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一碗漿水面是我“舌尖上的記憶”_風聞
胡侃海-太阳能维修 月亮可更换 星星不闪包退换2020-01-31 15:13
文章來源丨沸騰
“此心安處是吾鄉”,多少漂泊在外的遊子,不正藉助着故鄉的食物繼續着與故鄉的“量子糾纏”?
▲漿水面 資料圖
在我“故鄉”,有一碗漿水讓人念念不忘。
隴上江南,一碗漿水越千年。
鄉愁是什麼?“鄉愁”是漢語詞典裏“思念家鄉的憂愁心情”,是席慕蓉眼中的“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亦是一段記憶或一種味道……
我自幼在寧夏長大,但我祖籍在甘肅天水。雖然不在天水長大,但自打與那裏的漿水面邂逅後,我便對這道來自“遙遠”故鄉的食物一嘗如故,再難忘記。
或許,這就是“舌尖上的記憶”。
漿水面可以説是一道解油膩的食物以“清香”著稱,其實就是“清湯寡水”的意思。少許芹菜、一撮葱花、再根據個人喜好加上些辣椒,潔白的麪條卧在碗中,聞上去有一股獨特的酸香。
漿水面一年四季皆可食用,盛夏時吃着麪條喝着漿水清熱解暑,吃上兩碗可謂倦意全無。
漿水面製作過程也並不複雜,重要在“漿水”的製作上。將香芹洗淨切碎用水煮熟,然後將少量麪糊倒入煮芹菜的鍋中,待煮沸後,一起倒入陶罐等密封容器中,保温24小時發酵後便可食用。每次食用時,酌情將舀出的漿水兑水,倒入熗好的鍋中,加入調料等煮沸,配上面條即可。
▲漿水面 資料圖
做一陶罐可用多次,直至留一部分,作為下次的引子,這樣發酵更快也更酸香。
你看,就是這樣一道既不復雜更不驚豔的食物,卻能牢牢抓住我的味蕾。以至於北漂時都,我會不時想念起這種味道。
去年年底,去小姨家蹭飯,不經意間提到半年多沒有嚐到家裏的味道。誰知説者無心聽者有意,第二個週末我就收到了姨奶奶特地從廊坊家中拎來的兩桶漿水。
本是遊子的一句慨嘆,卻被長輩記在心中,收穫意外的驚喜。與其説是吃漿水面,不如説是讓我敞開喝了幾頓漿水。
一個離開故鄉半個世紀的人,卻依舊保持着那份飲食習慣,不知是年少時養成的味蕾難以改變,還是一碗漿水之中寄託了太多的情愫,以至於有甘谷(天水下轄縣)人的地方,就有漿水,就有漿水面。
關於漿水面的由來,不同地區有不同的説法。在甘肅地區的傳説多與三國蜀漢大將,天水郡冀縣(今天水甘谷地區)人姜維有關。
傳説長途行軍中其命眾將士們攜帶乾菜以備不時之需。一次突降大雨將士兵們攜帶的乾菜浸濕,又經過日曬自然發酵,眾人以為乾菜已經變質不能食用。時恰逢軍糧不足,姜維覺得扔掉可惜,於是嚐了幾口,發現酸味香醇可口。
有受傷的士兵為了解渴,嘗試將泡過乾菜的汁水喝下,頓覺神清氣爽,倦意全無。
此後,姜維便有意讓士兵制作,取名“酸菜”,其湯水為“姜水”。士兵在行軍途中,飲用“姜水”後消乏止渴、愈傷解暑,有“神水”之稱。後世不斷演變改良,逐漸念成了“漿水”。
▲漿水面 資料圖
唐《前定錄》載,《五牛圖》的作者韓滉,一次吃了過多糕糜後腹脹,“歸私第,召醫者視之,曰‘食物所奎,宜服少橘皮湯,至夜可啖漿水粥,明旦疾愈’。”這大概説明“漿水”在唐朝,便是如今西北地區常見的一種食物。
時代變遷,人員流動也比以往更加簡便頻繁,離家愈遠,方知“鄉愁”。鄉音也許會因環境容易淡化,而從小養成的飲食習慣和味蕾記憶卻會綿長。“此心安處是吾鄉”,多少漂泊在外的遊子,不正藉助着故鄉的飲食繼續着與故鄉的“量子糾纏”?
眼下新型冠狀病毒肆虐,牽動着國人的心。我也早早地回了北京,自我隔離,不及到天水一嘗漿水面。
但對故鄉味道的牽念,沒法被隔離。遊子漂泊,有些東西卻會在舌尖心頭鬱結。
相信那些在武漢的異鄉人或在異鄉的武漢人,也一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