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股權獲得十億美元的隱秘醫院救助 - 彭博社

俄勒岡州麥克敏維爾的威拉米特谷醫療中心是90家獲得HHS貸款的LifePoint Health子公司之一。LifePoint由私募股權公司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擁有。

攝影師：莫里亞·拉特納/彭博社隨着新冠疫情顛覆了美國醫療系統，EmCare IAH急救醫生，一家由私募股權公司KKR擁有的休斯頓人力資源公司，向政府提出了一個鮮為人知的請求：申請了一筆317,379美元的無息貸款。KKR多年來一直支付遊説者以抵制禁止EmCare和其他提供者使用的“意外賬單”做法的努力，這種做法推高了醫療成本。但這並沒有阻止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批准這筆貸款以及近300筆總額超過6000萬美元的KKR旗下公司的貸款。由於被排除在許多新冠救助計劃之外，私募股權公司在HHS找到了一個後門，根據彭博新聞對HHS披露的超過40,000筆貸款的分析，它們借款至少15億美元。這些資金來自兩個旨在為財務緊張的醫療公司提供緊急資金的項目，而是流向了由最富有的投資公司控制的醫院、診所和治療中心，因為它們試圖利用疫情造成的經濟衰退來收購陷入困境的企業。KKR擁有超過580億美元的現金可供投資。由阿波羅全球管理擁有的醫療設施，年初時約有460億美元，獲得了至少5億美元的HHS貸款。而塞伯魯斯資本管理公司的Steward Health Care System LLC，曾威脅關閉一家受到重創的賓夕法尼亞醫院，獲得了至少4億美元的貸款。上個月，塞伯魯斯正在努力將一個投資於困境貸款的基金規模擴大到7.5億美元。

位於田納西州納什維爾的Amsurg門診手術中心是Envision Healthcare擁有的300家醫療服務企業之一，獲得了超過6000萬美元的HHS貸款。Envision於2018年被KKR收購。攝影師：Jeff Adkins/Bloomberg私募股權基金的悖論在於，它們從美國對債務提供的税收優惠中獲利，即使它們手中充滿現金，也幾乎沒有動力去支持那些掙扎中的投資。在困難時期，這些基金可以通過收購新的困境公司並利用債務來放大其利潤，為未來的意外收益做好準備，即使它們當前的持股遭受損失。疫情是“閃耀的時刻，”兩位阿波羅高管在三月底與投資者的電話會議上表示。“GAO關於HHS如何將資金髮放出去的報告在幾年後發佈時將會非常嚴厲，”前共和黨參議員查克·格拉斯利的政策顧問羅德尼·惠特洛克説，他現在在McDermottPlus Consulting代表醫療客户。這些貸款是通過兩個現有的HHS項目發放的，這些項目由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服務中心管理——預付款計劃和加速付款計劃——在CARES法案下進行了擴展，以幫助醫療公司應對疫情。它包括因限制選擇性手術和其他盈利程序而失去業務的提供者，以及那些直接治療冠狀病毒患者的提供者。自三月底以來，HHS通過這些項目分發了1000億美元。這些貸款的結構是對公司預計從政府獲得的未來付款的預付款。借款人有七個月到一年的時間在沒有利息的情況下償還，具體取決於其分類。利率在此之後躍升至10.25%。CMS管理員西瑪·維爾瑪表示，該計劃的目的是迅速將現金注入系統。她表示，機構不知道是否將資金支付給私募股權公司擁有的公司，因為申請沒有詢問尋求貸款的實體的實際所有權。“我們不關注所有權，我們關注的是他們是否是醫療保險註冊的提供者，”維爾瑪在一次電話採訪中説。“在發生災難或緊急情況時，機構歷史上並沒有關注這些信息。”儘管法律中沒有禁止此類公司獲得冠狀病毒援助，但擁有超過500名員工的企業被排除在薪資保護計劃之外，該計劃已向小企業僱主發放了超過5000億美元的可免除貸款。立法者和政府官員抵制行業放寬這些規則的努力，這些規則將關聯公司視為一家企業。一些人擔心，向私募股權公司貸款只會鼓勵它們購買更多公司並將其負債累累。甚至一些代表醫療公司的遊説者也對HHS在沒有區分為生存而掙扎的醫院和那些富裕到可以將無息貸款視為對其現金儲備的免費聯邦貢獻的公司時，發放數十億美元的冠狀病毒援助感到震驚。近年來，私募股權基金收購了數百家醫療公司，包括大型醫院、皮膚科診所和牙科診所。它們的所有權通常被多層有限責任公司所掩蓋。EmCare是位於田納西州納什維爾的Envision Healthcare Corp.的一部分，該公司於2018年以99億美元的價格被KKR收購，負債融資達70億美元。該公司是提供醫療服務的公司的合併體，包括門診手術和麻醉學。根據彭博社的分析，幾乎300個與KKR擁有的Envision相關的實體獲得了HHS貸款，該分析將交易與私募股權公司擁有的醫療公司的已知子公司名單進行了交叉參考。這些貸款包括為新澤西州Elmwood Park的River Drive手術中心提供的1,963,697美元；為俄勒岡州的Bend手術中心提供的1,049,804美元；以及為賓夕法尼亞州Allentown的手術中心提供的610,850美元。儘管KKR去年在國會調查意外賬單的中心，意外賬單是指在網絡內急救室和手術中心配備網絡外醫生，然後向毫不知情的患者發送鉅額賬單，貸款仍然被髮放。Envision的利潤率依賴於其收取這些昂貴索賠的能力，該公司已資助了一項遊説努力，反對禁止這一做法的嘗試。Sandeep Kaur在休斯頓的聯邦法院對Envision提起訴訟，聲稱她在2016年因前往Cypress Fairbanks醫療中心的急診室而被收取了2,844.97美元，該醫療中心在她的保險計劃網絡內。結果發現，治療她頭部傷口的EmCare醫生並不在她的計劃覆蓋範圍內。該公司的律師在法庭文件中承認Kaur曾被收費，並在未支付餘額被送往催收機構之前進行了付款。他們否認其他指控，該案定於明年審判。儘管獲得了HHS貸款，Envision的信用評級在四月被穆迪投資服務公司進一步下調至垃圾級，穆迪表示該公司採取了“激進的財務策略，特點是高財務槓桿、股東友好的政策和追求收購性增長。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自2018年KKR的槓桿收購以來的私募股權所有權。”Envision上個月表示，它正在考慮破產，因為它尋求重組現有債務。該公司的發言人表示，這些貸款旨在“支持前線提供者，包括Envision”，並表示計劃在發放後120天內開始償還資金。“我們支持對Envision的27,000名每天做出犧牲的醫療工作者的任何援助，”KKR的發言人Kristi Huller説，“包括那些因疫情而關閉的實踐。”

阿波羅控股的LifePoint Health Inc.的子公司獲得了超過90筆貸款，金額從肯塔基州巴黎的一家小醫院的439美元到密歇根州馬奎特的一家更大醫院的3970萬美元不等，該醫院與杜克大學合作管理。這家總部位於紐約的私募股權公司在過去的危機中積極追求困境中的公司。“實際上，我們在經濟衰退期間賺得最多，”阿波羅創始人萊昂·布萊克在疫情爆發前今年早些時候對《彭博商業週刊》説。“其他人都在逃離，而我們則在倒車裝貨。”阿波羅的發言人喬安娜·羅斯沒有就HHS貸款發表評論，而LifePoint的發言人米歇爾·奧古斯蒂沒有回應電話或電子郵件。

斯圖爾德醫療保健系統威脅如果州政府不承擔其負債和運營成本，將關閉其位於賓夕法尼亞州伊斯頓的醫院。斯圖爾德由塞伯魯斯資本管理公司擁有，獲得了至少4億美元的貸款。攝影師：漢娜·尹/彭博社私募股權的操作手冊，專注於利潤，有時與致力於拯救生命的醫療公司顯得格格不入。隨着Covid-19肆虐由私募股權公司塞伯魯斯擁有的賓夕法尼亞州東部一家醫院，這種衝突顯現出來，塞伯魯斯由斯蒂芬·費因伯格管理，他常被提及為白宮情報角色的潛在任命者。今年3月，運營37家社區醫院、擁有42,000名員工的斯圖爾德執行副總裁邁克爾·卡勒姆向州長湯姆·沃爾夫發出了最後通牒：承擔公司在伊斯頓醫院的所有運營成本和負債，否則他將關閉醫院。斯圖爾德自2017年收購該醫院及一組醫院以來，一直在嘗試出售伊斯頓，公司的發言人達倫·格拉布説。2月份，在幾筆潛在交易失敗後，他表示，斯圖爾德通知州政府計劃在5月關閉該設施。在最後通牒之後，賓夕法尼亞州提供了800萬美元以維持醫院在4月的運營。但在5月，斯圖爾德通知州政府，如果預計本月完成的銷售失敗，將關閉伊斯頓。格拉布在一封電子郵件聲明中表示，斯圖爾德“僅請求支持以維持該設施的運營”，並承諾將退還任何多餘資金給州政府。數據顯示，斯圖爾德從HHS獲得了超過兩打貸款，總額至少為4億美元。格拉布表示，這筆錢被放入一個隔離賬户，只有斯圖爾德可以訪問這些資金，並且只有在緊急情況下才會使用。“我們是全國最大的私人納税醫院系統，”格拉布説，並補充説，許多醫院位於服務不足的地區，照顧大量的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患者。塞伯魯斯的發言人大衞·米拉沒有發表評論。私募股權公司擁有的公司的貸款是HHS在向過去兩年治療醫療保險患者的提供者分配資金時，自動向醫療設施發送的數億美元Covid救助補助金的補充。這筆資金是根據賬單分配的，無需償還。CMS管理員維爾瑪表示，根據《CARES法案》提供的補助金，其中許多是為農村醫院、安全網醫院和因Covid患者而不堪重負的熱點設施預留的，旨在與貸款協同工作。“可以説，《CARES法案》的資金對他們來説更容易，因為他們不必歸還這些資金，”她説。在正常年份，HHS通過預付款和加速付款計劃收到約20份申請，並分配不到800萬美元，但在病毒爆發後，部門收到了超過40,000份貸款請求。由於不堪重負，HHS在4月底關閉了這兩個項目，現在正在評估是否限制每個提供者可以獲得的援助金額。

迅速行動的提供者包括數千家醫療機構、非營利組織和大學教學醫院。在申請者的洪流中，還有數百傢俬人股本擁有的有限責任公司或其他子公司。彭博社發現，阿肯色州的一家實體KAH Development 4 LLC獲得了近750萬美元的貸款，分散在17筆交易中。這些資金是大約2.5億美元貸款的一部分，這些貸款發放給與Kindred Healthcare LLC相關的實體，該公司是一家位於肯塔基州路易斯維爾的服務提供商，由私人股本公司TPG Capital和Welsh, Carson, Anderson & Stowe與Humana Inc.組成的財團擁有。Kindred的發言人安德魯·西格爾拒絕發表評論，而這兩傢俬人股本公司的代表也沒有回覆電子郵件和電話。儘管私人股本公司有現金儲備可以償還HHS，如果國會不寬恕這些貸款，但一些陷入困境的醫院擔心他們無法償還。因為這些貸款包括在一年後生效的高利率，受到疫情影響最嚴重的安全網醫院可能面臨財務破產。他們已要求國會考慮延長寬限期、降低利率或完全寬恕貸款——這些變化也將使私人股本擁有的提供者受益。“我們現在的重點是為我們的醫院爭取貸款寬恕，因為我們相信，當這些貸款到期時，嚴重的財務挑戰仍將存在，”美國基本醫院的政策與倡導高級副總裁貝絲·費爾德普什説，該組織代表着300多家醫療提供者。“我們還繼續呼籲將更多資金針對那些有許多醫療補助和低收入患者的醫院。目前，分配公式使這些醫院處於不利地位。”

更多：私募股權如何毀掉美國醫療保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