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紅陽:一個巴掌拍不響,還是耳光打了他人臉——就冷戰起源與沈志華等商榷_風聞
熊猫儿-2020-03-10 20:19

冷戰的起源,是個大話題。無數學者皓首窮經筆耕不輟,經年累月之後,碩果斐然,構築起現代國際關係史學中的一門顯學。有中國學者沈志華先生,從花錢倒騰前蘇聯檔案入手,也加入研究大軍,憑着多多檔案,也豎起了自家的研究品牌,在這個話題中新論多多。在網絡上就有他不少文章,比如這個《沈志華 餘偉民:斯大林是怎樣掉入“修昔底德陷阱”的——戰後蘇美從合作走向對抗的路徑和原因》。
http://www.aisixiang.com/data/115001.html
冷戰起源,一個巴掌拍不響?文章説,雅爾塔格局既符合美國的利益訴求,也照顧了蘇聯的勢力範圍,兩巨頭合力經營聯合國,給世界其它各國提供亟盼的和平“產品”,而蘇聯也願意做出不小的犧牲配合美國,按理説能把一團和氣維護下去,可是最後還是鬧崩了,原因在哪裏?沈志華與餘偉民先生的持論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他們這麼講:
【毫無疑問,美國是現代資本主義國家的典型和代表,其意識形態中反共、反蘇的理念十分明顯。不過,美國總統羅斯福在戰爭期間形成的反法西斯聯盟中看到了未來世界走向和平的希望,並提出了一系列在戰後與社會主義的蘇聯和平相處、共同發展的想法和主張。從大西洋憲章到聯合國家宣言,再到後來雅爾塔會議通過的諸文件,基本上體現了羅斯福的這種理念。然而,面對蘇聯的崛起和日益強大,美國傳統的意識形態也有所加強,特別是在羅斯福去世和美國掌握了核武器的情況下,議會中壓制和遏制蘇聯的呼聲佔了上風,政府各部門的首腦也逐漸為強硬派所控制,在共同佔領德國、向蘇聯提供貸款、原子能合作等問題上,美國的對蘇政策正在悄然發生變化。儘管“返回美洲”的孤立主義傾向仍在發揮影響,但美國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歐洲。】
美國是個罪魁。這個話説的沒錯。接下來,二位先生又講西歐國家:
【在戰爭中沒落的大英帝國及其他一些歐洲國家,對於在自己身邊出現的日益強大的蘇聯產生了強烈的恐懼感,他們十分擔心貧困、寒冷和飢餓會引發歐洲的“革命”,並認為“虎視眈眈”的蘇聯正在等待這一時機。丘吉爾就是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政治家。他到處渲染歐洲正處於危機之中的氣氛,極力説服和推動美國重返歐洲。正是在這樣一種氛圍中,隨着歐洲一連串“危機”事件的發生,美國的反應愈來愈強烈,政策愈來愈強硬,終於被“邀請”回來,並在歐洲與蘇聯形成對抗。】
這些話與史實相符,這些國家都是老殖民帝國,唯恐天下不亂,到處煽風點火。如果把話説到了這一步即可,沈餘二位先生還像是認真做學問的人。但是,沈餘二位先生話題一變,馬上又把蘇聯也拖進了髒水坑:
【無論在軍事上還是在經濟上,蘇聯當時的實力都遠遠趕不上美國。所以,從邏輯上講,蘇聯不會也不應該主動挑戰美國;從事實上講,蘇聯在戰後也沒有直接觸碰美國的利益。因此,就冷戰起源而言,在政策取向和輿論導向上,主要和主動的方面還是美國和西方,但這並不表明蘇聯是“無辜”的。恰恰相反,蘇聯在戰後初期的許多言行和政策選擇,在很大程度上,不僅沒有消除美國和西方的不信任感,反而助長了他們對蘇聯的戰略性疑慮。在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反覆的相互撞擊中,冷戰局面終於在歐洲定格。那麼,蘇聯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沈餘二位先生説:蘇聯非但沒有盡善盡美地解除美國、西歐的疑心,相反還根據自己的需求制定政策,刺激“助長”了美國、西歐對它的不信任,是矛盾激化的另一個戴罪者。這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沈餘二位先生的邏輯很清楚了,窺知西方心病,體察西方的憂慮,用西方樂於見到的言行讓它們放心,如此則天下大同矣!然而,能否反過來講,讓整個西方迎合蘇聯的胃口,做一些有利於世界和平事情?對於此,沈餘二位先生並沒這麼説,或者説避而不談,甚至於是在拒絕討論。
蘇聯的罪過在哪裏?沈餘二位先生何以如此?原因應該從題目裏的,“斯大林是怎樣掉入‘修昔底德陷阱’”這個問句裏找:西方是早已崛起的霸權羣體,而蘇聯作為一個後起者,不應該觸碰那個羣體操弄世界的特權,哪怕是無意的影響,也要儘量避免、消弭,如果不照辦,那就無可避免的掉入“修昔底德陷阱”這個國際關係的“鐵律”中了,冷戰也不可避免。蘇聯沒有避嫌,所以,蘇聯有罪,它並非“無辜者”!
由這番話,想起了中國古老寓言《智子疑鄰》。西方,一貫以強盜思維看世,一貫以海盜行為對世,做賊的心虛,陰暗心理已成強勢顯性基因,別人家磨磨菜刀也會讓他們認為是匈奴、蒙古騎兵重臨,如此這般的一羣“智人”們,讓別國委曲求全迎合它們的這種思維,誰能辦的到?沈餘二位先生的這番説辭的邏輯,在最近二十幾年來,累見於我國權勢媒體的精英話術中——不可以讓美國不高興,決不能讓西方不滿意!無論史上的蘇聯,還是現實中的中國,謹小慎微侍奉美國、西方,那麼史上冷戰也好,當今後冷戰也罷,不會有!否則,那可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掉入了“修昔底德陷阱”,挑戰美國、西歐權威,下場悲劇了!
文章中,蘇聯的罪過是什麼?沈餘二位先生説:意識形態註定蘇聯與西方勢不兩立,而被西方包圍的蘇聯有“孤島意識”,“孤島意識”導致極端的不安全感,連鎖出一系列不可逆的事件,刺激出了冷戰。具體説辭如下:
【二戰後期出現的新形勢和蘇聯已經確定的與美國及西方合作的方針,在形成“新型大國關係保障的安全機制的同時,也為蘇聯的國內體制改革提供了外部條件,但在斯大林的內心深處,始終無法擺脱一種不安全感的困擾——除聯合國外,蘇聯對佈雷頓森林體系等國際組織疑慮重重就是一種典型的表現。】
兩位先生認為:美蘇合力經營聯合國,乃是榮辱一體的“新型大國關係”了,同心同德為世界提供和平產品,理應有一個意識形態,一個奮鬥目標,那麼蘇聯必須利用美蘇親善的機會,改弦更張,進行國內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順應外部大氣候,向美國靠攏。但是,斯大林沒有這麼做,反而拒絕了“佈雷頓森林體系”,自外於西方之外,與西方有了距離。
蘇聯沒有做錯事這個話很沒道理,蘇聯的國內體制乃是蘇聯關起門來自己的事情,這個不影響美蘇合作吧?因為美蘇合作了,蘇聯就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國內體制”?這是個什麼邏輯?!為什麼把美蘇後來的對抗引向蘇聯的體制呢?有道理嗎?跑江湖的混世規矩是一回事,關起門來的家規又是另一回事,有必要把二者混為一談?意識形態不同也能和諧相處,這是有例子的:
比如“民主、自由”的美國不也和中東的專制君主國家和諧共處嗎?那些君主國不也用石油以美元結算支撐了美元霸權嗎?不也為美國開動印鈔機印刷白條鼎立相幫嗎?意識形態相同,政治制度也相同的資本主義世界不也有過一戰、二戰嗎?各國的政治體制與它的對外合作有什麼不容之處?為什麼美國、西方就不能寬容蘇聯呢?
上述兩個例子,根本之處在於君主國們向美國屈服,美國逮了大便宜——石油-美元體系形成,所以意識形態不同,可以和諧相處;一戰、二戰在資本主義世界內部爆發,因為瓜分世界所得不均勻,所以大打出手。意識形態不同,未必就導致你死我活,對宰制世界的特權的爭奪卻能引來資本主義陣營裏勢不兩立的搏殺。在戰爭廢墟里站起來的蘇聯,當時無力四處出擊爭奪超霸特權,把冷戰的罪因指向蘇聯,沒道理!蘇聯沒有做錯事。
再者,知道一點國際關係史常識的人都清楚,佈雷頓森林體系乃是一個“城下之盟”!入夥,必須付出極大代價:
【那個“體系”建立之初,美國就沒有承諾所有流通在世界各地的美元都可以從美國的黃金庫裏兑換到黃金。一、世界經濟運行需要的美元要多於美國對應的黃金儲備;二、最要緊的,美國還要為將來悄悄開動印鈔機,印刷美元白條掠奪、套取他國財富預留空間。美元作為“世界貨幣”的地位大部分是吹出來的,事實上“世界貨幣”只存在於人們的虛幻信任中。而美國後來就是透支人們的虛幻信任、按着後一個路數瘋狂印刷美元白條套取他國財富
(《問沈志華:蘇聯因為“不懂世界貨幣”而拒絕加入佈雷頓森林體系?》
斯大林對佈雷頓森林體系的懷疑與否定是極其睿智與英明的,所謂的“疑慮重重”乃是對國家核心利益堅決捍衞的明智之舉。斯大林對西方的不安全感,不僅僅是佈雷頓森林體系,這個東西不加入,徹底地與其絕緣即可解決所有煩惱,可是,美國對蘇聯在軍事上侵略卻是躲不開繞不過去的。在二戰期間,怎樣在與美國聯手打擊德國的前提下,防止美國對蘇聯發動突然的武裝進攻,實在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難題,伴隨着這個難題的,就是蘇聯對美國愈來愈重的防範,試舉一例:
美機炸死蘇聯兵,耳光打了蘇聯臉就在蘇聯拒絕加入佈雷頓森林體系之後不到4個月,美國就對蘇聯發動了一次猛烈的突襲,蘇軍損失不小。1944年11月7日,蘇聯紅軍烏克蘭第3方面軍第6步兵軍在解放了貝爾格萊德後,沿着尼什-羅揚公路向南斯拉夫西北部轉移。剛過午時,在尼什市西北方向有大機羣低空飛來。當時德國在南斯拉夫的勢力已無力反擊,這樣的大機羣顯然並不是德國機羣。這不知來路的機羣飛臨行軍隊伍上空時,向行軍隊伍猛烈掃射轟炸。被襲蘇軍發出空襲警報,在尼什市駐紮的蘇軍第288殲擊航空兵師第866團緊急起飛兩架雅克-9飛機升空趕至事發地,見到的卻是盟友美國的“閃電式”機羣在對蘇軍地面部隊進行反覆掃射轟炸。蘇軍飛機飛近美國飛機左右搖擺,發出“我是己方飛機”的信號,將機上蘇軍標誌展示給美國飛機。美國機羣立刻分兵,一部分繼續對蘇軍步兵進行轟炸掃射,另一部分圍攻這兩架蘇軍飛機。兩架蘇軍飛機一面發回遇襲警報,一面且戰且走,但是美軍機羣緊追不放,一直追到288航空師駐紮的機場上空,而後對機場進行猛烈的掃射轟炸。蘇軍基地起飛的6架雅克-9飛機在跑道上就遭到美國飛機的攻擊。288航空師的師長也不敢斷然下令反擊,只是向已升空的的戰機發出防禦作戰的指令。蘇軍機羣的長機科爾杜諾夫冒死突入美國機羣中,向機美國羣長機指明自己飛機上的蘇軍標識。這時美國長機在見到己方也有飛機被擊落的情況下,才發出退出攻擊的命令,與轟炸蘇軍地面部隊的機羣會合飛走。空襲的結果,蘇軍損失慘重:空軍三架飛機被擊落;地面部隊,包括第6步兵軍中將軍長Г·科托夫在內的34人喪生,39人重傷,20餘量軍車被炸燬。美軍僅僅損失三架飛機。美軍發動空襲的原因,據一個生還的美軍飛行員表示:“一場誤會”。但是,事發時間在午時40分,晴天,能見度良好,美軍飛機飛行高度40-50米,美軍是可以看到蘇軍隊伍的標識的。況且,附近的尼什市已被蘇軍佔領二十多天,根本見不到德軍的任何蹤跡,美軍發動突襲的原因僅僅是“一場誤會”?
空襲事件上報斯大林。蘇聯政府向美國政府質詢,美國政府不予理睬,直到事件發生37天之後,美國大使哈里曼才向斯大林送來一個姍姍來遲的道歉:一場誤會。這是結結實實的打了蘇聯的耳光!當然,本着“和為貴”,哈里曼也帶來美國的一個解決方法,美軍派一個聯絡小組進駐蘇軍在巴爾幹地區的先頭部隊司令部,協調兩軍行動——蘇軍要做什麼,必須先讓美軍知曉,否則“誤會”還是不可避免。這是以流氓手段向蘇軍派出合法的間諜!對這樣的美國辦法,斯大林當然斷然拒絕,但是也無可奈何,合力打擊德國是頭等大事,且忍了。(據《航空知識·<二次大戰中的一場“誤炸”>》1999年10月 P20)
如果美國真是誤炸,這個事情可以翻篇,但是種種跡象,這是美國刻意為之;更而且,哈里曼帶來的解決辦法實在無賴,確實在為蘇聯的不滿和疑慮火上澆油,如果説這是美蘇冷戰的一個原因,這是可以的。
冷戰細尋蹤,禍首是蘇聯制度?這個事件的發生時間,還在羅斯福主政時。羅斯福的名聲好的不得了,比聖女還貞德,但是還是有這樣的“黑隊友”事件發生。如果這個事件不是美國針對蘇聯拒絕“佈雷頓森林體系”的報復的話,那就是對蘇聯的一次火力偵察,看看蘇聯是什麼反應,決定以後對蘇政策應該強硬還是應該以柔克剛。而作為受害者的蘇聯,這場無妄之災之後雖然採取了隱忍,但是一時的隱忍會發酵,發酵之後,就是蘇聯對美國的戒心!而且更因為斯大林當時的隱忍與“手軟”,招致美英等國一次次愈加升級的壓制,蘇聯對美國的疑慮、排斥也愈加強烈。然而,沈餘二位先生並沒有在這個方面做出應有的、正確的論説,倒是接着指摘斯大林:
【出於這種心態(不安全感不安全感),蘇聯不僅需要在國內實行加強軍事實力、嚴格管控社會的傳統政策,而且必須在其勢力範圍內建立起絕對服從蘇聯的集中統一的指揮系統,甚至在一些感到“不滿意”、“不安全”的地區謀求超出“雅爾塔體系”的權益。】
這段話,首先重複指摘斯大林的國內政策。斯大林的國內政策干預到了西方哪一國的內政了嗎?再者,蘇聯在其勢力範圍內建立權威,這不也是西方用了三四百年一貫的套路嗎?江河日下的英法,為了給自己留下重返遠東的通道,不也藉着蘇伊士運河的歸屬在它們不能持續發力的北非拼命欺凌埃及嗎?大家都一樣,有什麼可指摘的?
接下來,沈餘二位先生繼續指摘斯大林的國內政策,
【二戰為蘇聯打開了世界窗口,工農羣眾對提高生活水平的渴望、知識精英對自由民主的追求乃至黨內幹部對改變原有體制和政策的設想,匯成了一股“思變”的社會潮流。這在客觀上為蘇聯提供了調整和改革在戰前已陷入重重矛盾的原有體制的內部條件,而大國合作的國際環境則為此提供了外部條件。但由於意識形態的慣性作用、長期宣傳造成的思想僵化、嚴重旱災引發的社會危機、以及美國和西方逐漸表現出來的敵對態度等種種原因,蘇聯不僅沒有抓住機遇實行制度性調整和改革,反而進一步強調國有化和計劃經濟,強化集體農莊制度,加緊發展重工業和軍事工業。在斯大林看來,這種“思變”的傾向顯然是外國資本主義思想的影響所致,是對其統治權力及蘇維埃國家安全的威脅。1946年出台的“日丹諾夫主義”就是這種心理的反映,其主旨就在於加強意識形態和社會控制,而不是通過制度性改革消除和緩解日益加深的社會矛盾。】
“工農羣眾對提高生活水平的渴望”,沿着斯大林的路子就不能實現這個渴望?我看過蘇聯電影《辦公室的故事》,裏面的蘇聯人,衣食住行,不比我國同時引進的西方電影裏的歐美人差多少,當然比1980年代的我國更是強得多。打着“提高生活水平”的旗號,鼓吹變更一個先進的制度,向西方落後的制度靠攏,其心可誅!
“知識精英對自由民主的追求”,聽起來更讓人毛骨悚然。以蘇東劇變後的光景作證,以我國最近四十年來的漸變見聞作證,這幫人不狂呼亂喊民主、自由的年頭,蘇東、我國,首先沒有黑社會,其次沒有娼妓,再次沒有毒品肆虐,又次沒有賭場遍街頭(棋牌室、麻將館),流竄作案的犯罪集團也沒聽説……總之吧,在知識精英們不鼓譟歐美口號的過去那些年,老百姓是能穩穩當當過日子的,可是沒辦法,他們中就是有人這麼狂呼亂喊了,這些醜惡現象也就無中生有了,老百姓的不安全感也以指數級躥升。
“黨內幹部對改變原有體制和政策的設想”,這個麼,俄羅斯的,我提一個名字:霍多爾科夫斯基。他們辦了些什麼,對百姓與國家的戕害有多兇殘?
這二位先生的論説,到底是在説史呢,還是在“諷喻”什麼,不可不察!
沈餘二位先生餘下的話,接着指責斯大林“沒有抓住機遇實行制度性調整和改革”“強化集體農莊制度,加緊發展重工業和軍事工業”……,言下之意:這些都是日後冷戰形成的要緊原因。
何出此言吶?
蘇聯該不該強化集體農莊,該不該加緊發展重工業和軍工,要不要實行什麼制度性改革,這要看西方正在做什麼!
英法在加緊研製原子彈。
美國有了原子彈更進一步發展氫彈;網羅科學家發展彈道導彈,把核武器導彈化;海軍方面加緊研製核潛艇;把陸軍航空兵獨立出來建立獨立的空軍,瘋狂為之研發能投核彈的重型轟炸,美國核力量快速向“三位一體”躍進;利用日本731部隊的人體實驗資料,發展生化武器……所有的目的就是準備訛詐全世界!
在這個關頭蘇聯能有別的選擇嗎?平衡來自於力量,和平來自於威懾!蘇聯發展重工業與軍工業理所當然,否則誰來制衡美國的不可一世?發展這些工業離不開堅實的農業基礎,而農業基礎決不能讓集體農莊讓位於小農經濟,那樣會產生地主的,會重建剝削制度的。剝削制度重新建立,會與外國敵對勢力裏應外合顛覆國家的。所謂制度性改革,不過是偏離社會主義制度,向資本主義制度靠攏,這不是自掘墳墓、自我繳械?“日丹諾夫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正本清源,掃除外部滲入的思想毒素正當其時!蘇聯、斯大林的所做無比正確!有什麼可指責的?這二位先生的言論好似西方一個政客對東方陣營的吹風稿,哪裏是公正學者在講説學問?!
在蘇聯邊境設置“防疫地帶”,美英繼續打臉蘇聯接着看沈、餘的言説:
【戰後蘇聯在其周邊地區已經建立起一圈戰略“安全帶”(或“緩衝帶”),本來應該感到滿足了,但斯大林就是放心不下,尤其是對一些東歐國家,非要各國共產黨實際掌握國家權力不可。於是,蘇聯及東歐各國共產黨便採取種種手段和方式,對議會選舉進行操控……自然使西方認定,所謂對多黨制議會政府的保證都是空話,指責蘇聯違背諾言,破壞了雅爾塔體系。】
蘇聯確實在戰後獲得了東南歐諸國這“緩衝帶”,但是,這樣的“收穫”來之不易,不光有蘇軍驅逐納粹的血戰得來,還有和美英在外交上的硬碰硬的折衝之後得來。按着美英的安排,就像在一戰之後一樣,在緊貼蘇聯西部邊境的東南歐諸國建立一個“防疫地帶”。把這個地帶上的國家全部置於西方的經濟控制、政治統治之下,成立親西方的政府,建立地主資產階級專政的反動政權,用這些國家做反共的前鋒。
這個所謂的“防疫地帶”有説道,靈感直接來源於羅斯福在1937年10月5日的“隔離演説”。這個演説針對的是日寇發動的侵華戰爭,杜魯門執政的美國和英國在蘇聯的西部西部邊境搞這麼一個“防疫地帶”,這就是把蘇聯當成是侵華的日寇了。蘇聯當然要針鋒相對,在這個地帶上安排親蘇的各國政府,沒錯的!這樣的理所當然就與秉持海盜思維的美英有了交鋒和衝撞,衝撞的角力點在對波蘭政府的承認上。在1945年4月聯合國舊金山會期間,這樣的衝撞首先以杜魯門對蘇聯代表莫洛托夫毫不留情面的當面訓斥方式展開,在這個以勢壓人的、居高臨下的、毫不顧國際外交禮節的粗暴訓斥中,杜魯門指責蘇聯政府在波蘭政府問題上違反了雅爾塔協定,要麼蘇聯重新成立一個美國人認可的波蘭政府,要麼得罪美國,美國在這個問題上不再與蘇聯配合——全面否定雅爾塔協定(據王繩祖 《國際關係史(1945-1949)》103頁);在接下來的會議上,美英代表團拒絕承認蘇聯扶植的波蘭政府,拒絕承認波蘭是聯合國創始國之一,反對波蘭政府參加會議的工作。這是以軍事大棒為後盾的政治訛詐。
美英的訛詐當然沒有得逞。睚眥必報的美英在5月8日,不通知蘇聯政府的情況下,斷然中斷對蘇的“租借法案援助”。並在當月接連把數艘滿載租借物資去蘇聯的船隻截留,在美國港口卸貨。這還有沒有半點大國風範?!(劉緒貽 楊生茂 《美國通史·6卷》18頁 人民出版社 2002年10月)
按着美英的邏輯,蘇聯完全有理由要求西歐全部由共產黨執政!而英國懸隔於歐洲大陸之外,與歐洲關係不大;美國更是遠離歐洲數千公里之外的另一塊大陸的存在,更沒資格對歐洲説三道四!蘇聯還沒有要求西歐各國建立親蘇政權,美英有什麼資格指責蘇聯在波蘭的做法?把納粹逐出東歐,美英有什麼功勞?希特勒崛起,美國有政治獻金,英國有綏靖政策!就二戰的起源來講,它們純屬止戰無能,破壞力十足的兩個無賴國家!這兩個歐洲之外的異端根本沒資格參與歐洲事務!歐洲的冷戰,與蘇聯關係不大,倒是與這兩個異端存在息息相關。淺顯的歷史常識,沈餘二位先生不會不知道,可是喋喋不休指責蘇聯,這是在做學問嗎?!
既然美鈔打垮一人一票,就不要指責共產黨在東歐執政!沈餘二位先生的指責中,蘇聯和東歐共產黨操縱選舉,被西方指責,也成了冷戰的一個惡因。這個話從哪裏説起呢?西方歷來服膺的真理之一就是:軍隊到達的地方,必將本國的制度帶到那裏。西方霸權們早這樣做了,蘇聯解放了東歐,東歐建立社會主義制度,很符合這個真理,有什麼可指摘的?斯大林有樣學樣蹈襲西方很應該啊!要説利用強勢地位操縱別國大選,美國是個最卑鄙的老師:
在法國,當戴高樂逃亡時,法國共產黨在故土堅持抗戰飽受血腥洗禮,成長為戰後法國第一大黨。法共控制的法國總工會擁有500萬會員,在戰後第一次大選中贏得法國1/4選票;在意大利,意大利共產黨擁有250萬黨員,也是意大利第一大政黨,戰後第一次大選中贏得選民1/3選票。兩個共產黨組閣執政的政府呼之欲出。美國政府適時地拋出嗟來之食——馬歇爾計劃,挾持美元發動攻勢,誘降西歐各國:
【1948年3月15日,馬歇爾照會意大利和其它西歐國家,凡投票贊成共產黨人當權的國家,歐洲復興計劃(馬歇爾計劃)所規定的援助將立即停止。】
拋棄共產黨,美元有你份兒!錢壓奴婢手,美元面前,寡廉鮮恥之輩多多,意大利、法國的共產黨在大選中接連敗北,共產黨在西歐執政成泡影。(劉緒貽 楊生茂 《美國通史·6卷》30-33頁 人民出版社 2002年10月)
沈先生、餘先生的文章裏,美國的卑鄙是不會刺激到蘇聯的,是不會導致冷戰的;相反蘇聯和東歐共產黨執政,就成了刺激西方發動冷戰的禍事根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看來,連屍身都沒留下的蘇聯可以任意用言語追罵,如白矮星一般光焰四射的美國萬萬要頂禮膜拜?學問居然也能這樣勢利與騎牆,奈何!
冷戰不可避免,中國也成了惡因?冷戰的大戰場有兩個:歐洲與東亞。沈餘二位先生的論説也不會無視東亞,而且,更把東亞的鉅變歸入到冷戰最終成型的罪因中:
【從歷史上看,大國爭鬥的核心地區一直在歐洲。二戰結束後,蘇聯和美國及西方大國的核心利益也都體現在歐洲,而遠東地區乃至整個亞洲並非他們關注的焦點。然而,恰恰是在這個非核心的“中間地帶”——中國和朝鮮半島發生的政治變動,最終引發美國與蘇聯激烈對抗,並導致冷戰全面開啓。】
東亞的鉅變中,中共執政中國大陸是最大的鉅變,按着沈餘二位先生的説辭,這鉅變可謂罪孽深重了:
【在關涉蘇聯核心利益的德國問題上,斯大林也是淺嘗輒止,在美國針鋒相對的強硬態度面前,封鎖柏林的危機以蘇聯的無條件讓步而告終。斯大林的本意並非要向美國和西方發動攻勢,後來甚至提出讓德國實現統一併中立化的建議(1952年3月),但結果卻是美國進一步加快了重返歐洲的步伐,北約成為在美國控制下遏制蘇聯的軍事集團,冷戰呈現出不可逆轉的趨勢。問題就出在蘇聯為對抗美國而採取的兩項實際舉措:一是為鞏固社會主義陣營而在其勢力範圍內強力推行以蘇聯體制為標準的社會主義模式;一是為加強蘇聯集團的實力而激活“世界革命”機制,將落後國家的民族解放鬥爭納入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範疇。儘管這兩項政策的出發點都只是為保障蘇聯安全而採取的防禦措施,但其結果意想不到地進一步激化了矛盾,加深了危機。前者(構建社會主義陣營)雖不是領土擴張,卻是實實在在的“意識形態擴張”,因而在歐洲引起西方的激烈反應,1948年捷克斯洛伐克發生的“二月政變”就是突出的例子;後者(激活“世界革命”機制)雖無意讓蘇聯捲入世界各地發生的民族解放運動,卻不可避免地激發了亞洲的“中間地帶”革命,蘇聯則自覺不自覺地為其承擔起道義責任和充當實際上的“後盾”。如果説美蘇在歐洲的衝突還是一種維持雅爾塔體系的反應,那麼在亞洲發生的政治變動則完全突破了雅爾塔體系。美蘇由此走向全面對抗。】
斯大林在歐洲對西方是容讓的,但是西方卻是步步緊逼,處處打臉蘇聯,最終北約建立,冷戰開始。然而沈餘二位先生認為西方這樣做還是很有理的,就是紅字部分——斯大林在亞洲犯下了“罪孽”。但是這樣的“罪孽”是不是斯大林全力推動、激活的結果呢?當然不是!
“中國紅”就不是斯大林強力推行、激活的結果。共產主義在中國紮根的時間,遠在斯大林主政蘇聯之前,是當時中國最先進的知識分子自主選擇的結果。斯大林力推的是國民黨!藉由國民黨北伐,斯大林倒是對中國革命抱有極高期望,也對國民黨鼎力相幫,但是,蔣介石的反手一刀斷絕了他這個念頭。而在井岡山寫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毛澤東,又是斯大林長期不予關注的。所以,“中國紅”基本與斯大林的鼎力助推沒關係。1949之後,中國學習蘇聯模式,那是中國自己的選擇,看重的就是能在短時間內強兵衞國,改善人民生存質量。蘇聯的榜樣力量何必由斯大林強推?
除了中國,整個東亞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的還有朝鮮和越南。僅僅這三個國家是紅色政權,斯大林的“強力推行”在哪裏呢?放眼看,其餘南亞次大陸、中南半島、西太平洋諸島國以及我國台灣省不都有美、英等國軍靴踐踏?不都建立了資本主義制度?到底是誰在“強力推行”資本主義制度?落後國的民族解放鬥爭,都是各國人民自己選擇,蘇聯海軍還沒有強大到能縱橫四海,蘇聯兵跨過哪一個大洋,踏上哪一國的領土推翻當地政權了?倒是美國,它的兵到了哪裏哪裏就血流成河戰火不斷,就有傀儡政權建立。説什麼“激活‘世界革命’機制”,誣良為盜!説到底,蘇聯不可以做觸動西方強盜神經的事情!否則,西方打臉無罪,蘇聯防衞有錯!
冷戰之中國惡因:加入紅色陣營?這樣的喋喋不休還見於如下的論説:
【中國革命的勝利完全出乎斯大林的意料……儘管新中國是主動加入社會主義陣營並移植蘇聯模式的,但本來可以視為“中間地帶”的中國——甚至在毛澤東訪蘇時美國還對此寄予希望——向蘇聯“一邊倒”的結果深深刺激了美國,西方陣營無論如何不能忍受社會主義將歐亞大陸連成一片的結局。在1950年2月中蘇友好同盟條約簽訂後,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第68號文也應運而生,最終定稿。實際上,全面遏制蘇聯和社會主義陣營的戰略這時就已經確定並啓動。】
中國加入紅色陣營了,冷戰也最終成型了,紅色中國的罪孽真大啊!但是,僅此而已嗎?還不止,沈餘二位先生還有“判詞”:
【如果美蘇沒有處於對抗的狀態,如果北朝鮮不是蘇聯的衞星國,如果中國沒有與蘇聯結成同盟,那麼朝鮮發生的戰爭就不過是一場“非核心”地區的內部衝突,美國根本沒有進行軍事幹預的理由和動機……也正是因為兩大陣營已經形成對壘和“中間地帶”已經消失的國際背景,原本是“內戰”的朝鮮戰爭才會被解讀為是社會主義陣營向資本主義陣營全面進攻的起點,美國才會迅速將日本從戰敗國轉變為同盟國,改變對台灣地位的認定,並在亞洲簽署一系列同盟條約,構建起反華、反共的包圍圈。於是,冷戰全面爆發。】
冷戰全面爆發,中國加入紅色陣營是個要緊原因。如果冷戰十分的可惡,紅色中國的壞作用又有幾何?沈餘二位先生沒説,但是,中國的一身髒水休想洗淨。順着二位先生的邏輯,如果中國不加入紅色陣營,那麼,冷戰不會全面爆發,中國還會避免美國為中國構築的反華、反共包圍圈的圍堵和封鎖,挺好的是吧?其實不然,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之初,就廢除了所有對外不平等條約,此時的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就上書美國高層:
【我們認為國務院應當仔細斟酌以發佈這樣一個聲明:如果共產黨繼續漠視國際法和國際義務的話,美國也將在所統治或控制的領土上不考慮向中共當局或效忠於他們的中國人提供由國際法和國際義務所授予的權利。鑑於目前美國在中國的利益無疑遠遠地大於中國共產黨在美國的利益,這樣做當然是對我們更有利的。……要而言之,美國的立場是,在獲得西方承認之前,中共必須承擔必要的‘國際義務’。在1949年和1950年初,條件擴展到包括遵守清政府和國民黨政府定立的條約。
(《司徒雷登至艾奇遜》(1949年7月29日)陶文着主編《美國對華政策文件及(1949-1972)》轉引自張文木《全球視野中的中國國家安全戰略·上》259-260頁)】
當時的國際形勢,中國的外交,不倒向蘇聯,就要入夥西方,而西方對中國入夥的對價就算不如司徒雷登那樣惡狠狠的索要天價,也不會離天價太遠。不要以為這是司徒雷登一個人的嘀嘀咕咕,做為一個駐華大使,他是最懂、最理解美國對外政策的一個行家,這份上書實際上把美國政府不好明説的對華政策挑明瞭説。那麼,這樣的天價入夥“投名狀”,中國要接受嗎?接受了,中國人的福祉呢?中共執政中國的合法性何存呢?當時的中國政府不可能知道司徒雷登的這份上書,但是,對美國迫令蔣記民國簽訂的《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條例》卻絕對知曉,如要和美國湊近乎,這份天價和約會改頭換面的逼中共簽下!獲得美國的陣營的承認,必須讓渡海量的國家利益,必須出賣人民福祉!毛澤東莫斯科一行,把蔣記民國的“中蘇友好同盟條約”廢止,同時換籤了一個平等的“中蘇同盟”新條約,這樣的結果,放在美國那裏可能嗎?冷戰固然不好,出兵朝鮮和美國對壘也非我們願意,但是為了能活得好一些再好一些,那也只好和美國熱戰、冷戰!
冷戰,不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是耳光打了別人臉!必須以牙還牙!
講史文章有用意,為貿易戰出“主意”這篇寫在今年2月8日的長文,並非單純説史,而是要敲邊鼓的,要建言獻策的:
【歷史是一面鏡子。目前的中國是否會像當年的蘇聯一樣再次掉入“修昔底德陷阱”?……面對後冷戰時代大國關係的變動——正在崛起的中國在客觀上形成了對冷戰“勝利者”美國的挑戰,人們都在談論是否會出現“新冷戰”的局面。】
沈餘二位先生自問:現在美國覺得中國要挑戰美國權威了,中國會不會和蘇聯一樣下場?接着二位先生自答,雖不至於,可是也要“頭腦冷靜”:
【今天的中國與戰後的蘇聯具有一些共同點:正在崛起的大國、共產黨執政、對現存世界“霸主”構成挑戰,等等。正因為如此,蘇聯的歷史教訓才特別值得中國記取。但是,畢竟時代不同了,中蘇之間的不同點也是十分明顯的。就內部條件而言,中國正在經歷體制改革,逐步拋棄蘇聯模式;就外部條件而言,中國已經開始全面進入國際體系,與世界融為一體。無論遇到怎樣的壓力和困難,只要頭腦冷靜,處置得當,中國完全可以避免重蹈蘇聯的覆轍。】
一句話,改改改!改弦更張,離斯大林確立的社會主義發展模式越遠越好!無論如何把蘇聯那樣的紅色弄得淡一點再淡一點最好。當然,這是個大方向,而文章本身就是要針對時政敲邊鼓的,那麼,就要對具體問題發議論了,比如怎麼應對當下的中美貿易戰,沈餘二位先生有話講:
【就當前中美經濟摩擦和“貿易戰”而言,首先必須看到,這種矛盾是兩國經濟合作和相互依存關係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而破壞這種相互依存關係要付出高昂的代價。解決的辦法就是談判,因為經濟利益是可以分割的,可以讓渡的。一句話,凡是人民幣可以解決的問題,都是“人民內部矛盾”——在此意義上講,中美貿易戰與冷戰時期美國與日本和歐洲的經濟摩擦沒有本質的區別。】
要談判(別光對抗),在談判時讓利給美國,一切就搞定了——文章紅字部分。讓利給美國,中國就能和日本、歐洲一樣成為一家子了,全都圍着美國這個大家長轉圈圈,就不會像蘇聯那樣下場很難看了。
讓利給洋人,可不可以?那要分情況:如果在商言商,洋人有信息優勢、技術優勢、掌握着市場,甚至於財大氣粗能夠壟斷某個行業,那麼,順着商業規則,明知被盤剝,也只能認了,等待日後機會翻盤,雖然無可奈何,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但是,如果洋人仰仗着軍事大棒,奉行“美國第一”的原則,對我們的輸美產品橫徵暴斂,就應該打一場無怨無悔絕不後退的貿易戰!倘若怕了別人大棒,輸送海量利益給洋人,換一時的苟且,這是1842—1949之間,中國賣國政權們都做過的事情,這也正是它們失民心垮台的原因。現而今沈餘二位先生又在鼓吹這個調調——紅字部分,這是打算把中國引向哪一個境地呢?這二位先生居然把這樣的調調説成是“人民內部矛盾”,這刷新了我對“無恥”二字的認知!誰跟你是“人民內部”?!
中國能和歐洲、日本比嗎?沈志華們所謂的歐洲不過是西歐跟着美國跑的那些國家,絕不包括東歐。那些西歐國家在二戰之後垂死的境地掙扎時,美國有“馬歇爾計劃”這針雞血打進;日本在二戰之後苦苦在經濟崩潰裏掙命,美國更是大力輸血:
【作為一個資源小國,日本要想壯大自己的經濟,必須走外向型經濟的路子。這個經濟類型對匯率極為敏感。理想的匯率應該是這樣的——對外進口原材料和能源時,日元對外幣的比價要高一些,用最少的錢買到儘可能多的物資;在對外售賣商品時,又要儘可能使日元與外幣的比價儘可能地低,使日本的商品具備價格上的競爭優勢,擴大出口。但是,這樣的好事,一般來講,實不可能。但是,在美國的主導下,這樣的美事竟然成真了,美元對日元的匯率在一段時間內就是這樣制定的。如1948年1月,在日本向美國出口商品時,美元對日元的比價是1:5600;在日本進口物資時,美元對日元的比價按1:1200計算。這實際上,就是美國硬生生的向日本人口袋裏塞錢。在這樣的光景下,只要日本人不是懶得骨頭掉渣,想不發財難上難!而日本經濟從戰後初期的凋敝走向復興,也就是藉助於這股力量。這樣的美事,一直持續到1949年4月25日,美元與日元比價最終定為1:360為止。
(http://www.cwzg.cn/expose/201707/37350.html,《意識形態與經濟發展的關聯——對一個"香蕉帖"的思考》,文中數字引自吳廷璆《日本史》851-852 南開大學出版社 1994年7月)】
美國對西歐和日本有再造之恩,人家打貿易戰才是“內部矛盾”,可是,中國和美國有這份“感情”嗎?
當時的中國正是蔣介石執政,他對美國十分的恭敬,美國給他“美援”,美國先與蔣記民國簽訂了《中美剩餘戰時財產出售協定》,將價值8億美元的西太平洋戰時剩餘物資以1.75億美元出售給了蔣記民國(陶文釗《中美關係史(1911-1949)上》316頁)。美國第二次援助蔣介石,是根據1948年4月通過的《援華法案》實施的。從1948年1月起的15個月內,向蔣記民國提供4億美元援助,其中經濟援助2.75億美元,軍事援助1.25億美元,(陶文釗《中美關係史 1949-1972 中卷》4頁)。
兩次的援助半數以上是軍需物資,是打仗物資,是蔣記民國打內戰的本錢。只有破壞力,沒有建設性!就算是有經濟援助的成分,但是也絕對不能彌補對中國的戕害!再者,還因為這些“美援”,美國又迫令蔣記民國簽署《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條例》,向中國訛詐海量國家利益。它對西歐、日本是這樣嗎?!中國怎麼和西歐、日本比?中國什麼時候都是外人,哪來的什麼“人民內部矛盾”?現在中國人的人民幣都是自己的血汗錢,是在從沒有受過美國的好處的情況下自己創造出來的,憑什麼棒子一掄就要趴下?就要讓利?就要“分割”?就要“讓渡”?説這個話,要不要臉?!
到底什麼是個“修昔底德陷阱”?人民日報有文章解答這個:

其實是個子虛烏有的東西,不過是霸權者欺凌他者的一個無恥藉口罷了!給這個無恥藉口披紅掛綵,塗粉刷金的中國籍人,更可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