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心靈之花綻放的聲音——讀王潔《花開有聲》所想到的_風聞
CommercialDaily-观察者2020-01-17 19:39
文/章學鋒
你聽到過大自然中花開時的聲音嗎?你聽到過心靈之花綻放時的聲音嗎?在作家王潔的長篇小説《花開有聲》中,我們不僅聽見了心靈之花綻放的聲音,也讀到了這樣一個隱喻——精準扶貧的東風讓留守兒童變成綻放的花朵!
2020年是脱貧攻堅決戰決勝之年。文學創作如何反映精準扶貧和鄉村振興這一時代主題?《花開有聲》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探索。小説全景式描繪女主人公劉曉慧從蘇州白領到延安支教的心理歷程,以及她克服困難壓力用善良和愛,撥亮李家壩村一羣留守兒童心燈的故事,藝術地記錄了教育扶貧扶志的時代步履,也為鄉村振興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為追夢的扶貧者立傳畫像
值得肯定的是,《花開有聲》吸收優秀文學的寫法,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頗具匠心,致力於塑造新時代青年一代追逐夢想的新形象。“一直生活在蜜罐裏”的90後青年劉曉慧,大學畢業成為蘇州一名高級白領。在 “突然覺着這樣的生活有點假”時,得知同宿舍好友李芸兒去貴州支教的事情,在內芯震撼之餘,辭去工作告別父母和男友,前往陝北偏闢得李家壩中學支教。
誠如劉曉慧寫給男友的信中所説:“我有一個夢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去走走,也希望能為生活在偏遠山區的留守兒童做點事。”這一想法,揭開了女主人公隨後人生重要轉變的序章。這一看似無意的閒筆,卻是“觸及靈魂”的用心之舉,不僅描寫了劉曉慧的行動,還充分展示了她的心理邏輯,發掘了其行為背後的心理動因,給讀者以由虛變實的獲得感,並讓讀者的思想進入了另一種境界,開始思考人生價值、人生意義等問題。
主動放棄優渥的江南生活,誓讓貧困地區留守兒童的精神不貧困,劉曉慧體現出新時代青年“功成不必在我,但功成必定有我”的寬廣胸懷,也為小説增添了歷史的縱深感。因為,滿足人民羣眾對美好生活的嚮往,是一代代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這,也是所有扶貧者的初心所在和動力源泉。
與很多紀實類扶貧作品中貧困羣眾被動接受幫扶所不同,《花開有聲》記錄了貧困山村留守兒童在支教老師的關愛下,自覺奮發精神努力學習通過知識來改變命運的心路歷程。可貴的是,小説塑造了以劉曉慧、柳成鵬為代表的新時代青年的嶄新形象,他們有文化、有思想、有情懷,善於用新理念來化解支教中遇到的棘手問題,與以王校長為代表的老一輩教育工作者勠力同心,幫助留守兒童與家長溝通化解矛盾。正是新老教師的鼎力合作與共同推進,才使得就讀李家壩中學初一(3)班那些留守兒童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成功。
關切現實生活不迴避矛盾
2013年國家提出精準扶貧概念至今,短短几年間,扶貧成為最具全民知曉率的一項偉大事業,也為廣大文藝工作者提供了無限豐富的現實可能和創作土壤。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項工作是一帆風順、一蹴而就的。《花開有聲》中,劉曉慧也曾快樂也曾苦惱、幾度堅定幾度動搖的真實感受,真切地展示了扶貧工作的艱鉅和複雜。作為學校老教師的馬煥明,起初遭到班上學生的排斥和反對,後來又在和劉曉慧的“打賭”中輸掉班主任一職,不是因為他缺乏足夠熱情,也不是因為他沒有耐心,而是因為他一直帶着有色的眼鏡看人待事,是因為他信奉升學率至上的陳腐教育觀,是因為他用簡單粗暴的方式對待學習成績差的學生,而不是讓陽光平等地照進每個孩子的心靈!這一人物的出現,使得作品用了“復調”敍事的張力,有助於讀者思考現實的複雜性,增加作品深度。
《花開有聲》思想性與藝術性結合較好,接地氣、揚正氣,在當下扶貧題材文學作品中別具一格,值得關注。尤其是作品在故事架構、人物塑造和文字敍述等方面,都有獨具匠心的敍述:劉曉慧與男友陳建海的情感起伏,為其支教故事平添了許多文學情味,為描繪城鄉觀念差異增加了文化視角。在書寫特困生張承鋒故事時,注重營造和描寫大大小小矛盾衝突,先寫優等生張承鋒遭遇父親打工身亡母親改嫁家庭變故後的沉淪,再寫馬煥明與張承鋒的摩擦衝突,後來寫張承鋒與弟弟張平鋒的文具盒之爭,最後寫兩兄弟與母親韓紅霞的愛恨情仇等,這些一氣呵成的連貫故事,既具有現實生活質感,也為塑造人物形象、講好教育扶貧扶志故事提供必要戲劇張力,讀來引人入勝。此外,作品還真切細膩地刻畫了付文娟、徐文君等家庭條件相對優越學生的心理暗傷,冷峻嚴酷地勾勒了王志因迷戀網絡造成女孩早孕並在女孩墜胎瘋掉後投塘自盡的人間慘劇,讀後給人以五味雜陳的萬般感受,同時也激發起人們更加珍惜和熱愛當下這來之不易的美好幸福生活。
三十萬字的《花開有聲》,分為四十四個章節,這樣的安排使得文本結構具有獨特的美。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讀着這樣按照矛盾推進和故事分割的章節,再加上細膩流暢的語言,在塑造我們的時代和現實的同時,也必然會潛移默化地影響我們的生活。
越深入生活越能文化自覺
與職業的小説家相比,作為80後企業家的王潔,有着豐富的社會閲歷和行業經驗,在文學力量的撞擊之下,她大膽地拿起筆來表達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凸顯出強烈的文化自覺意識,即對文化強烈的自我認識、自我反省和自我創建的意願。
王潔是從生活一線打撈出文字,並在作品中彰顯其文化自我認識的。她是企業家,也是幫扶留守兒童活動的實踐者,從2009年開始,先後資助20餘人大學生直到畢業,資助小學生及初中生60餘人,除了給孩子們送去學費和生活費外,甚至連衣物、學習用品、米麪油都物資都有。可以説,長期沉浸在生活底層的寶貴經歷,她有了許多其他創作者難以抵達的感受,這為王潔的創作可能提供了一種明亮的底色。
短短几年間,王潔在作家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了《六月初五》《風過留痕》兩部散文集、《花落長安》《花開有聲》兩部長篇小説,將厚實的生活經驗藝術化地進入小説故事中,在濃濃的鄉土情結和炙熱的家國情懷中,顯性或隱性地體現出主流文化的價值導向,讓作品在帶給讀者閲讀享受的同時也會拓展讀者的視野,得到了餘秋雨、賈平凹、蔣子龍等中國文壇一線名家的肯定。尤其值得一説的是,王潔的第一部長篇小説《花落長安》在中國作家出版集團舉辦研討會,收穫到吳義勤、艾克拜爾·米吉提、施戰軍、胡平、顧建平等文壇一線評論家的諸多好評和讚譽。
不僅如此,王潔還在文學創作與審美中反思文化短板,並努力尋求彌補短板的辦法。以《花落長安》和《花開有聲》兩部長篇為例,女性形象塑造是王潔長篇創作的亮點,《花落長安》中的秦幽若和《花開有聲》中的劉曉慧,身上都閃耀着温情、善良和聖潔的光輝。同時,兩部作品還塑造了以方曉琳、馬煥明為代表的自我沉溺、自我迷失的人物形象,他們的行為消解了真善美,讓讀者更清醒地在比較閲讀中認識到應該堅持的文化底線,自覺校正做人做事的方向盤,用辯證的、歷史的、美學的視角來看待生活與審美,在堅定培根鑄魂、守正創新的文化自省中堅守先進文化的方向不動搖。像《花開有聲》中的劉曉慧那樣,把家國夢想放置在普通人的追夢道路上,飽含深情地唱一曲激昂的新時代青春之歌,讓留守兒童們在聆聽心靈之花綻放的聲音中拔節生長。
2020年是在打贏脱貧攻堅戰、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決勝之年。在這樣一個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重要年份裏,王潔出版《花開有聲》,充分顯示了作家與時代同步、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初心。在陝西作家扶貧作品長篇小説領域中,無疑會佔有極其特殊意義的分量。在短短几年間,勤奮的王潔就奉獻出《花落長安》《花開有聲》品相不錯的兩部長篇,期待在不久的將來,她的“花”字長篇家族再添新成員,繼續塑造出屬於我們這個時代也屬於未來的人物形象,並能在我們文學的畫廊中長久地留存。
章學鋒,男,浙江樂清人,西安晚報主任編輯,陝西師範大學碩士生校外導師。主持國家出版基金、省部級社科基金項目多項,出版有《秦商史話》《西商口述史》《絲路家書》等著作十餘部。曾受中宣部表彰獎勵,獲冰心散文獎理論獎(第五屆、第八屆)、中國報紙副刊作品金獎、全國晚報優秀論文一等獎、陝西文藝評論獎、西安市五個一工程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