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的啓蒙運動_風聞

法國的啓蒙運動

李非

因為有了國家，因為有了國家這一概念做為思想的直接對立面。法國在國家資助下的大批文人，開始了叛逆思考。這就是啓蒙運動的起點和基礎。啓蒙運動啓蒙了什麼？實際就是啓蒙了歐洲商人羣體參與國家政治的決心和信心。

先有英國的革命，後有啓蒙運動。英國的商人們限制王權成功，法國的商人羣體蠢蠢欲動。在法國，以孟德斯鳩、盧梭、伏爾泰為代表，啓蒙學派提出社會契約論、自由放任論、信仰自由論，這些理論就是他們對政治、經濟、思想方面提出的全面改革綱領。

法國啓蒙學派基本上是利用商業的原理，市場的常識重構了新的國家理論，創建了新的，尚未誕生的商人國家的國家理論。這個國家理論就是把國家視為一家公司，國民全是公司職員。國民進入公司是自願的，是要和公司簽訂合同的。這就是“社會契約論”。職員違約，公司可開除職員。公司違約，職員可退出公司。

啓蒙學派學者首推孟德斯鳩。孟德斯鳩是個法國貴族。貴至男爵。曾為波爾多科學院院士、法國科學院院士、英國皇家學會會員、柏林皇家科學院院士。《論法的精神》集中體現了孟德斯鳩的政治觀。他認為法理體現法的精神，法律對國家是至關重要的。保證法治必須 “三權分立”。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應屬不同機構，三者相互制衡。這構成現代西方國家的根本。國家必須是法治的國家，在法律規定的範圍內，公民是自由的。

伏爾泰，啓蒙學派三劍客排名第二。善長於文學和劇本寫作。曾因劇本得罪權貴蹲過巴士底獄。因為這樣的職業和人生經歷，伏爾泰特別推崇人生的自由和平等。高度認可孟德斯鳩的“自然法”説。這個自然法，是孟德斯鳩為闡述法的歷史而設定的社會無法時代的法則。故稱為“自然”。這就相當於人類在不受任何約束時的行為準則。這樣的準則當然排除一切權威。這裏主要包括國家的、宗教的權威。相對孟德斯鳩，伏爾泰又多走了一步，對人為的法律進行根本的質疑。即認為人為立法總是限制民眾自由的。若要立，也當最大限度保護民眾的自由。

盧梭，啓蒙學派三劍客排行老三。家庭出身貧寒。瑞士鐘錶匠的兒子。由新教改宗天主教。一身奔波浪蕩，個性張揚，文學才華出眾。從音樂到戲曲，再到小説和嚴肅的政論專著，無所不愛。著有《懺悔錄》、《社會契約論》等。相對於孟德斯鳩和伏爾泰，盧梭走的最遠。在《社會契約論》一書中，乾脆認為國民無非是和國家簽訂了契約。國民和國家都有履行合同的問題。國民脱離某個國家，就相當於員工和公司解約一般。這是因為盧梭自己就是和瑞士解約投奔當年歐洲的中心法國。法國又是天主教國家，他又和新教解約成為天主教徒。盧梭的人生，就是不斷解約的人生。除了和國家解約，和宗教解約，更多的是和女人解約。

除了一個比一個激進的啓蒙三劍客，像狄德羅這樣嚴肅的自然科學家也被列入啓蒙學派的陣營。狄德羅被公認為唯物主義哲學家。他視宇宙為一個大系統，內中存在時間、空間和物質。物質是運動的。運動是物質的屬性。物質的運動構造出宇宙空間的變化。而且運動的物質是相互聯繫，相互轉化的。這些見解都太先進了。以後都被自然科學界所證實。

法國曆經兩代強人黎塞留和馬紮然的國家設計與建構，歷經路易十四、十五兩代國王的治理。成為歐洲大陸的新國家樣板。也成為歐洲的文化、科學、軍事等諸多領域的中心。甚至法國的奢侈浮華也讓整個歐洲跪拜。但這個國家的國家社會和科學體制，卻正在系統培養出自己的掘墓人。這個掘墓人就是法國啓蒙學派。正是：莫道書生空議論，頭顱至處血斑斑。歐洲最血腥的革命風暴，就這樣在法國開始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