要是日本人主導。現在正在形成多元化的金融機構和多邊的國際貨幣體系。比如説亞投行，亞投行是2015年由中國倡導成立的，到現在已經發展97個成員了，這97個成員既包括亞洲的，也包括世界各大洲的，既包括發展中國家，也包括發達國家。金磚國家銀行已經運營，上合組織金融機構也在籌建。
三是貨幣體系正在重建。在IMF籃子裏的五大國際貨幣，包括美元、歐元、人民幣、英鎊、日元，美元佔比近42%，歐元佔比接近31%，人民幣佔比10.92%。由於美國這兩年的大國信用盡失，未來美元作為結算貨幣，儲備貨幣比重也會下降，而增持黃金就意味着減持美元。所以，未來國際貨幣體系將會形成美元、歐元、人民幣三足鼎立的格局。當然，港幣、台幣、澳幣實際上都是中國的貨幣。我待會兒會談到為什麼現在香港會出現動亂，實際上和一些人想動搖香港金融中心地位有關，和美國想打亂中國金融佈局有非常大的關係。很多年輕人實際上根本不懂得未來香港將失去什麼？！
第五，除了上述這些變化，當然國際貿易格局也在發生重大變化。國際貿易格局由於美國高關税的大棒亂打羣雄，可能會導致產業鏈重構，導致全球貿易受到重創，最嚴重、最悲觀的可能會導致國際貿易體系瓦解。特朗普開始威脅要退出WTO，認為WTO對美國是不公平的，全球不應該有差別待遇原則，不管什麼國家都應該一律平等，美國達到的各個國家都應該達到。聯合國190多個國家的GDP排位，排在前第一位到第十位的國家，佔到全球GDP比重80%。第十一位到第二十位的國家，佔到全球GDP10%，剩餘170個國家才佔全球GDP的10%。所以，如果説發展中國家、貧困國家和發達國家都是一樣的，都是沒有差別的，沒有必要政策支持，那麼WTO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特朗普總統開始威脅美國要退出WTO，現在改變了戰略，要求把中國趕出WTO，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國際貿易格局會有比較大的變化，包括貿易規則的改變，世界到底是維護多邊的貿易體系，還是支持單邊主義？到底是走向更加開放的世界還是實行保護主義？到底是維護多邊的WTO規則，還是重構以美國為核心的利益之上的這樣國際體系？這對世界也是拷問。全球經濟重心正在向亞太地區轉移，亞太地區的中心在亞洲，亞洲的中心在東亞，實際上就是中日韓。大家可以看到，去年以來中日韓自貿區談判加速，現在日本和韓國打的一塌糊塗，本來這兩個國家都是美國的盟國，但是現在兩個盟國打的如火如荼。中日韓三國首腦去年在日本開會，決定加快中日韓自貿區的進程，現在日韓在美國挑唆下，爭端再起。朝鮮半島先是出現半島危機，北朝鮮和南朝鮮打，現在是日韓危機，日本和韓國打。
中巴經濟走廊進展順利，巴基斯坦瓜達爾港建設如期完成，我們和印度的關係也在緩和，莫迪總理到中國來訪問，習主席和他在武漢東湖賓館漫步長談之後，印度對華態度有了變化。但是現在印巴矛盾和戰火重新燃燒起來，這些事情背後都有美國的影子，都涉及到中美之間的博弈。
從當前世界大的格局演化上，中國在世界上的地位作用在快速提升，不僅是因為我們的經濟規模大了，而是因為中國在國際道德道義上是站在制高點上。比如説習近平主席主張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美國特朗普總統主張，美國第一，美國利益至上，讓美國再次偉大。特朗普6月18日在佛羅倫薩競選連任總統的時候，他明確地説，我已經讓美國偉大了，我連選連任，是要保持美國更加偉大。
世界現在首要問題是，到底是維護囯際公理和規則，還是把一個國家的利益凌駕在其他國家利益和經濟全球化之上。是以美國國內的規則，國內的法律法規做準則，還是以國際規則、國際法律法規做準則？顯然美國是用國內的法律法規作武器，包括對中興的制裁，包括對華為的遏制，對中興通訊使用的是美國國內長臂管轄法律，認為在中興通訊出口伊朗的產品裏邊，核心零部件有美國生產的，所以對中興通訊發起了制裁。對華為的制裁則完全沒有道理，就是因為華為技術先進了，華為的5G技術超過了美國。美國指使他的公司説美國已經實現5G，最後一測是4G，根本沒有5G，鬧了一個國際笑話。
現在世界正處在一個非常重要的歷史的十字路口，到底世界向何處去？以中國為代表的國家是主張多邊的，主張開放的，主張共商共建共享的，剛才您説到的一帶一路互聯互通，主要是為了分享經濟發展的成果，提高現代流通能力，現代流通是國家核心競爭力，提高商流，物流，信息流，資本流的效率，提高經濟發展的聯通度，使整個世界的發展有了新的動能。而美國現在到處阻斷這種關係，包括用戰爭的手段，包括用高關税的手段，包括用挑撥離間、讓別的國家互相打架的手段，也包括對中國的瘋狂打擊行為。
現在世界處在一個非常重要的時期，美國給全球帶來巨大風險和不確定性。美國除了退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聯合國人權組織、《巴黎協定》等，現在又退出了一個對它發動戰爭有約束力的《中導條約》，抓緊在亞洲佈局中導基地，目前美國已經談了幾個國家，這些國家都沒答應。最近蓬佩奧去澳大利亞談，要求在澳大利亞設立美國的導彈基地，已經被澳大利亞拒絕了，這是美國沒有想到的，被鐵桿盟友拒絕。在世界大戰面前，哪個國家也不想使戰火首先從自己這裏燃起。
所以，現在世界處在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也處於非常關鍵的十字路口，關係到世界是和平還是戰爭，人類是更加美好還是人類被毀滅，這決不是危言聳聽，國際形勢確確實實非常嚴峻，這是我想談的第一個問題。
當地時間2018年10月23日，俄羅斯莫斯科，俄總統普京會見美國國家安全顧問博爾頓。美國總統特朗普20日宣佈，美國將退出與俄羅斯於1987年簽訂的《中導條約》。（@視覺中國）
第二個問題，談談當前的中美之間的鬥爭，特別是中美經貿關係。
第一，美國對華髮起貿易戰和各方面的挑戰和打擊，是為了維護美國霸權地位。為什麼中美貿易談判談了十二輪？談了十一輪沒談成，十二輪在上海也沒談成，未來貿易談判還會談多少輪，美國還準備幹什麼？和各位香港朋友談談我的看法。我認為美國不在於是換了一個總統，所以出現了這種狀態和問題。而是幾乎所有的美國總統，包括奧巴馬、布什、克林頓、尼克松，這麼多年來美國的基本國家戰略就是維護美國的霸權，美國之所以有霸權地位，就因為它有三根支柱支撐，美元、軍事和科技。
美國霸權地位可以支撐美國收穫美元的鑄幣税，可以用美元作為國際貨幣，包括結算貨幣、儲備貨幣和直接交易物，輕易地收割別國的財富。美國的國家債務，包括引發2008年的金融危機，50多萬億美元虛擬資產泡沫破裂後，實際上已經向全球成功的轉嫁。在特朗普競選那一年，2016年美國做了一個對34家大銀行的壓力測試，34家經過壓力測試，看看如果再發生類似2008年的風險，會不會出現雷曼兄弟這樣的破產倒閉？測試結果證明，34家抗風險、抗壓力測試全部成功。説明美國已經渡過國際金融危機，但卻把金融危機轉嫁到了歐盟，轉嫁到了新興經濟體，轉嫁到整個世界。
當前美國之所以把中國當做主要威脅和主要戰略競爭對手，是從特朗普總統上台以來。從2017年12月份美國安全戰略報告開始，之後美國幾乎所有文本，包括美國安全戰略報告，美國核安全報告，美國全球軍力報告，美國國情諮文等，都把中國當成排在第一位的競爭對手，作為對美國最大的安全威脅。美國原來的最大安全威脅，“911”事件以後一直是恐怖主義。排在第一位的是恐怖主義，第二是流氓國家，曾經列了十幾個，包括伊朗，朝鮮，委內瑞拉，安哥拉等，第三是其他大國，但從來沒有點中國的名。2017年12月份，把中國列為和俄羅斯並肩的戰略威脅，作為對它威脅最大的國家，而且把中國放在俄羅斯前面。
美國現在認為最有可能超越美國，對美國最大的威脅是中國。美國是用舉國之力，凝聚美國兩黨共識和社會共識，對中國實行強硬政策。而且特朗普執政團隊所有核心成員都是鷹派，還有鷹派中的鷹派。
第二，美國阻止中國快速發展，遏制中國可能要打的幾張牌。
第一張牌是貿易牌。我認為貿易牌基本出完了，先是500億美元，後是2000億美元，現在3000億美元，貿易牌已經出完了。結果是兩敗俱傷，對中國出口到美國商品的徵税，大部分是由美國方承擔，所以美國市場的反應比中國還要激烈，反對貿易戰的聲浪，比沒有打貿易戰之前還要高漲。
現在美國的農場主，包括種大豆的，種高粱的，農場主已經有964家破產。美國農場主規模都挺大的，接近一千家農場主破產，這是美國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原來美國的豬肉主要出口中國，62%的大豆出口中國，17%的波音飛機出口中國。還有美國的能源，美國現在已經是原油生產第一大國，產量已經超過俄羅斯、沙特阿拉伯，如果不打貿易戰，它的第一大市場應該是中國，現在美國執意打貿易戰，中國肯定不會增加進口。所以，貿易戰肯定兩敗俱傷。美國會失去最大的市場，包括現實的市場和潛在的市場。貿易戰繼續打下去，美國的傷痛可能比我們要嚴重。美國社會的反應，現在就比我們還要激烈。
第二張牌是科技牌。凡是我們的高科技企業擁有核心技術的，或者在某些方面超過美國的，這些企業大部分都被列入了美國實體清單。列入的第一批實體名單，是華為、中興、大疆無人機，都在和香港距離最近的深圳，當時美國第一批實體名單出來以後，中國的很多網民都説，美國是在和深圳南山區粵海街道辦事處打貿易戰，因為這三個企業全在那個街道辦事處。
2018年11月18日，北京，“偉大的變革——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大型展覽”在國家博物館隆重開幕。圖為“天河三號”E 級原型機機櫃。（@東方IC）
美國把實體名單擴大到180多個，這些企業大部分擁有核心技術。比如説有中科院做超算的企業，中國現在有110台超算，大型計算機超算能力超過了美國，在世界上看都是最領先的。所以，美國實際上是用了流氓、無賴加惡霸的手段，沒有任何道義可講，也沒有任何行為根據。根據是1982年裏根制定的一個關於科技的法津條文，那個時候的科技創新和科技聯繫，和現在完全是兩個概念。美國發動貿易戰用的1930年的關税法，1974年的貿易法，1962年的貿易擴大法，根本就和現在的貿易形態沒有任何的關聯。科技戰現在也是如此。在科技戰中，美國暫時會領先，比如説量子技術，比如説生物技術，比如説空間技術，但是再過幾年，我認為美國的科技優勢就會被自己斷送，會由於它用鋒利的刀切斷技術的產業鏈，從而放棄它的技術出口市場，就會因此走下坡路，失去技術創新的動力與出口的巨大優勢。
為什麼這麼説？比如説計算機超算中國已經領先美國了，中國核電建設能力領先美國了，空間工作站到2024年美國就將退出，整個太空唯一的空間站就是中國的，世界各個國家將來要向中國申請，中國允許不允許你在空間站工作？至於目前卡脖子的芯片，你們可能前兩天看到，中興通訊已經攻克7納米的了，現在正在研發五納米的芯片。其他方面中國的科技發展，特別是互聯網的商業應用，是遠遠超過美國了。當然我們還有一些短板，以前很多企業認為我可以和美國形成上下游的產業鏈關係，現在被美國打斷以後，中國政府下決心，企業下決心，科學家下決心，像“兩彈一星”一樣，我們一定能搞出來。
為什麼呢？因為中國人的聰明才智和勤奮。我今年4月份到美國去調研，在美國舊金山召開了幾個座談會，其中有一個華人座談會。在硅谷的科學家，華裔排在第一位，華人後面是印度裔，真正的美國人並沒有多少。清華在硅谷工作的校友會成員12000多人，北大校友會8000多人，還有中國科技大的和各個地方畢業的大學生碩士生和博士生。頂尖級人才在美國數十萬人。前些年在美華人科學家回國，打貿易戰之前，已經回國4000多人了，各個領域頂尖級科學家都有。其實如果不打貿易戰，不打科技戰，兩個國家進行科技合作的話，一是可以加快全球科技發展水平；二是可以共同造福人類；三是可以鞏固美國的科技大國地位，也有利於中國提高創新能力；四是有利於華裔科學家安心於科研工作。
美國打科技戰，中國科學家遭到歧視和懷疑，肯定要加快向祖國迴流，中國政府的千人計劃，各地的英才計劃，包括企業的人才搶奪，將形成人才迴流潮。像華為一個企業，700多位數學家，800多位物理學家，還有多位搞原始創新的科學家，一個企業就這麼大容量。去年一年華為的科學經費就達到1000多億元，佔銷售總額的14%，累計科研經費超過4600多億元，高於美國這些領域企業的研發投入。其實中興通訊的研發投入也非常可觀，獲得的專利在全球通信行業排在第三位。所以，我認為，如果美國不打科技戰，美國維持霸權地位時間可能會長一點，這樣打下去的話，中國科技水平會上的更快一點，這方面的短板會補的更快一點，美國衰落的更快一點，
中國是被逼出來的，必須得自己幹。中國現在的創新能力，特別是原創能力在迅速提高。原來中國企業發展主要是模仿，是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也有一種集成創新，也是各取所長為我所用。當然，模仿也是進步，也是各國經濟起飛初期普遍的做法。現在中國強調原始創新，在原始創新上開始下苦功夫、笨功夫。所以，美國的科技牌我認為現在難解難分，但是現在我們可以看到，美國舉國之力打擊華為和中國科技水平走在前列的企業，對華為禁供，對中興通訊禁供，對列入實體名單企業禁供，結果是美國股市大跌，股市上涉及到禁供板塊的企業股價大跌，這些企業在裁員，在關門，在考慮未來產業鏈是不是要轉移。
第三張牌是金融牌。打金融牌説明美元地位在下降，但是美元絕不甘心放棄霸權地位。我認為美國最想打的是金融牌，我們一是要防止美國像當年與四個國家共同逼日本簽署《廣場協議》一樣，把中國列為匯率操縱國以後，逼人民幣大幅度升值或者大幅度貶值，這是美國打過的金融戰。二是要特別關注和防止美國的一些政治家破壞香港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直接搞亂香港。我認為美國在幕後下了一盤很大的棋，這盤大棋是什麼呢？
就是把香港搞亂，導致香港長期動亂，香港社會得不到有效治理，逼迫資本從香港流出，讓香港資本轉移到新加坡和紐約。所以，我認為香港動亂實質上是金融戰的一部分。香港表面看起來是學生鬧事，是利用暴力進行動亂，但是深層次原因和潛在戰略目標，都是通過香港暴亂打擊香港，打擊香港人民幣最大的離岸中心地位，從而打擊和遏制中國發展。
我認為，香港人民要明白，香港的金融中心地位，近些年正是由於內地因素才得到進一步提高，現在香港股市70%以上是內地資金，60%以上在香港上市公司是內地公司，把香港搞亂之後，港幣將大幅度貶值，在港的國外資本會很快撤離香港，國外資本外流的目的地，一個是向美國迴流，一個是向新加坡轉移。
所以，現在對於香港來説，和索羅斯那個時候一樣，是一場金融保衞戰，如果我們不能認清這樣的事實，香港的社會不穩固下來，香港還會有什麼優勢？香港製造業已經轉移到以廣東為主的內地，而且香港企業家在內地都做大了，原來香港十萬家企業，到廣東以後變成了一千多萬家，改革開放初期曾經做過這方面的統計。但是這些香港企業家，包括香港四大房地產開發商，實際上在內地獲得的利潤要高於幾十年在香港的積累。
我認為，美國發起的金融戰，匯率戰可能是第一戰，把香港搞亂可能是第二戰，第三戰將到明年，中國金融領域全開放，包括股市、債市、銀行、保險等，中國政府承諾明年全面對外開放。那個時候我們將面臨着來自美國一些金融機構進入之後的挑戰。他們會不會在中國金融市場上掀起波瀾，可能是對中國金融的重大考驗。現在有很多人主張，中國金融開放是可以設限的，只要美國不放棄對中國高關税和科技制裁，我們對所有的國家都可以開放，就是應該對美國不開放。
我認為，美國一定會打金融牌，美國感覺到了來自中國的幾個威脅。一是人民幣國際化的威脅，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加快，人民幣信用水平提高。二是亞投行、金磚銀行等新金融機構，這些金融機構後發優勢明顯，國際上對這些金融機構投資造福於民的重大項目參與度很高。三是美元的地位下降。所以，美國一旦發動金融戰，會比科技戰可能還要更加激烈。金融領域的博弈現在是剛剛開始，人民幣8月9日離岸價、到岸價雙雙破7，但是這有什麼了不起？人民幣匯率彈性增加是好事，但美國財政部僅就一天匯率變動宣佈中國是匯率操縱國，這是很荒謬的。按照美國自己的國內標準，匯率操縱國需要具備三項條件，現在中國只有一個方面即貿易順差超過200億美元，其他二條都不具備。所以，美國想跟你打金融戰，什麼理由都可以打，沒理由也可以打。
第四張牌是南海牌。南海牌現在也打不下去了，南海原來有五個聲索國，越南帶頭，菲律賓衝在前面，而現在已經基本平復。這兩天與南海有關的諸國正在討論南海行為準則，各個國家將共同簽署這一準則。王毅部長昨天剛發表講話，南海行為準則基本上談成了，極個別的條款正在協商。美國讓這些國家作與中國抗衡的馬前卒，已經挑撥不動了，怎麼辦呢？美國直接派軍艦到南海，但是被我方驅逐。6月份它派了無人機羣進入南海，中國的干擾系統很厲害，美國飛機進入南海上空，整個機羣控制系統失靈，所以它們掉頭又飛回去了，從那以後再也不敢到南海上空了。
第五張牌是東海牌。東海牌就是釣魚島，那個時候中國和日本已經討論開始貨幣互換並開始推動亞元進程，結果出了釣魚島事件，中國和日本就打起來了，就跟現在韓國和日本打起來一樣。打了半天大家都受損失，美國漁翁得利。安倍晉三去年訪問中國，達成了52項合作協議，今年6月27日G20會議習近平主席到日本，在會議之前訪問日本，與安倍首相達成十條共識，日本表示支持一帶一路，參加第三方市場合作，這兩天中日兩國的外長會談，重啓中日合作的談判。所以，美國東海牌基本上打不了了。
現在美國要打什麼牌呢？我認為美國現在要打的是中國分裂牌。他們一直在打。但是這將是它的最後一張牌，其他的牌基本都沒什麼用了。
台獨牌美國一直在打，這兩年猶甚，從去年開始到現在，通過了七部和台灣有關的法律，其中兩部是直接關係的，一個叫台灣旅行法，一個叫台灣安全保障法，美國國會討論時全票通過。這七個法案觸犯了中國底線，一是將允許美國的高官將來和台灣互訪，二是未來允許在台灣駐紮軍隊。美國還增加了對台灣的軍售。
美國現在正在打港獨牌，香港暴亂實際上就是美國在幕後支持。台灣因為蔡英文威信很低，下次如果選總統，選上誰這還不一定。如果是國民黨執政，台獨牌就有可能失敗。所以美國現在轉向了港獨牌，現在港獨的影響極壞，有一部分人鬧的太兇了！已經影響到香港機場秩序了，事情變得很麻煩。
再一個美國聯手西方國家現在打疆獨牌。就是利用新疆問題，從去年開始要求到新疆實地調查，大使館人員和派記者等等，想在新疆做文章。
藏獨的牌美國也沒有放棄。藏獨領頭人達賴一直在他們操控之中。你看，現在美國台獨、港獨、疆獨、藏獨，再加一獨就“五毒俱全”了。
我個人認為，美國的最後一張牌就是打中國分裂這張牌。面對這樣的挑戰，關鍵在於我們中國自己，能不能借這樣的機會實現大中華經濟圈，真正實現祖國的完整，完成祖國統一大業，這是我們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要把美國的分裂牌打成祖國的統一牌，這是歷史賦予我們每一位中華兒女在這個時刻最正確的選擇。
第三個問題，香港怎麼辦？對解決香港問題提一點建議。
現在香港迴歸已經22年了，一些根本性問題沒解決。我想強調，香港已經迴歸22年了，但是有很多根本性的問題沒有解決，首先就是人心的迴歸，領土迴歸以後的人心迴歸，這是最大的問題。關鍵是怎麼強化一國？
我建議從五方面解決香港問題。
第一，創新發展思路，要推進在“一國兩制”基礎上的與時俱進，是一個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內地和香港都是市場經濟制度。同時，大力推進粵港澳大灣區一體化經濟安排。粵港澳這三個地方如果實現了規則對接，未來可以形成一個大的超級經濟區，就將是中國最有競爭力的一個灣區，將會超過東京灣、紐約灣、舊金山灣。成為世界級的創新高地，深圳是公認的創新型城市，創新確實是走在前面的，不僅走在香港前面，也走在全國前面。如果説兩岸四地都有這樣的認同感，中國將更加強大。
現在中國內地是13.95億人，香港現在是700萬人，台灣是2300萬人，再加上澳門幾十萬人，中國總共有14億多人。中國內地加上香港、澳門、台灣幾個地方的GDP，我們和美國差距將進一步縮小。如果這些地方的服務能力、創新能力加起來，中國可能超過美國的步伐更快一些。要強化一國的概念，完善市場經濟制度，要素流通應該是無障礙的，商流、物流、信息流、資本流，技術的流動。這樣的話，香港才能真正通過這樣一個新的融合和鏈接，把香港優勢重新樹立起來。
第二，要保持香港成熟的和成功的制度和做法，保持香港的長期繁榮。香港是世界公認的最自由的經濟體，是現代營商環境最好的地方之一，按照國際競爭力評價，連續多年被多個組織評價為全球前幾位，是名副其實的國際金融中心。上海金融發展水平目前與香港比還有差距，北京也有差距。
香港是法制社會，香港擁有廣泛的自由還有民主權利，這些東西不能丟，保持香港長期繁榮穩定的東西不能丟，如果丟掉了這個之後，一國兩制就沒有意義了。粵港澳大灣區一體化，經濟發展和創新驅動要向高地看齊，三地的制度、規則對接，可能內地更多地是要向香港學習。
我覺得先進的地方就應該互相學習，粵港澳大灣區要優勢互補。特別是一國兩制，要保持兩制，通過實踐證明，沉澱下來的最好的東西，三地可以互相學習，香港好的東西內地使用，內地好的東西香港使用，使香港繼續保持優勢。我們要突破一些思想的壁壘，現在思想壁壘是非常嚴重的。
6月27日，在香港的國民教育中心，小學生參加升旗訓練（@香港大公網）
第三，進行愛國主義教育，要真正實現香港的人心迴歸問題。香港迴歸22年如果不能實現人心迴歸，就是一個很大的敗筆。所以，中央現在強調的三個底線，是必須要堅持的，這三條底線就是：絕對不允許任何危害國家主權和安全的行為，香港亂到目前這種程度，這些人的做法已經威脅到國家主權和安全了，這是絕對不能允許的；絕對不能允許任何挑戰香港特別行政區基本法律和中央權威的行為，特別是不能挑戰中央權威；絕對不能允許香港一些人對內地進行滲透性和破壞性的活動。
我到香港去過多次，除了今年7月8號，2006年温家寶總理去香港，他在祝酒會上致辭就叫“香港明天更美好”，我參與了這個致辭的起草。我一直在國務院研究室工作，記得那次香港爆發了50萬人的遊行。2008年、2009年、2010年，我們連續三年做了粵港澳更緊密合作的研究，做了粵港、粵澳合作框架的研究，當時提出來未來粵港澳三地合作的戰略定位，總共有五條，其中第一條就是建設世界級城市羣。我們最早研究和提出了關於粵港澳合作的一些重要建議，因為過去在體制內從來沒做過宣傳。今天因為和大家交流涉及到香港問題，我才和大家談了這個過程。
當時我們去香港時，廣東港澳辦的負責同志和人員與我們一起進行調研。我們曾經參觀了英國統治下的香港公務員辦公樓，當時的香港公務員只有執行權，沒有任何決策權，上班的第一件事是向倫敦彙報頭一天的工作，請示當天的工作。因此，長期以來香港的大腦在倫敦，執行是在香港，英國在香港駐軍需要香港支付75%的費用。我們做這個調研的時候，也到了內地給香港供水、供豬肉、供菜的地區，梅州是葉劍英的老家，是專門提供香港吃肉的生產基地。
香港當時的食品標準是最高標準，內地吃得都是馬馬虎虎，吃飽了就算的時候，就給香港提供最好的水、最好的菜、最好的肉。所以在做粵港澳調研的時候，大家非常感慨，對香港這個地方，中國內地付出了多少。我們一定要保護好香港，用好香港的優勢，而對香港市民，確實應該進行愛國主義教育，起碼應該懂得內地是怎麼來呵護香港的，是把香港當成自己的眼睛一樣給予愛護，給香港提供了那麼多東西，而且都是無條件的提供。包括香港的駐軍，解放軍在香港，全部的供給都是內地提供，沒有讓香港出一分錢。
香港迴歸以後，中央政府沒有收一分錢的税，沒有向香港索取任何東西，但是香港遇到任何問題，中央政府都不會坐視不管。所以，在香港愛國主義教育為什麼不能進行呢？香港蘋果電視等媒體特別反動，都是配合美國做反大陸宣傳的。但是卻沒有多少人去反駁和抵制，沒有多少人去説中華人民共和國給香港帶來了什麼，整個社會輿論缺少這些正向的東西。22年了，真的應該回過頭來反思這些問題了。香港現在市民，80%以上是內地去的，包括老市民，包括新市民，資本70%以上是內地去的。香港原來的製造業，90%以上是在內地。香港在面向全球化和麪向內地過程中，實際上是可以左右逢源的，是可以獲更大好處的，可以發揮更大優勢的，怎麼現在弄成了這個樣子？
有一次我在珠海橫琴參加一個討論會，當時也有香港的朋友參加。那個時候正是香港反對中國內地人到香港去買奶粉，把買奶粉的人當成走私客抓起來，內地的婦女到香港做產檢，也被限制了。在會上我發言説，這麼多內地人去香港買東西，香港是不是應該敞開胸懷歡迎？香港經濟困難時，內地自由行，2014年香港77.7%的遊客是內地的訪客，使香港度過了金融危機。現在內地遊客需要從香港買東西，香港完全可以擴大從全球進口，可以利用這個市場機遇把服務業做大，可以發一筆大財，而一些香港人為什麼反過頭來用大拇指往下噓呢？為什麼要把他們抓起來呢？我一直在想，有很多東西是需要深刻反思的。
第四，解決香港問題，從更長週期看，要加快實現“三去”。
一是要去殖民文化。英國遺留的殖民文化，要堅決地去掉。否則的話，一個英國派出的總督就能管香港，現在中聯辦駐港，香港特區政府，再加上各個行業組織，都治理不了香港，我們不得不考慮，到底是不是殖民文化對香港影響更大？一定要去殖民化，這也是其他國家解決國內問題的普遍做法。
二是去特殊化。香港曾經是中國對外開放的窗口，曾經是中國唯一通向國際的通道，曾經的國際貿易中國內地全部是靠香港。香港曾經比內地發達得多，所以使很大一批人認為香港人有天然的優越感，比內地人高一節。我認為，一定要去特殊化，當然香港居民也不應該矮一節。香港的特殊地位還是要呵護的。香港居民要平和的看待中國內地的發展，要正視內地的發展，美國不能正視就算了，香港為什麼不能正視呢？香港本身就是中國的一部分，美國它怕中國超過它，打壓遏制中國，而如果內地超過香港，對香港來説那是好事。在一個祖國，哪個地方發展得快都是好事。深圳發展超過上海，上海跟深圳就打仗嗎？它只能再次超過深圳。
三是去美國化。美國在香港駐了多少人？駐了2000多人，這些人在做滲透，凡是中國有佈局的地方，美國現在都駐了很多人。我去年去巴基斯坦開會，是伊朗、巴基斯坦、阿富汗三邊政府召開的一帶一路會議，會上我有一個主旨發言。我聽當地智庫説，美國駐巴基斯坦的外交官有2000多人，還有1000多僱員，一個巴基斯坦就有3000多人，中國大使館才幾十人，還要接待很多內地去考察的代表團。我們外交部的人員編制有限，但是美國有2000正式的外交人員，還有在當地的僱員。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美國在國外的佈局，它在這些重點的領域，重點的國家，重點的地區，它使用的力量是不一樣的。
我認為香港現在是真的是處於歷史的十字路口。希望在座的各位回去後要呼籲香港各界，醒來吧！香港！我建議各位除了到智庫來交流，也可以到那些發達地區，那些我們國家走在世界前面的企業，還有我們的科研機構去看看，用未來世界發展的眼光，經濟技術發展的趨勢再次對標香港，在中國內地尋找與香港深度合作的領域、企業，獲得新的發展。
第五，香港特區也應該實實在在地解決香港社會存在的一些長期解決不了的問題。比如説香港的養老問題，即使公務員也沒有養老制度，退休時給你一筆錢，養老有的時候也沒保障，其他所有人都沒有養老保障制度。比如香港青年人的就業問題，向上的通道問題。比如説香港的房價問題，當然中國北京房價很高，但是香港的房子就更買不起了。
總之，現在我們面臨的世界局勢非常複雜多變，正在發生深刻的演化。世界正處在歷史十字路口，中國也處在歷史的十字路口，香港也處在歷史的十字路口。如何抉擇？昨天的抉擇決定今天的命運，今天的抉擇將決定明天的命運。所以，我想今天我們這個討論，就是為了做好抉擇。
謝謝！
（翻頁請看香港明天更好基金訪問團成員名單）
香港明天更好基金訪問團成員名單（2019年8月9日）
陳啓宗，基金執行委員會主席、恆隆地產有限公司董事長
丹斯里 拿督邱達昌，基金信託人、遠東發展有限公司主席
胡珠，基金理事、新光酒樓（集團）有限公司常務董事總經理
文肇偉，基金理事、中美國際集團有限公司主席及行政總裁
陳明耀，基金理事、童樂詩有限公司主席兼行政總裁
呂慶耀，基金理事、呂元祥建築師事務所副主席
彭一庭，基金理事、亞洲聯合基建控股有限公司主席
餘偉傑，基金理事、裕華國產百貨有限公司董事總監
區妙馨，基金理事、史賓沙合夥人
史立德，基金理事、華彩集團有限公司主席
鍾小鋒博士，基金理事、東方匯理資產管理香港有限公司北亞區行政總裁
陳婉珊，基金理事、利記控股有限公司副主席兼行政總裁
鄧淑德，基金行政總裁
周伊萍，基金傳訊事務經理
陳文博，恆隆地產有限公司執行董事
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參會研究人員名單（2019年8月9日）
陳文玲，研究員、中心總經濟師、執行局副主任、學術委員會副主任
徐佔忱，戰略研究部部長、研究員
任海平，戰略研究部副部長、研究員
袁幽薇，交流部副部長
張煥波，美歐研究所副所長、研究員
李鋒，創新研究所副所長、副研究員
孫葵，交流部智庫合作與研究處處長
張瑾，產業規劃部副處長、研究員
顏少君，戰略研究部副處長、副研究員
夏友仁，產業規劃部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