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der Joe’s 員工表示病毒應對措施混亂無序 - 彭博社

插圖：Dan Woodger 為彭博商業週刊創作在布魯克林市中心的一個最近的星期六早晨，Trader Joe’s 在 City Point 的門口在早上9點開門之前，已經有隊伍蜿蜒了好幾個街區。旁觀者拍照並在社交媒體上發佈。門口有保安和穿着夏威夷印花襯衫的 Trader Joe’s 員工，限制進入的顧客數量。數百名顧客相隔六英尺，手裏拿着購物袋和咖啡杯。一位女士正在閲讀托爾斯泰的小説。

從布魯克林到俄勒岡州的本德，場景類似，因為 Trader Joe’s 面臨着因冠狀病毒疫情帶來的需求激增。顧客們渴望這個雜貨界的另類友好叔叔。但在微笑背後，許多 Trader Joe’s 員工的現實卻截然不同。使公司與眾不同的那些因素——小空間、免費樣品、沒有自助結賬或在線配送——在冠狀病毒時代也使得在這裏工作變得困難。在過去兩週與數十名員工的採訪中，呈現出一種不一致的努力來保護工人，即使商店的收入據報道創下了紀錄。

2015年，曼哈頓上西區的 Trader Joe’s 內部。攝影師：Dorothy Alexander / Alamy Stock Photo政府的政策和指導方針在最近幾周迅速變化，而Trader Joe’s是其中一個努力應對的大型機構。“隨着這一前所未有的情況持續發展，我們的做法也在不斷調整，以盡我們所能保障我們的員工和顧客的健康和福祉，”Trader Joe’s的一位發言人在聲明中表示。“我們繼續向[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尋求最佳健康和安全實踐的指導，並與地方和州衞生官員密切合作，滿足並超越所有健康和安全建議。”

病毒引起了人們對重要但常常被忽視的雜貨和食品服務工人的關注。3月31日，Whole Foods的工人們舉行了一次“請病假行動，”而在Costco和Starbucks也正在進行承認的運動。就在本週早些時候，Trader Joe’s是報告其一名員工因新冠病毒去世的商店之一，據華盛頓郵報報道。“我們每天都在冒着自己的生命和家人的生命，以及顧客的生命，”一名Trader Joe’s員工説。其他人則抱怨缺乏危險津貼或總部關於安全協議的一致溝通。員工們表示，Trader Joe’s的回應太少且來得太晚。“當宣佈國家緊急狀態的初期是非常可怕的，”另一名Trader Joe’s員工説。“我們完全沒有準備。我們都擠在一起。那是可怕和不安全的。”

如今，去雜貨店購物既可以是壓力的來源，也可以是避風港，這是許多顧客每週例行活動中為數不多的社交互動點之一。除了提供銷售食品的基本服務外，Trader Joe’s 的員工還充滿活力。根據其員工手冊，該公司的使命聲明指出，顧客滿意度應以“温暖、友好、有趣、個人自豪感和公司精神”的方式來“傳遞”。歷史上，Trader Joe’s 被認為是 最佳僱主之一。它提供醫療保健、退休計劃，以及比許多競爭對手更高的工資。其公司價值觀和招聘實踐是零售傳説的素材，記錄在一份 哈佛商學院案例研究中。員工通常被期望在整個商店工作——補貨、收銀、在門口迎接顧客。Trader Joe’s 的商店設計更為緊湊，建在居民區，這在過去是一種高效的策略，但現在可能是其脆弱性的部分原因。根據某些指標，他們每平方英尺的銷售額是競爭對手如 Whole Foods 的兩倍。

最大的吸引力是價格，貨架上滿是售價低於5美元的商品。該公司直接與供應商談判，以 以更低的成本銷售自有品牌商品。“我們理想的顧客是受過高等教育但薪水低的，”已故創始人喬·庫隆布 在2005年對 LA Weekly 説。第一家 Trader Joe’s 於1967年在帕薩迪納開業；此後公司已發展到約500個地點。最初的目標並不是成為一家全方位的雜貨店，而是提供旅行者在歐洲度假後回國時所懷念的同樣的葡萄酒、奶酪和其他商品。雖然 Trader Joe’s 的商店已經遠遠超出了葡萄酒和奶酪的範圍，但它們仍被視為 “有限品種”商店，根據 IBIS World 的數據，該公司在雜貨和超市中的市場份額不到3%。

喬·庫倫貝，Trader Joe’s 超市連鎖的創始人，1986年在加利福尼亞州亨廷頓海灘的一家商店中。攝影師：約翰·布萊克默/媒體新聞集團/橙縣註冊報/蓋蒂圖片社馬克·加丁納，一位曾在 Trader Joe’s 工作的員工，撰寫了書籍 像 Trader Joe’s 一樣建立品牌，指出該公司建立了類似宗教的吸引力，“而且在我20年的廣告和零售營銷生涯中，我認為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他們卻沒有做。”雖然一些事情在所有商店中都是標準化的，但經理們在許多運營決策上自行決定。例如，許多經理或個別地點的“船長”保留對商店佈局的控制，以幫助保持更本地化的風味。根據與當前 Trader Joe’s 員工的採訪，這種結構也意味着公司在處理 Covid-19 時存在很大的差異。這些員工描述了關於公司溝通的困惑以及不同商店地點之間關於保護措施的政策差異。“這是一場安全的鬥爭。讓區域經理聽我們的意見就像拔牙一樣困難，”一位加利福尼亞州的 Trader Joe’s 員工説。Trader Joe’s 的發言人表示，公司已提供安全和衞生指南。“我們是第一批減少商店營業時間、限制商店內顧客數量並在所有商店實施社交距離協議的超市之一。”

口罩和麪罩，現在在街道上和在雜貨店前線工作的人員中隨處可見，曾是一個早期的爭論點。在3月19日發給Trader Joe’s員工的電子郵件中，公司寫道：“我們遵循來自CDC等機構的指導——理解手套並不能替代基本衞生，如洗手，並且佩戴手套可能會產生虛假的安全感——這可能會帶來比不戴手套更大的風險。”根據對3月21日每日會議音頻的審查，伊利諾伊州的一位隊長不鼓勵使用口罩。此政策自那時起在許多商店中已被更改——上週末，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的官員開始建議每個人都應在鼻子和嘴巴上佩戴布罩。“如果員工選擇，可以佩戴手套，但手套不應替代適當的手部衞生，”Trader Joe’s的一位發言人表示。“我們為所有員工製作了口罩，並且我們目前正在所有商店的收銀台安裝亞克力屏障。”

“有一個傢伙甚至帶着運動護襠出現在臉上”

社交距離規則在不同地點也有所不同——許多商店開始為老年顧客或可能免疫力低下的人保留早晨的時間。其他商店限制同時進入的顧客數量，並在入口外強制執行社交距離排隊。3月21日，Bloomberg Businessweek審查的一條員工與中西部Trader Joe’s商店經理之間的短信説：“這裏輕鬆有150位顧客。我們同意50位。”雖然許多顧客都很尊重，但一些工作人員報告稱顧客不小心對他們打噴嚏或試圖過來感謝擁抱。

其他地方迅速實施了更嚴格的安全指南。來自紐約韋斯特伯裏的工作人員格雷戈裏·洛法羅表示，他所在的商店迅速接受了社交距離規範和佩戴口罩，許多顧客也是如此。“人們帶着頭巾、手套、口罩出現，”洛法羅説。“還有一個人甚至帶着運動護襠出現在臉上。”

隨着冠狀病毒的傳播以及對雜貨店工作人員風險的理解加深，一份請願書倡導為Trader Joe’s的工作人員提供“危險津貼”，收集了超過20,000個簽名，來自員工和顧客。3月26日，首席執行官丹·貝恩致“團隊、商家和夥伴”的信件在休息室張貼，表示員工將因其工作獲得一筆適度的獎金。根據員工的説法，一些個別商店的銷售額是平時的兩倍或接近三倍，創下了歷史銷售記錄。信中表示，這筆獎金是“對你和你的商店在這些特殊時期為服務社區所做出驚人工作的認可。”根據信件，個別員工的獎金因2月24日至3月22日之間的工作小時而異。“只要這個挑戰仍然存在，我們將繼續支付每月獎金，以表彰你的努力。”總的來説，根據幾位員工的説法，這筆獎金在扣税前約為全職員工300美元，兼職員工約為一半。（根據Trader Joe’s發言人的説法，這一增加相當於每小時額外2美元。）“這筆獎金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一位員工説。

最近幾周，幾家Trader Joe’s在員工檢測出Covid-19陽性後關閉了門店，包括紐約的六個高流量地點。這與CDC在3月21日發佈的商業指南一致，指南包括讓生病的員工留在家中，以及在工作場所發現Covid-19病例時關閉並消毒空間。然而，根據許多員工的説法，其他地點並非如此。根據與熟悉該商店的員工的訪談，聖地亞哥縣的一家商店在確認有Covid-19病例的情況下仍然開放，因為檢測陽性的員工在七天內沒有上班。

“我們的行動因情況而異，具體取決於潛在暴露的日期範圍，可能包括通知公眾和員工，並關閉我們的商店進行額外的徹底清潔和消毒，”一位公司發言人説。伊利諾伊州的一名Trader Joe’s員工表示，他在二月份有症狀，並生病了幾周。雖然他請了一些無薪假，但最終還是回去上班，因為需要錢。截止到3月2日，Trader Joe’s為“有任何呼吸系統疾病症狀或感到不適的員工”提供一週的額外帶薪病假，一位發言人説。“此外，我們為因冠狀病毒需要隔離的任何人提供最多兩週的額外帶薪病假。”員工們報告説，在洛杉磯的USC Village地點和布魯克林的City Point地點也有類似情況，但沒有關閉。

一封由 彭博商業週刊 審閲的電子郵件向市點位置的員工解釋説：“由於接觸是在21天前，CDC不建議進行超出我們已經在做的清潔工作。我們已經請專業人員對商店進行了清潔，並且我們應該繼續清潔商店，重點關注收銀台、購物車、門和衞生間等高接觸區域。請監測您的健康狀況，如果您感覺不適，請不要來上班，並聯系您的醫療服務提供者。”

獲取Covid-19檢測仍然是一個挑戰。一位員工表示，進行檢測“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中的幾個人在布魯克林醫院等檢測中心被拒絕。”一位經歷過症狀的員工説：“我確實不得不比我希望的早一週回到工作崗位，這可能使員工和數百名顧客暴露在風險中。説實話，在這一點上，如果您與我們位置的任何人接觸，可以安全地假設您已經被暴露。”

即使員工在幕後報告壓力，公司發言人表示，它收到了“無數來自客户的電子郵件和電話，表達了他們對我們商店為保護他們所做的巨大努力以及讓他們的購物體驗儘可能愉快的感激。”在感激的人中，有來自芝加哥的Trader Joe’s常客Fran Abramovitz，她還是Facebook上Trader Joe’s粉絲小組的創始人。“我認為他們在這些時候應該獲得更多的薪水，”Abramovitz説。她因多發性硬化症而免疫受損，依賴於商店的預切蔬菜，並表示她最近幾周很幸運有鄰居為她跑到當地商店。她還試圖為她的糖尿病丈夫準備商店的甜葉菊。“在我們都躲在家裏的時候，有人願意工作並冒着風險？”她説。“他們讓商店成為現在的樣子。我讚揚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