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幫助中國抗擊新冠,到底出幾分力算好?_風聞
罗莎卢森堡-2020-02-18 21:26
最近因為日本捐助中國的醫療物資上書寫“漢詩”勉勵國人而引發社交輿論關注,很多人稱讚這些古詩詞朗朗上口且情懷備至,由此也引發互聯網上的“反謝詩詞大賽”。
觀察者網的網友對此事的評論多種多樣,但是大多數網友的論點卻停留在了奇怪的“日本援助得少”、“日本做二分説八分”、“都是日本華人捐助的”等觀點上,即否定日本政府或民間的支持與努力,而讚揚日本華人與留學生的行為。
日本華人與留學生當然也是這次日本民間捐助的主力軍之一,但並不能説日本政府機構與其他民間組織就對此“袖手旁觀”。
從官方媒體的報道中梳理日本對本次新冠疫情的對策來看,他們從上到下是充分考慮到中國政府、人民的感受了的。
1月24日,日本武田株式會社從總部調撥【3萬N95+7萬普通醫用口罩】,分批次向中國各口岸運輸,預計30-31日抵達中國。同時武田總社還授權武田(中國)向紅十字會捐贈【100萬元資金+100萬元物資】。
1月25日第一架川航包機降落中國,其中滿載日本國內捐助的物資,既有在日華人、留學生的定向捐助,也有日中友協的饋贈、日本中央政府從應急物資儲備庫裏調取的防護服百餘件。同日,松下(中國)向紅十字會捐助【100萬元】。
1月26日,日本豐田汽車向中國紅十字會捐贈【100萬元】。日本大金電器向中國紅十字會捐贈【100萬元】。
緊接着1月27日,日本派出1架政府包機接送在華日僑,順帶捎來了一共【2噸】的應急醫療物資(這一批次是由日中友協與自民黨高層牽線購買的)。同日,大分市政府單獨向武漢市捐贈了【3萬枚】醫用口罩(由國際快遞發出)全因大分市與武漢市是友好城市。
一天後,1月28號,日本政府再次派出2架政府包機,在接送日僑的同時送來了一共【9噸】的應急醫療物資(包括近【5萬枚口罩】及防護服、消毒液、消毒紙巾)
同一天,東京迪士尼樂園與東京海洋公園宣佈:【不會因為疫情而禁止在日中國籍遊客或在日華人入園】。還是同一天,安倍在眾議院預算委員會的會議上宣佈:日本將對所有在日本【確診病例】進行集中統一治療(強制性治療),不會區別其國籍,治療費用由日本政府報銷。還是同一天,日本資生堂集團授權在華子公司,向中國紅十字會捐贈【100萬元資金】。
1月29日,還是大分市,又通過國際郵件形式,向武漢市捐助【200套防化服+400護目鏡】。
1月30日,日本北海道苫小牧市向友好城市秦皇島市,捐贈【100套防護服】。
2月份開始,日本各地政府陸續定向捐助中國“友好城市”。比如:
水户市定向捐助重慶市【5萬枚醫用口罩】。
日本茨城縣常陸太田市捐贈餘姚市 【普通口罩1.8萬個,醫療口罩2000個,防護服150套,手套500副。】值得一提的是,常陸太田市的總人口只有5萬。
秋田縣的由利本莊市向無錫市捐贈【1萬個口罩,60套防護服、護目鏡】作為抗災物資。此次捐贈的防護服是市內儲備的防災物資(該市曾是311大地震災區)。
滋賀縣彥根市向湘潭市捐贈的1萬副口罩。
新瀉縣的柏崎市向四川峨眉山市捐贈8萬多副醫用口罩。此外還有:
舞鶴市-大連市(1.5萬口罩+消毒紙巾盒200盒)。
川崎市-瀋陽市(8萬口罩)。
鹿兒島市-長沙市(5.6萬口罩+200防護服)。
廣島縣-四川省(8萬口罩)。
薩摩川內-常熟(3萬口罩)。
東京都港區、東京都府分別向中國大使館與武漢市進行捐助。港區移交大使館5萬個口罩,東京都捐贈湖北省2萬套生化防護服。
據統計,日本共有11個都道府向中國各地捐贈了醫療物資,其中不乏大分市這樣連續捐助的。而這些捐贈行為並沒有引發民間的大規模反彈,這也説明,至少在明面上,幫助中國渡過難關是日本社會當前的“大共識”,哪怕是從為己的角度看,也是保全日本的唯一方法。
還需要注意的一點是,日本的【市】多數只相當於中國的【縣級】單位,甚至只相當於中國的【鄉鎮】,比如常陸太田總共5萬人口,薩摩內川市也才剛剛10萬人口。中國中東部隨便一個大點的工業區或鄉鎮就不止這點人。所以很多日本地方實際上屬於“傾囊相助”,他們的應急物資儲備也只有這麼多。
除了日本地方政府的大力支援外,日本中央政府也沒有閒着,因為他們到18號為止總共向武漢派遣了5架政府包機,每一架都運載了成噸的應急物資。昨天17號的航班上運載了大量官民的捐贈,包括:
日本在亞歐會議(AESM)框架下所存第二批物資,含5220件護目鏡與5000件防護服,此外還有前田建設、大分市(大分市已連續多次捐助)、無印良品、air water集團的物資。
日本的自民黨高官,黨務幹事長二階俊博功不可沒,他從1月末就開始為募集捐贈物資而拉動關係、四處奔走,沒有他的出面,日中友協也很難拉到如此之多的應急儲備物資。
此外,日本的各大學府與民營機構,如日本東北福祉大學、日本東北福祉會、國際禪文化交流會、日本經濟新聞社等也向清華大學與北京大學捐贈了普通口罩20000餘個,醫用N95口罩1000餘個,護目鏡100餘個,東北福祉大學大谷哲夫校長、東北福祉會的大竹榮理事長親自到郵局寄送。
到此為止,我還沒有梳理完日本政商與民間的所有對華抗疫捐助,**但從中也能看出日本對華、對外捐助的一些特點:中央與地方分工合作,而非集中由中央政府進行捐助。**這是因為日本政治體制在目前來説還是一個分權制政府(非英美式)這種分權制模式從日本古代一直流傳至今,仍然深刻影響着日本政治,地方政府對外交流的主動權還蠻大的,儘管安倍已經在大力強化“中央集權模式”、削弱地方自治權。
總體而言,日本在此次對華援助中可謂是“盡心盡力”了,中央、地方、民間、商界、學界齊出動。
安倍甚至通過二階俊博,要求自民黨官員與議員每人扣5000日元工資捐給中國,合計大約23萬人民幣。引發了部分黨員的強烈不滿。 儘管二階聲稱“自願為主”,但該提案明顯帶有安倍“強迫捐助”的意思。這在日本歷史上也是前所未見的,畢竟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時候,日本政府即使派遣了救援隊,也沒要求高官自行扣工資捐中國的。
我們大可不必一廂情願地認為日本政府與民間這樣做“完完全全是滿懷真誠地善待中國”,因為國家行為的核心仍然是“利己主義”。日本總動員幫助中國渡難關,説到底是為了日本自身的國家安全與經濟利益,日本安倍政府已經深刻認識到中國對日本的重要性。
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應該深深地感謝他們在危難時刻的傾囊相助,而不必用病態心理去對他們的捐助金額、捐助數量、捐助目的“挑三揀四、挑肥揀瘦”。
畢竟任何一個外國,捐助我們是情分,不捐助我們是本分,沒有天經地義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