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社：奔向疫苗的180億美元“光速行動”》

插圖：瑪麗亞·奇米什基揚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在巴爾的摩一個被大流行病基本上變得寂靜的工業角落的一個晚8月的日子，一個紅磚製造廠正忙碌着。在建築物的深處，一個名為3區的區域，一個不鏽鋼生物反應器的外殼側卧着，剛從馬薩諸塞州運來。員工們已經開始使生物反應器投入運行。幾周內，它將成為冠狀病毒疫苗生產線的中心。

當該工廠的所有者Emergent BioSolutions Inc.訂購生物反應器時，一家供應商表示一些關鍵零件要到11月或12月才能到貨。因此，Emergent尋求了“光速行動”（Operation Warp Speed）的幫助，這是聯邦政府加速新冠疫苗開發的任務。與Emergent合作的OWS的官員中有一些嵌入其中，他們打電話給供應商説訂單不能等待，政府的力量支持這個請求。“這幾乎就像有了蝙蝠信號一樣，”負責該公司合同製造業務的Syed Husain説。“他們對我們來説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刊登於彭博商業週刊，2020年11月2日。立即訂閲。插圖：瑪麗亞·奇米什基揚為彭博商業週刊繪製Emergent可能是終極的“光速行動”公司。今年6月，它獲得了一份價值6.28億美元的無競標合同，用於生產疫苗和治療藥物，這是“光速行動”計劃資金分配中最大的之一，除了那些實際開發疫苗的製藥公司。隨後，它簽署了總值2.61億美元的合同，為阿斯利康公司生產疫苗劑量，然後與強生製藥公司的子公司強生公司簽署了價值4.8億美元的合同。這些公司本身也是“光速行動”計劃中獲得數十億美元獎勵的受益者。今年早些時候，Emergent為生物技術公司Novavax Inc.的試驗生產了疫苗，後者隨後從“光速行動”計劃中獲得了16億美元。Emergent與“光速行動”計劃支持的六家疫苗製造商中的三家合作。

在過去的十年裏，Emergent將自己打造成了美國政府無法無視的企業，是批准的炭疽和單劑量天花疫苗的唯一生產商，這些疫苗被儲備以備緊急情況。今年早些時候，新冠病毒爆發，美國政府尋找增產能力來生產疫苗時，轉向了Emergent。“實際上，這是一場全球爭奪製造能力的競賽，”衞生與公眾服務部政策副參謀長、光速行動計劃關鍵人物保羅·芒戈説。“我們知道我們需要大量的製造能力來完成這項任務——在歷史上從未有過的時間內生產數億劑疫苗。美國並沒有大量閒置的製造能力可供利用。”

“光速行動”疫苗投資

數據：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

“光速行動”並不是一個機構，而是一個協調私營公司和一系列美國政府機構的機制：國防部、衞生與公眾服務部、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等等。衞生與公眾服務部有600多人蔘與，國防部有90人蔘與。“這是一個協調活動，有助於更快地突破官僚主義，”強生公司首席科學官保羅·斯托菲爾斯説。OWS已經授予了超過120億美元的與疫苗相關的合同，並擁有高達180億美元的整體預算。

“光速行動”非疫苗投資

數據：美國衞生與公眾服務部

就物流和科學而言已經具有挑戰性，特朗普總統加大了在11月3日選舉前獲得疫苗批准的壓力。FDA專員斯蒂芬·漢在九月底制定了嚴格的新安全指南以批准冠狀病毒疫苗。在自己感染新冠肺炎後剛出院，特朗普通過推特抨擊漢：“又是一次政治打擊！@SteveFDA。”

總統在應對疫情方面唯一切實可行的貢獻是祝福“光速行動”的建立。數月來否認病毒是真正威脅的特朗普未能提出控制病毒傳播的國家戰略，而是讓各州自行應對。然後他支持了一種由公司主導的方法。芒果表示，現在有超過25個製造地點正在生產或準備生產疫苗、小瓶和其他大規模疫苗接種計劃所需的物品，OWS通過大量電子表格跟蹤進展。

這似乎是對大流行病管理的一個顯著例外。 “特朗普對大流行病做出反應的唯一部分是他可以讓公司製造的東西，”休斯頓貝勒醫學院國家熱帶醫學學院院長彼得·霍特茲説。“從來沒有人意識到困難在於給予足夠的時間確保疫苗有效。這總是被重新定義為一個製造問題。特朗普通過與首席執行官的個人關係，讓他們製造東西。”

特朗普總統與“光速行動”首席運營官古斯塔夫·佩爾納將軍在白宮，攝影師：凱文·拉馬克/路透社稱尋找疫苗的行動為“光速行動”並沒有總是產生信心。這個名字來自《星際迷航》，迷迷們知道，當飛船以高光速因子行駛時，事情可能會出錯。更重要的是，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Niaid）主任安東尼·福奇表示擔憂，認為這個名字暗示了魯莽。沒有人在走捷徑，福奇堅持説。除了感知問題，OWS背後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來自私營部門的頂尖疫苗專家、前葛蘭素史克公司高管蒙塞夫·斯勞伊與軍事後勤專家古斯塔夫·佩爾納搭檔，佩爾納是一名四星將軍，曾領導美國陸軍物資司令部，現任OWS首席運營官。他們形成鮮明對比：在最近訪問辛辛那提參與疫苗試驗的醫院時，佩爾納穿着迷彩軍服，而斯勞伊穿着藍色襯衫。

由出生在摩洛哥的比利時裔美國科學家斯勞伊指導，OWS選擇了一系列冠狀病毒疫苗候選者，這些疫苗正在由一些世界頂尖製藥公司以及一些未經測試的新公司開發。通過押注多個選手，OWS 理論上增加了一個或多個選手能夠以戰爭般的速度獲得成功的機會。斯勞伊不僅將投資引導到不同的公司，還引導到了不同的疫苗製備方式上。Moderna 公司和Pfizer，後者與德國的BioNTech SE合作，正在測試使用信使RNA的疫苗，這是一種遺傳物質，指導身體制造病毒蛋白，從而引發抗體反應—在這種情況下是針對導致 Covid 的病毒 SARS-CoV-2。強生和阿斯利康正在使用一種病毒載體技術，該技術利用改良的普通感冒病毒攜帶冠狀病毒的遺傳物質併產生免疫反應。Novavax 疫苗和來自 Glaxo 和法國的Sanofi SA的疫苗基於病毒的刺突蛋白，並使用免疫增強劑來刺激抗體產生。Pfizer 可能會率先出發；該公司表示可能在11月底前準備申請授權。與其他公司不同，該公司選擇自行支付測試和生產費用，並且只有在其疫苗獲得授權並OWS購買疫苗時才能收回部分投資。

對政府新手來説，實際上可能對斯拉烏有利。他説：“每個人都是某個王國的一部分。有一個外部人員進來，對所有的歷史和政治、可能存在的官僚體系都是一無所知，並且專注於整合他們的工作……這是 Warp Speed 能夠快速前進的一個重要因素。”

OWS 在九月中旬發佈了一份文件，概述了它將如何分發疫苗劑量。它具有軍事風格；標題是從工廠到前線。佩爾納的副手保羅·奧斯特羅夫斯基將軍表示，目標是在獲得批准或緊急使用授權後的24小時內開始交付，分發是集中的，並主要通過麥基森公司進行分配，這是一家德克薩斯州的藥品分銷商，與疾控中心有一份交付疫苗的現有合同。為了追蹤每一劑疫苗的去向，OWS 正在建立一個整合的計算機系統，將疾控中心的現有系統整合進來。OWS 表示，他們預計全國將有多達 75,000 個注射點。各州已向疾控中心提交了關於如何在本地管理分發的建議，但在十月中旬，兩黨的國家州長協會向特朗普政府提交了一份問題清單，涉及從資金到儲存等各方面，明確表示各州認為聯邦政府沒有制定可行的計劃。

一些觀察家質疑喬·拜登的勝利會如何影響該計劃的進程。根據芒果的説法，這一點在很大程度上是無關緊要的。他説，美國計劃在年底前生產超過1億劑冠狀病毒疫苗，由多家公司製造，並且到就職典禮日，“絕大部分的繁重工作將在我們身後。” 拜登陣營表示將支持參與“光速行動”的科學家。“喬·拜登和卡瑪拉·哈里斯將提供領導，這是特朗普缺乏的，以賦予我們政府中的科學專業人員權力，包括那些參與‘光速行動’的人，以確保一種安全有效的疫苗被公平、高效地分發，並對所有美國人免費提供，”發言人安德魯·貝茨説。

芒果表示，到2021年4月將有超過6億劑疫苗可用。這些龐大數字背後有許多變數和不確定性。六種“光速行動”支持的疫苗候選者中有五種需要兩劑。FDA可能不會批准它們全部，這意味着數百萬劑疫苗可能會被扔進垃圾桶。（事實上，阿斯利康和強生因安全問題不得不暫停了他們在美國的試驗。兩家公司於10月23日恢復了試驗。）每種疫苗都有自己的儲存要求。輝瑞的疫苗需要保存在-75攝氏度（-103華氏度），這使得在全國範圍內分發它成為一項艱鉅的任務。

蒙塞夫·斯勞伊，光速行動的首席科學顧問。攝影師：Stefani Reynolds/CNP/Bloomberg如果不是一系列看起來令人遺憾的短視決策，“光速行動"計劃的制定可能是不必要的。公共衞生專家在過去二十年一直在警告缺乏應對大流行病的準備工作，但他們的聲音被對生物恐怖襲擊的擔憂所淹沒。這些擔憂在2001年6月被放大，當時一羣美國官員和政策制定者聚集在一起進行了名為“黑暗冬季”的演習，模擬了涉及天花的生物武器襲擊。在很多方面，這次演習預演了美國在新冠疫情期間所發生的許多事情，包括缺乏處理受害者的激增需求能力以及難以控制疫情的困難。

在“黑暗冬季”之後，發生了9/11事件以及一系列在美國引起高度關注的炭疽攻擊，引發了一輪新的政府支出以防範生物恐怖襲擊。當時名為BioPort Corp.的Emergent是唯一一家生產唯一獲得FDA許可的炭疽疫苗的公司。聯邦政府很快開始儲備數百萬劑。

2004年，國會通過了《生物盾牌計劃法案》，在接下來的十年內提供56億美元用於開發和購買“醫療對抗措施”——針對生物和化學襲擊的疫苗和療法，用於國家戰略儲備，包括Emergent的炭疽疫苗。儘管這項法案緊隨由冠狀病毒引起的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徵（SARS）之後，但該法案並不是為了應對自然發生的傳染病而設計的。截至那時，SARS已在全球感染了8000人，並導致774人死亡，當年亞洲仍然出現疫情暴發。

藥品公司並不急於投資於為國家戰略儲備所需的藥物和疫苗的開發——這些往往是風險較高的研究賭注，收益不確定——因此，2006年國會成立了生物醫學先進研究和發展局，即Barda，以填補這一空白。通過一系列Barda合同和收購，Emergent鞏固了其在生物防禦行業的控制。2007年，它獲得了一份交付1900萬劑炭疽疫苗給國家儲備的合同。然後收購併翻新了位於巴爾的摩的一家設施——現在正在生產新冠疫苗的那家。

在另一個世界中，這些疫苗可能會更早出現。2012年，貝勒科學家Hotez獲得了一筆大額Niaid撥款，用於設計一種針對SARS的疫苗。到2017年，撥款結束，儘管疫苗看起來很有前途，但他找不到資金來開始在人體中進行測試。他説這種疫苗可能會對新冠病毒提供一些保護。“我們把它放在冰箱裏了，”他説。“這些並不是真正賺錢的產品。”

奧巴馬總統在10月的一次講話中説，他給特朗普政府留下了一份69頁的文件，詳細説明如何應對新出現的病原體，包括冠狀病毒。“我們實際上給這個白宮留下了一本大流行病手冊，”他説。但特朗普政府一直有一個習慣，就是取消奧巴馬時代的倡議。2018年，特朗普的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解散了奧巴馬在2014年埃博拉疫情後成立的全球衞生安全與生物防禦總局，該機構旨在協調白宮應對全球傳染病爆發的響應。博爾頓在Twitter上表示，全球衞生仍然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首要任務，並且其專家們有效地處理了2018-19年的埃博拉疫情。

流行病規劃的責任長期以來一直分散在聯邦政府各部門之間。沒有什麼比聯邦緊急事務管理局更顯眼。也許最接近的是助理部長辦公室，由羅伯特·卡德萊克（Robert Kadlec）博士和退役空軍上校領導。在被特朗普任命到這個職位一年後，卡德萊克接管了戰略國家儲備金650億美元的預算，該預算原本由疾控中心管理。據*《華盛頓郵報》*報道，卡德萊克曾是Emergent的有薪顧問，並曾與該公司創始人合作。該公司表示，卡德萊克與Emergent的關係是否使其處於有利地位。該公司表示，它與多屆政府（包括民主黨和共和黨）合作過。在特朗普政府任內，Emergent的收入增加了一倍多，從2016年的4.88億美元增加到2019年的11億美元。當疫情爆發時，戰略國家儲備金擁有數百萬劑炭疽疫苗和足夠的天花疫苗來接種每一個美國公民。

卡德萊克並不是沒有意識到自然發生的流行病的風險。2019年，他的辦公室監督了一次源自中國的流感大流行模擬。這次名為“深紅傳染”的演習揭示了美國在像新冠病毒這樣的事件上毫無準備。在2019年12月向國會作證時，卡德萊克表示，美國缺乏幾乎所有必要流行病用品的製造能力：疫苗、治療藥物、針頭、注射器和口罩。如果這次模擬旨在引發政府規劃的重大變化，那麼它們並沒有及時到來。

羅伯特·卡德萊克（右），衞生與公共服務部助理部長辦公室主任。攝影師：Sarah Silbiger/Bloomberg1月13日，Emergent的製造和技術運營負責人肖恩·柯克在看到關於武漢傳播呼吸道疾病的新聞時感到擔憂。他走進走廊，找到正在負責公司全球供應鏈的同事，並告訴他們開始鎖定關鍵原材料。“我擔心這件事可能會失控，”他回憶道。當月晚些時候，Emergent向Barda提交了一份詳盡的白皮書，提醒該機構公司可以做的一切。

瑞克·布萊特在病毒襲擊美國時擔任Barda主任，今年早些時候提交了一份告發者投訴，描繪了一個緩慢採取疫苗行動的聯邦政府形象。他説，他在4月被解職，原因是拒絕壓力允許使用羥氯喹，這是特朗普一直在推動的一種抗瘧疾藥物，儘管缺乏嚴格的試驗證明其安全和有效。布萊特表示，他在1月試圖説服卡德萊克和衞生與公共服務部長亞歷克斯·阿扎爾撥款用於新冠藥物和診斷開發，但未成功。衞生與公共服務部在一份書面聲明中表示，布萊特無法從他的職位瞭解到為抗擊大流行所做的一切。布萊特沒有回應本文的置評請求。

巴爾達無論如何都在繼續推進新冠疫苗的工作。首席科學官斯托菲爾斯回憶説，一月份，該機構聯繫了強生公司，討論使用與其埃博拉疫苗相同的方法來應對新冠病毒。“我們知道你們擁有的技術已經開發完善，而且可以擴大規模，”斯托菲爾斯回憶説，巴爾達的專家們這樣説道。斯托菲爾斯表示，在二月份的華盛頓舉行了三次會議，公司和巴爾達制定了一個發展計劃。在敲定最初的合同時，強生開始與Emergent討論鎖定製造能力的事宜。3月30日，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宣佈撥款4.56億美元用於支持強生公司最終候選疫苗的臨牀試驗和製造，隨後又為Moderna公司額外撥款4.83億美元。四月份，Emergent簽署了一份初步價值1.35億美元的協議，用於製造強生公司的疫苗，部分工作從2020年開始，大規模生產將於2021年開始。

到了四月中旬，每日新冠死亡人數激增，行動的壓力也在增加。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官員正在完善如何建立OWS的計劃。創建一個新機構的決定有些人認為是一個不必要的花招，因為政府已經有現有的跨機構結構用於應對埃博拉疫情。

儘管OWS直到五月中旬才正式宣佈，但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和國防部已經開始着手準備工作，他們面試了多達10人來擔任首席顧問一職。阿扎爾、國防部長埃斯珀和白宮顧問、特朗普女婿賈裏德·庫什納面試了斯勞伊，並決定他是合適的人選。他以外部承包商的身份加入了OWS，而不是作為政府僱員，這意味着他不受聯邦道德規則的約束，這些規則涉及可能與他的角色相沖突的股權披露和剝離。斯勞伊同意以象徵性的1美元薪水為OWS工作，他的費用由一份授予Advance Decision Vectors LLC公司的衞生與公眾服務部合同支付，該公司位於弗吉尼亞州亞歷山大市，負責處理幾位OWS顧問的薪酬。

Slaoui受到國會民主黨人的抨擊，他們認為他與OWS公司有太多利益衝突。他堅決否認了這一點。（他説自己是註冊民主黨人，加入OWS是因為他認為找到疫苗比黨派政治更重要。）在GlaxoSmithKline負責疫苗工作後，他加入了Moderna和瑞士藥品製造商Lonza Group Ltd的董事會，後者是Moderna的疫苗製造商。當他同意加入OWS時，他辭去了Lonza和Moderna的職務，並承諾出售所有Moderna股份。他堅持保留他在Glaxo的數百萬美元股份，稱之為他的“退休金”，但承諾將從加入OWS的那天起將任何收益捐贈給國家衞生研究院。他表示自己沒有參與與Moderna或Sanofi-Glaxo合作的交易談判。“我完全不涉及其中，”Slaoui説。

7月2日，NIH主任Francis Collins和代理Barda主任Gary Disbrow在國會面前就OWS進行了證詞，但拒絕透露該計劃將如何選擇資助的疫苗的細節。那時，OWS已宣佈向牛津大學開發的阿斯利康疫苗提供了12億美元。民主黨人詢問將支持多少種疫苗。“不止一種，”Disbrow笑着説。“對不起，這真的是採購敏感信息。”

在接下來的六週裏，OWS向強生、莫德納、諾瓦瓦克斯、輝瑞和賽諾菲與葛蘭素史克共同簽署了價值超過80億美元的合同，用於支持另外五種疫苗。政府在夏季不情願地回應信息自由法案的要求，發佈了部分經過大幅刪節的合同。斯勞伊表示，這場風波是不必要的：“這些只是普通的合同。除了涉及疫苗開發成本的金額外，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十月中旬，倡導組織“公民公約”提起訴訟，要求公開冠狀病毒疫苗合同。十月底，衞生與公眾服務部發布了一份莫德納合同，經過大幅刪節。

OWS的交易為許多製藥公司高管帶來了鉅額回報。根據一個非黨派的監督組織“負責任制藥”的數據，莫德納高管從5月15日至8月31日通過出售公司股份獲得了1.155億美元的利潤。一位莫德納發言人表示，股份銷售是通過事先安排的計劃進行的，並符合內幕交易規定。同期，Emergent高管通過出售股份獲得了500萬美元的利潤，而在九月，該公司的執行主席富阿德·艾爾-希布里又額外出售了8萬股股份，淨賺810萬美元。Emergent在一份聲明中表示，高管定期出售股票，遵守所有管理金融交易的法律。Emergent的股價在截至10月23日的今年上漲了78%。

“這是一個完美的生意，”Accountable Pharma的發言人Eli Zupnick説道，談到OWS公司。“他們的風險由納税人承擔，而他們的收益已經在口袋裏了。”

國家衞生研究院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攝影師：格雷姆·詹寧斯/《華盛頓審查者》/彭博社在6月宣佈向Emergent授予6.28億美元OWS獎項後，佩爾納和斯勞伊訪問了該公司位於巴爾的摩的製造設施，傳達了整個美國軍方已經準備好幫助解決供應鏈問題的信息。“他説一切都在考慮之中，”Emergent的侯賽因回憶起佩爾納的訊息。“每一天都很重要，每一個小時都很重要。”

一些製藥公司高管將軍方在加速疫苗生產方面的作用描述為聯邦疫情應對中真正的亮點。然而，許多工作仍然不透明。佩爾納的第二把手奧斯特羅夫斯基表示，OWS曾代表與Moderna合作的供應商介入，以加快關鍵設備和物資的訂單，但他沒有提供任何具體細節。“我向這些偉大的美國人致敬，他們希望成為這場國家大流行解決方案的一部分，”他在回覆彭博商業週刊的問題時説。Moderna是納税人資金的最大受益者，共計25億美元，用於推進和供應其疫苗，其中包括如果能在2021年1月31日之前交付1億劑疫苗，獲得FDA緊急使用批准或全面許可將獲得3億美元的里程碑付款。Moderna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與幾個聯邦機構有合作，但拒絕透露獲得了什麼支持。一位發言人表示，里程碑付款並不要求公司加快試驗時間表。

在普遍擔心大規模疫苗接種計劃將出現關鍵材料短缺的情況下，OWS簽署了合同，為數億個小瓶的大規模製造提供資金支持。康寧公司於6月從OWS獲得2.04億美元的資金，以擴大其生產專門的玻璃小瓶的能力。該公司每週與OWS進行電話會議，並利用《國防生產法案》下的系統獲得了與供應商的優先權。“這是一個有用的工具，確保我們不會被排在非關鍵物資的後面，”康寧公司製藥技術負責人布蘭登·莫舍爾説。“我們的工作速度至少比原計劃快了三倍。”

並非每家公司都將與OWS的關係視為軍事機密。阿拉巴馬州奧本SiO2材料科學公司於6月獲得了1.43億美元的獎勵，用於生產1.2億個帶有薄玻璃塗層的塑料小瓶，供應莫德納疫苗和其他幾種未透露的疫苗。SiO2公司客户運營總裁勞倫斯·甘蒂表示，該公司利用《國防生產法案》解決了各種問題，確保生產順利進行。今年夏天，該公司在芝加哥外的一家供應商因當地停電而關閉。甘蒂表示，他聯繫了供應商的國防生產法案信函的法律事務負責人，45分鐘內就恢復了電力供應。“他們理解我們正在從事的工作的重要性，”他説。

芒果表示，他相信美國將在年底前準備好開始為數百萬人接種疫苗。“疫苗將準備就緒，”他説，拒絕透露他所指的是哪種疫苗。“我們將準備好所有的針頭、注射器、瓶塞和小瓶——所有這些東西都將在FDA批准後的當天準備好發貨。”

如果Emergent是一個參考，那個時間表看起來有些牽強。AstraZeneca疫苗的首批劑量最早要到一月底才能獲得。生產最終在九月中旬開始，但需要90天來生產大量劑量，然後將其運送到位於新澤西州Somerset的另一家公司，Catalent Inc.，用於灌裝到小瓶中，這個過程還需要另外45天，包括質量控制檢查。福奇在十月底確認，如果有的話，疫苗在美國要到一月才能獲得。

在這麼多疫苗參與競賽的情況下，如果Emergent製造的候選疫苗沒有成功，OWS可以轉向其他疫苗，但是獲批准的疫苗越少，快速提供數百萬劑的機會就越小。世界需要不止一種疫苗才能恢復正常。“對於‘光速行動’的成功，不是六種疫苗都有效。而是到年底有足夠數量的疫苗可以給最脆弱的美國人接種。” Mango説。“在我們希望的時間範圍內，六中全中的幾率，我是説，你寧願被閃電擊中。”

OWS成功面臨的最大威脅最終可能不是科學，也不是後勤挑戰，而是人們拒絕接種獲批准的疫苗。皮尤研究中心在九月的一項研究顯示，僅有51%的美國成年人表示他們肯定或可能接種疫苗，這一比例從五月的72%下降。

“我認為這主要是這個過程被政治化的結果，以及它發生在選舉年和國家中正在發生的政治，” Slaoui説。他希望60%到70%的美國人會接種疫苗，到那時，儘管Covid不會消失，但大流行將會減弱。“病毒的傳播將受到極大的阻礙，”他説。“感染將減少，易感人羣將倖存，生活將恢復正常。我期待着那一天。” —與**David Kocieniewski 閲讀下一篇： 更好、更快的檢測是美國復甦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