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這個州,一夫多妻要去罪化了?_風聞
心之龙城飞将-2020-02-12 22:31
來源:環球時報新媒體
2020-02-12 14:12
據美國福克斯新聞12日報道,美國猶他州眾議院議員週一一致通過了一項法案,將一夫多妻制在自願的成年人當中去罪化,儘管反對者稱該法案可能會助長性侵者的氣焰。
在大約85年前,一夫多妻制在猶他州被定為重罪,但實際上實行一夫多妻制的人數仍有數千人。共和黨參議員戴德拉⋅亨德森提議消除重婚者將被判入獄的威脅,她説限制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是無效的,在某些情況下,還會使事情變得更糟。
“(禁止一夫多妻的)法律是失敗的。它根本沒有阻止一夫多妻制,事實上,它導致了虐待的發生,並且一直沒有得到制止。”亨德森説。她提議將重婚定義為違法行為而並非重罪,獲得了大量支持,但也遭到了一夫多妻制組織一些前成員的反對。

亨德森認為,早在上世紀50年代,法律和突擊搜查的遺留問題就已經造成了一種恐懼文化,這種恐懼讓一些臭名昭著的施虐者獲得了權力,比如當地奉行一夫多妻制社區的領頭人沃倫⋅傑夫斯(Warren Jeffs)。傑夫斯目前正因性侵他認為是自己多妻制妻子的女孩,而在德克薩斯州接受無期徒刑的監禁。
另一個極端是現代同意一夫多妻的成年多配偶主義者,比如美國真人秀節目《姐妹妻子》(Sister Wives)中的科迪⋅布朗(Kody Brown),這個電視節目記錄了布朗和他的四個妻子的生活。多年來,猶他州總檢察長一直公開拒絕起訴布朗這樣的一夫多妻者,但重婚法仍未修改。
週一的提案將大幅降低對一夫多妻的成年男子的懲罰,但對與一夫多妻有關的犯罪活動,包括強迫婚姻等,將維持更嚴厲的懲罰。還有人説,放鬆對一夫多妻制的限制對受害者幫助不大,可能會使情況變得更糟。梅麗莎⋅埃利斯在奉行一夫多妻制的金斯頓社區(Kingston group)長大,她説,她擔心如果猶他州減輕處罰,該社區領頭人可能會認為這是一場勝利。她説:“與以前相比,這些人將擁有更大的權力,對受害者有更多的控制。我們需要制定更多的法律來幫助受害者。”

據鹽湖城福克斯13台報道,該法案目前正提交該州參議院等待表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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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報道 | “疫”外傷害:疫情陰影下的海外華人
1,“亞洲面孔”的“麻煩”
“我打算少出門。出門了也不説漢語。”
“有時候蠻尷尬的,也覺得無能為力。”
按照最初的計劃,錢雪婷 3 月將入學韓國梨花女子大學攻讀博士學位。疫情爆發後,韓國在 2 月 2 日發佈了針對湖北的禁入令。2 月 6 日,錢雪婷聽到了另一個壞消息——韓國外交部有可能增加禁止入境的中國省市區域。她擔心自己的家鄉安徽被列入名單。
可即便錢雪婷成功入境韓國,之後的生活也會遇到新問題。她申請的學校宿舍要到 2 月 14 日才會公佈結果。此前,學校明確要求,中國學生必須在入境後自主隔離 14 天才能搬進宿舍。
一些大學會為他們提供隔離的住處,但錢雪婷的學校起初並不在此列。她曾試圖在民宿完成這個“過渡期”,但房東詢問了她家鄉的確診人數後,婉拒了她的入住申請。當時,她的家鄉有 5 人確診。錢雪婷聽説,同一區域有一家民宿因為一名確診中國遊客曾經入住而被迫停業。
“只能向遲點回韓國的朋友借房子,看看能不能在他們回去之前住 14 天。”錢雪婷説。她和同學們發了不少郵件給學校,希望校方也可以集中組織留學生們隔離。2 月 11 日,錢雪婷終於收到消息——學校將針對中國留學生安排統一隔離,2 月 25 日,她將入住學校安排的隔離宿舍。
讓人擔心的事還不止這一件。錢雪婷看到幾個已經返回韓國的留學生朋友在朋友圈説,已經有韓國人不讓中國人進店吃飯。“我打算少出門。出門了也不説漢語。”她不想和韓國人起衝突。
由於疫情影響,韓國各大學調整了 2020 年春季學期的教務日程安排。圖片來源 | 新浪微博 @奮鬥在韓國
“儘量不出門”也成為米蘭理工大學留學生朱昱璇面對疫情的選擇:“我會為了安全選擇儘量不出門,原定的元宵節聚餐也取消了。”
儘管如此,留學生活總會有必要的出行,而最近在公共場所佩戴口罩的習慣,讓朱昱璇常常引起路人側目和討論——在她的印象裏,意大利人除非生病,否則平時不會戴口罩。她甚至聽到同學説,米蘭唐人街中餐廳的中國老闆,也會建議中國客人不要戴口罩,以免影響餐廳的生意。
1 月 30 日,意大利首次確認兩例新冠病毒感染肺炎病例,感染者是兩名來自中國的遊客,意大利總理宣佈停飛往返中國的航班。次日,意大利進入“國家緊急狀態”。朱昱璇的表姐原本計劃 4 月從香港前往意大利看望她,前幾天,她們收到了航班取消的消息。
“亞洲面孔”可能真的會變成“麻煩”。居住在德國的熊笙在柏林就遇到了一個不太友好的商店老闆:1 月 31 日,看到她和朋友進店,老闆用圍巾捂住了嘴,全程沒有招呼她們。熊笙用“很尷尬”“很難受”形容這次體驗。讓她更在意的是,她們離開沒多遠,其他顧客走入店內,老闆立刻從櫃枱後面迎了出去。
咳嗽也很容易引發周圍人的恐慌情緒。熊笙的朋友、同在德國的盧佳,在 2 月 2 號上午早高峯的火車上咳嗽了兩聲,他身邊的一位女士徑直離開,去了下節車廂。而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在聽完熊笙的敍述後還非常驚訝:“我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盧佳和熊笙理解,這場疾病確實發源於自己的祖國,也確實傳播到了自己現在居住的國家。“有時候蠻尷尬的,也覺得無能為力。”盧佳取消了原本計劃的柏林旅行計劃,他希望這件事情趕快過去。這段時間,他決定儘量待在家裏,因為“再也不想碰到這種不愉快的事情了”。
那些“本地人”的確會緊張。
在德國杜伊斯堡-埃森大學(Universität Duisburg-Essen)念計算機專業的基多(Guido)曾懷疑自己被傳染上新冠肺炎——畢竟他的朋友此前剛剛從中國回來,但最終發現自己只是得了感冒。“從那以後我就很鎮定了。”他説。
如今德國街頭已經有些人戴上了口罩,這在平時很罕見。基多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德國有 8000 萬人口,才發現了 14 例。他還覺得,如果僅僅因為對方是亞洲面孔就區別對待,有些種族歧視的意味。
根據德國公共廣播聯盟-德國趨勢(ARD-Deutschlandtrend)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有 82% 的民眾同意德國的疫情在控制之中,有 14% 的民眾認為疫情脱離了控制。
△ “德國公共廣播聯盟-德國趨勢”關於疫情控制的民意調查。圖片來源 | ARD 車士活區(Chatswood)是位於澳大利亞悉尼的華人聚集區和重要市鎮,以地道的亞洲美食聞名。“從上一週開始(2 月第一週),我們的單子基本每天只有平時的 2/3 甚至一半,街上的人也少了許多。”在車士活的一家華人餐飲店工作的藍溪對“未來預想圖”説。
△ 疫情發生後,在澳大利亞墨爾本的博士山(Box Hill)華人區,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現在十分冷清。圖片來源 | 澳大利亞廣播電視台 (ABC) 藍溪同意因疫情而引發的恐慌是導致顧客減少的主要原因。“因為目前悉尼確診的病例都被認為來自華人區,所以大家都不想上街。”
正在澳大利亞國立大學攻讀國際關係專業碩士學位的本地學生鮑・杜奈(Beau Dunne)則認為,澳大利亞因歷史原因存在的種族主義和部分媒體的不實報道,是引起人們恐懼的主要原因。
根據澳大利亞衞生部的公告,截至 2 月 10 日,澳大利亞已確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 15 人,但澳大利亞政府並未公佈發現感染者的具體地點。
2,“能順利畢業嗎?”
“現在看,我延期畢業的概率很大。”
“逃走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這麼不負責任。”
按照計劃,2 月 8 日,徐雪莉應該已經回到澳大利亞堪培拉大學,開始她在澳洲最後一年的教育專業本科學習。但迄今為止,她只能留在浙江老家,等待學校為她重新制定學習計劃。
澳大利亞政府在 2 月 1 日宣佈,禁止過去 14 天在中國內地停留過的外國公民入境,這個禁令當天即時生效,沒有任何“緩衝期”。緊接着,徐雪莉的機票就被航空公司取消了。
△ 2 月 7 日,抗議者們在悉尼移民和邊境保護部外,對禁止來自中國的遊客入境的禁令表示抗議。圖片來源 | The Straits Times 相比其他專業的學生,徐雪莉最後一學年的學習任務要繁重許多。她需要通過澳大利亞本地的教師資格考試,參加完一定時長的實習才能順利畢業。但由於入境禁令,她不得不改變原先的計劃。
“這學期有實習課,雖然老師們會為我制定新的學習計劃,比如上網課,但實習還是很難以線上方式進行。”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得不取消參加即將於 2 月 18 日舉行的教師資格考試。
據澳大利亞廣播電視台(ABC)報道,截至 2 月 4 日,大部分因為“緊急禁令”無法入境的中國留學生已返回中國,少數仍滯留機場,等待大使館援助。至於那些在禁令宣佈前抵達澳大利亞的中國留學生,澳大利亞教育部要求,只要在過去 14 天內到過湖北省,這些學生必須自我隔離 14 天后才能進入學校。
直到 2 月 10 日,澳大利亞政府仍然沒有明確解除禁令的時間。徐雪莉對自己的新學期並不樂觀,“現在看,我延期畢業的概率很大。”
悉尼大學也於 2 月 7 日向中國學生髮送郵件,告知他們延期開學的消息。學校同時還發放了調查問卷,學生可以選擇在家上網課,然後在 3 月 30 日之前返校,或者免費後延一學期的課程。一些人選擇繞道泰國,在泰國呆滿 14 天之後再入境澳洲,也有學生擔心有新的變數。
一位武漢籍墨爾本大學學生表示,自己和身邊的武漢同學此時不會離開武漢,“逃走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這麼不負責任”。
面對突變,人們能否保持鎮靜,可能取決於他們是否獲得充分的信息。錢曦在英國利茲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她在武漢“封城”的第二天,也就是 1 月 24 日,就收到了利茲大學發來的第一封涉及疫情的郵件。學校提醒學生,需要幫助時可及時向學校反映,並在郵件裏附上了當地醫院、心理諮詢處和旅遊局的聯繫方式與官方網站。
5 天后,利茲大學開設了針對此次疫情的指導網頁,裏面記載了各類注意事項。同時,錢曦也收到了第二封郵件。郵件建議近期從武漢回來的學生去當地指定醫院檢查健康狀況。又過了兩天,錢曦接到了新的通知:只要是近期從中國返校的學生,一旦有任何感冒症狀,都必須在家自行隔離 14 天;從武漢返校的同學則必須要去當地指定醫院檢查。
△ 利茲大學的官網上開設了針對此次疫情的網頁,學生及教職工提供指導。圖片來源 | 利茲大學官網
錢曦假期並未返回中國,目前能做的也就是減少出行、戴好口罩。截至 2 月 9 日,英國確診了 4 例新型冠狀病毒引發的肺炎病例。但錢曦的同學們還沒有意識到肺炎的嚴重性,他們只是偶爾不太理解她為什麼要戴口罩。
3,“旅行變成‘逃亡’”
“你沒有理由去責怪他們,但是心裏總會覺得有點難受。”
“其實這些來自武漢的乘客也挺可憐的,他們也回不了家。”
1 月 22 日,周津地和父母由成都飛抵巴黎。這是他們春節假期旅行的第一天。旅行的氣氛有些壓抑——第二天,他們看到了武漢“封城”的消息。
“如果在 23 或 24 號出發,我們可能會直接取消這次旅行。”周津地説。他們一家到法國後,看到媒體在不斷報道關於疫情的消息,才意識到疫情的嚴重性。此後,他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查看手機。
變化發生在世界衞生組織(WHO)宣佈新冠病毒疫情已經構成“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衞生事件”之後。此前,他們一家在意大利米蘭入住酒店時,前台還表示,如有需要可以幫助聯繫當地醫院。1 月 30 日晚上,他們到了羅馬。他的父親在電視前拿着手機,通過翻譯 App 艱難地跟進着屏幕上意大利語的新聞。大約一小時後,他們通過意大利總理的發佈會瞭解到,當地政府正在嚴肅關注本次疫情,一家人立刻緊張了起來。他們決定取消原定於 2 月 2 日返程的機票,第二天就立刻回國。
周津地搶到了 1 月 31 日晚從羅馬飛回北京的最後 3 張機票,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下來。然而短暫的放鬆感只持續到了第二天中午,午飯後,他收到了航班取消的短信。他立刻打開手機新聞,發現意大利已宣佈進入“國家緊急狀態”。
△1 月 31 日,因航班取消而滯留在羅馬附近的達芬奇機場(Leonardo da Vinci Airport)的中國遊客。圖片來源 | The Straits Times 他的第一反應是給中國大使館打電話求助,然而大使館表示,他們也是剛剛收到消息,只能建議他們自己通過第三國週轉回國。顧不上對比價格,周津地直接購買了 2 月 1 日從巴黎直飛成都的機票,一家人立刻動身前往法國。在離開酒店退房時,周津地打算和工作人員説明情況,令他意外的是,酒店方面表示完全理解他的決定,並馬上幫他們叫了出租車。
讓他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在出租車上,司機一聽説他們是中國人,搖下了所有的車窗。在羅馬菲烏米奇諾機場辦理登機手續時,工作人員一看到他們一家人便立刻戴上了口罩。周津地發現,其他候機的旅客在看到他們時,眼神也會出現微妙的變化。“你沒有理由去責怪他們,但是心裏總會覺得有點難受。”
好消息是,他們成功趕上了第二天中午從巴黎飛往成都的航班。此時,機場的中國人幾乎全都戴着口罩。
在這趟大約 10 小時的飛行中,空乘人員讓每一位乘客都填寫了健康狀況調查表,並對來自武漢的乘客做了確認,之後便不斷有人開始交換座位。飛機在成都着陸後,機組人員通過廣播,讓乘客們先留在位置上,隨後點名叫走了約 20 人下飛機接受健康狀況檢查。通過旁邊旅客與空乘人員的對話,周津地瞭解到這些全部都是來自武漢的旅客。在機艙內等待了半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可以平安回家。
“其實這些來自武漢的乘客也挺可憐的,他們也回不了家。”周津地在回憶這趟旅程時又一次説,“一路上大家的行為我都能理解,所以整個事情更讓我感受到一些説不出的難受。”
從另一個角度看,酒店業也在遭受打擊。因為疫情,日本一些温泉旅館的老闆們就陷入了苦惱之中。根據日本《讀賣新聞》報道,從 1 月下旬開始,日本栃木縣那須鹽原市的温泉旅店老闆們就不斷接到預約客人的電話,詢問入住當天是否有中國客人一同入住。
松楓樓松屋温泉旅館的社長田代茂樹説,即便店內沒有中國客人,其他客人也會進一步逼問他,如果有中國人預約,旅館是否會拒絕他們入住。
根據日本《旅館業法》規定,沒有明確理由,旅館不能單方面拒絕客人的預約。可田代茂樹這麼答覆後,好幾位客人都立刻取消了訂單。另一間旅館——湯守田中屋,也在告知客人當天一同入住的還有來自中國香港的客人之後,丟了兩個訂單。
鹽原温泉觀光協會會長君島將介説,不僅是日本人,一些來自中國台灣的遊客可能也會因為疫情影響取消旅行計劃——在歷年數據中,這些人羣在遊客中佔據較大比例。他“感到很不安”,因為不知道這種影響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 日本機場的入境處的提示牌。圖片來源 | Japan Today 4,所有人都開始慌了嗎?
“不用這麼誇張吧。”
“他跟我講話倒是客客氣氣的……但是我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憂慮。”
2 月 6 日,韓國新型冠狀病毒引發的肺炎確診人數突破 20 例,卡林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韓國人慌了——他們開始戴口罩上下班了。此前,看到她堅持戴口罩辦公,她的上司還會開玩笑説“不用這麼誇張吧”。
廣州女孩卡林供職於韓國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回國過完年,1 月 30 日返回韓國時,她發現,邊檢開始針對中國旅客實行體温檢測了。此前,她朋友供職的另一家公司就要求中國員工去保健所檢查,無異樣才允許返工。作為公司唯一的中國職員,卡林開始擔心,自己會因過年回了一趟中國而被同事們“嫌棄”,主動向公司提出要自我隔離 14 天。當時,韓國確診病例僅為 4 例,卡林的上司據此判斷,“哪有隔離的必要”。抵達韓國的第二天,卡林就回公司復工了。
氣氛緊張之後,卡林在和工廠負責人開會時,感受到了一種客氣的疏離感。“他跟我講話倒是客客氣氣的,但都要跟我保持一米的距離。我當時還戴着口罩,但是我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憂慮。”卡林説。
但卡林依然覺得同事們對此次疫情重視不夠。她對面工位一名韓國同事感冒咳嗽也沒有戴口罩,卡林有些不滿:“我現在反而有點擔心他們傳染給我。”
在韓國從事語言教育工作的韓國女孩勝賢,因為韓國確診病例不斷增加,連去咖啡館準備教案,她都堅持要戴着口罩。她的憂慮主要源於新聞提到的那些已經出現症狀卻還堅持赴韓旅行的人們。她也聽説過網絡上針對中國人非常極端的聲音,但她覺得太偏激了:“只是在現在這種特定時期,人們在與中國赴韓的人,包括從中國來的韓國人接觸的時候比較小心翼翼而已。”
武漢市文化與旅遊局下發通知,於 1 月 23 日取消所有旅行團隊,要求所有武漢旅行社為旅客免費處理退款退團事宜。但在這一天前,仍有原定計劃的旅行團與旅客飛往他們的全球旅行目的地。等到幾天後疫情全面得到重視——很多事都有些來不及了。
5,是“歧視”,還是“反應過度”?
“我不是病毒,我是人類,不要對我有歧視。”
“可是我想,沒有人願意生病。”
陳誠是美國紐約哥倫比亞大學的碩士研究生。他寒假沒有返回中國,本來,學校針對疫情的各項舉措應該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但不安和焦慮的情緒不斷刺激着他,以及和他一樣身處海外的留學生們。
陳誠來到紐約將近兩年,在此次疫情爆發之前,他的記憶中幾乎沒有針對華人的不友好案例。但從 1 月底開始,學校陸續發生了一些讓人無法忽視的事。社會工作學院(School of Social Work)院樓的廁所門貼着辱罵華人的字條,巴特勒圖書館(Bulter Library)獨立研討室的黑板上寫着“武漢病毒隔離區,KEEP OUT!”
很多在哥大的中國留學生寫郵件向校長反應針對華裔羣體的攻擊行為,陳誠在紐約時間 2 月 3 日收到學校呼籲尊重亞裔的回應郵件。在那時,他沒有感覺這封郵件有任何不妥,他只是將它當成學校一個官方性質的表態。但 2 月 7 日,陳誠在微博中用“隔靴搔癢”來形容它。與這封郵件一起曬出的,還有兩封與學校自我隔離政策相關的郵件,陳誠覺得其中“screen(檢查疾病)”等用詞和生硬的態度令人不悦。
陳誠和其他中國留學生的情緒,在傾聽被隔離學生的講述時一點一點堆積起來——這些學生都來自哥倫比亞大學巴納德學院。巴納德學院在哥倫比亞大學的身份比較特殊,它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正式學院之一,但擁有自己獨立的董事會和財政機構。陳誠得知的關於疫情隔離的混亂情況都出現在那裏。
1 月 27 日,巴納德學院官網第一次就新型冠狀病毒引發的肺炎疫情發佈公告,介紹了病毒的相關信息和個人防護措施;2 月 2 日,官網發佈公告,要求在 1 月 19 日後從中國歸來的學生填寫登記表並自我隔離。公告還表示,學校會為隔離同學提供必要的幫助和指導,但並未提及具體的幫助事項。
通過社交媒體上的聯繫,陳誠屢屢看到被隔離的同學抱怨學校隔離措施不規範。單就隔離期間的餐食問題,學校就先後改變了三次方案:最開始,學校要求被隔離學生自己訂外賣,但前往公共區域拿外賣並不在隔離政策允許的範圍內;而後學校表示會為自我隔離的同學提供餐食,但送餐時間常常不在正常飯點,有一餐沒一餐的現象也是常態;學院還曾表示,週末不提供餐食,只會提早送一些生鮮,但被隔離的同學同樣不能使用公共廚房。
缺課是另一個問題。新學期已在 1 月 21 日開始,但截至 2 月 8 日,仍未有任何官方回應具體的解決方案。
陳誠與身邊中國留學生的情緒爆發點,來自一位被隔離學妹收到的郵件。陳誠將這封郵件形容為“威脅”。據他描述,在學校隔離政策允許範圍內,這位學妹因前往浴室錯過學校的查訪。之後她便收到郵件,學校要求她説明行蹤,否則將受到“行為處分”。
陳誠在微博上曬出了中國留學生們認為“令人不悦”的學校郵件詞句。評論區中,另一些中國留學生也流露出憤怒情緒——疫情發生後,他們中的一些人也感受到了來自外部環境的壓力,但也有一部分人認為學生們反應過度。
陳誠並不否認存在“反應過度”的可能,但他認為這種“過度”是合理的。他説,前期種族歧視事件的發酵和學校隔離舉措的種種不到位,導致學生們在遇到郵件問題和看待學校處理其他問題的方式時更加敏感。
“這些被隔離的同學會用非常政治性的眼光,去看待這個郵件和老師的語氣。”陳誠説,“你沒有辦法防止這件事。”
巴納德學院的中國留學生們不想就此噤聲,他們向學院表達了不滿。2 月 6 日,巴納德學院院長Leslie Grinage發表公開信函,承認先前學院與學生的郵件溝通中可能存在誤解。部分中國留學生打算在紐約時間 2 月 9 日晚與學校學生事務管理部門的老師交涉,以求得到具體、規範的解決方案。
△ 2 月 6 日,巴納德學院院長萊斯莉·格里內基(Leslie Grinage)在官網上發表公開信函,肯定了相關中國學生配合隔離的行為,並承認學院可能存在不當操作和溝通中的誤解。圖片來源 | 巴納德學院官網 陳誠加入了他們討論如何交涉的社交網絡羣,他建議一定要説明,在學生們有恐慌情緒的前提下,就隔離期間學校的行為,學生們產生關於種族歧視的猜測和聯想都是正常的。他也建議強調,發生這些,是因為學校的隔離政策確實有很大的漏洞。
2 月 9 日,巴納德學院再次發佈公告,為先前郵件中的過激用詞道歉。
△ 2 月 9 日,巴納德學院在官網上發佈公開郵件,正式為先前發給被隔離學生郵件中的不恰當用詞道歉。圖片來源 | 巴納德學院官網 與“種族歧視”有關的報道也確實在引起人們的緊張情緒。美國《華爾街日報》的網站於 2 月 3 日發佈了名為《China is the Real Sick Man of Asia》(中國是真亞洲病夫)的專欄文章,作者華特・羅素・米德(Walter Russell Mead)在 Twitter 轉發這篇文章時收到了 100 多條批判性評論。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一名做民族學研究的教授凱瑟琳・席妮扎・喬伊(Catherine Ceniza Choy),在接受美國全國廣播公司(NBC)採訪時表示:“由主流媒體發佈的這類言論,可能會導致造成更多的恐懼與擔憂,以及增加針對中國人和其他亞洲人的敵對情緒。”
這個標題也引發了華人的憤怒,他們啓動了需要十萬人簽名的白宮請願書,要求《華爾街日報》向華人道歉,或更正標題或撤回文章。目前,投票數已集齊。《華爾街日報》則在 2 月 6 日刊登了兩則表達批評意見的讀者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