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創板改變創投投資方向?業內機構:影響不大
證券時報記者 卓泳
在當前募資難和退出難的雙重夾擊下,如何將有限的資金投入實現效益最大化,是創投機構不得不思考的問題。而科創板的橫空出世,一定程度上給創投機構指明瞭探索的方向。
隨着移動互聯網的發展,風險投資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熱衷於投資模式創新的企業,而科創板的推出,讓更多的資本聚焦於技術推動型的創新企業,這在投資界將是一個新的發展趨勢。圍繞科創板的上市指標,創投機構在投資方向上做出怎樣的應變?
對投資方向**影響不大
“我們今年實行了嚴格的小組分組制,比之前更加細化了。”同創偉業副總裁張鵬在近期舉辦的一場公開論壇上介紹,同創偉業以前的投資組別分為大科技、大TMT、生物醫藥和消費,而現在這四個大組又下設了16-18個小組。“我現在帶隊的是5G小組,我們組有4個人,截至目前我們已經投了17個5G物聯網廣義相連的公司,已經有2個IPO了。”
至於大的投資方向,受訪創投機構均表示,在科創板推出之前已經做好調整,而科創板之後進行進一步的細化。“我們早在2015年就更加聚焦醫療健康領域了,投資階段則更加聚焦早期。”澳銀資本合夥人歐光耀告訴證券時報記者,科創板推出後,有更多資金湧入醫療健康領域,使得估值居高不下,在此情況下,可能會下調在該領域的投資比例,“有些項目的估值體系跟我們不匹配,可能會將原來百分之六七十的佔比微調至百分之五六十。”
君盛投資合夥人李昊也對證券時報記者表示,科創板的推出對公司整體的投資方向沒有太大變化,“我們早就調整完了,現在的投資階段是以中早期為核心,中後期為補充。從行業來看,主要是硬科技、軟科技、金融科技、人工智能等大科技領域。”
在李昊看來,儘管科創板的推出會掀起一波“科技風”,但成熟的投資機構不應跟着市場的變化而變化,因為變化是很快的,如果僅僅圍繞市場的變化去改變,遇到風浪就會猝不及防,而且容易在市場中喪失競爭力,因此要以不變應萬變。
在科創板推出後收穫了兩家上市公司的架橋資本對此深有感悟,公司副總經理、投資總監徐可瑞表示,本次被投企業容百科技和航天宏圖能在科創板上市,是公司自成立以來就一直堅持在先進製造、智能裝備領域投資佈局的成果。“未來我們仍然會堅定地聚焦先進製造領域的投資,具體而言,我們會持續關注以機器人為核心的智能裝備產業鏈、工業自動化、新能源相關的產業鏈、新材料、5G相關產業等。在投資階段上,我們也仍然一貫堅持聚焦於成長期的投資。當然,我們更傾向於有收入、有利潤並且持續增長的優秀企業。”
或加速轉型**早期投資
實際上,押寶科創企業要從“娃娃”抓起,不少創投機構早已開始把觸角延伸至早期投資,這似乎已成行業未來發展趨勢。然而,對許多轉型早期的投資機構而言,這種轉型進行得並不是很順利,且沒有成為基金的主攻方向,如今科創板落地是否會加速這些基金的轉型?
在歐光耀看來,雖然行業有這個明顯的趨勢,但早期的風險比後期更大,對基金團隊的專業性資源要求非常高,因此轉型並不容易。從中後期轉型到中早期的澳銀資本深有體會,“我們的轉型有主動和被動的驅動因素,主動在於我們對市場的判斷,被動則在於我們過去投資的案例,醫療健康領域成功率較高,也積累了不少資源和成功案例,有了基礎才會轉向早期醫療投資的。”歐光耀認為,如果沒有底層基礎,基金的轉型很難成功。
李昊則認為,轉型早期投資是否成功,與科創板的出現與否沒有必然關係。相反,科創板的推出以及資本市場的改革會倒逼投資機構的變革,趕不上資本市場變化的機構將很快被淘汰。“轉型早期並不是想轉就轉的,很多機構沒有想清楚中早期怎麼賺錢,怎麼搭建架構,我們接觸的很多機構都在中後期和早期之間左右搖擺。”
毫無疑問,科技創新引領產業升級,是整個經濟轉型升級的方向和驅動力,也是未來經濟發展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在徐可瑞看來,投資機構要抓住並參與解決這個時代的主要矛盾,在歷史進程中找準定位。因此,投資機構轉向科技領域,是大勢所趨。“科創板的落地會對投資領域有一定的刺激效應,但我們更相信專業的力量,專業、專注的投資機構,才能在未來的競爭中走得更遠。”
潛伏高校重度孵化
科創板推出,倒逼創投機構更多佈局科創企業,可成長期的科創企業往往估值較高、競爭較大,因此,越來越多的創投機構把目光投向科創企業成長的搖籃——高校及科研院校,在這方面,大疆創新等從高校走出來的成功案例給予了投資機構更大的信心。
“產學研的概念提了十幾年了,從長遠來看,投資應該往這個趨勢發展,進行重度孵化。”歐光耀認為,中國的創投機構可以學習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的經驗,以硅谷為例,嚴格意義上是在斯坦福大學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而日本的很多科研專利也來自於高校,轉化率在70%-80%。“與其他國家不同的是,中國的市場環境偏向於應用研究,基礎研究方面比較薄弱,應該往高校走,這對我們的體制挑戰比較大。”歐光耀説。
而在李昊看來,高校是一個有機的項目補充渠道,但是,越是早期,項目和信息來源就越分散,缺乏系統性的機會。“高校、媒體、FA(財務顧問)都是項目來源,關鍵是看機構如何看待這些項目來源,如何分配精力,如果全覆蓋恐怕沒法有的放矢。”李昊對證券時報記者表示,他們也有和高校合作,但並沒有把這個放在戰略的高度,而是給予了一定的權重。
但徐可瑞認為,資金的性質對投資的方向和時間有一定的影響。在他看來,基礎的理論和底層的技術,適合大體量的、長期的、對回報要求不那麼高的資金,大手筆、持續地投入,比如社保、保險、國家產業基金等,或者是在某個領域已經耕耘極深的產業資本。一般機構從市場上募集的資金,無論是期限、風險承受能力還是回報要求,都未必能與之匹配。“技術從院校到市場,有很長的路要走,各個階段也有與之匹配的資本,市場化資金在技術進入市場化階段之後,可以為其提供助力。”徐可瑞説,對架橋資本而言,看技術,但不惟技術,也看市場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