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以來:學會了什麼?遺忘了什麼?_風聞
郭松民-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2020-01-22 15:10
01
2003年鬧SARS,一晃居然過去了17年,但回想起來,恍如昨日。
記得SARS形勢最嚴峻的時候,每天要出現數十例新增病例或疑似病例,北京城完全進入了戰時狀態。
當時處於漩渦的中心,我的心情反而是坦然的,曾經有過一人獨乘一輛大型公交車在空曠的街道上橫越整個北京城的經歷,沿途少見其他車輛,倒是不時能看到鳴着淒厲笛聲的救護車。
一開始,有關方面應對SARS的措施,確實問題重重,令人疑竇叢生。 **轉折點是4月20日。**那天,我出了地鐵,看到報攤上售賣的報紙,黑體字大標題令人觸目驚心“中央免去張文康、孟學農職務”。
4月20日之後,形勢為之一變。一位長於應對危機的名將臨危受命,從海南省委書記任上調任北京市長,第一個動作就是跑到天壇公園,和晨練的北京市民交談,穩定人心。
整個北京,全國都動員起來。每天公佈新增病例,緊急設立小湯山醫院,機場、車站、港口對每一個旅客進行排查,醫院專設發熱門診。
久不露面的“單位”也露面了,通知大家去領取可以增強免疫力的湯藥,發放口罩,挨家挨户地進行排查,等等。
中國就是這樣,這還是前社會主義時代遺留下來的優越性——超強的動員能力與組織能力,還有廣大羣眾對黨和政府習慣性地信任。
實踐證明,只要動員起來,認真應對,SARS病毒並不可怕,幾個月後就銷聲匿跡了,至今也沒有重現。

02
SARS肆虐,有沒有教訓可供汲取呢? 有的。
第一,SARS的出現與傳播,後來查明和國人愛吃野味的習俗有關。
據相關資料,2003年1月底之前的SARS感染者,39%與野味有關的。後來開始大規模人傳人了,與野味有關的感染比例才下降。 當年的調查表明,果子狸身上有SARS,浣熊身上有SARS,雪貂身上有SARS,麝香貓身上有SARS……最後查到的源頭是蝙蝠。果子狸之類的動物,則是“中間宿主”,它們也是被其他動物傳染的,最後通過餐桌傳給人類。
冠狀病毒寄生在許多野生動物身上,但這些野生動物在野外並不扎堆生活,它們距離人類就更遠,各過各的,本來不能互相傳染。而野味市場,把本來沒有交集的野生動物聚集到一起,人類也參與其中,結果就出現了大傳染,大爆發。
這簡直就是養蠱。養着養着,可怕的病毒就如同鬼蜮一樣危害人類了。
在今天的生產力條件下,人類不必吃野味就可以獲得足夠的營養。人們熱衷於吃野味,有炫耀的因素,有迷信進補的因素,也有獵奇的因素。 但無論是那種因素,吃野味都是野蠻的習俗,感染SARS則是人類對自然界過度進逼所遭遇的反噬。
SARS之後,人們一度對吃野味談虎色變,但不久之後又故態復萌了。這次武漢肺炎是不是和吃野味有關,還要等待權威的調查結論,但很顯然,我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汲取足夠的教訓。

**第二,SARS肆虐期間,人們嘗試了許多新的生活方式,**比如分餐制,經常洗手消毒,主流媒體甚至很認真地討論用中式作揖取代西式握手,也呼籲感冒的人如果去到公共場所,要主動戴口罩,避免傳染他人。
但隨着SARS的消失,所有這些嘗試都沒有結果。
在北方,飯局上如果堅持使用公筷,會被視為矯情;
在地鐵、公交車、高鐵上,經常看到感冒病人肆無忌憚打噴嚏、咳嗽,卻不戴口罩,最奇怪的是,周圍的人也以為忤,似乎並不擔心會被傳染;
第三,SARS期間,公共交通工具、電梯等,都會標明“今日已消毒”,後來,很多這樣的標籤消失了,或者標籤仍在,但消毒就是騙鬼了。 如此等等,還有很多。

03
經歷了一次大規模疫情,除了技術進步外,還應該伴隨整個社會文明程度等提高,但SARS之後,這些好的變化沒有堅持下來。
希望這次應對武漢肺炎,不僅能夠取得防疫的勝利,也能夠促進整個社會文明程度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