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根經濟學之父:美國三十年虛假繁榮落幕 走向總清算十年_風聞
中国人的上帝就是自己-数据显示:我是天才的可能性是99.74%2020-03-10 21:00
近日以來,由於疫情的蔓延,美國金融市場籠罩在一片慌亂之中,股市狂泄,進入盤整區間,國債收益率也跌到了歷史新低。然而,在前美國行政管理和預算局局長、“里根經濟學之父”斯托克曼(David Stockman)看來,無法預測的疫情其實並不是問題的關鍵,相反還不如説是一個契機、一條導火索——真正的火藥桶才可怕得多。
斯托克曼發文指出,其實美國經濟與金融已經罹患重疾長達三十年之久,具體而言就是在聯儲和華盛頓的政客們聯合操作之下,廉價貨幣、廉價債務、徹底金融化和無節制的投機等等已經嚴重扭曲了美國經濟和金融市場。靠着這種寅吃卯糧的操作,美國經濟已經享受了長達三十年的繁榮,但是這種繁榮必然是虛假的與不能持續的。從現在開始,接下來的十年將是“動盪的2020年代”,註定將越來越糟糕,最終上演嚴重的經濟與社會危機——
廉價貨幣與債務,金融化與投機,這一切已經使得華爾街徹底變成了一個危險的賭場,而與此同時,美國大眾則被推向了無底深淵——債務堆積如山,真正支撐經濟增長和生產率提升的投資嚴重匱乏,眾多家庭入不敷出。
美國經濟也因此變得極端脆弱,在任何潛在的外部衝擊面前都弱不禁風。這是因為,美國80%的家庭都沒有一點未雨綢繆的儲蓄可言,而美國企業則在挖空自己的資產負債表,人為將自己的供應鏈擴展到之前難以想象的遙遠角落,一切都以拉高短期的利潤和股價為依歸。
在好光景裏,美國經濟還能夠得過且過,裝作這些問題並不存在,但遺憾的是,當下,新冠病毒疫情蔓延全球,各國政府的醫療衞生都不得不緊急動員起來,這些麻煩也就無所遁形了。控制疫情就意味着工人必須離開工廠,消費者必須離開商場,吃客必須離開餐廳,旅行者必須離開飛機、旅館和勝地……全球經濟的整個供給側都遭到了類似的巨大挑戰。
簡而言之,全球供應鏈突然變得緊張,或者乾脆可以説是凍結了,這就造成了生產和收入的急劇下挫。接下來,枯竭的收入和現金流就將對充斥了美國經濟每一個角落的債務和投機行為造成釜底抽薪的影響。
於是乎,一場全面的金融和經濟危機,一場突然的滄桑鉅變就出現在了正前方。長達三十年的虛假繁榮時代即將壽終正寢。
至此,“動盪的20年代”大幕徐徐拉開。這個十年,將是無法再得過且過的十年,將是所有該來的報應一一落實的十年。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一路走來,美國已經欠下了太多的舊賬,而2020年代當中,報應將徹底摧垮當前還依然存在的各種經濟和政治幻夢。
泡沫將會破滅。投機者將血本無歸。基於廉價貨幣的財富將灰飛煙滅。財政海嘯將接踵而來。覆蓋全美的狂歡派對將曲終人散。
這總清算的十年會成為現實,首先是美國私營和公共部門肆意妄為,瘋狂舉債的結果。現在,美國的總債務規模已經達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75萬億美元。
三十年前,這個數字只有14萬億美元,還不及現在的五分之一。
這些借來的錢如果主要是用於投資,用於創造更好的明天也還罷了,但要命的是,舉債者主要是用這些錢來支持當下自己本不該過的奢侈生活,紙醉金迷。在經歷了長達三十年的以債務為基礎的虛假繁榮之後,整個美國社會的經緯線都已經被徹底扭曲。
比如,80%的美國家庭都在過着本質上是家無隔夜糧的日子。這倒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就是大手大腳的人,而是因為他們被周遭的環境慫恿着,甚至逼迫着去舉債消費,因為未雨綢繆的儲蓄是會遭到懲罰的。
出於本質上一樣的道理,美國企業界的高管們也被慫恿着,甚至逼迫着去榨乾資產負債表和現金流的最後一滴油水,擠壓出資金投入華爾街,進行股票回購和企業併購交易。
在這種情況下,那些真正需要投資的地方,比如廠房、設備、科技和人力資源,倒反而無米下鍋了。於是乎,美國真實經濟的增長能力便日漸惡化。
尤其是,美國公共部門已經陷入了一場財政災難。
1987年,時任聯儲主席的格林斯潘做出了魯莽而可怕的決定,開始了持續的公共債務貨幣化操作,自那之後的32年間,除了屈指可數的4年實現了財政收支平衡之外,其他28年中,財政局面都是一地雞毛。
於是乎,三十年來,聯邦債務從3萬億美元一路膨脹到了23萬億美元,而且可怕的是,現在還看不到任何剎車的跡象——到這個十年結束時,預計會達到43萬億美元,這也就意味着債務對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將與歐洲病灶希臘類似,高達150%。
更可怕的是,面對不斷增大的財政腫瘤,這個國家的政治系統始終是一派掩耳盜鈴的態度。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聯儲和其他主要央行已經拋棄了加息的皮鞭,同時私營部門投資也被擠壓出局。
於是乎,政治家們也就一個接一個地拜倒在免費午餐經濟學的石榴裙下。
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這種背景,國家的治理墮落成了黨同伐異的爭鬥,而且由於局面糜爛了太久,現在甚至連這個憲政體系的未來都已經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民主黨墮落了,他們再也不肯直面艱難的政策抉擇,變成了眼裏只有身份政治,只會進行虛偽的種族主義道德説教。他們放棄了對公眾福祉的正直追求,只是靠着廉價的美德與自己的基本盤眉來眼去。
同樣,共和黨也只知道築起高牆,將別人擋在美國這個歷史性的民族大熔爐之外,因為他們害怕移民可能會投票支持別人。然而,在只想着滿足自己基本盤各種合理和不合理的要求的同時,他們卻忘記了自己真正的使命——充當國庫的看門人,保護國家的財富。
可是,在有一件事上,這兩黨卻高度一致,這就是帝國夢。他們自以為美國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必須扮演全球憲兵。他們的行為實際上是破壞國土安全,還讓國家因為這些非法的、不道德的和無意義的海外戰爭揹負上了數以億計的債務。
美國國家治理的全面墮落,最終導致了2016大選那怪異一幕的上演——無意當中,共和黨提名了一個言辭空洞浮誇的局外人——一個根本不是華盛頓建制派培養的超級破壞王。
然而,特朗普獲勝了,這直接導致了台上的民主黨人毫不掩飾地,同時也是違法地使用各種國家安全工具來為他的任期設置障礙。最後,他們甚至試圖通過惡作劇一般的彈劾提前將他趕下台。
與此同時,雖然特朗普對這種實質上違背憲法精神的彈劾口無遮攔地大事反擊,但是他本人的政策趨向也和前任們一樣,在華府的沼澤當中越陷越深,全然沒有按照自己在競選時的承諾行事。
事實就是,包括國家安全部門在內,“聯邦巨怪”在特朗普任內已經成長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龐大,也造成了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大的浪費。
迄今為止,以2019年定值美元計算,特朗普任期當中,每個財政年度都要多花1800億美元,而在小布什任內,支出年增速是1200億美元,奧巴馬是800億美元,克林頓是400億美元。
總之,沒有任何跡象顯示,美國真的可以在2020年代或者以後的任何時間“再度偉大”。特朗普宣稱要重振美國經濟,但事實上,他使得債務以更快的速度累積,同時貿易戰、邊境戰、財政揮霍和壓迫聯儲提供廉價貨幣,四管齊下,使得原本就不妙的增長前景變得更加暗淡了。
這顯然不是通往“再度偉大”的道路,相反,這樣的做法只能意味着未來華盛頓的政府將越來越大,華爾街的泡沫將越來越危險,美國大眾將越來越遠離繁榮、機會和自由。
現在,哪怕兩黨回心轉意,哪怕州一級政府起來“造反”,恐怕都已經為時已晚了。尤其是,聯儲那膽大包天的印鈔機依然在時刻不停地瘋狂運轉。
事實就是,在長達三十年的糟糕貨幣政策和糟糕政治環境侵蝕下,自由市場資本主義的引擎已經鏽住,陷於癱瘓了。
大衰退以來的所謂經濟復甦,其本質上不過是靠着瘋狂舉債把死刑改成了緩刑而已。同理,美股市場的瘋狂上漲,也不是因為大家看到了更美好的未來,而只是史無前例的貨幣政策變異的產物而已。
總而言之,十大可怕的趨勢將徹底統治這個國家的生活,直至不可避免的總清算之日到來。
1. 凱恩斯主義央行徹底破產。
2. 金融資產價格三十年惡性膨脹造成的萬物泡沫破滅,上演曠日持久、痛苦不堪的反轉。
3. 美國財政賬户聚爆。
4. 央行針對儲蓄者、靠固定收益維生的退休者,以及現金持有者的戰爭不斷升級。
5. 舉債換增長模式將走到拐點,最終窒息而死。
6. 聯儲的龐氏騙局難以為繼,驚人的全球性經濟逆風來襲。
7. 史無前例的黨爭總爆發,讓華盛頓徹底機能紊亂,危及美國憲政的根基。
8. 好勇鬥狠的華盛頓帝國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在全球各處遭到挫敗,不得不收縮。
9. 嬰兒潮世代退休海嘯爆發,導致福利開支激增,不同世代人羣之間爆發前所未有的矛盾。
10. 經濟增長乏力,財富蛋糕不夠分配,階級鬥爭爆發,圍繞財富重新分配的政治鬥爭展開。
這些可怕的描述絕不是危言聳聽,而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有這一切災難背後,根源其實都是同一個。
具體而言,就是過去三十年——從1987年10月格林斯潘救援華爾街賭徒,凱恩斯主義央行理念在全球範圍像病毒一樣傳播開始,這三十年的標誌就是債務大爆炸、投機和金融化大行其道。
美國當下高達75萬億美元的公私合計債務就是最明顯的症狀之一。
全球層面,等待償還的總債務規模為255萬億美元,相當於85萬億美元的全球國內生產總值的三倍。這些債務現在已經構成了持續增長、繁榮和金融穩定的重大障礙,史上僅見。
更加重要的是,這個龐大的數字並不是突然出現的,並不是因為所有人一瞬間全部喪失了常識,變成了舉債和金融投機的癮君子。
相反,事實是,無論在美國還是在其他地方,人們其實是被國家機構,尤其是央行誤導着、引誘着、逼迫着,在長達三十年的時間裏,自己給自己一點一點挖好了這個巨大的債務墳墓。
行騙的工具就是扭曲的利率,人為充高的資產價格,以及一種古老的,似是而非的理論——以債務支撐的“刺激”可以創造出持久的經濟增長和社會財富。
胡説八道!
靠着瘋狂舉債,確實可以短期內吹氣球一樣吹起國內生產總值,但這本質上是因為國內生產總值的計算方法有着與生俱來的缺陷——它本質上是將經濟看作一種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的持續流動,卻沒有考慮到資產負債表,以及那些債務長期下來的累積成本。
自從格林斯潘1987年10月建立了全新的貨幣政策規劃系統以來,這種對資產負債表及其系統性缺陷的凱恩斯式選擇性失明正在造成越來越嚴重的間接後果。
比如説,債券價格被央行系統性地嚴重篡改了,這就人為造成了強大的舉債動機,而且讓債務人受到了誤導,嚴重低估了長期後果。
説美國家庭和政府的資產負債表存在巨大問題,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在於,他們借錢不是為了購買各種生產性的,有能力逐漸以自身產出補足成本的資產。恰恰相反,所有新增的債務都是為了讓當下的生活更加奢侈,本質上是寅吃卯糧。
當利率遭到嚴重抑制,私營部門的企業也難以逃脱其破壞力。這是因為基準債券(比如美國十年期國債)實際上扮演了整個金融系統定調者的角色。
當這一基準利率受到人為的強力壓制,資產價格就會成比例地上漲,企業股票的市盈率就會成比例地擴張——廉價債務和高企的股價並存,這正是凱恩斯主義央行政策最可怕的產品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企業的管理層也就有了充分的動機以低於合理水平的成本舉債,將所得投入股票回購,這樣就可以人為拉高每股盈利,讓他們自己握有的股票和期權升值。
同理,廉價債務也會讓併購市場受到嚴重扭曲。收購別的企業看上去越來越“有吸引力”,這並非是因為交易有企業前途,能夠帶來可持續的協同效應,而只是因為舉債收購的成本實在太低了。
更加不必説,這種金融工程操作也必然會導致金融財富的再分配。美國最富有的1%家庭擁有40%的股票,最富有的10%家庭擁有85%的股票,自從格林斯潘在1980年代晚期拉開當代凱恩斯主義央行時代大幕以來,他們的財富都取得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到了最後,這種不顧一切、愈演愈烈的金融抑制——尤其是在金融危機後的十年當中——最終導致資本主義系統已經幾乎無法在全國產出和就業機會等方面取得任何進步。
比如,目前的製造業產出水平較之危機前的2007年11月依然低2%,總工業產出在過去12年時間裏一共才提升了4%。
甚至在華爾街那裏,金融資產價格的不斷膨脹,其實也不能帶來真正的可持續財富,因為這膨脹主要是以市盈率擴張,而非盈利增長為基礎的。
比如,31年前的1989年初,標普500指數是295點,大約相當於那時25美元每股盈利的12倍左右。
如果市盈率保持不變,那麼標普500指數現在的點位其實應該只有不到1600點,但事實是,2019年底,指數已經漲到了3240點。
換言之,1989年至今,標普500指數的進賬當中有56%都是來自於市盈率擴張,而非盈利增長——這在很大程度上也正是美國真實經濟的寫照,這三十年來,其增長速度正在不斷減緩,漸漸趨近於無。
這也就意味着,如果從真實經濟視角來看,當前的市盈率理當收縮,而不是衝到讓人瞠目結舌的高點。
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些凱恩斯主義央行銀行家們本人,最終也成為了他們自己構建的“劣幣”體制的人質。
他們親手培育起了這些巨大而驚人的泡沫,而現在,他們最大的恐懼就是這泡沫破掉,再上演一波類似於2000年到2002年,或者2008年到2009年那樣的崩盤。
如果那樣的情況發生,必然就會導致企業界上演新一輪絕望的重組、裁員和資產清算,讓美國經濟再經歷一波衰退。
面對這種可能性,聯儲並沒有痛改前非,而是變本加厲,這也就為未來更嚴重的崩潰埋下了伏筆。
在已經將金融資產價格扭曲、篡改和充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之後,聯儲已經沒有勇氣再去縮減自己的資產負債表規模,他們不斷猶豫和拖延,事實上也就戳破了伯南克當初的謊言——他曾經信誓旦旦地宣稱,當金融危機的非常規環境結束之後,他們就會賣掉量化寬鬆當中買來的國債和抵押債券,讓資產負債表回到危機之前的面目。
他們並沒有做到。在好不容易縮減了15%之後,到2019年8月,面對來自白宮的猛烈攻擊,以及華爾街的巨大壓力,聯儲事實上已經不得不俯首稱臣,放棄這種嘗試了。
這也標誌着他們殘存的最後一點良知和理智也被徹底抹去了。較之去年8月28日3.76萬億美元的低點,聯儲的資產負債表現在已經膨脹了4060億美元。如果將這一速度予以年化,則將達到令人瞠目結舌的1.1萬億美元。
這簡直是給印鈔機注射了類固醇。其實,去年9月的回購市場危機就是一個明確的早期警報,顯示三十年金融泡沫時代已經走到了尾聲。
可是,聯儲依然執迷不悟,繼續沉迷於他們的利率操控遊戲,實質上是在給現在已經接近失控的局面火上澆油。
於是,他們也就鋪好了通往“動盪的20年代”的道路,為前述那些可怕趨勢的登場和崛起打開了大門。
來源:騰訊美股(ID:qqu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