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20年逆襲之路,美國是頭號功臣!_風聞
乌鸦校尉-乌鸦校尉官方账号-2020-01-07 11:33
最近,伊朗少將蘇萊曼尼被美軍斬殺的事,在伊朗引發極大震動。
這幾天,無數伊朗人走上街頭吶喊,清真寺上也掛着象徵復仇的紅旗,國內反美情緒高漲。
伊朗從領袖哈梅內伊到普通平民,都在高呼要讓美國**“血債血償”,讓“美國人的屍體佈滿整個中東”。**
這個蘇萊曼尼不是一般角色,他掌握着伊斯蘭革命衞隊的精鋭“聖城旅”,還有伊朗的情報系統,是伊朗的“二號人物”。
無人機當街殺人符不符合國際法先不説,這種恐怖分子的作風確實不符合超級大國的身份。
關於這件事,五角大樓那邊有個説法。
《紐約時報》發的文章説,根據五角大樓那邊的信息,他們在給總統提方案的時候,會故意提一個非常極端的方案,好誘導總統順利通過正常的方案。
在美國使館被攻擊之後,他們就擬了好幾個反擊伊朗的方案,比如對伊朗支持的什葉派民兵組織發動空襲,襲擊伊朗的船隻和導彈設施等等。
殺掉蘇萊曼尼,是其中最極端的一種。
就好像平時給客户甲方做策劃一樣,一般都會故意寫一個漏洞百出的,襯托其他方案的優點。
然後特朗普就像甲方爸爸一樣選了最極端的那個。
五角大樓:總統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説,這屋子太暗,説在這裏開一個天窗,總統一定是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總統就會來調和,願意開天窗了。
特朗普:“我選擇拆掉屋頂。”
五角大樓:“WTF?!”
但是,這只是五角大樓那邊的説法,實際上,特朗普有自己的意圖,他不覺得自己選的極端。
在殺掉蘇萊曼尼之後,特朗普在推特上連續更了好幾條推特,毫不掩飾地表達了攻擊蘇萊曼尼的意圖。
“針對的是伊朗的52處地點**(代表伊朗多年前劫持的52名美國人質)**,其中一些對伊朗和伊朗文化非常重要,這些目標和伊朗自己一樣,會遭受非常快,非常強烈的打擊。不許威脅美國!”
這已經説明,整件事特朗普就是帶有政治目的才做的,衝着選票來的。
而且,選民也非常買賬,在特朗普殺完人發的美國國旗的推特下,很多人對特朗普的這一強硬舉動表示非常滿意。
“我從未對自己是個美國人並擁有這樣偉大的總統而感到如此驕傲,我們的紅線不是假的,別惹美國大使館!”
“我們愛你,特朗普總統!”
在特朗普沒上台的時候,特朗普曾經發過好幾條推特諷刺奧巴馬:
“別讓奧巴馬打伊朗牌發動戰爭保證自己勝選了,公民們,當心點!”
“為了保證勝選,奧巴馬會發動和伊朗的戰爭的。”
“我預言奧巴馬總統會通過攻擊伊朗來挽回自己的顏面!”
等到特朗普自己到大選年的時候——“真香!”
有一些國內的網友,也跟着這羣美國人山呼萬歲,説特朗普做得好,美國牛逼。
但殊不知,美國對伊朗少將的暗殺,恰恰暴露了多年來,美國對伊朗和伊拉克的戰略徹底的失敗。
以前,伊朗的政府是美國的小弟,伊朗之所以變成一個反美的政權,之所以在強敵環伺的中東發展壯大,都是美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
1
1979年11月4日,500多名伊朗學生衝進美國駐伊朗大使館。
面對聲勢浩大來勢洶洶的伊朗民眾,美國海軍陸戰隊成員很識趣,只是象徵性地抵抗了一下,便繳械投降。
美國52名外交官當場淪為伊朗的人質。
一下子52名人質被抓,美國是始料未及。
一開始,美國人軟硬兼施,讓伊朗放人。但新上台的伊朗政府非常反美,抓住了美國這個痛點,説什麼也不放人。
為了救出人質,美國想了各種辦法,甚至還出動了航母。
1982年4月22日晚上10點。美國尼米茲號航母悄悄停靠在伊朗附近的海面上。
16名飛行員和180名突擊隊員,趁着夜色,開着8架直升機向德黑蘭的方向飛去。
結果,飛機飛到半途就颳起了沙塵暴,3架直升機無法正常飛行,只能脱離編隊。5架直升機完成不了救援任務,當時的美國卡特總統只能下令撤退。
在撤退的過程中,一架直升機還在混亂中不小心撞上了自家的C-130運輸機。
人質的影子都沒見到,美軍自己倒先死了8個。
大部分人質此後就一直在伊朗關着,美國中途用盡了各種辦法,也只偷偷救出了6個。
一直到兩伊戰爭爆發,伊朗為了減輕自己壓力,才決定放人。
到那一天為止,伊朗已經把美國人質扣押了444天。
大部分美國人就是因為這件事,對伊朗的印象差到無以復加,後來還拍了個《逃離德黑蘭》紀念這件事。
然而,這起事件的源頭,是美國自己在伊朗問題上的重大戰略失誤。
曾經,伊朗和現在的沙特、以色列一樣,是英美在中東的忠實小弟,天天給他們供應石油。
到了1951年,因為不滿執政者將伊朗的石油利益出賣給英美兩國。一名叫摩薩台的伊朗議員憤怒地走上街頭搞大遊行,説:**伊朗的石油應該屬於伊朗人民,**而不是那些富得流油的跨國公司!
早就受夠剝削的伊朗人民迅速站在了摩薩台一邊。
1951年4月28日,摩薩台通過選舉當上了伊朗首相。
他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把英國控制的伊朗石油公司收回來。
英國人急着推翻這個不聽話的摩薩台政府,可此時的英國已經日薄西山,單靠自己的力量不夠,英國人就去請來了老大哥美國。
對於美國來説,中東是一塊戰略要地,如果能在伊朗扶起來一個親美政府,便可阻止蘇聯南下擴張,還能從英國控制的石油那裏撈到好處,豈不美哉?
於是英美兩國一拍即合,決定聯手搞掉摩薩台政府。
1953年,英美兩國共同策劃了阿賈克斯行動,推翻了摩薩台,扶起了巴列維王朝。
在英美兩國的操縱下,伊朗成功地從一個民主制國家轉變為一個君主專制國家,國王巴列維獨攬大權。
這當然與西方天天講的“民主”、“自由”相悖,制度上是倒退的,但只要符合英美的利益,哪怕是奴隸制,他們也照樣會扶。
此時,美國和伊朗進入了一段時間的蜜月期,巴列維政府特別聽話,美國也很照顧小弟。
聽説伊朗想買戰鬥機,美國便把自己的賣過去。
而美國也可以通過伊朗控制中東,遏制蘇聯,同時從石油上獲取更多的利益。
伊朗空軍的F-14
這原本是美國在中東下得一手漂亮好棋,可是卻被美國人自己給玩崩了。
美國有一部分人天生認為自己是天選之人,這些人覺得上天註定美國這樣的國家一定要在世界上發揮作用。
為了爭取到這部分人的支持,同時也為了美國在世界上爭取輿論的陣地。1977年,新上任的卡特總統玩起了**“人權外交”**。
他在就職演講中説:“因為我們是自由的,便不能對自由在別的地方的處境漠不關心……
如果一個政府折磨自己的人民……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1977年5月10日,卡特簽署了《國際人權公約》;
次年12月,白宮還舉辦了聯合國人權宣言30週年的紀念活動。
於是,美國開始譴責南非的白人種族主義政權,攛掇拉丁美洲和非洲國家釋放了大批的政治犯。
但是尷尬的是,説到違反人權,美國自己的盟友巴列維政權當仁不讓。
雖然一直有人吹巴列維政府時期的伊朗有多開放,多國際化,可以穿比基尼啥的。
但這只是一少部分上層伊朗人的生活,吹巴列維王朝開放的人,永遠只拿得出這幾張比基尼和小轎車的照片。
實際是,此時伊朗已經快要邁向當時第五大工業大國,然而因為巴列維王朝的專制統治,絕大多數的財富都集中在王室手中。
對許多伊朗民眾來説,他們連肚子都很難填飽,大餅才是王道,比基尼有什麼用,能吃嗎?
下層民眾吃不飽飯,而王室,卻過着驕奢淫逸的生活。
當時的伊朗皇后,每天都要用新西蘭的牛奶沐浴。
皇帝每天的午餐,都是用超音速協和客機千里迢迢從巴黎空運來的。
也正因為長期的財富分配不均,伊朗內部早就有了各大反對派,他們有的是世俗派,有的是宗教派,但無一例外都不喜歡巴列維。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內部的反抗就越來越激烈。
一個由卡里姆·桑賈****比領導的民族陣線,從50年代遭到鎮壓以來,已經潛伏了幾十年,但慢慢就走上前台,重振旗鼓。
邁赫迪·巴扎爾****甘創建了一個保衞人權和自由活動權委員會,公開散發小冊子,傳播自己的綱領。
邁赫迪·巴扎爾甘,推翻巴列維王朝後擔任伊朗總理
而且,伊朗的知識分子也借勢行動了起來:
1977年5月,五十多名律師簽署了一項宣言,抗議行政部門干涉司法事務。
6月,一批作家要求廢除新聞檢查制度。
7月,一些知識分子發表致國王的公開信,要求結束君主專制。批評時局的各種版本的材料在市面上流傳。
此時,後來成就大業的霍梅尼也開始活躍起來。
霍梅尼在1963年就起義過一次,但被巴列維政府鎮壓了,後來逃到伊拉克避難。
看伊朗國內又動盪了,霍梅尼就把自己的話錄成磁帶,傳到伊朗,號召伊朗人民響應革命。
巴列維王朝感覺到了一場大的革命已經蓄勢待發,自己的統治有傾覆的危險,他向美國求救。
但是此時的美國是卡特總統時期,“民主”的大旗立得高高,以萬斯為首的美國國務院也會公開批評巴列維國王,美國的各大新聞媒體也紛紛附和。
同時,美國在伊朗有很多情報機構,CIA、國防情報局、國家安全局。
但CIA只顧着反恐、國防情報局只顧着賣軍火、國家安全局只顧着監聽蘇聯。
美國人對伊朗形勢的判斷出問題,他們覺得巴列維政府“秘密警察”遍佈全國,而且伊朗軍隊又買了不少美國裝備,應該能鎮壓得住。
國家安全局曾提出拿出1/3的人去搞伊朗政府的情報,然而卻被美國駐伊朗大使沙利文拒絕。
沙利文説:“我和國王很熟,他有什麼事都會直接告訴我,不用在伊朗情報方面花精力。”
於是,縱使有幾大情報機構在伊朗,美國對伊朗的情報收集範圍卻僅限於大使館。
到了1977年11月2日,形勢愈發嚴重。
卡特總統問中央情報局長斯坦斯菲爾德·特納、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布熱津斯基、國務卿萬斯等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這幾個美國的主要人物卻瞭解不多,跑去問下屬。
1978年10月27日,伊朗已經出現各種動亂,霍梅尼的勢力也已經崛起。
這個時候,美國駐伊朗使館還是沒出手,只是有一些人建議:要不要悄悄和霍梅尼聯絡一下?
到了1978年年底,革命的春風已經席捲伊朗大地,美國人終於發現伊朗國王頂不住了。
這時他們才去瞭解霍梅尼,但是,這時候的霍梅尼滿嘴的“自由”、“民主”一套,和西方價值觀極為吻合,甚至還跑到法國去演講,宣揚自己的政治主張。
**眼看巴列維不得人心,要上台的霍梅尼似乎本身就有倒向西方的可能。**再加上美國國內輿論還有越戰的餘波,沒有多少精力採取軍事行動。於是,美國在大革命中放棄了巴列維王朝,任由霍梅尼上台。
巴列維國王攜家帶口,狼狽逃竄。
巴列維出走消息發佈後,羣眾高舉號外“國王走了”,歡呼慶祝。
結果,霍梅尼一上台便倒向了蘇聯一邊,極端反美,並且在上任的第一年,便出乎意料地抓了美國52個外交官當人質,讓美國大跌眼鏡。
伊朗這樣一個親美的小弟,卻在美國情報部門的眼皮底子下變了天,變成了反美政府,還抓了自己的人,美國情報部門要對戰略誤判背大鍋。
這場長達444天的伊朗人質危機,在普通美國人的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電視台每天在電視上直播伊朗的最新消息,過一天數一天跟打卡一樣,教堂裏每天都有人在給這52名人質祈禱。
時任美國總統卡特後來競選連任失敗,也有部分是因為在伊朗問題上失分太多。
而且,這只是玩砸的第一次,還有第二次……
2
里根擊敗卡特當選美國總統後,一度把背靠蘇聯的伊朗列為美國在中東的頭號威脅。
因為伊朗人質事件的影響,在那個時期的美國,只要反伊朗,就可以拿到選票。
為了對抗伊朗,美國在伊拉克培養了一個叫薩達姆的小弟,想讓伊拉克去對抗伊朗。
這個戰略一開始執行得很成功。
薩達姆原本是伊拉克境內的一個“反對派”,1958年參與了伊拉克國內的一場政變,還企圖刺殺伊拉克總理卡桑。
但最終這些政變、刺殺都失敗了,伊拉克政府到處通緝他,薩達姆沒辦法,跑到埃及避難,並在當地上大學。
在開羅大學修讀法學的時候,CIA的人盯上了薩達姆這位伊拉克的“反對派有志青年”,準備在伊拉克佈下一顆暗子。
薩達姆就這樣跟CIA牽上線,開始頻繁接觸,CIA也給薩達姆以及他所在的伊拉克反對黨提供資金、情報援助。
在美國的支持下,1979年,薩達姆等伊拉克反對派成功通過政變上台。
剛好在這一年,伊朗爆發了人質危機,美國這時候想到了自己之前埋下的棋子。
伊朗與伊拉克雖然都是伊斯蘭國家,但伊斯蘭教內部也分派系,有什葉派和遜尼派之分,就像天主教和新教那樣。
伊拉克國內也分什葉派和遜尼派,但薩達姆自己是遜尼派,很敵視什葉派的伊朗,這一點正中美國下懷,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遜尼派與什葉派之間跟仇人一樣,互相看不順眼,鬥爭了上千年,血腥屠殺與戰爭也不少。
薩達姆在位的時候,就用鐵腕手段把反對者都鎮壓了下去。
薩達姆的行為激起了什葉派國家伊朗的不滿,伊朗與伊拉克之間劍拔弩張,軍事摩擦日趨頻繁。
關鍵時刻,美國站出來引爆了中東火藥桶。
1983年,有一位叫“唐納德·拉姆斯菲爾德(Donald Rumsfeld)”的美國客人到訪伊拉克。
唐納德是美國的國防部長,他跟薩達姆進行了一系列“親密的會談”,最後跟伊拉克打包票,讓伊拉克放心跟伊朗打仗,武器彈藥美國出,還附贈經濟和情報援助。
唐納德與薩達姆的親密握手
在美國的全方位支持下,伊拉克主動向伊朗發起進攻,史稱“兩伊戰爭”。
一開始美國礙於“國家形象”,還要給自己立個牌坊:
它不會直接把武器裝備賣給伊拉克,而是先把裝備賣給埃及,再讓埃及把自己原有的裝備送給伊拉克。
後來伊朗一轉攻勢,把伊拉克打得節節敗退的時候,慌了神的美國人選擇加大援助力度。
里根政府國會通過法案直接給伊拉克提供武器,一輛又一輛嶄新的美國坦克出現在伊拉克軍隊中。
每當伊拉克處於劣勢的時候,美國就給戰爭添點柴,各種偏袒伊拉克。
1987年,伊拉克鬧了大烏龍,不小心誤射了一枚飛魚導彈。
這枚導彈沒打中漁船,反而是擊中了美軍停靠在波斯灣的一艘名為“史塔克”號的護衞艦,當場就炸死了37名美軍士兵!
敢炸美國軍艦,還炸死這麼多人,換別的國家,美國早就“雖遠必誅”了。
但面對伊拉克,美國堅稱這是“誤會“,“誤炸”,“情報失誤”,還順勢把鍋推到伊朗頭上,説這枚導彈本來要打伊朗的,都是伊朗的錯。
美國以這次烏龍事件為藉口,直接派遣海豹突擊隊加入戰爭,滲透到伊朗後方破壞油氣田,運輸船,港口等等。
1980-1988年,這場殘酷又血腥的戰爭足足打了8年,伊拉克死了18萬人,堪稱慘勝,而沒有美國支持的伊朗更慘,死了35萬人,還有70萬人受傷。
而且,伊朗的油田、海上鑽井平台、運油船等設施被美國破壞了大半,對於嚴重依賴石油的伊朗經濟打擊很大。
因為打仗欠了很多外債的伊朗,當時已經快崩潰了,加上內部政局也不穩,不斷有示威者抗議,內憂外患。
伊朗這時候已經奄奄一息,美國補上一刀,就可以消滅這個敵人,然而,美國的戰略又一次出了偏差,沒有痛打落水狗,而是轉而修理薩達姆。
兩伊戰爭結束後,薩達姆野心爆棚,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在中東橫着走了。
他幹了兩件觸動美國逆鱗的事情,一個是企圖發展核武器,研究核設施,滿世界買鈾濃縮所需的離心機和電子設備。
薩達姆認為想要擺脱美國影響力,必須把拳頭變得足夠硬。
另一件事美國就更不能忍了——薩達姆打算脱離石油美元體系,在給歐洲賣石油的時候用歐元結算。
這就動了美元霸權的根基,美國政府頭上的資本集團不能忍受,美國開始掉頭就對付薩達姆。
通過1991年的海灣戰爭和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美國成功在全世界面前秀肌肉,雷霆般摧毀了伊拉克軍隊。
薩達姆,這位美國曾經一手扶持起來的棋子,也被美國徹底碾碎。
打完伊拉克後,美國深陷反恐戰爭泥潭,海量的兵力,資源,軍費被伊拉克,阿富汗,敍利亞等無底洞拖住。
有人説911後的反恐戰爭給了中國10年戰略機遇期,讓中國得以快速崛起,其實伊朗也是美國“反恐”戰略的最大受益者。
美國接管伊拉克後,沒有扶持一個只聽自己話的傀儡政權,而是在伊拉克搞“中東民主實驗”。
伊拉克本來是部落統治,有的地方甚至還有奴隸制,結果美國一步到位,把西方那套多黨制議會搬來過來,讓伊拉克人自己選總統。
但是,伊拉克什葉派佔60%,遜尼派佔20%,還有20%是庫爾德人。庫爾德人處於自治狀態,不參與選舉。
本來遜尼派的薩達姆在位的時候,用獨裁的方式強行壓住了佔大多數的什葉派,現在薩達姆倒台,一人一票選出來的當然是什葉派。
而伊朗也是什葉派,伊拉克民主化以後的政府天然心向伊朗。
多年運營下來,美國在伊拉克雖然有駐軍,但話語權卻不如伊朗。
同時,在經濟領域,由於國際油價幾次暴漲,使得伊朗不僅恢復元氣,反而實力大增。
而小布什和奧巴馬在位期間跟伊朗關係趨緩,還簽訂了《伊核協議》,以伊朗放棄核武器為代價,取消了對伊朗的經濟制裁。
美歐企業紛紛湧入跟伊朗做生意,買伊朗的石油,讓伊朗發了大財。
被美歐養肥的伊朗,開始擴張在中東的勢力範圍。
比如也門的胡塞武裝,戰鬥力很強,他就是伊朗扶持的,一隻“拖鞋軍”打得中東土豪沙特落花流水。
敍利亞境內也是伊朗的民兵在幫忙,沒有伊朗的參戰和俄羅斯的支援,敍利亞早就被ISIS還有西方扶持的反對派給滅了。
還有跟以色列不對付的黎巴嫩真主黨,時不時給以色列刷幾發火箭彈。
伊朗,伊拉克,敍利亞,也門,黎巴嫩這幾個國家連在一起,剛好構成一個橫跨地中海和波斯灣的“什葉派之弧”。
伊朗主導的什葉派之弧在中東連成一片,讓美國和以色列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猶太人的以色列尤其感到害怕,因為他們是伊斯蘭世界共同的敵人,伊朗這些年發展的太快,他希望伊朗最好被拔掉牙齒,剪掉爪子。
最近美國駐伊拉克大使館被伊拉克人圍攻,就是伊朗在伊拉克影響力的一次集中體現。
伊朗從奄奄一息到現在生龍活虎,都是拜美國人所賜。
昨天,伊拉克議會召開特別會議,要求美國從伊拉克撤軍,特朗普説不撤,除非你們給錢。
蘇萊曼尼事件裏,去機場接他的伊拉克官員也被炸死了,伊拉克總統昨天打電話給伊朗總統,説要和伊朗共同對抗美國侵略性干涉。
特朗普跟韓國要錢,威脅的是**“你快給錢,不給錢我就撤軍了!”**,因為韓國是奴隸。
特朗普跟台灣要錢,威脅的是**“你快給錢,但拿了錢我也不來!”**,因為台灣是舔狗。
特朗普跟伊拉克要錢,威脅的是**“你給錢,給錢我就走!”**,到底誰硬氣不問可知。
美軍在伊拉克駐軍這麼多年,結果整出一個親伊朗的伊拉克?
美軍在伊拉克駐軍這麼多年,結果伊拉克議會還有膽子批准驅逐美軍的議案?
這不是戰略失敗,什麼是戰略失敗?
特朗普家族和猶太人走得非常近,所以,從2016年特朗普上台以後,美國的戰略又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顧歐洲反對退出《伊核協議》,對伊朗重新恢復制裁。
但積重難返,伊朗的背後還有兩條大腿,早就不是美國自己就能左右的了的。
3
蘇萊曼尼被刺殺事件出來以後,微博還有少數人吹捧,説什麼殺人説明美國國力強,雖遠必誅,什麼美國厲害,大快人心,就差跪下來“美利堅萬歲了”。
殊不知這恰恰是美國國力衰弱的表現。
小學生都知道,恐怖分子之所以搞暗殺、綁架,就是因為整體實力不如對手,所以只能做一點小動作。
如果美國真的對中東有控制力,不需要殺人,一樣可以通過政治和外交手段解決問題。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淪落到和恐怖分子一樣當街搞暗殺,而且是在伊朗少將離開自己國家,去一個有美國駐軍的國家機場的時候殺人,不能説明你厲害,只能説明你對這個地區已經失去掌控,而且惱羞成怒,毫無底線,跟當年蔣校長的國民黨一個水平。
戰術上成功,戰略上失敗,特朗普得了好處,但會讓美國的對手空前團結,伊朗本來有經濟問題和政治矛盾,現在統統要被敵我矛盾替代。
美國這些年打的臭牌不少,根本原因是他的戰略決策系統出了問題。
在“大蕭條”和二戰特殊時期的羅斯福總統之後,美國的總統大選就進入了一個“超穩定”的格局。
看看這張美國總統任期一覽表,藍色為民主黨,紅色為共和黨,最左欄的數字為總統屆數,最右欄的數字為總統任期年份:
除了里根到老布什共和黨連續三屆勝選(里根兩屆、老布什一屆,共計12年)之外,基本都是一黨幹滿兩屆8年,必然換另一黨上台。
美國的國會中期選舉也是驚人地穩定:贏得總統大選的黨派,十有八九會輸掉兩年後的中期選舉,丟掉國會控制權。
從1862年以來,美國39次中期選舉中,執政黨35次失去了眾議院多數席位,24次失去了參議院多數席位。
這不僅導致每8年執政黨就要換個,反對黨上來後前任的政策多半要遭殃;
而且總統上任兩年,國會往往就要落入反對黨之手,政府想實行什麼政策,都會遭遇國會的掣肘而不能有效實行,對外政策更是其中的重災區。
這就使得美國政府的戰略決策幾無延續性和穩定性可言。
只有眼前選票的苟且,還哪裏能顧得上長遠目標?
年關之際,坐在美國總統位置上的特朗普,短線面臨着彈劾壓力,長線面臨着大選壓力。
反伊朗是美國的政治正確之一,當年參選的時候,特朗普就猛烈攻擊奧巴馬的伊朗政策以及達成的伊核協議,表示要退出伊核協議,並對伊朗強硬,收穫了不少人的支持。
現在特朗普採取的行動,無疑就是在對自己的支持者們傳達:
你看我當年沒騙你們吧,我是説到做到的人。
至於自己的舉動會發生什麼鏈式反應,特朗普是顧不上的。
特朗普説,是伊朗策劃要對美國有進一步的行動,他才“反擊”的。
但實質上,關於蘇萊曼尼將組織對美國駐敍利亞、伊拉克和黎巴嫩的大使館、領事館和軍事人員“迫在眉睫”的襲擊的情報,十分薄弱。
即便到了事後,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勒上將在被問到伊朗的襲擊本來是如何“迫在眉睫”的時候,米勒也只能強行來一個“莫須有”:可能幾天,也可能幾周,但是我們的情報是“清晰明確”的。
盟友也懵了,事先沒有得到美國任何通知的英國人怒了,據説正在加勒比度假的英國首相約翰遜得知消息後,當場爆了粗口:“F***!”
英國保守黨議員湯姆‧圖根哈特則説:
“我一直認為,擁有盟友是為了讓敵人大吃一驚,而不是讓自己人大吃一驚……”
現在,美國在歐洲的北約盟友國家,包括英國、法國、德國等均呼籲伊朗保持克制。
畢竟,歐洲離伊朗近,誰疼誰知道……
局座以前有個預(毒)言(奶),説“美國想要衰落到老二,就欠一場局部戰爭和一場貿易戰,它不敢打。”
現在,貿易戰已經有了,局部戰爭的苗頭也有了,唯一的問題在於,伊朗實力不夠,發動戰爭肯定是雙輸,會傾向於先報復美軍在中東的機構、基地及人員,但報復的對象、時間和方式都不確定,如果只是殺幾個小魚小蝦,並不能保證報復會把美國重新拉回中東。
東方著名因果律武器能否應驗,就看伊朗和美國接下來要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