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針對抗議者的車輛襲擊事件在上升 - 彭博社

人們在5月31日明尼阿波利斯的I-35W橋上，油罐車衝向抗議者後相擁。斯蒂芬·馬圖倫/美聯社週日，數百名佔領明尼阿波利斯高速公路的抗議者面臨了一刻驚心動魄的時刻，當一輛油罐車朝他們衝來。在一段廣泛傳播的事件視頻中，I-35上的人羣像河流一樣分開，因為他們意識到這輛卡車不會停下。

週二下午，那輛卡車的司機被 釋放出獄。全面調查仍在進行中，但明尼蘇達州當局並不認為他是在主動恐嚇抗議者——他只是驚慌失措。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印度尼西亞慶祝新首都艱難成形蒙特利爾市中心部分地區因水管破裂而被淹伊斯坦布爾面臨繁忙街道下的危險‘火車愛好者’組織支持哈里斯和沃爾茲的總統競選認為自己被針對的示威者有充分理由擔心最壞的情況。週末期間，至少發生了12起司機用汽車衝撞抗議人羣的事件。在加利福尼亞州的 帕薩迪納 和 聖荷西 以及 緬因州的波特蘭，衝撞抗議者的司機被逮捕。一名司機在 底特律因用車針對警察而被逮捕。在四個城市，執法人員自己也在駕駛，包括在紐約發生的一個臭名昭著的事件中， 兩輛警車衝進布魯克林的示威人羣。

這些事件表明，衝撞攻擊可能成為美國大規模抗議的新特徵。將汽車和卡車作為恐怖工具的技術已經在全球範圍內被廣泛使用。最近，這種技術在美國被採納並加以完善——特別是由白人至上主義者。

“這是一種在右翼被鼓勵的戰術，以回應街道封鎖的抗議，”芝加哥大學安全與威脅項目的副研究主任阿里·韋爾説。“從這個意義上説，我們應該為這裏的大規模抗議做好準備。”

韋爾在芝加哥大學攻讀碩士學位期間研究了車輛衝撞攻擊。他表示，從1999年到2017年，發生了三波主要的車輛衝撞攻擊：2015年至2017年，在被佔領的巴勒斯坦領土上，巴勒斯坦民族主義者作為“刀子起義”的一部分；2016年和2017年，西歐和美國的聖戰分子；以及自2016年以來，西歐和北美的極右翼。利用全球恐怖主義數據庫的數據，韋爾在此期間識別出127起車輛衝撞攻擊——其中83%是由獨立於任何組織的單獨行動者實施的。

韋爾表示，不同地方的這些攻擊波動遵循一種模式：首先是一個先行者，然後是對攻擊者的在線支持洪流，接着是模仿事件的激增。韋爾説，這些攻擊背後的單獨行動者大多是在回應其他攻擊或宣傳。在美國極右翼中，Twitter、Reddit、4chan和其他留言板上的噴子和模因大師經常鼓勵此類攻擊；韋爾指出，流傳中的一個模因基於一則State Farm的電視廣告。隨着對警察暴力抗議的升級，右翼保守媒體人物馬特·沃爾什和史蒂文·克勞德都在Twitter上分享帖子，指出他們的同情心強烈傾向於任何假設的車輛衝撞場景中的司機。

大多數車輛衝撞攻擊並不是致命的，這意味着當司機確實殺死抗議者或行人時，他們會獲得更大的關注。目前這一波攻擊的背景是2017年海瑟·海耶爾的謀殺案，她在弗吉尼亞州夏洛茨維爾反對白人至上主義集會的抗議者中被一名新納粹司機撞死。沃爾什和克勞德以及運動中的其他人並沒有將他們的事業與她的謀殺案劃清界限，而是公開幻想未來的車輛衝撞攻擊。著名的是，唐納德·特朗普總統在看到這一場景時觀察到“雙方都有非常優秀的人。”

現在還為時已晚，無法確定當前發生的任何車輛衝撞攻擊是否可以直接與白人至上主義宣傳聯繫起來，部分原因是很少有襲擊者被抓獲。例如，丹佛警方仍在尋找上週撞向示威者的司機。紐約市已對試圖用車輛衝撞抗議者的警察展開調查，但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已經站出來指責抗議者。儘管如此，NYPD的掃描器上可以聽到一個聲音説“衝撞他們”——這是極右翼的口號，韋爾表示。

隨着全國各地暴力騷亂的混亂場面展開，警察也成為了車輛襲擊的目標。週一，三名警官在布法羅受傷，當時一名福特探險者的司機衝破了執法封鎖線。這名司機是一名女性，顯然在晚上某個時候被槍擊過，現已被 控以多項重罪；她正在醫院恢復。她的動機仍然未知。

可能還有其他因素可以幫助解釋車輛衝撞襲擊的增加。在2017年前七個月，六個州的州立法者——北達科他州、田納西州、佛羅里達州、北卡羅來納州、德克薩斯州和羅德島州——提出了法律，以保護撞擊抗議者的司機免受民事訴訟。雖然這些法律都沒有通過，但這對右派支持車輛襲擊的熱情幾乎沒有產生影響。根據研究人員文森特·米勒和基思·J·海沃德的説法，對其他人來説，這一行為本身可能具有一種扭曲的吸引力。

“車輛衝撞是一種廉價但極其有效的方式，可以引發恐懼、傳播意識形態信息，或者僅僅出於個人原因造成破壞，包括自殺，”他們在 英國犯罪學雜誌中寫道。

這些對全國各地城市的示威者來説都不是好消息，他們進入了針對喬治·弗洛伊德、佈雷奧娜·泰勒以及其他被警察殺害者的抗議活動的第二週。在這些示威中，警察本應是保護抗議者免受暴力白人恐怖分子（以及其他潛在的車輛衝撞者）攻擊的前線。但警察卻成為了抗議的對象；充其量，他們的資源緊張，最糟糕的是，他們自己就是衝撞抗議者的那一方。到目前為止，在至少五起事件中，警察使用他們的車輛針對抗議反對警察暴行的抗議者——在紐約、里士滿、洛杉磯（兩次），以及佛羅里達州的萊克蘭，根據觀察者的説法。

目前沒有明顯的政策答案。全球範圍內，露天市場、街頭節日和步行道，如巴塞羅那的拉姆布拉斯大街已被證明是車輛衝撞攻擊最誘人的目標。根據聖荷西州立大學的布萊恩·邁克爾·詹金斯和布魯斯·R·巴特沃斯的説法，等公交車的人羣也是另一個潛在目標；以色列因此加強了公交車站和車站的防護。英國當局在倫敦市周圍安裝了所謂的“鋼鐵環”，這是一個障礙和監控站的封鎖線，以防止愛爾蘭共和軍的卡車炸彈進入金融區。

大多數城市領導在發生車輛恐怖主義行為後提供的解決方案涉及安裝物理障礙，以更好地將汽車與其他道路使用者分開。但在汽車基礎設施如此主導的美國城市中，任何為抗議而佔用的街道空間都將本質上容易受到意圖造成傷害的駕駛者的威脅。

“關於在線激進化的討論確實存在，”韋爾説。“但關於[車輛衝撞攻擊]具體而言，幾乎沒有討論如何阻止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