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書資助研發“讀腦術” 倫理問題引擔憂

本報記者 劉園園

隨着科技巨頭的加入，腦機接口研究似乎在加快進程。

前不久，埃隆⋅馬斯克設立的Neuralink公司剛剛發佈一款腦機接口系統，如今外媒又報道，社交媒體巨頭臉書（Facebook）正在資助高校科研團隊解碼人的大腦語音信號。

當地時間7月30日，《自然⋅通訊》期刊在線發表了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科研人員的一篇論文：他們正在研發“語音解碼器”，通過分析大腦信號判斷人們在説什麼。

解碼大腦在“説”什麼

馬斯克公佈的腦機接口系統設想將電極植入人的大腦，這項研究則有所不同。

科研人員將叫做皮層電位圖（ECoG）陣列的電極片，直接放在人類志願者的大腦上面讀取大腦信號。在實驗中，志願者會聽到一些問題，然後大聲進行口頭回答。志願者在聽或説的過程中，研究者使用設備監測並解碼其大腦釋放的發聲信號。

據麻省理工技術評論官網報道，這些志願者都因癲癇做過腦部手術。他們被問到的問題有從0到10你的疼痛感位於哪個區間、喜歡哪些樂器等。論文介紹，志願者的回答將從設定好的可能選項中進行選擇。

據報道，臉書公司表示，該研究項目正在進行中，其目標是使那些語言功能受損的殘障人士恢復交流能力。該公司最終希望創建一個可穿戴的頭戴設備，讓用户通過意念控制音樂或者在虛擬現實環境中互動。

為實現這一目標，臉書公司也在資助一些在大腦顱骨之外讀取大腦信號的系統，這些系統使用光纖或激光來監測血流變化，類似核磁共振成像設備。這些血流類型只代表了大腦內部活動的一小部分，但是這足以讓研發人員分辨大腦發出的某些指令。

“哪怕僅僅識別很小一部分的大腦指令，如‘主頁’‘選擇’和‘刪除’，都將提供全新的方式與現在的VR（虛擬現實）以及未來的AR（增強現實）眼鏡系統進行互動。”臉書公司在博客中表示。該公司計劃，將在今年年底展示一個便攜的原型系統。

倫理問題引發擔憂

“利用目前的頭戴式腦機接口設備，一天時間就可以從志願者頭部採集50G甚至超過100G的腦電數據，而這僅僅是採集到的一部分信號。” 博睿康科技有限公司（Neuracle）是一家國內腦機接口公司，該公司總經理黃肖山接受科技日報記者採訪時説。

如此大的信息量意味着什麼？黃肖山認為，如果我們對大腦的認知達到足夠高的層次，大腦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直接跟外界進行溝通交流，而不再侷限於其他傳播方式。

腦機接口技術相關進展迅速打開了公眾的“腦洞”，同時也引發了倫理方面的擔憂和質疑。中科院院士梅宏就在近日表示，“堅決反對馬斯克這種芯片植入式的腦機接口研究”。

中科院半導體研究所研究員王毅軍介紹，從安全性來看，目前植入式腦機接口技術在植入過程中通常會對大腦造成一定損傷，而且植入一段時間後，神經膠質細胞會將電極包裹起來，監測到的腦部信號會越來越少，有時需要二次植入電極。同時，也不排除腦部感染的風險。

除了安全性以外，還有一個擔憂源於，腦電信號屬於個體重要的生理和隱私數據。

“對我而言，大腦是自由地進行思想、幻想和保留不同意見的安全之地。”美國杜克大學專門研究神經倫理學的妮塔⋅法拉哈尼教授接受外媒採訪時表示：“我們正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接近穿越個人隱私的最終邊界。”

王毅軍認為，現階段腦機接口技術只能解讀十分有限的腦電信號，還達不到人們所擔憂的大腦意識完全被暴露的水平。但長遠來看，確實需要考慮隱私保護的問題。（科技日報北京7月31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