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對漢使用生物戰甚至連戰神霍去病亦早夭_風聞
东莞环保料刘琅-汉使斩楼兰王,士卒上,道:勿动,汉军至,动则灭国2020-03-08 13:22

人類歷史上最早利用生物武器進行的戰爭,起源於漢武帝后期的漢匈之戰,是匈奴人所最早使用。由於缺乏有效抗疫手段,自武帝后期開始,從西漢中期直到三國、魏晉的二百餘年間,這種流行惡疫呈10—20年的週期反覆發作,頻頻不已,綿延不斷。在政治、經濟、宗教、文化以及醫學上,均對中國歷史發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和變化。
在武帝時代漢匈戰爭之後期,由於漢軍攻勢猛烈,“匈奴聞漢軍來,使巫埋羊牛,於漢軍所出諸道及水源上,以阻(詛)漢軍。”徵和四年漢武帝著名的“輪台詔”中説:幾年前匈奴將戰馬捆縛前腿送放到長城之下,對漢軍説:“秦人(按此即西語china即“秦人”之稱的起源),你們要馬,我送你們戰馬。”(上述資料參看何新《中國歷史與國民意識》)而所捆縛的這些戰馬,是被胡巫施過法術的馬匹。所謂法術,當時稱為“詛”或“蠱”。實際就是染上草原所特有、漢地所沒有的病毒的帶疫馬匹。漢人將此馬引入關後,遂致人染病。
埋牛羊如何能阻擋漢軍攻勢呢?原來這些羊牛也是被胡巫“詛”過的,漢軍觸及或食用或飲用過設置牛羊屍體的水源,就會大染疾疫,使軍隊喪失戰鬥力。顯然,這些牛羊是被胡巫作過特殊毒化處理的“生化武器。”這是人類歷史上見諸記載的第一代生化武器。匈奴將馬匹和牛羊屍體染致患病者的排泄或分泌物(即“詛”、“蠱”)後,將動物或動物屍體施放給漢軍。漢軍染病後,其排泄物又通過老鼠及家畜向內地反覆傳播。由此即引發了自公元1世紀至4世紀前後數百年間在中原地區反覆發作的“傷寒”瘟疫。
這種生化戰的後果,《史記》、《漢書》未作詳述。但《通鑑》記東漢桓帝延熹五年春三月,皇甫規伐羌之戰,“軍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可知流行疫病對當時軍隊戰鬥力影響之大。漢武帝時代的名將霍去病,遠征匈奴歸後,年僅二十四歲就病死了。使他早夭致死的病因在歷史上始終是一個謎。但是《漢書》本傳記:
“驃騎將軍登臨瀚海,取食於敵,卓行殊遠而糧不絕。”他的部隊不帶糧草,完全依靠掠食匈奴牛羊,則在胡巫施術後,部屬必多染疾疫。這位名將一向體魄壯健,剽勇過人。遠征歸來後,突患暴病而夭折,現在看,則很可能也與匈奴的“生物戰”有關。
漢武帝后期,國中數起大疫。當時人認為,疫病來自匈奴的胡巫及其詛咒──胡巫之詛(巫詛),因此引起武帝對胡巫的警惕。天漢二年秋,下詔“止禁胡巫祠道中者,大搜(捕)。”武帝多次派出專使欽差“直旨繡衣使者”糾察胡巫。這也是引發後來“巫蠱之禍”的來源。這場變亂最終導致武帝心愛的兒子、儲君衞太子劉據之死難。
西漢後期,由王莽改制及赤眉、綠林起義引爆的社會動亂,原因除當時社會中的階級矛盾外,與大疫的流行也有關係。總體來説,當社會的上升期,大疫不致影響社會安定。但在社會危機時期,大疫往往成為社會變亂的導因。至東漢後期,疫情再度頻繁發作。
特別是東漢桓帝延熹年間國中屢發“大疫”。延熹五年瘟疫對軍事的影響已見前述。延熹七年襄楷上疏警告皇帝稱:當前“天象異,地吐妖,人疾疫,”可能會引發社會變亂。這一預言不到二十年就應驗了。桓帝死後,靈帝時代大疫又於公元171年、173年、179年、182年、185年五次暴發流行。其中尤以靈帝光和五年春(公元182)的大疫最為猛烈。次年即光和六年(公元183年),張氏三兄弟(張角、張寶、張梁)趁民間大疫流行,“以妖術教授,立‘太平道’,咒符水以為人療病,民眾神信之。十餘年間,徒眾數十萬。”其徒黨詭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起事焚燒官府,劫掠州邑,旬月之間,天下響應。這就是著名的“黃巾起義。”
由黃巾起義,中經三國分裂,直到晉武帝泰始元年(公元265)重新統一中國為止,戰亂分裂綿延持續八十餘年。而在這期間,瘟疫仍然反覆發作不已。
東漢末名醫張仲景在《傷寒論》序中悲沉地説:“餘宗族素多,向餘二百。建安經年以來,猶未十年,其死亡者,三分有二,傷寒十居其七。”(意謂“我的家族人多,二百餘口人,自建安元年以來不到十年,死去了三分之二,其中十分之七是死於傷寒。”)
戰亂與疾疫,導致這一時期中國人口鋭減(由西漢全盛時期的5000萬鋭減去四分之三)。導致這一時代中國人口鋭減的更重要原因不是戰爭,而是饑荒和瘟疫。
疫疾的流行引起東漢末民間道教與王室貴族中佛教的盛行。實際上,在中國早期道教和佛教最初流行時,都是作為一種醫道和長生道而被信仰的。
三國赤壁之戰曹操失利的重要原因是,軍中大疫,曹操自己放火燒船退卻。三國時割據的建安正始時代,疾疫仍多次流行,不僅平民,當時的名士貴族,多夭折短壽。例如所謂建安七子、正始七賢(即竹林七賢),以及一時名士王弼、何晏諸輩,多數死於盛年(四十歲左右)。以善養生著名的阮籍,也僅活了五十餘歲。貴族精英如此,平民之命夭可知。當時人多數死於瘟疫。
由此引致中國哲學及文化主題,由兩漢時代本以經學政治倫理為主題的討論,轉變到魏晉時代關注存在意義和生命真偽的問題討論,導致清談和玄學的興起。
魏晉時期哲學中流行崇尚虛無與放達的存在主義,文學充滿中慨嘆人生苦短,生死無常的空曠、悲涼、清脱、玄虛的氣氛,構成建安正始永嘉三代主流思潮的基本特點。此不僅與當時的社會動盪不安有關,也與人類在瘟疫面前的無能和無力感有關。
由於漢末的動亂,連年的戰爭及瘟疫殘害了無數人的生命,生存問題遂成為尖鋭的問題,貴族、士人為躲避疾疫,延長生命,多親自入山採集藥石。針對“傷寒”的流行,當時士人流行服用一種能致人發熱的“寒食散”。寒食散又名“五石散”。主要原料是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鍾乳、石硫黃。(餘嘉錫對此有詳考。)用這些原料煉出來的藥物,服用之後,據説能散寒氣,補不足,祛病延年。隋代巢元方《諸病源候總論?寒食散發候篇》雲:“近世尚書何晏,耽好聲色,始服此藥,心加開朗,體力轉強。京師翕然,傳以相授,歷歲之困,皆不終朝而愈。”
何晏説:“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自何晏用後,在士人中逐漸流行。“寒食散之方雖起於漢代,而用之者靡有傳焉。魏尚書何晏首獲神效,由是大行於世,服者相導也。”書法家王羲之得友人推薦,服後説:“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輕,行動如飛也。”(全晉文)服藥後生幻覺,稱“散心”,生幻力,狂走發散,稱“散步”。這些語言創自當時之服散者,一直流傳到今天。王瑤在《中古文學史論集》中指出長服五石散者,因藥性的作用,會影響人的性格,使人變得暴躁、狂傲。服藥使人的容顏會有所改觀,服藥還使人的行為方式發生重大的變化。魯迅有一篇名作曾論及藥酒及魏晉文化風氣之關係,他注意到當時貴族士人多服藥任酒,形骸放浪,形成特有的魏晉風度。
匈奴本身雖是漢代這場生物戰的最初發動者,但其本族後來也成為嚴重的受害者。史載自武帝徵和年代後,匈奴部亦屢遭大疫,導致人口鋭減。在漢軍的打擊下,勢力急劇衰落。隨着北匈奴的西遷,在公元三世紀後,這種瘟疫爆發於中亞。5世紀間流行到羅馬,10世紀前後傳佈到幾乎整個歐洲。其間反覆發作,對中古歐洲歷史也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中世紀晚期著名的文學作品《十日談》,就與當時在意大利流行的“黑死病”即出血熱或者鼠疫有關。但此已超出本文所討論的範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