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和制度_風聞
任泽钢-2020-02-07 14:00
新冠爆發引出“制度”問題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
首先提一個問題:為什麼前30年可以滅掉天花,麻風,血吸蟲,而後40年不斷出現疫病流行?2003年的SARS和2019的新冠都到了考驗國家體制運行的程度。
後40年最關鍵的變量是引入了市場經濟。
歷史證明不論任何國家,任何歷史階段,如果不加限制,市場經濟導致資本通吃,“零和遊戲”,兩極分化是常態。
西方社會藉助民主選舉制度和新聞監督,達到了對“資本通吃”現象的有限控制。
中國市場經濟的建立由政府主導的各種“改制” 而推動,當局相信,政府幹預和市場效率的結合可以做大“蛋糕”。
“蛋糕”的確做大了,但“改制”中帶有的“以權謀私,權錢交易”成分使得基尼指數也上去了。而一個社會基尼係數超過0.45就不會穩定。
作為應對,自由派提出要搞多黨民主制和全面私有化。
面對壓力,當局強調黨的領導,加強反腐力度。同時積極協調發展戰略產業,推動一帶一路項目,為做大“蛋糕”尋找新的出路。
然而道路維艱,先是美國全力圍堵不讓你“和平過渡”到世界第一,後是發生了嚴重疫情。
疫情的發生,證明黨的領導和市場經濟之間需要中介。這個中介就是民主法治和新聞監督。
媒體的缺位是促成這次災難的重要因素之一。不論是中國CDC專家的判斷失誤,還是湖北,武漢當局的瀆職,如果有正常活躍的媒體,社會不會在疫情快速擴散的兩個星期裏,不作反應,導致積重難返。
然而必須要澄清的是中國現行體制仍然是抗疫的主心骨。如果把公立醫院,交通運輸都私有化了形勢將不可收拾。
接下來的局面仍然會很嚴峻,生產外貿都可能受到影響,危機面前必須團結起來,眾志成城,嚴密組織,積極應對。
疫情平息後,必須在民主法治和媒體監督方面做出改革。這些改革已成為堅持現行政治體制的必要條件。一黨制政體和市場經濟可以兼容,但需要民主法治和新聞監督的相輔相成。
陳雲提出的“鳥籠經濟”模式可能更合適中國社會。國家體系是籠子,籠子可以做的很大,但不能讓市場經濟的鳥飛出去不受控制。
華安基金首席經濟學家林採宜撰文指出:2019年,中國可投資資產上億的高淨值人羣達到17萬人次。《中國經營報》曾報道,2018年在香港上市的的內地企業家有15名設立了離岸信託,總計將285億美元資產轉移到國外。
最後要指出的是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和經濟體制不是中國的靈丹妙藥。
二戰後,西方國家可以説經歷了三個階段:二戰到1970年代的和諧發展期,中產階級不斷壯大。1980年代撒切爾-里根時代的迴歸競爭時代,希望借重市場看不見的手提高經濟效率,維持高生活水平。第三階段是2000年前後的全球化階段,資本出走,經濟脱實向虛,兩級分化加劇。
當今的特朗普現象的實質是美國一般民眾對資本的不滿,對捍衞邊境的渴望,對重整美國雄風的期盼推動特朗普獲得總統權力。特朗普的經濟政策的實質是減税和逼迫美聯儲降息,誘使美國跨國公司迴流,擴大貨幣供應,刺激經濟,提高就業。這種經濟政策的最主要基礎是美元霸權。
美國削減政府財政赤字,減少國家債務的捷徑是薅別國的羊毛,中國投入美國懷抱,很可能是自廢武功,將自己辛苦積攢拱手與人。
這次疫情很可能讓中國做出很大轉變。中國現行體制在發展經濟上可圈可點,如果在民主法治社會管理上補上短板,中國模式會更有競爭力,這對解決香港和台灣問題都意義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