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對唯證偽主義更進一步證偽，能量守恆定律等自然科學定律也是不可證偽的~~_風聞

15:41 2020-3-17追加，用知乎私信聯繫了一下賈明子，他説我對他的話的理解出現偏差了~~所以糾錯一下，以下是他的（原話）回覆：

第一，我本人雖然比較贊同Quine的實用主義，但是並不能説現在主流觀點是持有實用主義的。那只是諸多觀點之一。事實上多數人仍然對證偽主義持有友好態度。

第二，我並不反對證偽主義，那是一個簡潔好用的判據。我反對的是把它當做“劃界問題”的一種嚴格判據。科學與非科學之間，並非完全非黑即白。有些東西我們一看就知道是科學，有些一看就知道是非科學或偽科學，但是有些東西並不能嚴格界定，更不能用一個簡潔如此的判據來一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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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如何評價「可證偽性作為科學與否的判斷依據已經可以退休了」這種觀點？ - 賈明子的回答 - 知乎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20802500/answer/662258897

首先説一下這個賈明子自稱是學有化工的，不是學科學哲學的，在工作之餘接觸科學哲學理論然後瞭解現在的主流科學哲學觀點，他並不想介入中醫黑和中醫粉之間的論戰，只是對科學哲學問題做些解釋。

他舉的例子就是能量守恆定律其實也是“免疫”證偽的：

假定要證偽能量守恆定律，需要設計一個基於該定律涉及一個預言出來，然後做一個實驗去證實或者證偽這個預言。

但是單獨的能量守恆定律無法直接搞出這種預言，並且和現實發生聯繫，要把它和其它現實現象聯合起來，需要其他科學知識，如……

【傳熱學（傅里葉定律、基爾霍夫定律、温度梯度的分佈和變化等等）和流體力學原理（例如NS方程，連續性方程，伯努利方程等），我們需要知道電磁能流（麥克斯韋方程，以及坡印廷矢量），這需要電動力學原理，我們需要知道外引力場的變化，

這需要引力理論，我們還需要知道全部邊界條件，我們還需要把現實情況模型化，因而要做出大量假設。最後，是所有的這些理論和假設一起做出的預言。每一個理論和每一個假設都可能出錯 - 而這些假設和理論有無數多個。】

以上是他的原話。

然後試驗過程又涉及各種各樣的操作步驟，相關性判斷，同樣可能出錯，如：

【James Chadwick於1914年最早發現了beta衰變的連續能量譜，而beta衰變在當時被認為是一個二體問題，也就是説衰變產物只包括一個新原子核和一個電子，因此電子的能量理論上又不應該是連續譜。這個疑難是對能量守恆的嚴重挑戰，而且當時Niels Bohr確實已經考慮放棄在單個亞原子過程中的能量守恆定律了。

不願意放棄能量守恆定律的Pauli則提出了在beta衰變過程中存在未發現的新粒子的猜想，也就是後來被發現的中微子。

不過：這個例子是該回答下面另一個答主盧健龍舉的：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20802500/answer/661625178】

也就是Beta衰變過程中放出的新原子核和一個電子在不知道存在中微子的情況下，看起來在當時是不符合能量守恆的，類似這種判斷在不同的實驗中有不同種類，也是無窮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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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最後的結果就是，即使發現了一個和能量守恆定律相反的實驗或者自然現象，如宇宙大爆炸起源論和能量守恆互相沖突，其實也不能直接證明是能量守恆定律錯了，具體是證明了在整個實驗和觀測過程中，某一個引用的其他理論錯了？還是某個實驗步驟或相關性分析錯了？依然是搞不清的

（這個就類似中藥西藥都有治不好病出反例的時候，具體是患者基因特殊？腸道益生菌特殊？服藥時間特殊？難説，千人雙盲隨機對照實驗只要藥物干預組比對照組多5%的計數效率差異計算有效，如假設對照組33%好轉，實驗組38%好轉就算有效，當然如果人數特別少，這個5%的閾值可能要提高到8%或者更多？具體數值要找學生物統計學的人去計算了）。

【他的總結就是：對任何一個獨立命題，想要證偽它都是不可能的。因而以可證偽性作為自然科學的判據，就會使得自然科學完全被顛覆：自然科學是不存在的。這就是Duhem-Quine Thesis。（絕對性地證偽和絕對性地證實都很困難。）】

（Duhem和Quine是兩個人，貌似是兩個和卡爾·波普爾同時代的科學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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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説就是自然科學其實是一系列複雜理論的“整體”，具有不可分割性，所以做實驗進行驗證時，即使真的出現反例，具體是實驗者要驗證的哪個理論錯了，還是其他理論錯了，或者是有沒發現的新理論，當然也有可能是操作步驟錯了，都無法通過短期試驗簡單搞明白。

甚至有可能出現宇宙大爆炸起源論和能量守恆長期衝突乾脆懸而不決……但不會去推翻能量守恆定律的情況（不過這個例子是我找的，他找的例子水星進動問題我看不懂，貌似是説水星的運動規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符合牛頓力學計算出來的數值？後來有新理論作解釋才解決？但那個新理論他用了縮寫我沒看懂。甚至某個年代裏做了一堆實驗都發現了相反情況也沒搞明白也有可能，但不能就此簡單推翻某個長期被證實的理論）。

因為也許像中微子一樣，過些年能出現新理論把原來的衝突給解決呢？或者發現了實驗過程中有別的錯誤呢？解決不了或者排除不了其他錯誤就繼續懸着。這種情況在其它科學理論的證偽實驗裏也存在。

然後賈明子説，其實科學哲學界現在更多崇尚的是Quine的實用主義，此外就是奧卡姆剃刀，把解釋問題時更復雜的一些假説拋棄了，如以太假説被拋棄是因為它太複雜浪費精神不經濟，但其實也沒啥可靠的證偽實驗直接否定以太假説。

他個人更崇尚貝葉斯主義，就是各種理論假説一旦出現證實的實驗就增加可信度，而出現證偽的實驗就減少信度，允許可信度不到100%但也不是0%的理論或假説存在以及被使用，譬如天氣預報不是有明天下雨幾率80%之類的播報？這算不算不可證偽是有爭議的，但還是繼續用。

（不過看他的意思，似乎是認為如果中醫要宣稱自己是科學的，那麼就免不了引入一些科學哲學概念去分析某些理論假説是否有必要，譬如陰陽五行可以無法簡單證偽，但如果沒有它辨證施治也不影響有效率的話，根據奧卡姆剃刀理論，有可能像放棄以太假説那樣被放棄……

至少要有一定量的試驗證明陰陽五行可以部分提升治癒率，才有保留的意義……好像是這個意思吧？也許我的理解有錯誤？

他原文是禁止轉載的，我這樣摘錄一部分評論區的描述和幾句話不知道算不算盜版？哈哈。反正我也是非商業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