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耘:走向世界的中國,從任人宰割到重塑世界
(文/謝耘)
回望過去——七十年風雨兼程
1840年的鴉片戰爭以屈辱的方式,揭開了中華民族任人宰割的近代歷史大幕。從此,中國跨入了被梁啓超稱之為“世界之中國”的新的歷史時期。用李鴻章的話來講,就是中國遇到了“千年未有之變局”。世界走向了中國,西方列強在中國的土地上擁有了自己的利益、權力乃至領地;中國也開始走向世界,無數仁人志士遠走他鄉,越東洋到西洋,尋找救國救民之策。
自鴉片戰爭到今日,中國毫無疑問發生了滄海桑田般的變化。但是不同的人對這段歷史進程的解讀卻千差萬別。歷史不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歷史有其自己的發展邏輯,歷史有無可置疑的真實性。
梁啓超將中國的歷史劃分為了三個大的階段。秦朝以前,是“中國之中國”時期;秦朝至鴉片戰爭是“亞洲之中國”時期;鴉片戰爭開始,則進入了“世界之中國”時期。這種劃分,是站在今天的角度回望歷史的一個宏觀總結。那麼,今天站在21世紀第二個十年,站在全球的高度,我們回望世界之中國的這段歷程,在170多年的驚濤駭浪中,歷史進程的主線是什麼?我們看到了哪幾個毋庸置疑的,在全球座標系中具有歷史重大標誌性意義的里程碑?

截圖來自演講PPT
1840年鴉片戰爭自然是第一個里程碑。它是西方列強用武力打開中國大門的標誌,它開始了中華民族任人宰割的苦難。此後西方列強只要有萬人上下,就敢於並且也可以在中國這個擁有四億人口的世界級大國的土地上橫衝直撞為所欲為。直到1931年9月18日,日本關東軍在只有一萬多人的情況下,面對30萬左右手握西方武器、海陸空齊備的東北軍,他們就敢於在中國的東北挑起戰事,進而靠武力佔領了他們垂涎已久的整個東北。“9.18”將西方列強對中國進行的割地賠款的掠奪,升級為對中國的全面侵略,把中華民族逼到了近代以來最為悲慘的亡族滅種邊緣。
在王朝崩潰、山河破碎、軍閥混戰、生靈塗炭的時代,上流社會的高貴優雅,知識精英的風花雪夜,各路“大師”的談古論今,只能是狼煙四起、血雨腥風的歷史畫卷中無足輕重乃至了無意義而隨風飄散的幾縷青煙。“民族已到存亡之際,我等只能奮不顧身”的志士,才是置個人生死於度外而挽狂瀾於既倒的民族英雄,才是燃燒自己的生命以續中華文明之火的民族脊樑。
這任人宰割的歷史,並沒有終止於抗日戰爭的結束。看一下國民政府在1945年8月14日抗戰即將結束前與蘇聯政府簽訂的《中蘇友好同盟條約》的主要內容,就知道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勝國的中國在世界上並沒有得到作為一個獨立國家而應有的尊重。

1945年8月14日國民政府與蘇聯簽訂《中蘇友好同盟條約》
《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共八條,主要內容是:兩國在對日戰爭中,“彼此互給一切必要之軍事及其它援助與支持”、“不與日本單獨談判”或“締結停戰協定或和約”、戰後“共同密切友好合作”、“彼此給予一切可能之經濟援助”、“不締結反對對方的任何同盟”、“不參加反對對方的任何集團”。同時,蘇聯政府聲明,一切援助給予國民政府,並重申尊重中國在東三省之完全主權及領土的完整。中國國民黨政府聲明,日本戰敗後如外蒙古公民投票證實其獨立的願望,中國政府承認外蒙古之獨立。另外,此條約還規定:中蘇共管長春鐵路三十年,旅順為共享海軍基地三十年,大連為自由港,蘇軍進入東北後,收復區內由中華民國派員設立行政機構並派軍事代表和蘇聯聯繫。日本投降後最遲三個月內蘇軍全部撤出東三省。條約有效期為三十年。(引自百度百科《中蘇友好同盟條約》)
抗日戰爭的結束,僅僅使中華民族避免了亡族滅種的災難。在全球的座標系中,真正結束了中國近代屈辱歷史,標誌着中華民族在世界上真正站起來了的里程碑,不是我們自己發表的聲明,而是抗美援朝。

1950年10月19日中國人民志願軍跨過鴨綠江
1950年抗美援朝是中華民族自鴉片戰爭以來,基本以自己的力量,奮起與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國家聯盟對抗。將在二戰中只傷了些皮毛、攜二戰餘威並且手握核武器的美國及其盟國的軍隊,用極短的時間,從鴨綠江邊趕回到了三八線以南。不論朝鮮戰爭當初因何而起,不論中國的損失是否超過了美國,不論美國當時是否有威脅中國國家安全的意圖,不論今天的中朝關係是否令人滿意,也不論今天我們如何看待朝鮮政權,抗美援朝的結果,都“雄辯地證明:西方侵略者幾百年來只要在東方一個海岸上,架起幾尊大炮就可以霸佔一個國家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彭德懷於1953年政協會議上的報告)。抗美援朝,用毋庸置疑的事實,用西方列強能夠聽得懂得語言,在世界上宣告了自鴉片戰爭後“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它是中國近代歷史在全球座標系中的第二個里程碑,在歷史的長河中閃耀着奪目的光芒,是中華民族帶着無人再可以欺凌的尊嚴而崛起,走向由西方主宰的世界的開端。
抗美援朝震撼了世界。全世界,包括西方陣營都開始用新的眼光打量這個剛剛成立不久的新中國。但是西方陣營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沒有能夠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新中國依然不被以美國為首的大部分西方國家所接受。在台灣的國民黨政府雖然代表中國是聯合國五個常任理事國之一,但是國民黨政府在國際中事實上是美國的附庸。中華民族在全球事務中沒有應有的發言權與決定權。
但是,在鴉片戰爭開始110年後,中華民族啓動了在由西方主導的世界上崛起的進程。這個進程從模仿開始,不久就獨立探索發展之路。它跌宕起伏,千難萬險,卻百折不撓地由緩流而漸成磅礴之勢奔騰向前。
不論不同立場的人,對這段中華民族在再次崛起的起步時期中所發生的起伏曲折、所取得的進步成就如何評價,也不論在全民族的意義上已經沒有回天之力的國民黨在台灣有什麼樣的表現,歷史對中華民族的崛起進程在1971年給出了一個明確而無可置疑的階段性結論。
1971年10月25日,聯合國大會第1976次會議以76票贊成、35票反對、17票棄權的壓倒多數,通過了由阿爾巴尼亞、阿爾及利亞等23個國家提出的要求“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在聯合國的一切合法權利,立即把蔣介石集團的代表從聯合國一切機構中驅逐出去”的提案。這就是“聯合國2758號決議”。而21年前的這一天,中國人民志願軍打響了抗美援朝的第一次戰役。
在這次投票中,美國投了反對票。但是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博士在三個月前,已經秘密到達北京,並隨後宣佈美國總統尼克松將於1972年對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行正式訪問。美國開始正視現實。
197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為聯合國五個常任理事國之一,這是中國近現代歷史自鴉片戰爭之後在全球座標系中的第三個里程碑。它是對中華民族崛起進程的國際性肯定與認可。自此,中華民族在全球事務中,擁有了核心決策權,是五個擁有這樣權力的國家中唯一一個東方國家,而且是一個發展中的、正在崛起的、全球唯一一個擁有五千年延續不斷文明歷史的民族。

1971年11月15日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代表喬冠華與黃華在聯合國
自此,中國在頑強探索自己發展之路的同時,開始了全面走向世界的進程。遭受西方陣營百年的欺辱與二十多年的封鎖,中國在高度警覺與謹慎試探中小心地起步。隨後的過程千迴百轉,有內部衝突血的代價,有漫長而艱苦的入世談判,有外部武力的較量,有國際資本掀起的滔天巨浪。但是中國以自己獨立的發展方式走向世界的步伐卻日益堅定而大膽。中國在許多的國際國內“精英”的質疑甚至是謾罵與詛咒中走到了2013年。
2013年6月7日至8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美國總統奧巴馬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安納伯格莊園就雙邊關係與全球問題舉行會晤。

2013年6月7日中美首腦在安納伯格莊園見面
《華爾街日報》網站7日刊登題為《日本在習奧會的會場外踱步》的文章。《朝日新聞》7日刊文發問:“在中美正互相探索新秩序的21世紀之中,日本將立身何處?”文章稱:“中國這個曾經在十九世紀末‘沉睡的雄獅’,在近現代化過程中覺醒,大約100年之後業已成長為‘東方巨龍’。如今這個國家的首腦,將與統治着二十世紀的美國面對面地討論這個世界。中美兩國的角力正左右着亞洲與太平洋的前途命運,這也宣告着一個時代的到來。”
德國之聲電台網站6月7日刊登題為《美中峯會:歐洲沒有嫉妒的理由》的文章。歐洲議會德國自民黨籍議員格拉夫·拉姆斯多夫認為:沒有對美中關係產生嫉妒的理由。美中關係、美歐關係,兩者中誰更重要,很難下定論。
中美首腦的閉門會談,引起眾多不久前還帶着巨大心理優勢俯視中國的國家的猜疑與不安,動搖了他們傳統的自信。
2013年6月的中美首腦會談,是中國近現代歷史自鴉片戰爭之後在全球座標系中的第四個里程碑。它標誌着中國對全球事物擁有了僅次於美國的綜合性影響力。自西方引領人類進入工業文明、西方主宰世界之後,這個世界上在此之前只有一個非西方陣營國家曾經達到過這個高度,那就是已經消失在歷史塵煙之中的蘇聯。中華民族自重新站立起來之後,用了70年的時間探索與奮鬥,以人類最古老文明之一的身份,由一個處於近代世界上最為貧困落後之列的農業國,以一種全新的發展模式崛起而成為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擁有了世界上最為完整與龐大的工業體系,成為了僅次於美國的、具有全球綜合影響力的國家。毋庸置疑,這是一個人類近代史幾乎唯一、人類整個文明史上罕見的奇蹟。
不論現在我們還存在多少問題與挑戰,也不論未來將會發生什麼,這個結果已經深深地震撼了整個世界。全球的秩序正在因此而發生顛覆性變化。中國以這個階段性的成就向全世界展示了一種全新的、不同於西方崛起的可能:用自己誠實的勞動而不是任何形式的對外掠奪,不依附於它國或壟斷資本,在與所有國家平等友好合作中,實現國家的繁榮發展,建立一個公正幸福的家園。中華民族用自己70年的奮鬥已經“為人類做出了較大的貢獻”。
不論不久的過去曾經發生了什麼,不論現在我們還存在多少問題與挑戰,也不論未來將會發生什麼,面對這個結果,那些在由這些里程碑所標誌的中華民族崛起的歷程中,赴湯蹈火、肝腦塗地、辛勤勞作、添磚加瓦的人們,都足以自豪地面對五千年來中華民族的列祖列宗。中華文明之火,因他們生命的燃燒而再次光照人間。
要看到一個事物的真實面目,就要在與之相適應的視野中,在與之相匹配的高度上,去審視觀察分析認識。而不是僅僅拿着放大鏡甚至顯微鏡去“挖掘”局部的細節“真實”。我們不能夠用油鹽醬醋的瑣碎去看待社會政治,也不應該用陰謀詭計的權術去詮釋歷史的進程。歷史也從來不是一段完美無瑕的浪漫詩篇。
**在世界之中國的時代,中華民族近現代歷程的這四個在全球座標系中高聳的里程碑——1840年鴉片戰爭、1950年抗美援朝、197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與2013年中美首腦會晤,清晰地勾勒出了中華民族從屈辱到崛起的近現代歷程客觀而真實的主線。**170多年來在中華大地上所發生的一切,都應該以這個主線為基準去評價衡量。脱離這個主線的演義或思辨,只能是違背基本史實的臆斷或偏見。中華民族經過70年艱苦卓絕的奮鬥而以一種全新的發展模式和平崛起的進程,不能用任何偶然來解釋。對這段歷史的必然性與合理性的深入剖析,以及中間的曲折起伏的客觀認識,將為人類未來的發展提供極為寶貴的理性借鑑,也是人類文明史的最寶貴財富之一。
如果一定要用幾個字來對這段歷史作個總結,那就是:得道多助,正義必勝。
追根溯源——執道義前赴後繼
內因永遠是事物變化的根本依據。拋開細節末節,中華民族在70年的短暫歷史歲月中完成了從任人宰割到重塑世界的浴火重生,正是中華文明強大生命力的證明。這強大的生命力根植於中華文明自奠基伊始,便作為自己立足之本的道義。中華文明語境中的道義,是超越個人與種族等,而在人類文明本質意義上的真理與正義。道義,是中華文明千年不變的信仰;道義,是中華文明滄海桑田歷程中即使陷入絕地也絕不放棄的至上準則。我們用道義駕馭利益,我們用道義統領計謀,我們用道義感化天下,我們用道義校準航向。中華民族每一次的繁榮富強,皆與“神明”無關,都是依靠自己的辛勤勞作,而非藉助對外的殖民掠奪,因為那與道義不容。
這才是中華文明的核心內涵、本質所在。這就是經70年光陰我們得以從深淵躍出而挺立於東方給世界帶來新的希望的千年歷史根據。
文明在志士仁人的赴湯蹈火中薪火相傳;文明在傳承中正在煥發出更加奪目的光芒。
在中華文明之火於黑夜狂風之中隱若螢光的時候,無數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用自己燃燒的生命為之增光添色。當這種努力與來自西方、同樣追求人類社會真理與正義的、現代系統性的馬列主義理論不期而遇後,中華民族的優秀分子便不斷地聚集在了中國共產黨這個有着超乎想象生命力的組織中來,百年間由涓流而成巨浪,勢不可擋。以中國共產黨為代表的中華民族優秀兒女用自己靈魂與肉體的雙重付出讓中華文明之火再次沖天而起光照神州。

中共一大舊址
我們説中國共產黨是馬列主義政黨,我們説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這是在當代政治語境下的表述。如果我們把它放到歷史的長河中審視,它是五千年延綿不斷的中華文明當代擎炬者,迥然異於其它組織。
它的中堅成員接過民族信仰而堅守道義。何為堅守?走投無路時仍不放棄。當四一二事變讓幾十萬人頭落地時,他們依然念無邪墜、正路前行;當紅軍將士血灑湘江,飢寒交迫、上雪山入草地幾近絕境時,他們依然堅定追逐真理、恪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就是窮困亦不棄初衷而對道義的堅守。何為堅守?是脱江湖入廟堂後牢記心頭。當不同地方的差異化發展讓先行區域已經進入發達行列時,中國政府依然心繫困苦百姓,不惜代價地保證“小康路上一個都不能少”成為了國家的堅定意志;當西方霸主屢次拋出兩傢俬分全球的G2誘惑時,中國政府不為所動依然堅定地推動普惠全球的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這就是騰達亦不改信仰而對道義的堅守。
它的中堅成員繼承民族情懷而胸懷天下。他們來自不同的階層,卻超越自己的出身而福澤眾生;他們既非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也不是虛無的國際主義者。他們立足華夏,致力於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他們心向全球,致力於建設公平公正的國際秩序,以中國為起點、採東西文化精髓為人類探索一條共同繁榮發展新路。
它的中堅成員秉持先聖擔當而鑄業千秋。輕小利謀大義,鄙浮名志實功,拒機巧苦耕耘,越陳矩開新局。
它的中堅成員因襲先聖境界而忘我奮鬥。踐行信仰不惜以身殉道,利益大眾甘於摩頂放踵,孤獨擔當罔顧他人評説,獻身宏業無謂個人功名。
因為堅信道義,所以敢於以弱抗強,慣於後發制敵;因為堅守道義,所以拒斥欺寡凌弱,決絕巧取豪奪。從弱小到強大一路走來它講述了一個基本的道理:不是因為強大才去堅守,而是因為堅守才變得強大。
它的中堅力量將自己的靈魂化作了組織的基因傳承至今。這個組織用自己在馬列主義指導下的探索與實踐為中華文明注入了時代新義,在實現民族復興的同時,為當代人類的發展提出了一個恢弘的願景: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目標遠承五千年中華文明天下一家的情懷,近通當代西方科學社會主義最高的理想。
它便是推動中華民族經70年光陰而從深淵躍出而挺立於東方給世界帶來新希望的現實強勁引擎。
展望未來——共命運天下一家
通過無數優秀兒女前赴後繼的奮鬥,中華民族正在因崛起而走向偉大的復興。人類科技的發展已經將世界日益緊密地捆綁在一起。中國的變化,正在不斷輻射到更廣泛的地域。世界所有的角落幾乎都感受到了中國發展的影響。
西方的精英們近年來逐步意識到,用武力或非武力的手段打斷中華民族復興的窗口,都基本關閉了。他們清楚地看到,中國正在讓世界格局發生重大變化。所以他們在積極地努力,希望中國的復興能夠在西方的理念與框架中和平地完成。他們希望中國帶來的變化更多的是利益的重新分配,而不是基本理念、規則與架構的根本性再造。
但是,在中華民族70年崛起的歷程中所發生的事情,絕大多數都不在西方精英的預期之內。中國將在本源的意義上引領世界的重塑。這不是中國自身利益與意志決定的,而是人類文明發展的必然。
今天,我們有幸正在見證人類文明發展史中極為罕見的一個巧合:中華民族的復興與人類文明的跨越不期而遇。
由於意識屬性的信息技術所創造的人類智能化工具突飛猛進的發展,人類在21世紀第二個十年開始,正在由工業文明跨越到人類文明史上的第四個文明形態——信息文明。

2016年11月16日,第三屆世界互聯網大會在浙江烏鎮開幕。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講話。
人類使用的工具決定了由人類生存狀態定義的不同的文明階段。從粗糙的石器,到精巧的金屬工具,再到利用自然力的複雜動力機械,這些輔助人的體能的物質性工具,將人類的文明逐步從與獸爭食的獵採文明,推進到靠天吃飯的農耕文明,進而提升到自主生存的工業文明。人類文明在這個過程中逐步加速發展,但是人類文明的主題始終是“求生存”。
直到以計算機為代表的輔助智能的意識性工具的出現,讓人類的勞動工具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由此帶來了人類的生存狀態的質變。意識性工具的出現與普及讓人類的生產力獲得了極大地提高,歷史性地解決了人類基本的生存問題,人類文明的主題由求生存,進入到了“求發展”的新階段。文明形態進入到了自由發展的信息文明。
人類不僅正在擺脱基本生存的困擾,而且利用意識性的信息技術正在打造出一個相對獨立於物質世界、又與物質世界有着密切聯繫與相互作用的複雜的虛擬世界,從而使得我們的生存空間歷史性地進入到由物質與虛擬融合而成的一個複合空間。人類不僅可以在虛擬空間中隨意地創造,而且可以在物質與虛擬空間中自由地來回穿梭。
從求生存到求發展的飛躍,從單一物質空間到物質/虛擬複合空間的質變,將全面而深刻地改變人類社會從物質到精神,從個人到社會的方方面面。這種改變,將超越民族文化、宗教信仰、地域差別等等。這將是人類文明史上空前的、天翻地覆的鉅變。
有人期望這個變化能夠被有效地控制在西方定義的工業文明的框架之中;有人認為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可以找到把控這次變化的基本依據與方法;也有人認為出路存在於東西文化彼此採長補短的融合之中。

截圖來自演講PPT
我們回首歷史可以清楚地看到,人類的每一次跨越,借用科學史學家托馬斯·庫恩的説法,都是推翻過去的“範式”而建立新“範式”的過程。在新的“範式”中,最基本的假設與概念都需要重新審視定義。所以傳統框架,不論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或者是兩者的簡單“融合”,都不太可能成為支撐人類信息文明的基礎。繼承當然是必然,也是必須,但是突破才是本質。在空前的鉅變到來之時,在堅守道義的前提上,我們不應該在繼承的基礎上來談突破,而是應該在突破的努力中來把握繼承。
歷史上的突破,有的來源於自發的碰撞,有的來源於自覺的思考。在人類掌握了空前的力量,包括毀滅自己的力量的今天,智慧的自覺應該是一種必須。那麼自覺的“突破”來自哪裏?它將來自回到道義的原點,而對歷史的反思,對現實的審視,和對未來的遠見;它來自以包容萬物的胸懷,以人間道義為準繩,超越“東”“西”,超越歷史,為天地立心,為眾生立命,為人類的自由發展確立基礎與原則、規劃發展的藍圖。

截圖來自演講PPT
中華民族的復興,正在這樣一個大的歷史背景下展開。民族復興,不是中國在任何西方理念意義上的崛起,而是以打造普惠於所有成員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己任。一帶一路正是建設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和平共贏互融的正道。
中華民族的復興,已經走過了民族自立與國家富強的階段。隨着未來台灣的迴歸,二戰後東亞分爭的歷史將畫上句號。結束歷史才能開創未來。台灣迴歸後東亞的一體化整合,將成為全球發展的強勁發動機,驅動一帶一路覆蓋歐亞,遠達各個大洋兩岸。在21世紀由中華民族引領世界的融合,也是被稱為20世紀最偉大的歷史學家阿諾德·約瑟夫·湯因比在20世紀70年代初所做的預言。
這是一個偉大的時代。偉大的時代必然出現非凡的人物。非凡的人物所體現的不是“個人自由意志”,也不是某個羣族的利益訴求,而是直達道義的智慧。而智慧,是人與動物的本質區別,是驅動人類文明發展的根本動力。在21世紀,智慧必將帶領人類走向公正和平、共同繁榮的美好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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