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NA還是重組疫苗？_風聞

看起來，年底前“跑得快”的新冠疫苗就是二種：mRNA疫苗和重組疫苗，分別來自美國和中國。因此，新冠疫苗之爭仍然是一場美中競賽。觀察新聞熱度到政府重視程度，不難發現這場競爭具有多麼重大意義。

美國方面，Moderna研發的mNRA-1273疫苗，已經違反常規跨過動物模型直接進行全球首例新冠疫苗人體試驗。3月17日，詹妮弗·哈勒是第一名接受新冠疫苗的志願者。圖片來源：美聯社

中國方面，由軍事醫學科學院陳薇院士領銜的科研團隊科研攻關，取得重大突破。3月16日，陳薇院士團隊研製的重組新冠疫苗獲批啓動展開臨牀試驗。由此可見，時間進度上，美國和中國齊頭並進。那麼，中美疫苗之爭，究竟鹿死誰手？

1 mRNA的積極進展

mRNA技術很先進，甚至是超前的。但是，基於mRNA沒有開發出任何一種成功的疫苗，進入臨牀II期試驗的也沒有。mRNA不需要獲得病原體樣本，只要病毒基因的信息就可以研發疫苗，這個確實厲害！mRNA相關的新聞和論文已經非常多，提出它的技術優勢也非常多，動物試驗成功的案例也很多，就是缺少人體試驗的案例。這裏僅引用其中2篇來自Moderna官網Publications目錄下的，有關mRNA人體試驗結果，也應該是他們“最牛的”2篇文章，分別刊登在Nature子刊上[1]和Cell子刊上。

[1]Li-Ming Gan, M Lagerström-Fermér

, Leif G. Carlsson, et al. Intradermal delivery of modified mRNA encoding

VEGF-A in patients with type 2 diabetes

, Nature Communications, https://doi.org/10.1038/s41467-019-08852-4 (Published: October, 2019)

[2]Frank Liang, Gustaf Lindgren, Ang Lin,et al. Efficient Targeting and Activation of Antigen-Presenting Cells In Vivo after Modified mRNA Vaccine Administration in Rhesus Macaques, Molecular Therapy,

https://doi.org/10.1016/j.ymthe.2017.08.006 (Published:August 12, 2017)

2 有關mRNA疫苗的挑戰與展望

關於mRNA疫苗副作用的聲音一刻也沒有停止過，雖然目前臨牀研究大都沒有問題，但是確實也有一些副反應的例子出現，甚至包括一些嚴重的副作用，引起注射部位或全身反應。因此在相關臨牀試驗中要格外注意像局部和全身炎症、藥物的生物分佈、免疫原的持續表達、刺激抗體的自激活，還有非原生核苷酸及載體引入的成分所具有的潛在毒性等。一部分研究者認為mRNA疫苗能夠引起I型干擾素反應，不僅會引起炎症，還可能與自身免疫相關。另一個潛在風險是胞外RNA的引入，其能夠增加內皮細胞的滲透性導致水腫；還能引起血液凝固和病理性血栓形成。因此在將mRNA疫苗用於人體或是開展大規模臨牀研究前，一定要進行嚴格的安全性評價。前面提到的2篇論文，或多或少回答了對mRNA疫苗安全性的質疑，但不是全部。

由此可見，這次mNRA-1273疫苗的非常規的人體試驗具有相當大的風險。

3 重組腺病毒載體疫苗

陳薇院士團隊研製的新冠疫苗，可稱為重組腺病毒載體疫苗（簡稱重組疫苗）。圖片來源；中國軍網

就免疫獲得的路徑而言，與mRNA相比，重組疫苗的免疫原理可以説“非常直接或原始”，即將原病毒減毒以後隨某一載體攜帶進入人體，然後產生抗體。重組新冠疫苗，就是要將新冠病毒通過各種方式處理，削弱或者消滅它的戰鬥力，但保持它的特徵，這樣注入人體後會被免疫系統識別，產生新冠抗體。這樣，真正的新冠病毒來了之後，人體中的抗體就可以迅速反應，殺滅病毒，讓人不得病。

這次進入臨牀試驗的中國新冠疫苗，就是走腺病毒載體疫苗研製的。

腺病毒，本身是一種會感染脊椎動物的病毒（當然人類也包括在內），它對淋巴腺有親和力，最早是從人類的腺樣組織中分離出來的。如果感染了腺病毒，可能會引起呼吸系統和消化系統的不適，也可能會出現結膜炎、膀胱炎等症狀，不過，如果不是感染的免疫缺陷者，腺病毒很少會致人死亡。這種病毒1953年被分離出來後，1957年人們就研發出了針對它的疫苗。

但是後來，人們發現腺病毒這種本身「戰五渣」殺不死人的病毒，可以被很好的利用，當成一個沒有 感情殺傷力的「工具人」載體，把病毒基因組的關鍵區域「刪掉」，再把其他對人類更危險的病毒「裝上」。

現在，腺病毒就會像小車一樣，綁着這個要針對的危險病毒，在人類的免疫系統裏「遊街」，讓免疫系統記住該危險病毒的樣子，生成抗體，在病毒真正入侵的時候，就可以全軍出擊、迅速反應、當場消滅。

在所有腺病毒中，人5型腺病毒（Ad5）是應用比較廣泛的一種，是科學家們最偏愛的「工具人」，這次進入臨牀試驗的新冠疫苗，就是用它來完成的。另外有意思的是，腺病毒這個「工具人」，是真的好用。 腺病毒載體，中國疫苗的“工具人”。圖片來源：中國軍網

陳薇院士團隊研發的針對埃博拉、結核病的疫苗，也是讓腺病毒來當這個「工具人」的，而且科學家們還讓腺病毒做載體，研發狂犬病、登革熱、乙肝、丙肝甚至HIV的疫苗，此前針對SARS的疫苗研究，科學家們用的也是腺病毒。由此可知，重組疫苗的先進性毋容置疑。mRNA和重組疫只有技術路線的不同，並無優劣之分。

重組疫苗比mRNA具有顯著優勢的方面，就是它已經成功研製了多個疫苗和抗病毒藥物。看一看中國重組技術的“光榮榜”：

2003年，陳薇率課題組研發的廣譜抗病毒藥物在抗擊SARS中發揮了關鍵作用，1.4萬名預防性使用“重組人干擾素ω”噴鼻劑的醫護人員，無一例感染。

2014年，陳薇率團隊研發出世界首個2014基因型埃博拉疫苗，並於2017年獲得上市批准，歐盟和WHO全部通過。

需要特別提及的是：這次新型冠狀病毒又被稱為SARS-Cov-2，與SARS的相關度極高。

4 運氣

應該説，中美研製的新冠疫苗都有成功的機會，都是全球新冠疫苗研製的領跑者。

另外，有一種説法，疫苗研製還需要那麼一點運氣，因為歷史上成功的疫苗也確實如此。

全世界都在説，21世紀是中國人的世紀。

在這次新冠疫苗研製的競賽下，中國會不會運氣更好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