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女孩”是值得憂慮的新女權問題？_風聞

編者按

本期為大家推送的是Jessica Ringrose 2007在Gender and Education上發表的Successful girls? Complicating post‐feminist, neoliberal discourses of educational achievement and gender equality文章。上個世紀中後期，女孩們獲得教育的機會之後，表現出了優異的能力。在此衝擊之下，男孩的表現顯得差強人意，併產生了“成功的女孩”這樣的教育名詞。從女權主義、新自由主義的角度，“成功的女孩”現象既是值得欣喜的，也是值得焦慮和憂心的。在性別對立的狹隘機制下，女孩和媒體宣揚的教育敍事之間，還有需要商榷的道德站位問題。

這是社論前沿第S1561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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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在女權主義推動下，女孩的教育水平被促進之後，於1990年代中期，“失敗的男孩”的教育話語出現在英國的公共辯論和教育政策中。有關男孩失敗的論述將教育女孩的勝利列為積極的，從而在文化範圍裏產生了“男性氣質危機”。

本文探討了當代教育平等和女孩強勢表現的理念如何在1990年代中期至後期獲得上升，並且導致對失敗的男孩的恐慌。最近的媒體已將關注的重點轉移到女孩的教育表現上，以此證明個人成功是可以實現的，表明成功女孩的教育話語對更多民眾的文化意識產生的影響。需要進行新的研究來探索成功女孩話語的複雜矛盾的影響。

對“失敗的男孩”的恐慌

女權運動的第一波和第二波都把教育中的性別平等作為宣揚的對象。在英國女權主義的第二波浪潮之後，他們所謂的“教育女權主義”的發展，就是要求社會性別平等。

女孩表現的優越令人震驚，且在英國社會爆發了騷動，人們開始擔心女孩和男孩之間新的“性別差距”，並且媒體對男孩表現不佳的説法進行了誇大。

女孩的成功顯然是在加劇男孩的垮台，人們對“失敗的男孩”產生了道德上的恐慌，據説是女權主義獲得的教育的結果。

媒體關於“可憐的男孩”和對侵害“女性化”的恐慌的報道很容易被定性為反應性的，在我們當今社會性別不穩定和動盪的時期，它們作為“性別焦慮”的症狀而存在（Segal, 1999）。

性別平等與自由女權主義

關於性別和成就的辯論是通過狹義的性別二元概念來進行的，因此單一的“女孩”類別被簡單地與單一類別的“男孩”相對立。平等成為“自由女權主義”的主要平台。拓展權利平等的自由主義精神，並集中於消除性別差異，以此作為實現性別平等的方式。相反，女權主義的“差異”理論家則認為，女性的內在差異應得到重視，男女平等的策略應予以保留。

自由女權主義平等話語把性別作為一個獨立的、未分化的、整體的變量，通過性別框架衡量平等，將知識嵌入二元的、對立的框架中，這種框架實際上會引發逆轉，通過阻礙更為複雜的“差異政治”，對女權政治或運動產生非常困難的影響。

性別二分法的構架和自由女權主義容易產生可怕的影響，普遍認為女孩在學校的空間中“不是問題”，這導致對女孩的嚴重忽視，並且未能根據學校的需求分配資源。真正值得探討的是，成功的女孩迅速發展的話語如何不受教育“領域”的限制（Bourdieu＆Wacquant, 1992）。

女權主義的新闡釋

後女權主義的故事圖像和對成功女孩代表的女孩力量，以及女孩擁有的一切支持了這種轉變。在這種論述中，女孩被譽為新的“全球贏家”。但是，這些關於女性成功的論述是相互矛盾的，既令人狂喜，又充滿深深的焦慮。

《衞報》的一份報告宣稱，“在整個英國過去的30年中，教育領域發生了一場革命，其中女孩是主要的推動者和受益者。”但這些‘巨大期望’是要發出‘革命’信號，還是要更多地表明性別和成就的方面，女孩在新的位置上被定位為贏家，還是女權主義世界恐懼和渴望的？是否會有越來越多的女孩獲得更高的成就，以推動一個廣泛的成功，從而使當前不安全的社會、經濟、政治環境合法化？

正如麥克羅比（McRobbie）所警告的那樣，作為後女權主義的話語，這種關於女孩成功的教育敍事從受教育程度躍升為職業成功，而女孩被“冠以社會變革的隱喻”，併產生了許多新的“記憶”。

既是問題也是可能性

在性別差異的環境中，女孩和婦女可以對所有形式的文化影響負責。面對男性氣概的危機，女性成為爭奪、焦慮的場所。在社會不安全狀況下，女孩既代表着嚴峻的問題，也代表着成功希望的巨大可能性。

事實上，女性在當代教育話語以及更廣泛的社會經濟和政治環境中既有危機、焦慮和渴望的地位，也有新的意義。在瞬息萬變的全球經濟中能夠取勝並取得成功，女孩因其靈活性、適應性以及在工作領域的辛勤而成為成功的原型。這種從根本上以成功為基礎的論述，代表着新自由主義對個人主義邏輯的鞏固，這種邏輯培養的青年人不斷地重新適應和改造自己以適應不斷變化的全球化時代。這也就是麥克羅比所描述的“自由市場女權主義”，此時女孩已經成為新自由主義夢想勝利的新榜樣，並且男孩在“盡其所能”。

結論

我們需要繼續研究成功女性的後女權主義，新自由主義話語的複雜影響，在教育領域，男孩和女孩現在面臨着巨大的矛盾，在這種情況下，女性的適應能力和柔韌性以及自信和表現的水平得到了獎勵。儘管本文已經找到了一些矛盾的爭論點，但我們看到了新的實證研究，探索了在這種教育環境中女孩的經歷，以及通過成功女孩的論述活躍起來的其他高度矛盾的主題位置。

我們需要進行大量的進一步研究，以繼續繪製後女權主義、女孩的力量，和“性別秩序”在教育領域及其他領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