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最大的冰川正在消失遊客仍然前來 - 彭博社

男人們於2019年6月20日在夏蒙尼的默德格拉斯冰川上行走。攝影師：Marco Bertorello/AFP/Getty Images法國最大的冰川曾經看起來如此威嚴，滑落在蒙布朗峯的花崗岩坡上，這是西歐最高的山峯，以至於早期的探險家們難以找到言辭來描述它。

“你必須想象你的湖被強風攪動，一下子全都凍結了，”寫道英國冒險家威廉·温德漢姆（William Windham），他是1741年探索冰川的第一批遊客之一。“也許即使那樣也不會產生相同的外觀。”

這個描述給了這個地方它當前的名字——格拉斯之海。那時直到20世紀80年代末，數千年的冰覆蓋了陡峭的山谷。遊客們從附近的夏蒙尼鎮步行到蒙特韋爾，那裏的冰川如此接近，他們只需要徒步下行幾米就可以觸摸到它。

攀登者們於2019年6月17日在夏蒙尼的默德格拉斯冰川上訓練。攝影師：Marco Bertorello/AFP/Getty Images如今，默德格拉斯仍然是法國最大的冰川，也是阿爾卑斯山脈第二大的冰川。但它也已經成為全球變暖速度迅猛的象徵。蒙布朗峯的升温速度是全球其他地區的兩倍多。默德格拉斯自20世紀初以來一直在縮小，但在過去的二十年裏損失加劇。自1900年以來，它已經縮小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體積。總共失去了約1.5立方公里的冰。這相當於超過五十萬個奧林匹克游泳池的冰量。

失衡

法國最大的冰川正在失去比積累更多的冰

來源：GLACIOCLIM信息服務，LGGE（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格勒諾布爾阿爾卑斯大學），2015年

法國冰川學家盧克·莫羅説：“冰川是氣候變化的象徵，因為它們是自然界中對其反應最快的元素。太陽輻射、温度和温室氣體都是看不見的東西，但測量冰川可以給我們提供所有這些信息。”

冰川經歷融化和冷凍循環，暖和的天氣中失去質量，一旦温度下降就會重新獲得。莫羅1987年抵達夏蒙尼時，默爾德冰川能夠在冬季恢復大部分，甚至更多的體積。現在它只是在縮小。

2020年2月13日拍攝於蒙特韋爾火車站的照片顯示了法國阿爾卑斯山脈附近夏蒙尼市，蒙布朗峯。攝影師：Ludovic Marin/AFP/Getty Images不管地球變暖多少，根據荷蘭代爾夫特理工大學的冰川學家哈里·澤科拉里的説法，到2050年，阿爾卑斯山的冰川將損失大約2017年體積的一半。如果人類繼續以目前的速度排放温室氣體，到本世紀末，阿爾卑斯山的冰川將損失約90%的體積，根據一個模型他和其他人使用阿爾卑斯山4,000個冰川的數據開發的。如果排放量符合巴黎氣候協定的目標，即本世紀末將全球變暖限制在2攝氏度以下，它們將損失約三分之二。“我們將決定本世紀末歐洲阿爾卑斯山上是否還有冰，”澤科拉里説。

黑暗未來

隨着氣候變化的推進，莫爾德格拉斯冰川將會縮小

來源：H. Zekollari, M. Huss 和 D. Farinotti（《冰凍圈》雜誌，2019年）

注：莫爾德格拉斯冰川在2003年至20100年間根據RCP2.6、RCP4.5和RCP8.5（EURO-CORDEX多模型平均）的模擬體積（km^3）演變

幾十年來，夏蒙尼一直被認為是世界登山運動的首都。一些世界著名的登山家在勃朗峯的山坡上學會攀登和冰上行走。去年的任何一個晚上，夏蒙尼所屬的奧弗涅-羅納-阿爾卑斯大區接待了超過44萬名遊客——儘管實際遊客數量會因季節變化而波動，並且在某些月份可能會更高。前往那裏的人中有一半是為了冬季運動，他們花費了約210億歐元（247億美元），根據該地區的旅遊管理機構。

如今的遊客可以乘坐一輛小紅火車從夏蒙尼到蒙特韋，那裏他們可以欣賞到沒有冰川的山谷地面，一個灰色的平原，另一位冰川學家讓-巴蒂斯特·博松將其描述為“卵石湖”。想要看到冰川本身的遊客必須沿着一組陡峭的金屬階梯下到一個被雕刻在冰中的洞穴。隨着莫爾德格拉斯冰川進一步退縮到山谷深處，新的洞穴不得不被雕刻，還必須增加更多的階梯。1988年共有三級階梯；到2000年已有118級。如今已經超過500級，而且還在不斷增加。

遊客們在2020年在夏蒙尼附近的默德冰川全景前擺姿勢。攝影師：Philippe Desmazes/AFP/Getty Images第一個親身感受到這些變化影響的是夏蒙尼山嶽導遊協會，這是近200年前將山嶽導遊變成正式職業的第一個組織。協會主席奧利維爾·格雷貝（Olivier Greber）説，他記得過去可以滑雪下冰川，著名的白谷下降，一直滑到山谷底部，然後到達蒙特韋爾火車站而不用脱下滑雪板。現在，同樣的下降需要步行15分鐘穿過被冰川磨平的岩石。

他和其他導遊已經調整了他們的路線，避開了越來越脆弱的凍土區域，這些區域被稱為多年凍土，並且已經習慣了回答遊客關於氣候變化的問題。“有時看到默德冰川快要消失會產生一種焦慮感，”格雷貝説。他表示，這種旅遊並不一定是壞事。“意識重要，因為我們無法保護我們不愛的事物。”

不過，他説，他相信夏蒙尼和默德冰川地區仍將是一個吸引人的目的地。

“我們經歷了一個黃金時期，我們以為擁有的東西永遠不會改變，”格雷貝説。“事實上它正在改變，但我們將繼續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