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疫情期間城市聲音的變化地圖

在四月的阿姆斯特丹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曾經主導這座城市聲音的韋斯特科克教堂的鐘聲可以再次在沒有噪音污染的情況下更清晰地聽到。

攝影師：Henk Seppen/BSR Agency/Getty Images

當城市在疫情期間封鎖時，環境變得更加安靜，但並沒有完全寂靜下來。相反，在希臘塞薩洛尼基，曾經被交通聲音淹沒的角角鴞的鳴叫變得更加清晰。舊金山的鳥兒在沒有汽車的喇叭聲和引擎轟鳴聲的情況下，唱出了更柔和更清晰的音調。與此同時，在紐約市，高樓大廈中空調的嗡嗡聲取代了曾經熙熙攘攘的時代廣場的喧囂聲。

“你可以聽到以前聽不到的不同聲音，”英國藝術家斯圖爾特·福克斯説道，他自2014年以來一直在記錄城市聲音的變化。“我曾經花了很多夜晚在牛津四處走動，那裏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圖書館之一。當你走過它時，你可以聽到從圖書館裏傳出的空調聲，這些聲音讓所有這些有着400年曆史的書籍保持乾燥和安全。”

BloombergCityLab萊斯利·洛科，英國皇家金質獎獲得者，正在投資非洲的未來M25高速公路部分關閉，預計將造成重大交通干擾美國沿海城市在氣候友好交通排名榜首一座價值20億美元的機場將考驗莫迪的使命，阿達尼的野心 疫情爆發後，福克斯的地圖項目能夠捕捉到城市聲音景觀如何在一夜之間發生了巨大變化。隨着政府敦促人們呆在家中，交通噪音幾乎消失，而救護車的哀鳴和鍋碗瓢盆的敲擊聲每天在社區中迴盪。

來自世界各地的錄音 — 在全球地圖上標出 — 也揭示了危機如何向城市引入新的聲音，尤其是公共衞生信息的形式。“從地鐵和地下鐵路系統的公共交通廣播，告訴每個人戴口罩、遮住口鼻、保持距離，所有這些東西，”福克斯説。

來自塞內加爾聖路易斯的一段錄音中，一輛出租車的收音機裏傳來一首反冠狀病毒的歌曲，歌手用當地的沃洛夫語“祈禱”病毒不會傳播到他的社區。在另一段錄音中，可以聽到意大利米蘭一輛當地警車的擴音器在呼籲人們呆在家中，背景是救護車和鳥兒的叫聲。

福克斯最明顯注意到的是，城市獨特的聲音重新出現，這些聲音多年來被噪音污染所掩蓋。例如，鳥類、昆蟲和其他自然元素的迴歸聲音揭示了存在於城市旁的錯綜複雜的自然環境，教堂鐘聲可能暗示了一個城鎮的歷史。德黑蘭三月的一段錄音顯示了在空無一人的住宅街道上演奏樂器的街頭藝人，這表明伊朗城市在波斯新年諾魯季節期間正在適應。甚至香港衞生工作者和美國及其他地方的正義倡導者的抗議也可以指向城市複雜的政治歷史。

Fowkes一直在全世界範圍內眾包聲音，結果形成了一個包含來自一百多個國家和地區近4000個錄音的龐大數據庫。他的最新項目，未來城市，展示了一個世界地圖，其中包含了這些聲音的樣本，是基於不同主題的多個較小項目的總結 — 從自然，到像教堂和寺廟這樣的神聖空間，再到全球抗議活動的增加，最近還有大流行的聲音。該地圖還包括了對野外錄音的“重新想象”，由藝術家們進行混音，添加音樂、檔案聲音或政治背景等內容，展示他們對所聽到的聲音的個人反思。

該項目最初計劃於三月發佈，就在冠狀病毒病例開始在全球激增之際。“那正是所有城市的聲音完全改變的時刻，希望不會持續太久，”他説。“因此，我們繼續收集城市中的新冠肺炎聲音，並將它們整合到未來城市項目中，這樣它不僅記錄了幾年前的城市，還記錄了今天的城市。”

自2014年以來，Stuart Fowkes一直在繪製全球聲音地圖，以追蹤它們隨時間變化的方式。由Stuart Fowkes提供在疫情前，聲音景觀的變化是如此緩慢地發生，以至於普通人幾乎察覺不到，但它們卻變得越來越響亮。它們也開始聽起來更相似，這讓福克斯感到不安。他稱之為全球化和快速城市化的“副作用”：“隨着城市的增長，它們幾乎必然以相似的方式增長，無論是高樓大廈、建築工地和汽車交通，還是在城市中越來越相似的出行方式，”他説。

城市噪音不僅是一種環境壓力和公共健康風險，根據世界衞生組織的説法，它還淹沒了城市更具定義性的聲音。例如，他指出了阿姆斯特丹歷史悠久的韋斯特剋剋教堂的鐘聲。“幾百年前，它們會充滿整個社區，並幫助人們標記出他們在任何給定時間應該在哪裏，”他説。在疫情之前，荷蘭各地的街道幾乎空無一人，鐘聲在附近主要道路的交通聲中顯得微弱。疫情使這類聲音成為焦點，但福克斯擔心，當健康危機最終緩解時，這些聲音將再次被消弱。

這就是為什麼他希望他正在進行的項目能夠更多地關注城市的聽覺元素——他説，在一個被視覺主導的世界中，這些元素經常被忽視——並幫助使噪音減少成為政策決策中更重要的考慮因素，比如增加交通車道還是自行車道，或者開發一個社區。

否則，他補充説，一個城市的定義性聲學“在消失之前就被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