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百年丨從無錢開辦“牛痘局”到派遣醫療隊馳援武漢_風聞

翻開舊中國新疆的歷史，天花、霍亂、鼠疫、傷寒、麻疹、痢疾、白喉等傳染病如同一羣嗜血的魔鬼，每一次的暴發，都在史書中留下斑斑血跡。僅是近百年來的隻字片語、口碑傳説，便已是觸目驚心——

1901年，瑪納斯、呼圖壁一帶暴發鼠疫，死200餘人。

1913年，和闐大疫，死傷無計。

1901年，瑪納斯、呼圖壁一帶再次暴發鼠疫，死60餘人。

1917年，和闐、于闐、洛浦等地暴發霍亂，十室九空，“各縣因疫死者，多則數萬，少則數千。”

1918年，迪化、南疆等地暴發慘烈瘟疫，死1000餘人，幾乎家家有死者，市面棺木售罄。

1920年，羅布泊大疫，人幾死絕，倖存者逃亡他鄉。

1936年，哈密天花肆虐，死者甚多。

······

莫理循鏡頭下的新疆

加之當時的清政府、民國政府、地方割據勢力往往對疫情熟視無睹，天災、人禍相疊，饑饉、疾病相交，民眾斃倒於途不計其數。1917年，伊犁暴發瘟疫，外籍僑民甚至通過外交途徑直接向國民政府中央進行了反映，即便如此，各級政府仍沒有采取任何防治措施，以致疫情迅速持續蔓延、急劇惡化，生靈塗炭。

實際上，由於當時新疆極端貧困，衞生條件、科技水平極端落後，加之戰事連年，即便當政者和民間力量想控制疫情蔓延，常常也是有心無力。

據統計，解放前，新疆只有醫療衞生機構54所，衞生專業人士534人，醫師18人，病牀696張，衞生防疫工作幾乎空白，幼兒死亡率高達千分之420—600，人均期望壽命只有30歲。

莫理循鏡頭下的新疆

1884年，新設的新疆省首任巡撫劉錦棠為控制“天花”蔓延，在哈密、喀什噶爾、和闐等南北疆13個地方設立“牛痘局”，為各族羣眾接種牛痘。理想總是美好的，新疆貧困落後的現實卻是極端殘酷的，僅過了不長時間，13個牛痘局便因資金難以籌措、牛痘苗來源無着而無以為繼，最終自行解散、不了了之。

1918年迪化和南疆瘟疫期間，迪化各家藥店自發組織起來，在門前支起大鍋熬藥免費給居民服用，一些醫生帶着藥到南疆疫區開展防疫，但相對於疫情的迅猛發展，這微乎其微的民間力量，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指望各族羣眾在極端貧困、文化水平低下、缺醫少藥的情況下自救，則更是天方夜譚。

可以説，在新疆數千年的歷史裏，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若想在頻繁暴發的各種疫情中存活下來，靠的基本上是命和運氣。

種牛痘宣傳語

雄雞一唱天下白，直到新中國成立，新疆的疫情防控局面才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變。在國家的大力支持下，新疆堅持“預防為主”的方針，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完善疫情防控機制，組織全民接種疫苗，開展愛國衞生運動，加強衞生教育宣傳，建設安全飲水工程，大力發展醫療衞生事業，把各族人民從瘟疫威脅的死亡線上拯救了過來。鼠疫、瘧疾等一批惡性傳染病的發生率、死亡率直線下降，1958年，天花這個曾肆虐歷史、令人聞之色變的惡性傳染病在新疆被徹底消除。與此同時，布病、肺結核、包蟲病、頭癬、甲狀腺腫大等曾經在新疆極為常見的傳染病、地方病，也得到有效控制，如今已很少聽聞。

農村飲用水衞生

兒童集中接種疫苗

當然了，有一些傳染病，控制了不代表不會再暴發。在新中國成立後，新疆也曾出現過幾次疫情，但都在舉國體制下得到迅速遏制。1964年7月中旬，喀什地區暴發副霍亂疫情，國家衞生部立即從江蘇、北京、上海等13個省市抽調近千名醫務人員馳援新疆，自治區又從各醫療單位、軍區、兵團和各地州市抽調一千餘人共赴疫區，僅用了1個多月便將疫情撲滅，既沒有大範圍的感染，也沒有慘烈的傷亡，與舊中國動輒成千上萬的傷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新疆第三批支援湖北醫療出征隊

今天，疫情再次襲來。如今的新疆，雖然相對來説還有些落後、還不夠發達，但早已不是百年前那個面對疫情束手無策、連牛痘都種不起的新疆了。如今，我們不僅有信心、有底氣有條不紊做好自己的防控工作，讓各族羣眾健康的活着、幸福的活着，還可以積極響應號召，迅速派遣多批醫療隊支援武漢，為全國的疫情防控貢獻新疆力量。不知當年捉襟見肘開“牛痘局”的劉錦棠、在迪化城隍廟戲台底下靠給人治病度日的劉鶚（《老殘遊記》作者，筆者注），若能見得此時此景，又會有怎樣一番感觸。

此正是——蕭瑟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君莫笑

2019年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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