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式回顧抗美援朝戰爭(188)鐵原轎巖山反擊戰全殲荷蘭陸戰隊_風聞
泼墨梧桐-息壤元老级写手,连载《穿越新世纪风云》2020-02-17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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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襲荷蘭陸戰隊
轎巖山反擊戰,是一個志願軍典型的進攻戰例。而這一戰中志願軍採用的戰法絕非僅有。以化襲班奇襲白虎團為例,這樣的打法在志願軍中曾屢試不爽。例如,“聯合國軍”戰史記載,1951年2月,在橫城山谷,志願軍就曾惟妙惟肖地化裝成南朝鮮軍,突然襲擊了美軍第2步兵師的側翼。一仗打下來志願軍抓了個奇怪的俘虜,此人長得像美國人,可説的英語一點不好。事後才知道,化襲部隊剛好打了配屬給美二師的荷蘭海軍陸戰隊,這支擁有3個步兵連,1個炮兵連,1個通信連,1350名官兵的部隊當即被打放了羊,亂成一團。荷蘭軍隊在朝鮮的最高指揮官奧登中校錯以為是發生了敵我識別錯誤,挺身而出試圖糾正這些瘋狂的“友軍”,結果耀眼的肩章使他成為了第一批犧牲者中的一員……
除了軍事專家,很少有人會記得這次對荷蘭營精彩的突襲,也不會記得那位“狡詐”的中國指揮官——志願軍39軍117師師長張竭誠。奇襲白虎團被人津津樂道,因為它是一個典型,而不是因為它是一個絕唱。更多的“奇襲白虎團”還隱藏在歷史的深處,記錄着中國軍人東方式的智慧和勇敢。幾乎每一個參戰的“聯合國軍”指揮官都承認志願軍在進攻中的刁鑽和進取精神。
相對來説,美軍在進攻時,就沒有這樣“無所不用其極”,雖然美軍的進攻精神並沒有志願軍那樣積極,但是它的進攻確實驚天動地。
到6月9日,張英輝的188師也打到油盡燈枯,特別是其主力563團基本打光。此時,整個鐵原外圍已經是一片火海。美軍的凝固汽油彈把這片風景秀麗的高原徹底在地圖上點燃,以至於直到今天,當我們走在鐵原西南,依然有一大片土地上難覓古老的大樹。
驚人的決定
189打光了,188上,188打光了,187師將成為戰場的中方主角。187師,是63軍的另一個主力師,不但換裝蘇式裝備最早,還有一位傳奇的師長,此人就是後來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徐信上將。
徐信,原名徐連晨,1937年9月參加八路軍,是一名地道的燕趙子弟。或許天生帶着對戰爭的敏感,這位未來的將軍在抗戰期間很快暫露頭角。到抗戰中,從士兵開始軍旅生涯的徐信因為戰功升任冀中軍區6分區第32團團長,成為楊成武麾下的一員愛將。有將軍的老部下回憶他的作戰風格,説徐信打仗刁鑽,攻也行,守也行,猛如虎,狡如狐。
在五次戰役中,和志願軍其他前線部隊一樣,徐信的187師在突圍中打得十分艱苦。應該説,第五次戰役的開局,187師打得十分出色。作為63軍主力,該師在進攻臨津江,突破雪馬裏的戰鬥中打得異常兇狠。面對“聯合國軍”重點設防的臨津江防線,徐信一改志願軍擅長夜戰的特點,制定了一個白晝渡江的作戰計劃,親率主力561團率先突擊敵軍防線。由於訓練十分嚴格,187師在敵前隱蔽極好,渡江動作極快,充分利用了敵軍措手不及的短暫時間,過河即全力向前穿插。儘管敵軍隨後用飛機迅速封鎖渡口,但已經過河的187師,189師等部隊全力前插,使敵十幾千米的防線崩潰。這一戰,在志願軍三路進攻部隊中,左翼的63軍進展最為順利,19兵團通令嘉獎並授予187師“猛插分割”錦旗。彭德懷司令員通令表彰187師:“這種勇敢穿插分割的精神,值得各部學習,特予以通令表揚。”
但是,正因為突得靠前,撤退的時候187師比其他部隊也就更加艱苦。5月21日,189師在洪川江斷後掩護全軍後撤,次日和軍指揮部一起行動的187師讓軍指先走,在洪川江與北漢江之間的金珠裏與敵突前部隊交火,掩護疲憊的189師脱離戰線。此後,187師自己也開始向北漢江後撤,其間一度被進展飛速的美軍截斷在敵後。但是,有反掃蕩經驗的徐信果斷指揮部隊避實就虛,在敵人空隙中不斷鑽進,最終順利到達北漢江邊。
在到達北漢江的時候,187師的官兵驚訝地發現,儘管自己一刻不停地行軍,但美軍部隊竟然先一步已經到達了江邊,一個美軍軍官正在上游組織部隊渡江。美軍的偵察機,就在江面上盤旋——雙方機動能力的差別暴露無遺。
接到偵察員報告的徐信顯然面臨着極嚴峻的考驗:如果等待黑夜的到來,部隊在江南很難不被敵軍發現,幾個小時就可能遭到合圍。如果消滅面前的美軍再渡江,敵軍數量不少,又有裝甲部隊伴隨,這將是一場極艱苦的硬仗,已經彈盡糧絕的部隊,恐怕很難完成任務。
在艱難中徐信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部隊卸下偽裝,大搖大擺地渡江!
志願軍的軍事素質此時得到了充分的體現,整整一個師已經無糧無彈的部隊,鎮靜地排成整齊的隊伍,如同閲兵一樣在美軍眼前開始了渡江!
美軍對此無動於衷,無論空中還是地面的美軍,都把187師當成了南朝鮮友軍。此時,美軍各部奉命以最快的速度追擊志願軍後衞部隊,誰也無暇和戰績不佳的南朝鮮人打招呼。187師的渡江,成功了。
如果説徐信只是靈機一動就騙過了美軍,那是對軍事科學的侮辱。187師渡江的時候,留在最後的是炮兵,徐信將炮兵留在南岸,目的是一旦有變,就把殘留的炮彈全部傾瀉到上游渡江的美軍頭上,把整個戰場攪成一鍋粥,以炮兵全軍覆沒的代價掩護大部分步兵脱離戰場。他自己也和炮兵一起留在南岸。
幸而美軍對此毫無覺察,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志願軍會這樣“友好”地和美軍從一個地方渡江。入夜,美軍不願在善於夜戰的志願軍面前行動,開始宿營。徐信乘機率領炮兵緩緩撤過北漢江,他發現,在對岸江邊的蘆葦叢中,軍長傅崇碧正焦急地等着他。
187師渡江的時候,傅崇碧始終在江對岸等待,直到看着徐信帶着炮兵撤下來,才長出了一口氣。187師是傅崇碧的王牌,眼看鐵原難免一場惡戰,要是這張王牌還沒打就丟在北漢江,那後邊的仗還怎麼打?
沉重的擔子
有勇,有謀,有運氣,可就是這樣一個善戰又能戰的將軍,6月9日面對鐵原前線的重任,恐怕也不得不承認這副擔子沉得要命。
雖然此前鐵原戰鬥的主角是188師和189師,但187師其實一直在一線——按照傅崇碧的作戰指揮,187師始終擔任右翼防禦主力,承擔玉女峯以東,漣川至鐵原鐵路、公路以西地域的防禦,以防敵中央突破,幾乎和189師同時與美軍發生戰鬥。只是此後美軍選擇189師防禦正面進行突破,187師的陣地才略微平靜。但隨着前線的戰鬥越打越緊,187師的部隊不斷被抽出投入一線救火,不但傷亡很大,而且大多上去就被粘在前線無法下來。到6月9日,徐信師長的手裏,實際能夠使用的兵力只有一個團。
但更重要的是,無論蔡長元還是張英輝,他們在前面的防禦中,已經把阻擊戰的招數施展到了極限。蔡長元的機動防禦最大地削弱了美軍進攻的勢頭,張英輝的藏兵於九地之下讓美軍步步難行。
但是,以空間換時間的戰術,首先要有空間。打到這個時候,志願軍在鐵原前方的防禦空間已經基本被用光。而美軍經過十幾天的鏖戰,也逐漸掌握了志願軍的作戰規律,鐵原前方並非高山峻嶺,在丘陵地帶以飽和的火力強壓下來,187師不可能僅僅依靠意志就守住陣地。
但徐信師長平靜地拿出了自己的方案:“守不住,就不守好了,只要不讓美國人進攻就可以完成志司的任務嘛。”不讓美國人進攻?怎麼可能?那除非李奇微是我們送去的無間道。徐信就是有辦法,他的辦法是:反攻。
此時談反攻更令人驚訝,兵力、火力上我軍全無優勢,特別是面對的美軍在五次戰役中已經打得“成了精”,對於志願軍的夜襲作戰準備十分充分。他們每到晚上,必要收縮陣地組織夜間防禦。
如何進行攻擊呢?大概也是看出志願軍對集羣防禦沒有太好的辦法,美軍十分猖狂,每到傍晚,美軍的炮兵就會對鐵原方向發動一次近乎瘋狂的炮擊。但徐信師長的作戰計劃依然是進攻,但他把自己的步兵放在了二線,並不準備讓他們利用夜暗去靠近美軍陣地。他真正想用來反擊的主力,是63軍一直雪藏的炮兵。
其實説“雪藏”其實是不貼切的,因為63軍並沒有雪藏炮兵的意思。由於組織得當,63軍在後撤途中帶回了大部分重型火炮。該軍軍屬炮兵團轄3個炮營,1個火箭炮營,還有一個裝甲汽車隊。但是,志願軍的大口徑火炮陣地一貫是美軍空中攻擊的首要目標。所以,鐵原之戰大部分時間,炮兵部隊一直沒有痛痛快快打過一仗,始終在和美軍捉迷藏。此時,志願軍的火炮陣地已沉寂多日,大部分重型火炮已經隨主力部隊後撤。只有大口徑迫擊炮還留在陣地上,火箭炮營還沒有撤走。
徐信的看法是,美軍的防守固然堅固,但是如同曹操建了連環舟,安穩但也把自己栓死了。槍是夠不着它,也打不動,可要是炮來打呢?那它周圍的開闊地就不夠了。我們打它,它不跑就是靶子,要跑,周圍那麼密集的車輛人員,還不知道要壓死多少自己人呢。既然如此,與其在陣地上等他來攻,不如我們先去給他來個火燒連營算了。我們的炮兵原來不好打它,是運動不上去,現在鐵原都打到了自家門口,我們把前線的迫擊炮集中起來,加上軍部的火箭炮,拉上去就能進入射程,不設炮兵指揮所了,也不要瞄準了,那樣大的目標,打着什麼算什麼,給他來個一錘子買賣好不好?等把它打毛了打亂了,步兵上去,這麼大的動靜,不信美國人一兩天能緩過來。
對徐信這個建議,傅崇碧作何反應有完全不同的兩種説法。一種説法是彷彿一句話點醒夢中人,傅崇碧一拳砸在桌子上,187師反攻的方案就此制定。一種説法是傅崇碧苦笑一聲,沒多説話,只是把軍直屬的火箭炮營交給了徐信。這兩種説法哪個是真已經無從分辨,但傅崇碧對前線的認識應該和徐信沒有多少區別。
應該説這是被美軍逼出來的一招。事實上如果不準備在鐵原城裏打巷戰,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巷戰傅崇碧不是沒想過,但志司給63軍的命令是阻擊美軍於鐵原之外,而不是在鐵原和美軍據城而戰,那將使鐵原對志願軍的戰略轉移失去意義。而且,鐵原城已經是一片廢墟,美軍一旦進城,真打起來無論阻擊成果如何,63軍肯定是不可能出來了。所以,這是下下策。從5月29打到6月9日,戰鬥已經進行了12天,離志司要求的15天阻擊期限還有3天。傅崇碧把還沒有撤離的軍屬炮兵全部配屬給徐信,能不能頂住完成任務,確實就看這一錘子買賣了。
火燒連營
徐信的反擊,在6月10日夜間打響,出擊的炮兵部隊一線配置迫擊炮,二線配備“卡秋莎”火箭炮,在步兵掩護下悄無聲息地進入美軍對面的陣地,因為志願軍部隊已經很久沒有成建制的炮火反擊,美軍只對中國軍隊的步兵襲擊作了防範。凌晨2:00,由一門120毫米迫擊炮發射黃磷燃燒彈指向,63軍炮兵各自為戰,在最短時間內把炮彈打光,當面美軍上百輛坦克圍成的營地頓成一片火海。
混亂中美軍並非不想還擊,但僅僅打了幾炮就發現,中國軍隊的炮兵陣地無從分辨。猝不及防中,美軍的儲備彈藥被志願軍發射的火箭彈點燃,劇烈的殉爆造成了比志願軍炮擊更壯觀的爆發。
唐滿洋所在的566團,此時已經撤下來保護正面陣地側翼,同時充當預備隊。10日深夜,他親眼目睹了這次令人難忘的炮擊。
“我們的炮不是在一個陣地上,從前線十幾個點一起朝美國人的頭上打。美國人陣地上,那不是一般的爆炸,是整個一片在燃燒,坦克啦,炮啦,遠處也看不清楚,可那個火和平時不一樣,那是一種紅的,黃的,白的摻雜的火,是鐵在燒!”
63軍的炮兵把殘存炮彈全部打光,然後全部撤出戰鬥,這完全吻合徐信的戰鬥設想——“一錘子買賣”。沒有了炮彈,炮兵留下來只能是累贅。炮兵之後,187師的突擊隊乘着美軍混亂之際,對美軍營地發動突襲。這一次,突擊隊員直把手榴彈丟進殘存的美軍營帳之中。
遭到痛擊的美軍並沒有立刻發動反擊,而是退後一步,等待物資和裝備的補充。一個未經證實的説法是,撈了便宜的徐信打上了癮,非常希望11日晚上再來一次。去找傅崇碧要兵,説哪怕用俘虜來抵也成。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傅崇碧只回答了一句話:“徐信,你看我跟你去怎麼樣?”徐信無言以對,只好作罷。
187師頂住了,傅崇碧終於可以微微地鬆一口氣。
傅崇碧鬆了一口氣,李奇微嘆了一口氣。6月11日,李奇微代表“聯合國軍”司令部,下達了暫停超越鐵原線發動攻擊,就地組織防禦的命令。
1951年6月18日,美國《時代週刊》刊登了一篇名為《朝鮮戰場的第二個仁川?》的文章,把李奇微在鐵原的突破與麥克阿瑟在仁川的登陸相提並論,大肆誇讚這位將軍的豐功偉績,認為這是對紅色中國軍隊實施全殲,徹底扭轉戰局的最好機會。
假如這篇文章出現在五月下旬,李奇微一定會大嘆深得我心,然而,如今一切可能都不存在了。
他暫停攻擊是無奈的。63軍的阻擊擋住了他攻擊的箭頭,與此同時,20軍58師在史倉裏、華川,15軍在芝浦裏,朝鮮人民軍第1、3軍團在戰線兩翼的阻擊,也讓他無法過分深入。抬頭看去,志願軍利用鐵原阻擊爭得的時間,已經在鐵三角底部的伊川地區重建了穩固的防禦體系。而美軍的進攻此時已經打到了筋疲力盡,美國兵從來沒有打過這樣艱苦的仗。美國的有識之士也開始認識到,徹底擊敗中國人民志願軍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妥協方式結束戰爭方不失為最明智的選擇。
戰爭落幕
一個月之後,板門店談判,正式開始,和平開始向這個滿目瘡痍的國度露出了曙光。
6月12日,志願軍的戰略轉移已經完畢,按照志司的命令,63軍撤離陣地,鐵原阻擊戰的大幕終於落下。
一場戰爭的落幕,對於一個國家來説,似乎是一個温情的時刻,然而,對每一個戰場上的戰士來説,感受又絕不相同。
我問唐滿洋撤下來那天他什麼感受。他半晌無言,緩緩走到窗户前頭,看了老半天,忽然對我説:“蘇權銘那天帶着一個連來接我的陣地。我説,美國人的炮打得沒數,這一仗打下來可懸了,老蘇,你有啥話,跟我説説吧,我給你帶回去。蘇權銘説,你快下去吧,我沒事兒。我再問他,他還是説,我沒啥好説的,這兒太危險,你快下去吧。我得佈置防禦了。我就回頭往下走,剛走到山腳,突然炮就響了,集中打我們陣地。這一回炮打得特別兇,我越聽越不放心,炮聲一停,趕緊往陣地上跑。到陣地上一看,蘇權銘和他的指導員,都讓炮彈給炸死了……我就……我就……”天殺星唐滿洋吸了口氣,聲音帶了一點發顫。“我就拿我那個大衣,給他蓋臉上了。”
他伸出手去,雙手對着空氣異常輕柔地做了個覆蓋的動作,彷彿那下面是什麼一碰就會破碎的東西。“這個時候,撤退的命令就傳下來了。”後來才知道,蘇權銘,是唐滿洋的老搭檔,特等功臣,打竇家山的時候,兩個人就分帥敢死隊的兩個分隊。沉默半晌,唐滿洋温和地看向我,緩緩地但誠懇地説道:“打仗的事兒,就説到這兒吧,以後再不説了,好嗎?心裏太難受……”
但他其實更應該驕傲。長津湖冰雪中奮勇追擊的中國軍人讓世界知道,當戰爭走進中國人的軌道,我們不畏懼任何敵人。而鐵原燃燒的陣地同樣讓世界知道,即便一切佔盡上風,與中國人的戰鬥依然要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這一切都宣告着一個即將雄踞東方的民族正在傲然直起自己的身軀。從此,再沒有一個國家能夠輕鬆地議論對中國開戰這樣的話題。因為那些在長津湖和鐵原長眠的中國軍人已經告訴世界,無論佔上風還是佔下風,都不要輕易與這樣一個堅強的民族為敵。
直到今天,這條戒律,依然是世界大國們無法逾越的準則。
中國人民志願軍總司令彭德懷元帥,把下面的話語毫不吝嗇地加之於這些有名的和無名的中國軍人:“祖國和人民感謝你們!我彭德懷也感謝你們!”
在志願軍撤出鐵原的同一天,“聯合國軍”進入只剩殘垣斷壁的鐵原,然而,此時他們已經對這座城徹底倒了胃口。直到日曆翻到21世紀,仍然沒有人嘗試讓這座城市恢復生機。直到今天,這裏依然是一片被時間凝固的廢墟,如同化石,紀念着這次世界軍事史上無法磨滅的戰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