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重新開放，但這無法拯救海濱小鎮 - 彭博社

5月16日星期六下午，海邊高地的木棧道。

攝影師：Dina Litovsky，彭博商業週刊在5月16日星期六，海邊高地的市長安東尼·瓦茲在他典型的新澤西海灘小鎮的16個街區的木棧道上巡視，這裏曾是MTV的新澤西海岸的背景。疫情使得這個地區比節目中看起來更加寧靜。陽光明媚，天氣微風和暖，但28英畝的海灘幾乎空無一人。酒吧和餐館關閉，或僅限於外賣。摩天輪、過山車和傾斜旋轉的遊樂設施閒置，木棧道的遊戲廳也一樣，叮噹作響的投幣遊戲靜默無聲。

然而，瓦茲，一個緊繃的、矮小的共和黨人，頭髮漸稀，看到今天下午木棧道上幾百名遊客感到鼓舞。大約一半的人戴着口罩，但大多數人與人之間保持距離，正如聯邦和州官員所呼籲的那樣。“如你所見，人們在遵守，”瓦茲説。“他們沒有成羣結隊地走。”

這是新澤西州民主黨州長菲爾·穆菲宣佈該州140英里的海灘將在陣亡將士紀念日開放的兩天後。為了迎接這一宣佈，瓦茲的辦公室制定了重新開放海邊高地海灘和木棧道的計劃。根據當地衞生官員的數據，截至5月中旬，這個大約2900人的小鎮——在陽光明媚的假期人數可增至30000——報告了29例新冠病毒病例和少數相關死亡。市長希望穩步而緩慢地推進。在恢復的第一週，海灘和木棧道在下午5點關閉。禁止游泳。鼓勵在木棧道上的人們保持移動。

瓦茲在海濱高地的步道上。攝影師：迪娜·利托夫斯基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根據州長的命令，餐廳不能提供室內或室外的桌面服務。該鎮禁止酒店和汽車旅館在6月1日之前開放，屆時他們最多隻能出租四分之一的房間。它還將停車容量減少了近一半，以防止大量人羣湧入海灘。這些限制可能會拯救生命。根據新澤西海岸商會的數據，新澤西的沿海城鎮去年共產生了230億美元的收入，他們也在努力維持自己的業務。

瓦茲説，前一天半的情況還算不錯。現在他必須擔心不滿的商家。無論他們經營酒吧、餐廳、汽車旅館還是遊樂場，都沒有被允許在陣亡將士紀念日週末之前完全重新開放，可能在整個夏季都無法做到。就在他停車並走出車子靠近步道時，兩位汽車旅館老闆走上前來，懇求他讓他們更快地重新開放。“我説我理解你們的處境，但我不能，”他説。

執法將成為一個問題。僅海灘通行證和停車費就佔該鎮1700萬美元預算的30%。瓦茲預計今年夏天必須減少值班的救生員和警察人數，這使得維持秩序變得困難，更不用説讓人們保持六英尺的距離了。

海濱高地海灘上的一個標誌，倡導社交距離。攝影師：Dina Litovsky，彭博商業週刊美國東海岸的海灘城鎮在陣亡將士紀念日前夕面臨着類似的擔憂——一方面人太多，另一方面對於當地企業來説又不夠。像Vaz這樣的市長處於一個無法維持的境地：他們無法快速重開以讓最吵鬧的選民滿意，也無法慢慢重開以保護最脆弱的選民安全。

在馬薩諸塞州，共和黨州長查理·貝克告訴酒店和餐館，他們至少要到6月的第二週才能開始恢復正常。這對季節性經營的業主來説是一個令人畏懼的提議，因為即使在好時光，他們的利潤也很微薄。“你真的依賴那些大日子來支付賬單——那些陣亡將士紀念日週末、獨立日、勞動節，”擁有馬薩諸塞州瑪莎葡萄園的Sandbar和Grill的喬丹·華萊士説。“我們真的進入了未知的領域。”

即使在限制相對寬鬆的城鎮，企業也面臨着不確定的未來。5月11日，南卡羅來納州允許餐館開始在室內接待顧客，只要他們將座位限制在正常容量的50%。不久之後，默特爾海灘允許其酒店恢復滿負荷運營。儘管如此，默特爾海灘地區商會會長凱倫·里奧丹承認，前景依然嚴峻。她擔心她組織的2700名成員中可能有四分之一會倒閉。她説：“人們打電話來説，‘我在商業租金上拖欠了三個月，我還沒有支付我的水電費，如果我不小心，我可能會失去我的房子。’”

5月16日，從默特爾海灘州立公園碼頭向北的景色。攝影師：傑森·李/《太陽新聞》/美聯社照片哈佛全球健康研究所的教職工主任阿希什·賈表示，他理解渴望城鎮加快重啓進程的商家們，但他説每個人都需要明白，如果他們行動太快，可能會有什麼後果。“如果那個城鎮發生大規模疫情，”他説，“沒有人會想在整個夏天回到那裏。”

“來吧，我陪你走，”瓦茲説，帶我走下海濱高地的木棧道。他想讓我認識一些商家的老闆。第一個是傑夫·傑克遜，吉姆博酒吧和燒烤店的老闆，這家店在海灘上已經經營了十多年。“告訴他市長來見他了，”瓦茲對在空蕩蕩的餐廳裏值班的少數幾名員工之一説。

傑克遜從後面走出來。他説，任何其他年份，在這個時間段，他的300個座位的室內空間都會有一半滿。“我們現在的營業額大約是過去的5%，”傑克遜説。“所以，情況非常糟糕。我想到目前為止，我們今天只有兩個顧客。”

“我們不能這樣生存，”糖果星球的老闆彼得·賈卡西安説，他坐在海濱商店前，向偶爾路過的行人推銷冰淇淋和鹽水太妃糖。

5月16日下午的海濱高地木棧道。攝影師：Dina Litovsky 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Vaz 路過重新開放名單上較低的商家，包括一家紋身店和一個人們通常向氣球投擲飛鏢的攤位。他遇到了兩個戴着太陽鏡的傢伙，他們的家族擁有當地的酒吧、夜總會和停車場。他們對州和聯邦官員感到憤怒，因為他們認為自己處於一種不可能的境地。他們説，他們必須填滿自己的場所才能盈利，甚至只是為了支付他們的酒類責任保險費用。這兩個男人還抱怨説，遊客一直在他們的店後面使用空間，作為關閉公共廁所的替代方案。

Vaz 盡力安慰他們，建議其中一個去競選國會議員。在他們道別後，他説最近有很多失眠的夜晚，但並沒有把這些投訴放在心上。“我必須告訴他們，他們不能重新開放，”他説。“這不是我在告訴他們。這是法律。”

Vaz 即興巡迴的最後一站是 Spicy Cantina，一家由 Wayne Cimorelli 擁有的墨西哥餐廳。Cimorelli 戴着口罩走到外面，指着他空蕩蕩的樓下酒吧和屋頂餐廳。他説，他的外賣業務基本上毫無意義。“你真的不能稱之為開放，”他説。

餐飲業中有關於試圖説服州長允許在 7 月 4 日之前以 25% 的容量就座的討論。Cimorelli 説，像他一樣擁有自己建築的經營者會生存下來，但較小的經營者將會倒閉，因為他們無法支付租金。他説，雖然他不責怪 Vaz，但他的許多同行認為市長應該行使他的權力，讓木棧道開放更晚。“他們認為木棧道，尤其是在這樣的天氣下，不應該在下午 5 點關閉——應該在晚上 10 點關閉，”Cimorelli 説。“但他的觀點是，這是一次試運行。讓我們開放，看看公眾實際上會怎麼做。”

瓦茲最明顯的批評者之一是市議會主席邁克·卡博恩。卡博恩還擁有Beachcomber，這是一家著名的海濱酒吧和餐廳，以斯諾基在《新澤西海岸》的一集中被打而聞名。5月16日在Beachcomber，卡博恩留着鬍子，穿着未扎入褲子的格子襯衫，講話簡短。他説，一年前，他會有樂隊在他滿座的酒吧演出。紀念日週末會是什麼樣子？“一場災難，”他説。

卡博恩指着戴着口罩並保持尊重距離的路人，提到了第三帝國。“這是我們的第二天，”他説。“對我來説看起來很好。而在下午5點，它將變成納粹之地。他們會帶着警察和消防員下來。就像，你知道的，‘立即離開海濱步道。’”他補充道：“我説，讓人們自己做選擇。”

卡博恩攝影師：迪娜·利托夫斯基，彭博商業週刊然後他把一個在他店外喝百威啤酒的傢伙趕走，因為這違反了鎮上的開放容器法。在新冠疫情期間，海濱高地的一些事情並沒有改變。

即使在重新開放進展更快的海灘城鎮，商家也可能面臨額外的障礙。在默特爾海灘，所在的霍里縣報告了303例新冠病例和20例死亡，Hook & Barrel的老闆海蒂·沃科夫在講述她260個座位的海鮮餐廳的新安全程序時顯得疲憊。她説，現在在顧客之間清潔桌子需要10分鐘。在接待新客人之前，工作人員必須用肥皂和水擦拭每個空間，消毒，再擦拭一次，然後進行消毒。每次顧客使用洗手間，都必須進行消毒。她的員工已經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但沃科夫正在為直接接觸顧客的員工購買面罩。沃科夫説，在5月16日，Hook & Barrel擠滿了遊客，他們似乎認為只要他們在南卡羅來納州，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意識到人們來到這裏，認為一切都是正常的，”她説。“所以我們不得不管理整個社交距離的問題。”

海邊高地的賭場碼頭遊樂園。攝影師：Dina Litovsky 為彭博商業週刊幾天後，Vaz説海邊高地的遊客仍然表現良好。他希望陣亡將士紀念日週末也能同樣有序。有一點是肯定的：木棧道將會有更多的人。5月23日，Vaz計劃將其開放時間延長至晚上11點。洗手間也會開放，鎮上將遵循一套新的協議來維護它們。“洗手間裏不能有10個人，”市長説。“我們會錯開時間。我們會排隊。然後你需要一個監控員。‘好吧，兩個出來，兩個進來。’這一切都與社交距離有關。”

他對Carbone的批評感到有些惱火，表示他必須遵循州長的命令，儘管他承認鎮上控制着木棧道、海灘和酒店。“邁克爾是個自由意志主義者——他的態度是，開放一切。不，你不能那樣做，”Vaz説。“我希望看到100%的人回到海灘。但這個季節不會發生。如果邁克爾認為會，他是在做夢。”

如果下一階段的重啓進展順利，Vaz説，可能會有更多的停車位和汽車旅館房間。他將有足夠的時間思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的第二個四年任期剛剛開始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