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中國貧困鄉村農產品求生路_風聞
锌刻度-锌刻度官方账号-努力做一个新锐的科技产业原创调查者2020-02-20 21:29
**撰文/**許偉 李覲麟
**編輯/**星晚
2020年初,突如其來的肺炎疫情席捲全國。
對廣大農户而言,受疫情影響全面停擺的交通運輸與全線關閉的實體店,讓原有的線下銷售渠道受阻,陝西、山東、廣西、四川、湖北……多地湧現農產品滯銷現象。
一邊是城裏的搶菜大戰,另一邊是貧困鄉村大量的農產品滯銷困境。
在這個特殊時期,他們將如何找到一條求生路?或許,來自陝西長武、山東金鄉、廣西永福、四川屏山以及疫情最嚴重地區湖北鶴峯的求生故事,將告訴我們:危機之中,總有更多新希望就在前方。
陝西長武:蘋果銷售有了“救命稻草”
經濟發展現狀:地處關中西陲,地勢偏遠致使當地經濟發展緩慢。後集中優勢廣泛種植特色農產品長武蘋果,並通過自主開發電商平台、設立電商培訓基地等方式,不斷推動電商扶貧及電子商務的發展,最終於2018年退出貧困縣序列。
“今年好不容易有個好收成,卻要時刻擔心爛在倉庫裏。”何悦是陝西長武縣某電子商務公司的員工,她所在公司從2013年就開始以合作社形式幫扶當地種植蘋果的果農脱貧。
每年春節前後原本是蘋果的銷售旺季,往年此時公司都會有大批貨物發往上海、廣州的批發市場,供應給水果店、商超和餐廳。
相比上一年遭遇霜凍期,今年的天氣更好,蘋果的產量也比較大。奈何春節受疫情影響,目前所有物流大客商完全停滯,批發市場也發不出去,大量已經包好的貨物只能在庫裏待銷。
作為剛在2018年摘帽的國家級貧困縣,當地農民收入主要就是靠長武蘋果。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如果蘋果賣不出去,貧困户的分紅該怎麼辦?”
在將目光放到原本不怎麼關注的線上銷售渠道後,他們鬆了一口氣。何悦告訴鋅刻度,此前公司也有京東和以集中供貨的形式,來給中國銀行供貨這兩種線上銷售模式,但總體來説線上銷售走量比較小,主要銷售渠道還是通過大客車物流的方式把蘋果發往全國各地。
如今,中國銀行暫時沒辦法復工,京東就成了將蘋果銷售出去的救命稻草。
“之前我們在京東做活動的秒殺價格都是49元十斤,現在是39.9元十斤,基本上可以説是毫無利潤。不過通過大批發客商的利潤其實也很小,主要是走量,現在銷售模式和以前相比也沒有太大損失。”
通過快遞形式發貨,長武蘋果作為生鮮類商品,本身重量就不比小物件輕,再加上產地屬於偏遠地區,物流成本必然會更高。
在何悦看來,這都是特殊時期的無奈之舉,“等到天氣一熱,恐怕就會出現大量損耗,將蘋果低價賣出去總比爛在倉庫裏,讓農民白白辛苦一年要好。”
何悦還表示,作為京東扶貧助農的一個合作社,預計到今年6月底果期結束,即使期間疫情也順利結束,他們都不準備將銷售轉回線下,還是會通過電商渠道以39元的低價繼續在線上銷售。
長武蘋果豐收
山東金鄉:紫皮大蒜打響知名度
經濟發展現狀:金鄉縣地處中國東部的魯西南平原腹地,為國家級貧困縣。當地農民主要種植的經濟作物就是金鄉大蒜,通過集中資源打造電商載體平台等方式,重點實施“網絡經濟興縣”戰略。
山東省金鄉縣,作為一個貧困縣,種植當地特產金鄉大蒜的農户,也和長武果農面臨着同樣的難題。
身為全國著名的大蒜之鄉,金鄉縣農户們主要種植經濟作物就是金鄉大蒜。
種植面積廣,也就意味着年產總量高。農户周建民告訴鋅刻度,這不光導致金鄉大蒜的價格忽高忽低,市場需求也因此時刻變化着。
“金鄉有十多個鄉鎮都在參與收購、銷售、種植金鄉大蒜,這些鄉鎮現在普遍存在積壓問題。”長期以來,巨大的銷售壓力之下,“賣不上錢、大蒜難銷”成為金鄉農户的共同認知。
“我們農民發愁啊,大家都着急賣錢呢!既然現在銷售有一定的壓力,只要對銷售有幫助的渠道都應該試一試。但我之前就在線上線下都賣過,雖然能銷售出去一部分,卻解決不了大問題。”僅周建民自己手上就還儲有二三百噸金鄉大蒜待銷。
眼下更讓他頭疼的是,再過兩個多月就是五一,去年的貨還擺在倉庫裏沒賣出去,今年的新蒜又要成熟了,“一年的收入就指望着這個,那時恐怕大蒜更不好賣。”
突然爆發的疫情危機,無疑讓金鄉大蒜本就不佳的銷售量蒙上一層陰影,但周建民卻從中看到了清空貨倉的機會。
不僅是金鄉縣政府先後兩次以市場價收購大蒜,將之作為物資支援發往武漢,為部分儲户減輕了負擔。更因為他在聯繫上京東並説明具體情況後,金鄉大蒜被放到了京東特產館中進行銷售。
金鄉大蒜訂單倍增
數據顯示,自2月15日以來,僅4天時間,京東特產館——京心助農活動的銷售金額就達93萬餘元,銷售量為18.2噸。其中,金鄉大蒜銷售為86萬元。這樣的銷售數據,再聯合自己這幾天不間斷收到的訂單信息,周建民一直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在周建民眼中,得到這麼好的推薦位之後,不光可以緩解當前農户面臨的銷售壓力,對以後在線上銷售也有積極意義,“現在更多人知道金鄉大蒜了,也算是提高了金鄉大蒜知名度,以後大家的蒜也好賣一些。****”
廣西永福:羅漢果的線上新出路
經濟發展現狀:永福縣位於桂林市西南部,是羅漢果發源地和主產地,利用氣候條件和地理環境優勢,該縣大力發展羅漢果產業助力脱貧攻堅。目前,永福縣的羅漢果種植面積達11萬餘畝,產果量約十億枚,是桂北產業發展的經濟支柱之一。
“別的水果大多都是論斤賣,但我們是按個賣。”説起廣西桂林永福羅漢果,當地某羅漢果公司的蘇經理無不驕傲:“國家地理標誌就是桂林永福羅漢果,羅漢果只有在大坂山周邊十公里以內種出來的才是品質最好的。”
蘇經理告訴鋅刻度,羅漢果含一種比蔗糖甜300倍的甜味素,它不產生熱量,所以是糖尿病、肥胖等不宜吃糖者的理想替代飲料。
但只有大坂山羅漢果的品質最有保障,除此之外其他產地產出的羅漢果,甜味素都很難達到要求。
不過,在特殊時期這種經營優勢蕩然無存。當地有很多主營羅漢果相關業務的公司,以及專職從事羅漢果種植業務的農户,連日來都承受着原本大受歡迎的羅漢果轉為滯銷的巨大壓力。
鮮水果本就不易存放,再加上羅漢果相較於其他水果更為特殊,它所含有的甜味素會隨着時間消逝而漸漸流失,按蘇經理的話來説,“如果去年的羅漢果放到今年再來銷售,它的含糖量也就達不到相應標準了。”
此前,羅漢果鮮果主要依靠線下銷售,“大部分走線下實體渠道,進中大型連鎖超市。”大坂山某羅漢果基地的負責人曾靜告訴鋅刻度,現在實體店幾乎都處於閉店狀態,農户只能自產自銷,而羅漢果受制於保質期和品質存放更是不易,“現在國內還沒有對羅漢果進行深加工的企業和工藝,以往深加工大多都是銷往國外。”
困境之下,他們開始尋找新出路。抱着既然線下走不通不如試着在線上大力推廣試一試的想法,他們將希望寄予京東開闢的“全國生鮮農產品綠色通道”。所幸在免費的資源位幫助下,當地農户的羅漢果得以出庫。
“也不説銷量多到哪裏去,畢竟現在上線時間還不長,反正每天都有訂單在走。”曾靜通過對比,得出了一個大概數據:現在銷售量是之前的30%-50%。
更大程度上,對曾靜們而言,此次線上銷售的嘗試不光解決了眼前難題,深層次意義在於,即使疫情結束,線上也能成為一條新渠道,以作線下渠道的補充,通過上下聯動的方式,為農户帶來新的銷售增長動力。
當地種植户採摘羅漢果
四川屏山:200萬斤紅皮土豆就快銷完了
經濟發展現狀:屏山縣地處山區,一直以來發展緩慢。但後來通過打造綠色食品產業,推進特色農業加速發展,探索“互聯網+”的營銷模式。2020年2月,四川省人民政府同意屏山縣退出貧困縣。
早上7點過,敖品勳就急匆匆地出了門。拿出手機看了眼今天的待辦事項,更是三步並兩步地加快了腳步。
這幾年來,敖品勳都在四川屏山縣的扶貧館負責採購、聯絡助銷等工作,而最近受疫情的影響,這項工作變得越發繁忙和迫切。
紅皮土豆在屏山的種植面積超過4萬畝,產於1200米以上的高山海拔,澱粉含量高,所以口感軟弱香甜,一直以來都有着不錯的銷路。但伴隨着疫情的擴散,全國道路不暢,導致屏山農户採銷困難,造成了至少200萬斤土豆滯銷。
儘管在敖品勳看來,農產品滯銷已經是每年都無法避免的難題,但疫情的影響卻無疑是雪上加霜。他也和往常一樣,嘗試過聯繫農貿批發商,但效果微乎甚微,加上交通不便,更是難解決根本問題。
轉機發生在2月之後,之前有所合作的京東找到了敖品勳,承諾將屏山紅皮土豆上線京東助農“全國生鮮產品綠色通道”。敖品勳高興壞了,立刻把消息通知到各家各户,讓他們做好準備工作。
2月13日,屏山紅皮土豆正式上線,短短几天時間,銷量就超過1.7萬件,超過84噸土豆從屏山走了出去。
説到這裏,敖品勳的興奮之情在微微顫抖地嗓音中再也無法掩飾,他拿出這幾日的清單,一行一行地指着看,並一邊嘀咕着:“一天至少3000單,每天還是平穩增加,照這個速度很快就能把剩下的200多萬斤全部銷售完了。****”
其實從春節到現在,敖品勳幾乎沒怎麼休息,儘管將能夠復工的十來個工作人員分成了兩班,但他卻每天都沒法閒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些滯銷的農產品每耽誤一天,就會對那些困難農户造成很大影響。
京東幫敖品勳解決了最困難的銷路問題之後,新問題又來了,因為銷售太快,紙箱供應已經跟不上發貨速度,目前已經有1.5萬筆訂單無法發貨了。儘管在政府的幫助下,已經有紙箱廠在幫忙加急生產,但仍然需要3-4天來恢復發貨。
“電商力量真的超出我們想象,現在大家都已經行動起來了,但還是有些吃力,不過每一家農户現在都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敖品勳向鋅刻度表示。
原來,因為農產品種植起來辛苦,又時常被滯銷問題困擾,如今不少農民的種植積極性越來越低。這一次,很多農户看到了電商帶來的機會,積極性都被充分調動了起來。
重要的是,一般農貿批發商的價格總是壓得很低,農户利潤極薄。敖品勳提到,去年這個時候,10斤裝的紅皮土豆大概只能賣23元,但這次在京東的助農綠色通道卻能賣到10斤裝29元的價格。
如今收貨、打包、採購、對接等工作都要參與的敖品勳,既繁忙又滿足,他摸了摸頭,有些靦腆地説出了最大的願望:
“現在很多農户都特別希望能一直合作下去,特別是我們屏山接下來會出產的茵紅李,產量有12萬多畝,是紅皮土豆的3倍,如果也能合作的話,我們整個屏山縣一定會更好的。”
滯銷的200多萬斤紅皮土豆即將售罄
湖北鶴峯:350户困難户的新希望
經濟發展現狀:自2018年開始,全縣上下堅決落實高質量發展要求,全面落實“五個一批”脱貧措施。2019年4月29日,湖北省人民政府決定鶴峯縣退出貧困縣。
距離武漢僅518公里的湖北恩施市鶴峯縣,同樣因疫情影響,造成了農產品的滯銷。
下午5點半,向慧明馬不停蹄地趕往椪柑田,在每天都會增加壞果的情況下,搶時間是第一要務。
這些工作其實向慧明早就做習慣了,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如今已2月下旬了還沒收尾。“我們去年所有的椪柑都是在春節前就售罄了,整個春節都很輕鬆。”向慧明對此頗有些無奈。
實際上,據向慧明表示,其所在的鶴峯縣鐵爐鄉,去年椪柑產量在130萬斤左右,而今年產量實際上有所下降,但卻受到疫情影響,有30多萬斤滯銷。
因為距離武漢較近,所以恩施將防疫措施做得很早。不過也正因如此,人力、交通等因素的不便,使得許多農民找不到銷路。
看着辛苦一年耕作的成果,只能擺在家裏一天天爛掉,農户們個個都急得不知所措。
後來,向慧明發現有機會上線京東助農“全國生鮮產品綠色通道”,這才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現在每天至少有1500單,相信很快就能夠全部銷售完。”向慧明終於如釋重負。
作為當地最大的一家合作社,向慧明透露,其所在的合作社其實以往也一直在多個點上渠道有鋪設,甚至相對線下渠道,他們更重視線上銷售。
但今年的特殊情況,不少渠道都不太奏效了。“一方面是交通不便之後,物流無法保證,另一方面是即便對電商多個渠道都有所涉及,但總的來説銷路還是沒完全打開,品牌力不夠。”向慧明表示。
在他看來,之所以在上線後短短5天時間裏,就能通過京東助農“全國生鮮產品綠色通道”收穫這麼多訂單,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京東本身的影響力廣泛,且給綠色通道的流量巨大,很快就能解決滯銷問題。
目前,向慧明提到,郵政已經對他們開通了統一優先配送的扶持,聯合京東的助農綠色通道,銷路和運輸問題同時解決,能幫助350户左右困難户。
每天的訂單現摘現發
觀察:電商成脱貧致富的強勁動力
在疫情的衝擊下,城市與農村都出現了令人頭疼的問題,一邊是城市“一菜難搶”,既難物美,更不廉價,而另一邊則是農村的瓜果蔬菜面臨着爛在田裏的窘境。不過這一突出的供需矛盾,卻總算是在電商平台的助力下,有所緩和。
2月20日,國務院參事室特約研究員姚景源在一篇文章中如此描述:2003年“非典”催生了中國零售業變革,電商在那時興起。如今,在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過程中,電商也發揮了積極的作用,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而且,這種貢獻,不僅僅是保障物資、馳援武漢,保障民生、穩定物價,更是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讓電商與物流結合形成現代化物流體系,對中國廣大農村經濟零售業新模式的創新探索。
的確如此。以京東為例,2月10日,京東開通“全國生鮮農產品綠色通道”,發佈25項助農措施,通過京東生鮮、七鮮超市、七鮮生活、友家鋪子進行全渠道、多業態落地。
相關數據顯示,2月11至16日,京東及旗下的京喜平台累計接到全國1000多條求助信息,累計銷售3000噸滯銷生鮮農產品,環比增長近10倍。
周建民、曾靜、敖品勳、向慧明,其實只是全國無數個收穫京東幫助的商户的縮影。
正如他們對鋅刻度提到的,這次“綠色通道”的作用,不僅僅是讓農民去年的辛苦耕作不落空,更重要的是讓他們務農的積極性得到了提高。
民以食為天,糧食是人類最基本的生存資料,農業作為國家的第一產業,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伴隨着城市經濟的迅速發展,農村人口流失迅速,願意春耕秋獲的人也越來越少。
其實問題就在於,耕種辛勞,但無論何種農產品,卻總是面臨着無法避免的滯銷問題。這不僅直接影響農民一年的收入,還打擊了他們的耕作積極性。不過在京東這樣的平台的幫助下,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農民感受到了電商的力量,得到了實質的收穫。
尤其是此次疫情當中,以京東綠色通道為例,助農並不是簡單上線產品就能解決的。需要對各地農產品的質量和滯銷量進行深入瞭解,也需要統籌冷鏈、物流等資源,保質保時的將產品送達。京東從全方位所做到的扶持,才最終解決了農户、合作社一直以來的麻煩。
而從更長遠的方向來看,電商的作用已經不僅是在特殊時期幫助貧困縣度過難關了,更是他們從脱貧走向致富的一條重要途徑。讓農民生產沒有後顧之憂,讓農村商貿更發達興旺,這或許才是真正的科技向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