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愛爾蘭的德里是脱歐協議最為重要的地方 - 彭博社
Rachel McGovern, Dara Doyle
和平橋橫跨福爾河,位於北愛爾蘭的德里。
攝影師:保羅·費斯/Bloomberg塞琳娜·霍爾希的58間客房白馬酒店位於北愛爾蘭德里郊外繁忙的A2公路旁,距離與愛爾蘭共和國邊境幾英里。它也處於可能發生災難性碰撞的中心。這座擁有9萬人口的城市,曾是英國省份三十年衝突的代名詞,如今卻處於英國脱歐和新冠疫情危機的最前線。
沒有比德里更重要的地方了,因為英國和歐盟正試圖在過渡期截止日期1月1日之前敲定脱歐貿易協議。如今,英國-愛爾蘭邊界和跨境貿易的命運尚不明朗。在德里及周邊地區,當地人經常在邊界的一側居住,而在另一側工作、購物和上學。協議談判將於週一恢復,時間緊迫,雙方都表示仍存在重大分歧。
塞琳娜·霍爾希站在白馬酒店的接待區。攝影師:保羅·費斯/Bloomberg霍爾希擔心,隨着病毒限制損害已經受創的經濟,德里的緊張局勢將加劇。甚至在疫情爆發之前,該市的失業率在英國名列前茅,經濟福祉則名列墊底。由於感染率高,德里的新冠疫情限制措施比北愛爾蘭和英國其他地區嚴格。
“由於這個地區歷史上一直飽受貧困之苦,疫情和英國脱歐的結合可能在這裏造成更嚴重的影響,” Horshi説道。她説,她酒店裏許多年輕員工對被稱為“動亂”的暴力事件幾乎沒有什麼記憶:“我不希望他們看到事情再次惡化。”
已經開始使用煽動性言論:上個月,當新冠病例在該省激增時,貝爾法斯特聯合政府中支持英國的部長埃德温·普茨似乎將病毒的激增與大多數天主教愛爾蘭民族主義社區聯繫起來。這引發了激烈的強烈抨擊,一名反對者稱這是暗示這是一個天主教問題,並要求他收回。普茨否認他在宗教身份和病毒傳播之間有任何聯繫。相反,他暗示民族主義領導人在填滿貝爾法斯特街道的葬禮上缺乏社交距離,樹立了一個不好的榜樣。
德里市中心出租車站的社交距離排隊。攝影師:保羅·費斯/彭博社與此同時,大多數民族主義者擔心英國退出歐盟——這一廣泛得到聯合主義者支持的舉措,但在德里選民中卻遭到壓倒性反對——可能危及脆弱的和平以及現在被病毒逆轉的經濟復甦。將成為下一任美國總統的喬·拜登在9月發推文稱,1998年基本結束衝突的《貝爾法斯特協議》不能成為“脱歐的犧牲品”。
“硬脱歐,無協議脱歐,以及由此而來的一切都將威脅我們所擁有的穩定,”説道Colum Eastwood,一個民族主義議員,也是社會民主工黨的領袖。“再加上不斷增加的貧困水平,這種混合可能會帶來非常危險的後果。”
對許多人來説,德里是北愛爾蘭動盪的搖籃。在20世紀20年代愛爾蘭被劃分時,德里成為了一個邊境城市,1960年代和70年代作為天主教徒從貧困的博格賽德地區遊行,要求住房、教育和政治平等的民權運動的發源地。親英國的忠誠主義者和英國軍隊對這些遊行的襲擊幫助鼓勵了愛爾蘭共和軍的出現。在最臭名昭著的事件中,士兵在1972年的博格賽德槍殺了手無寸鐵的平民,這就是所謂的“血腥星期天”。
城市的各處都有提醒,正式名稱為倫敦德里—這個名稱通常是新教徒、親英國社區所青睞的,而天主教徒通常稱之為德里。博格賽德仍然貼滿了描繪動盪時期年輕受害者的壁畫,其標誌性的山牆歡迎遊客來到“自由德里”。不遠處是橫跨福伊爾河的和平橋,連接着主要是新教徒和聯合主義者的“河畔”和主要是天主教徒和民族主義者的“城市區”。
波格賽德地區的政治壁畫。攝影師:保羅·費斯/彭博社
致力於“血腥星期天”的壁畫在波格賽德地區。攝影師:保羅·費斯/彭博社2020年對德里的影響顯而易見。家族自19世紀末經營珠寶店的諾爾·法勒表示,街道變得更加冷清,顧客流量減少了三分之一。“新冠疫情有點像一場戰爭,對財務狀況和需求的限制具有破壞性,”他説。
自1998年和平協議以來,暴力事件大大減少,儘管英國脱歐再次引發緊張局勢。該市與歐盟關係密切,約78%的選民在2016年公投中支持“留在歐盟”,擔心愛爾蘭共和國邊境恢復檢查站。與愛爾蘭共和國的邊境。根據愛爾蘭和北愛爾蘭政府資助的旨在促進商業的團體InterTradeIreland稱,2018年跨境貿易價值為74億歐元(88億美元)。
去年,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同意與歐盟達成協議,確保愛爾蘭邊界保持不可見,無論脱歐如何展開。然而,他後來威脅要退出該協議。北愛爾蘭重新加入愛爾蘭的問題再次成為議程上的焦點,儘管短期內幾乎沒有投票的機會。
2018年7月,德里遭受了五個晚上的騷亂,2019年1月,一枚汽車炸彈在城市法院外爆炸。同年,記者萊拉·麥基在報道騷亂時被槍殺。前英國首相托尼·布萊爾和約翰·梅傑早在2016年就警告可能會因為脱歐邊境變化而出現暴力事件,而聯合主義議員格雷戈裏·坎貝爾則將此稱為“胡説八道”:“這明顯是在利用選民的最壞恐懼,而在北愛爾蘭起作用是因為人們害怕暴力,”他説。
街道標記從白色(北愛爾蘭)變為黃色(愛爾蘭),位於倫敦德里郊外的國界上。攝影師:保羅·費思/彭博社人們擔心,疫情加上可能危及跨境貿易的脱歐,可能會使一些恐懼變為現實。德里地區十月份的七天病例數接近每10萬人中有1,000例,是歐洲最高之一。隨着新的限制措施,這個數字已經降至近300。
回到白馬旅館,Horshi 正在努力確保她家族經營的這家酒店在經營了28年後能夠生存下來。酒店仍對那些在工作日進行必要工作出差的客人開放,但收入較一年前下降了三分之一。到目前為止,酒店設法保留了大約40名員工,沒有進行任何裁員。
“我們有責任盡力為員工做到最好,因為不這樣做可能會導致更多社會問題,”Horshi説,她的父親在1983年黎巴嫩內戰肆虐時離開貝魯特來到北愛爾蘭。“我們大多數人都知道有人感染了新冠病毒,而這些人來自社區的各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