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盼復飛，卻添新質疑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温 燕 本報記者 李司坤 ●任 重

波音近日發佈的一份聲明顯示，早在去年印尼獅航空難之前一年，波音就已知曉737 MAX機型上的駕駛艙安全警報系統存在問題，但直到今年埃航空難之後才分享相關信息。這令媒體、空難受害者家屬對波音平添了新的質疑。彭博社評論稱，波音很難用完全無辜的語氣描繪自己的所作所為。

2017年已發現問題

美國《華爾街日報》6日報道稱，美國行業和政府官員透露，去年10月一架波音737 MAX在印尼墜毀後，該公司駕駛艙安全警報系統存在問題引起外界關注。而實際上，在那之前大約一年，波音就已知曉該機型安全警報系統存在問題，但一直沒有披露信息。印尼空難發生後，該公司只是向一些航空公司和飛行員做出不完整和不一致的解釋。直到今年3月埃航墜機後，波音才願意向航空公司提供有關這個問題的信息。

波音的最新聲明稱，波音公司工程師2017年就已發現，警報系統因為軟件錯誤未能按照預期正常運行。波音方面稱，當時他們的工程師和經理進行了內部審查，最終確定這個問題並沒有“對飛機的安全和運行造成負面影響”。美國聯邦航空局(FAA)發言人表示，該機構的中層人員自2018年11月至2019年2月期間對警報系統問題進行了分析，最終得出“不需要採取緊急行動”的結論。

據路透社報道，FAA發言人6日表示，波音及時或更早地就安全警報系統問題與航空公司溝通，將有助於減少或消除可能的麻煩。

“依然沒有吸取教訓”

美國全國廣播公司6日稱，目前尚不清楚，波音上述出問題的安全功能若正常是否能避免兩起空難的發生。美國西南航空發言人告訴美聯社，獅航空難發生後，波音曾經向西南航空保證每一架737 MAX客機的安全警報系統都保持開啓狀態。而在空難發生後，波音的説法是，該系統是可選功能，啓動需要額外付錢，否則還是會關閉。《紐約時報》此前報道稱，只有20%的客户購買了這個功能，獅航和埃航都沒買。

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6日報道説，波音堅稱，沒有開啓安全警報系統，737 MAX也是安全的。但是，最新披露的信息讓人對波音的坦誠產生質疑。西南航空公司工會主席表示：“我們以為警示燈會工作。如果波音2017年就知道相關故障，為什麼到2018年底更改操作手冊的時候才告訴我們?”

英國《金融時報》7日稱，即使波音全力希望737 MAX復飛，但對其的信任已經受損。《華爾街日報》認為，在波音努力恢復公眾對737 MAX的信心、尋求全球監管部門支持以及爭取復飛之際，來自外界更嚴格的審視可能給波音帶來新的挑戰。

另據《今日美國報》6日報道，波音正計劃削減西雅圖工廠中900名質量檢查人員，代之以更先進的自動化檢測技術。不過，工會方面稱，這是個糟糕的決定。埃航空難遇難者家屬也表示：“他們依然沒有吸取教訓：有風險的自動化不能取代有經驗的人工。”

專家：航空安全缺一不可

中國《航空知識》主編王亞男對《環球時報》表示，針對安全警報系統問題的追溯反映了一個真實事件，即在航空製造企業一個嚴重的事故背後，一定有一連串的因果鏈，或者各種各樣的原因鏈條導致了嚴重的事故。如果波音的生產管理系統及其原本的防範機制能夠被有效執行，它完全有可能打斷其中任何一個鏈條，從而避免惡性事故的發生。

王亞男稱，航空安全是由兩個方面共同保證的：其中一方面就是製造企業。製造企業通過競爭在市場佔據主流，它們以自身的競爭所推進的新技術、新的管理方式、新的理念，從事實上保證民航向更安全、更可靠的方向發展。但只有這個是不夠的。今天世界各國都有自己的民航管理機構，這些機構是作為第三方代表用户、代表社會來執行安全監管的權力，考核那些製造商拿出來的飛機究竟好不好。在雙方合力作用下，一定能夠讓產品變得更好。但是如果這兩方面有缺失，比如像這次波音有問題，而FAA的監管也放鬆了，結果馬上就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