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人,17年,350個生命:長江上的奈何橋,橋上的擺渡人_風聞
最人物-最人物官方账号-记录最真实的人物,品味最温暖的人间2020-01-10 13:08
作者| 阿伍
來源| 最人物
南京,長江大橋,車來車往。
有的人上了這座橋,還會從橋另一頭回來。有的人上了橋,卻再也沒有回來。他們懷着不為人知的故事,從橋上縱身一躍,以此結束自己在這一世的旅程。這座原本連通此岸與彼岸的橋,成為他們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奈何橋。
人生酸甜苦辣,諸多無可奈何,有人選擇告別。也有人,從某一天起,選擇做一個守望生命的人。
2003年9月19日,一個叫陳思的普通人,決定走上南京長江大橋拯救自殺者。17年裏,超過350個想經過這座橋告別人世間的生命,被陳思硬生生拽了回來,並且予以温暖。
這座經常縈繞在霧氣中的“奈何橋”上,由此多了一個守護生命的擺渡人。將一個又一個生命,從死亡的岸邊,渡回到人世間。
每逢週末,南京長江大橋上便會出現一個身影。他在近8萬輛車匯成的洪流中穿行,在4589米長,2米多寬的便道上巡視徘徊,偶爾遇見熟人,對方喊上一聲“老陳”,算是打了招呼。
老陳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南京陳思,後來也有人稱他為“南京天使”,或是“大橋上的生命守望者”。
一輛破舊的電瓶車,紅色運動服,以及總是對準江邊護欄的望遠鏡構成他的標誌,他賦予自己的使命,是挽救這座橋上的自殺者。

陳思巡橋
不同於匆匆經過150個玉蘭花燈柱抵達對岸的路人,那些自殺者來自四面八方,一步步走過20根燈柱,停駐在橋頭堡望着江面,離開還是墜落,他們在此作出抉擇。
有些人在滾滾車流與濤濤江水間找到答案,轉身回到生活軌道,也有人翻過厚重的石質護欄,一躍而下。
85米的橋高,可以折算成生命的最後3秒。而自殺者留給人生的最後一個鏡頭,只是個飛濺的水花。
陳思説:“人只要離開大橋,就死了,他的心死了。”
在他眼中,還有另一種更悽絕的悲哀:跳下大橋卻開始後悔求救,然而航船駛過,浪花拍過,那人便徹底消失在秒速3米的江流中,再也不見蹤跡。
“挽救”自殺者的工作,陳思從2003年開始做起。
17年過去,與大橋同齡的他52歲,已經在日記裏記錄下超過350個被救者的經歷,這一數字,達到大橋自殺者數量的五分之一(據不完全統計,自1968年從大橋建成以來,共計有2000多人在此自殺)。
那本被他命名為《大橋日記》的記事本,裏面盡是生死、苦難、希望、温暖,以及對生命的拷問與思索。

1990年,22歲的陳思跟隨同鄉,扛着一百斤大米從宿遷到南京討生活。那時,人們口中的老陳還是小陳,他的名字還叫陳後軍。
經人介紹,小夥子在建築工地做工。從小沒了母親,跟隨殘疾父親和奶奶長大的他不怕吃苦,拼命賣力2個月,手上添了一層層的傷和繭,襯衫脱下來都能抖出鹽。最終卻被老闆捲了錢甩在大街上,許諾的600元錢,分文沒見。
有餘錢的同鄉乘大巴回家,身無分文的他打算從南京一路向北,沿途討飯,步行回到宿遷老家。
那是他第一次踏上南京長江大橋,大橋下層有火車駛過,腳下一陣震動,湊近欄杆探頭看向江面,浪花激起漩渦,身上一陣顫抖。
南京長江大橋
當時他只覺得在橋上望長江無比壯闊,卻從未想過,每年都會有近百人從這裏跳下,了結此生。
後來,過了橋的他在市場討飯時遇見同鄉,那人説:“回家有什麼出息,在這兒,只要不懶,餓不死你。”
從撿破爛、賣菜、拉甘蔗做起,5年時間,這個來自農村的年輕人攢夠幾千元,在1995年5月1日那天開起一家小商店。提起當年,他總喜笑顏開:“夢裏都能笑醒,感覺自己終於在城裏站住腳了!”商店薄利多銷,每天有近千元的流水。結婚、生女,陳後軍在南京的日子越過越紅火。
直到2000年,陳後軍再一次路過大橋,一個女孩趴在護欄上,失魂落魄。女孩被他抱下,蒼白的嘴唇吐出幾個字:“叔叔,我餓。”
紀錄片《天使在南京》截圖
誤入傳銷的女孩以死相逼逃離虎穴,然而外面的世界依舊舉目無親。老陳給她買了一瓶水和10塊錢的麪包,女孩狼吞虎嚥。
“看着她我眼淚忽然就下來了,也在那時我發現自殺的人原來是能救的。”
當天的事蹟被媒體報道,老陳隨口説自己名叫陳思,帶着些做好事不留名的意味。第二天,陳思的救人事蹟登上報紙,他將報紙和户口本、存摺放在一起。本是封存懷戀,卻也在那天之後,小商店老闆陳後軍,開始慢慢成為南京陳思。
談及走上大橋的理由,陳思總會提起2003年9月10日摔在橋下花壇的男人。死亡的絕望透過電視屏幕衝擊着他的神經。

南京長江大橋自殺現象引起媒體廣泛關注,孟非(二排左一)曾對此作出報道
也是那年,當年勸他留在南京的同鄉人被車撞倒回鄉休養,然而兒子不孝,同鄉最終在一位親戚家過世。陳思忘不掉傳話人口中同鄉人生命的最後10天:“他終日倚着窗户,躺在炕上。親戚每日三餐送到,然後出去幹活。每天收盤子時,親戚看是乾淨的,以為他緩過來了。可10天后人就沒了。親戚在窗外的陰溝裏發現了那些天給他的飯菜。”
“我本來有能力幫他的,有時候只要有人幫一把,這個人就不會死。”
抱着“幫一把”的心態,2003年9月19日,陳思頗具儀式感地帶着一塊寫有“全社會都來關注自殺者。天無絕人之路,退一步海闊天空,善待生命每一天”的紅色的心形牌子正式上了橋,那牌子上還印着他的私人住址和電話。
陳思初次上橋
他説,做這塊牌子是受陶行知先生的啓發。教育家陶行知曾在南京燕子磯立過一塊勸解牌,上面寫着:“想一想,還是死不得。”
上橋第一天一無所獲,但從那天開始,每個雙休日的早上8點到下午5點,陳思都守望在大橋上,搜尋那些神情倉皇、心事重重的徘徊者。
這一守,就是17年。

下樓推車、騎行26公里上橋,開始一天的巡視。
陳思將輕生者的事件寫進筆記本,也用手機拍下上萬張照片用以分析研究。
“他們的表情、神態,哪怕人已經死了,留下的遺物都在傳遞信息。”
大橋自殺者留下的遺物
拍照工具從原來的直板機換成如今的智能機,圖片越來越清晰,陳思對自殺者也越來越瞭解。
從前,他曾抱着“寧可誤會,不可放過”的心態,見人在江邊徘徊就上去搭話,被罵過無數次“神經病”,甚至有人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但如今,老陳可以輕易分辨自殺者與遊客:“一個正常的人,走路會左右搖擺 ,很有精神。但有心事的人,背影會很沉重,軀殼是空的,沒有靈魂,像是行屍走肉。”
陳思的《大橋日記》中,有穿着紅坎肩的周姓新娘輾轉千里而來,新婚之夜丈夫出軌,絕望之下她穿着婚鞋,爬上瑟瑟秋風中的長江大橋。
也有嘴唇乾裂,在雨中徘徊於橋頭堡周圍的女研究生,被陳思攔下時,她哭着問:“叔叔,你説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感覺活着沒意思的,還有因為股市跳水、生意失敗傾家蕩產的中年男人,他獨自走在江邊,陳思注意到,那人穿着名牌皮鞋,卻沒能配上一雙合腳的襪子。
陳思還救下過渾身是傷的女人,她為躲避丈夫的拳頭逃過家,睡過草垛。但這一次,她決定讓長江給自己一個徹底的自由。
而那些本就逃不過死神苛責的人,有着更深的絕望。
身患重疾的人走上大橋,卻再也沒有力氣翻過齊胸高的護欄。陳思抱着其中一位老人,為他在大橋中央攔下一輛公交,讓老人家去江對岸再看心愛的孫女最後一眼。
紀錄片《天使在南京》截圖,陳思將老人送上公交
徘徊在大橋欄杆邊的人來自背景各異的家庭,有着各自的痛苦與掙扎。七情八苦,南京長江大橋每日都沉默地見證着這一切。
據陳思分析,他們選擇在大橋走向終結,都有着相似的原因——尋求最後一絲心靈上的安慰。
“長江是母親河,其實每個人都像孩子一樣,他們想回歸母親的懷抱,讓長江安撫自己,洗刷自己。”
但面對那些渴求長江給予安慰的人,陳思的態度往往強硬。他會一把抓住那人的衣服將之帶離欄杆,再用洪亮的聲音説一句:“走,跟我走,我救不活你你再死。”
類似“天塌了大哥給你頂着”、“有什麼你和我説,在這片兒沒有我辦不成的事兒”這樣大包大攬的話陳思也説過許多次。
“好多人都是被我騙下橋的。”
陳思帶輕生者下橋
然而輕生者離開大橋,並不意味着事件的終結。救人初期,陳思遇到過二次自殺的女人——白天從橋上帶下時,她嘴裏承諾着要好好活,然而那天傍晚,陳思眼睜睜地看着她在距離自己300米的地方,變成江面上一朵轉瞬即逝的水花。
從那之後,陳思把一些人帶在身邊陪護,夜裏便安頓進樓下小旅館。然而時間一久,老闆知道了陳思的事蹟,對他深鞠一躬退了房錢:“人要是死在我這兒,生意就沒法做了。”
後來,陳思便把人帶回家裏,在家人的反對與爭吵中,他最終在一間出租屋裏設立起自己的根據地。
那間屋子,被老陳稱為“心靈驛站”。
“心靈驛站”
救下、帶回、安撫、安置,陳思的救助工作在這裏有條不紊地進行。來自社會與高校的志願者們,與陳思一起完成對獲救者的心理干預。
在《大橋日記》裏,陳思這樣寫道:我希望自己能做一支蠟燭,給他們一絲光明和希望。我相信人的力量,大家一起幫忙,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
然而有些坎兒,終究得靠自己才能邁過,需要過坎兒的人當中,也包括陳思本人。

“眾叛親離何須恨,淚落心田自家知!”2008年深秋,陳思在他的日記中少有地寫到自己。
從2006年小商店因拆遷關門起,陳思的手頭開始變緊。
那時,曾在他店裏賒過賬的一位濱海人邀請他去物流公司工作。不救人的時候,陳思需要聯絡甲方,每週一跑幾十個工廠,把貨單發出,週五查收回執單據,每月工資五千元。
然而救人勞心費力,輕生者出現的意外情況頗多,他不得不時常請假處理善後事宜,在物流公司做了2年,最終還是選擇了辭職。
陳思在“心靈驛站”
後來,陳思開過餐館,做過燈箱,卻也都因救人而草草收場。
事到如今,錢已是小事,妻子用在醫院做引導員的微薄收入養家餬口,添上一些社會援助,日子也還算過得下去。但當救人之事影響到家庭,夫妻間的矛盾便不可避免地爆發。
曾有位患抑鬱症的女士被陳思救下,本該在“心靈驛站”短暫過渡後離開的她卻對陳思產生情感,甚至以死相逼,忍無可忍的妻子第一次提了離婚。後來,二人矛盾漸漸緩和,在不影響家庭的前提下,妻子依然支持着老陳的愛心行動。
紀錄片《天使在南京》截圖,陳思妻子在準備晚餐
而對女兒的愧疚,更是陳思心裏不可消除的一根刺。
女兒中考時,曾把加分通知單給陳思,希望父親用見義勇為獎申請加10分。但當時陳思恰好接連救下幾人,便把女兒的事耽誤了。而女兒報中考押題班的錢,也因為剛剛交過驛站下半年房租而拿不出手。最終,押題班同學的分數比女兒的分數高出四五十分。
除去家人,那些在在他無法守望大橋時輕生的人,甚至他已經救回的人所帶來的愧疚感,也在折磨着陳思的神經。
他曾救過一對母子,陳思遇見他們時,母親正企圖把自己的兒子推下大橋。老陳當時在心裏譴責這位母親的刻毒,然而回訪時有那麼一刻,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做了錯事:
那是位得病的單身母親,丈夫死於車禍,孩子又莫名患上怪病,陳思去她家中探望時,發現她精神失控,多次險些用剪刀刺死自己的兒子。
陳思也很難忘記在橋上救下的第3個人,她同時也是加入陳思救援行動的第1位義工。
那女人曾經家財萬貫,因債務糾紛財產全部罰沒,兒子入獄,丈夫死刑,家破人亡的她被陳思救下,在山東東山再起。
然而多年後,陳思再一次在大橋上聽到了這個女人的消息:“她騙走了一個男人的房子,那個男人去大橋上跳橋找記者,怪我當時為什麼要把這個女的救上來。”
“我真的是在救人嗎?”
渡人容易,渡己難。
隨着救起的人越來越多,陳思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他時常感到喘不過氣,從前沒太大煙癮酒癮的他也漸漸煙酒不離手。
壓力太大時,他赤腳去爬附近的小山,把自己埋進山坡上的高草。“這樣可以讓自己變渺小,不再在意那麼多。”
他也去寺廟裏尋找過答案,老和尚告訴他:“沒有人可以救所有人,只有他自己可以救自己。你救他,不要覺得他們是包袱,也不要把全部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陳思重新走上大橋,再遇到輕生的人,便説:“跳橋人多了,你屬於不該死的,要不然我救不着你。”然而生死之後的事,他盡力過後,便無力決定。
陳思在江邊
好在,更多“不該死的人”,生命在大橋上拐了個彎後,繼續按照不同的軌道向前延續:
因孩子患病欠下30多萬、有着近200位債主的老時,在陳思的介紹下去超市收紙片,又做起小生意,一年時間債還上三分之二,孩子也病癒走進小學,業餘時間,他開始與陳思走上大橋一起救人。
未婚先孕卻被人拋棄的卉卉在幾年後遇到一位真誠的男人,過上了幸福安穩的好日子。
穿着嫁衣跳橋的小周後來去了青島,開始打拼事業,有了新的家庭和嶄新的人生。
17年間,從大橋上走下的那些人只是陳思生命中的過客,給他帶來過煩惱與安慰,然而陳思改變的,卻是超過350個人的人生。
“那些被我救下來的人,生活還在繼續着,再把這個愛心去幫助別人,這感覺是我最大的收穫。其實大家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我們大家都會遇到困難,如果我們把這困難放大,都感覺有壓力,是不是我們可以把這個壓力緩解一些?”

如今,陳思已經52歲。頭髮花白,臉上與胸口的紅色曬斑,是近千個守望大橋的週末留下的深刻烙印。
不久前,他曾發過一條朋友圈:“現在巡江,我有一種透支的感覺。一身汗轉眼不見了、轉眼又是一身汗!突然服老的心讓我無能為力。對不起的還將繼續,能對起的仍需努力。”
陳思老了,但自殺者仍不斷地走上大橋,在大橋之外,許多人也在以種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據世界衞生組織統計,每年有近 80 萬人死於自殺。換言之,秒針每走 40 下,就有一個人正在殺死自己。而中國每年自殺死亡人數近30萬人。這相當於一個歐洲中等國家四分之一人口數。
陳思立在江邊的告示牌
這些年,陳思試着研究自殺者的心態。
他將之總結為三個字:嗜、鑽、我。補充完整就是,嗜財嗜賭嗜情、鑽牛角尖、作繭自縛。
然而,自殺行為不僅是個人心理的外在表現,在更加深遠的層次下,它是社會條件的外在表現。
有人説,把自殺放在社會環境中,大部分自殺都是他殺。的確,他們的自殺的始因,永遠與個人的社會生活史緊密相連。
最近,北大女生自殺案、重慶自殺男子砸死2名女生事件、韓國崔雪莉、具荷拉自殺、互聯網行業高管自殺等事件不斷衝擊着公眾的神經。
破產、失業、情感、婚戀、學業、疾病、暴力、衰老、突發意外等都可能是迫使一個人走上絕路的原因。而在其間,還有些更為細碎的事件,例如一個不太友善的眼神,一個無意的手勢或語氣,甚至是一次原本正常的座位調換,都有可能成為把生命推向終結的最後一個微小齒輪。
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厭倦活着,這個世界會好嗎?
沒有墜入過黑暗的人,無法理解輕生者,他們想結束的不是生命,而是痛苦。或許也只有從痛苦中走出,才能明白那首在中國耳熟能詳的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常白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橋上車來車往,橋下江水流淌。
既然是非成敗轉頭空,那到底又是什麼,會壓垮好端端的一個生命?
他們中的一小部分,幸運地被陳思這樣的熱心人救下,在施救者能力範圍內受到最大限度的幫助,重新找回對這個世界的希望與信任。
紀錄片《天使在南京》截圖,陳思勸解失戀男生
而數量更加龐大的自殺者,需要來自社會的有效干預。
自殺研究專家費立鵬認為,一個適合中國的自殺干預模型靠三根柱子支撐:心理承受力、社會支持網與自殺干預措施。
這一切,不僅涉及到目前正在不斷改善的醫療服務系統、社會福利體系,更涉及到一個人從接觸世界起便需要接受的關懷與教育。
社會壓力越來越大,人們正在面臨的焦慮也越來越多。但在壓力之下,統計數據卻帶來了一線希望:
隨着城市化、經濟發展、生活水平的提高、精神衞生事業方面的進步,如今中國自殺率已經從老陳第一次上橋時的城市10.96人/10萬 、農村17.29/人10萬,降低到如今的4.82人/10萬、農村8.58/人10萬。
陳思救下的那300多人,在大數據下只是滄海一粟,但他帶來的温暖與力量,卻不可計數。
現在,陳思最大的心願,是守望大橋的工作有人可以傳承。但在後繼者到來之前,他依舊會在每個週末走上大橋,仍舊每天看着滾滾長江更新着大橋日記。
在那本已經更新了17年的日記本上,他曾寫過這樣的文字:“有的故事隨江水流逝,有的故事得以挽留……我希望自己是個編劇,續寫這些故事,但終將故事由劇中人自己把握,希望結局是美好。”
但陳思最願意寫下的是這四個字:今日無事。
部分參考資料:
1、紀錄片:天使在南京
2、學理論:自殺的國家干預淺析——以《自殺論》為視角
3、法治在線:法治封面 勸生者
4、大眾日報:20040917陳思:生命守望者
5、南風窗:自殺背後
6、陳思:大橋日記
圖片來源:網絡、視頻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