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爾班的疫情權力攫取揭示了歐盟更廣泛的脆弱性 - 彭博社

匈牙利總理歐爾班於2月21日在布魯塞爾。

攝影師：Riccardo Pareggiani/NurPhoto/Getty Images當1989年鐵幕落下時，維克托·歐爾班是匈牙利民主的火熱倡導者，他是告訴俄羅斯人回家的自由派學生領袖。三十年後，作為一位威權主義總理，他剛剛質疑他的國家是否根本就是一個民主國家。

隨着歐盟專注於如何應對新冠病毒及其經濟影響，歐爾班於3月30日通過允許自己無限期發佈法令來增強他已經強大的權力，表面上是為了應對緊急情況。在西歐首都傳出憤怒的低語聲後，私下承認歐盟無能為力——或者不願意——對其流氓成員採取任何行動。“在布魯塞爾，他們坐在一個泡沫中，發出批評而不是拯救生命，”一個受到鼓舞的歐爾班在4月3日對匈牙利國家廣播電台説道。

彭博社商業週刊體育博彩應用程序比你想象的更具毒性蘋果撤回其在影院上映電影的重大計劃廉價漢堡的終結哈里斯的競選如何最終使拜登的表情包策略奏效如果新冠病毒暴露了歐盟在尋找統一應對危機方面的脆弱，歐爾班對西歐的蔑視則暴露出一種弱點，這可能對後冷戰的整合項目造成更持久的損害。歐盟最終會度過這場疫情。似乎它對已經傳播了更久的政治不安無能為力，匈牙利正在激勵波蘭、意大利及其他地方的民族主義者。

歐爾班顯然選擇了他的時機。根據布魯塞爾的外交官，歐盟正在從英國於1月31日的退出中恢復過來，現在不需要再出現另一個重大沖突。兩位官員表示，歐洲外交圈內很少有人對歐爾班利用危機來獲取更多權力感到驚訝，但沒有人真的想強迫這個問題。

歐爾班（中）在3月30日的匈牙利國會全體會議上。攝影師：佐爾坦·馬特/池/法新社/蓋蒂圖片社關於採取行動的任何討論，例如暫停匈牙利的歐盟投票權，甚至扣留援助，都沒有進展，因為歐盟決策需要達成共識。歐爾班得到了波蘭的支持，波蘭的民族主義政府與歐洲當局在司法政治接管問題上玩着自己的博弈。華沙通過承諾對布達佩斯的任何制裁行使否決權來提供掩護，反之亦然。波蘭人還與歐爾班一起抱怨歐盟沒有提供足夠的資金來幫助應對新冠疫情。

至於這位不可動搖的大陸消防員，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考慮到疫情，關於匈牙利的擔憂顯然並不在她的議程上，柏林的一位熟悉她想法的人表示。成員國在如何支付病毒造成的損失上存在分歧，尤其是意大利在嚴重疫情的影響下掙扎。

“歐爾班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他可以逃脱責任”

甚至將歐爾班的費德斯黨踢出歐洲議會最大黨團的呼聲似乎也無法獲得支持。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在該集團中擁有最大的影響力，但並未表示支持這一提議。事實上，包括已故的赫爾穆特·科爾在內的許多大佬，在柏林牆倒塌時擔任西德總理，曾將歐爾班視為反共自由鬥士。接替默克爾成為基督教民主聯盟領導人的安格麗特·克蘭普-卡倫鮑爾拒絕簽署一封譴責歐爾班的信。

“歐爾班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可以逃脱懲罰，”政治風險諮詢公司歐亞集團歐洲區董事總經理穆傑塔巴·拉赫曼説。“總體而言，歐盟並沒有完全理解他們正在與誰打交道，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們沒有動用工具來限制他。”

匈牙利領導人作為歐洲民族主義者的開拓者，主要是因為他在國內外成功地為他的“非自由民主”合法化。他的決定性時刻是在2015年，當時他反對默克爾關於對敍利亞戰爭難民的歐盟範圍內歡迎的法令。歐爾班將自己描繪成歐洲大陸的邊境守衞，修建圍欄將難民拒之門外，並允許那些被困在布達佩斯火車站的人逃往西歐。

作為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的盟友，歐爾班激勵了法國和意大利的民粹主義領導人。他還獲得了唐納德·特朗普的高度讚揚，特朗普在一年前的白宮會議上將歐爾班比作他的雙胞胎兄弟。波蘭執政黨的領導人雅羅斯瓦夫·卡欽斯基表示，他的目標是在華沙重建布達佩斯。

歐爾班，56歲，是一位政治變色龍，是歐盟在默克爾之後任期最長的領導人。在學生運動轉變為他的費德斯黨後，他於1998年以保守派身份贏得了權力。2002年再次處於反對派時，他變成了一個分裂的民粹主義者，攻擊政府充斥着共產主義者。到2010年他再次成為總理時，他的支持基礎已經擴大，支持他成為恢復那些在國家向全球化的歐盟成員轉型中被遺忘的匈牙利人尊嚴的人。

自那時以來，他利用其三分之二的議會超級多數權，強行通過任何反對意見， dismantled checks and balances，向忠誠者堆積法院，頒佈新憲法，並調整選舉法以增強他在投票箱前的不可動搖性。他建立了一個包括近500家媒體機構的宣傳機器，並且打壓獨立公民團體。他將匈牙利移民喬治·索羅斯視為國家的敵人。

實際上，歐盟在許多方面都是歐爾班的偉大助力。作為法律畢業生，後來在索羅斯獎學金下在牛津大學學習的歐爾班確保，即使立法在精神上與歐盟有所偏離，也很難受到制裁。儘管他樂於扮演首席煽動者的角色，但他保持着經濟對商業開放——當然，還有歐盟的援助。

匈牙利和波蘭在淨基礎上獲得的歐盟資金最多。與此同時，德國仍然是匈牙利最大的單一投資者，投資包括寶馬正在建設的一家工廠。歐爾班提供了税收減免，甚至制定了一項法律，以確保工人能夠加班。反過來，他發展了一個類似普京的富商圈，這些商人從歐盟資金中受益。

匈牙利軍隊的武裝士兵在3月31日的布達佩斯巡邏時佩戴防護口罩。攝影師：阿科斯·斯蒂勒/彭博社在經歷了自共產主義時代以來未曾見過的國家控制多年後，最近的民調顯示大多數匈牙利人仍對他們的民主水平感到滿意。然後，冠狀病毒的襲來。“歐爾班一直在無情地利用機會進一步集中權力，”拉赫曼説，他曾在歐洲委員會和英國財政部工作。“他顯然是在利用Covid-19作為背景和藉口。”

包括英國在內的各國政府已啓動緊急立法，以增強他們應對疫情的權力並收緊控制，但這些措施並沒有達到歐爾班的無限期法律的程度。該法律賦予他以法令統治的權利，直到他認為疫情不再需要為止。截至4月5日，匈牙利已記錄733例Covid-19病例，34人死亡。

在一天之內，他的政府提交了一系列立法，撤銷市長的權力，分類由中國資助的20億美元鐵路項目的細節，甚至擴大對劇院的控制。在他自己的立法者抗議並嚇跑投資者拋售貨幣福林後，他對市長的權力進行了回撤。歐爾班否認他的新權力對民主構成威脅，並承諾在危機結束後放棄這項權力。他表示，這不過是法國總統在“和平時期”所擁有的權力。

一位歐盟官員表示，歐洲委員會正在調查歐爾班採取了哪些具體措施，但尚不清楚他是否違反了任何規則，因為危機的性質前所未有。“在消滅病毒的同時，我們不應消滅民主，”歐洲委員會副主席維拉·尤羅娃在週五表示。“除了需要獲得對冠狀病毒的免疫力外，我們還必須增強對絕對權力病毒的集體免疫力。”

布魯塞爾的一位外交官表示，一個選擇可能是考慮在正在討論的歐盟七年預算中施加懲罰。由於歐盟領導人在2月21日的面對面會議上未能達成協議，因此關於這一點的談判目前處於暫停狀態。德國外長海科·馬斯在4月3日的歐盟外長視頻會議後表示，匈牙利的行為在預算談判中應承擔“財政後果”，因為成員國利用危機來減少公民自由是“不可接受的”。

不過，目前在歐盟中，願意公開指責歐爾班的人寥寥無幾。當歐洲委員會主席烏爾蘇拉·馮德萊恩在3月31日首次發表評論時，她呼籲各國政府不要破壞民主，儘管她沒有提到匈牙利的名字。她只是在後來表示，她對這個人口不到1000萬的國家發生的事情感到“擔憂”。

在4月1日的一份聯合聲明中，大多數歐盟政府表示，他們“對某些緊急措施的通過可能導致法治、民主和基本權利原則被侵犯的風險深感擔憂。”聲明中沒有提到歐爾班。另一個轉折是，匈牙利在第二天簽署了聲明。它表示，所捍衞的價值觀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與帕特里克·多納休、馬雷克·斯特熱萊茨基和**埃娃·克魯科夫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