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女孩”這兩年：開美甲店、做B站UP主、改名再就業_風聞

作者 / 藍河

“當新的一檔女團選秀節目再一次席捲重來，看着她們熱情、自信、美好、努力、堅持……和兩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樣。”

《青春有你2》播出後，夏詩潔發了一條微博。兩年前她曾站在《創造101》的舞台與傅菁、戚硯笛們一起演唱《不潮不用花錢》，對於今年還不滿23歲的她而言，一切就如同做夢一般。

“時間太快了，快到很多事不敢去想也不敢再做。偶爾懷念懷念挺好，現在的我歸於平淡的生活，學會了做飯，還會自己美甲，沒有什麼大起大落，安安靜靜，平平安安。”

隔壁火箭少女《橫衝直撞20歲》第二季正如火如荼播着，而對未能成團的女訓練生和她們所屬的經紀公司，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一些人退圈轉行，一些公司人去樓空，一些記憶被封印在2018年的那個夏天，夢想很甜，只是不知道是否能保鮮。

被遺忘和被曝光的：

“這兩年小男孩小女孩太多了，

出不來很正常”

“羅奕佳的粉絲朋友們你們好：我是羅奕佳的家人，由於ETM公司對羅奕佳不公平對待，處處打壓，羅奕佳的精神已經出現異常，我想帶奕佳出門靜養一段時間，但是又怕公司拿他們那控制藝人不公平的合同威脅羅奕佳，疫情期間我們無法去找他們，只能求助於你們聯合聲明以及讓ETM放過羅奕佳！”

處處打壓、精神異常、不公平的合同，這些扎人的字眼，讓ETM活力時代的羅奕佳被再次推入公眾視野。兩年前參加《創造101》時她的名次是36，相比之下她的隊友、遺憾止步於第13名的劉人語更為人熟知，也是賽後發展較好的一批成員。

在羅奕佳粉絲#請etm正視羅奕佳#的微博話題下，粉絲控訴了經紀公司的“幾大罪狀”，包括女團線上直播活動唯獨沒有帶羅奕佳，家族公演不給solo機會，團體成立出道一年多，曝光度少得可憐，“一首單曲都沒有”、“參加某綜藝被刷票黑幕，發個聲明就完事了”。

在粉絲看來，儘管羅奕佳依然堅持在社交媒體上更新狀態，但無論直播還是自己寫歌，都隱約透露出情緒低落。“我不想我的心死在這個冬天裏，刺骨、無情、無助、靜謐（你還要我活下去），”羅奕佳在歌詞裏寫道。

真被雪藏或打壓麼？就在最近騰訊視頻的一檔綜藝《玩遊戲的朋友》裏，羅奕佳還與隊友一起出來營業。一位與ETM長期聯繫的合作方告訴娛樂產業（ID：yulechanye）：“經紀人一直有很努力地推羅奕佳，她不是還上了《這樣唱好美》麼，沒聽説有刻意打壓。”

在她看來，很多時候經紀公司也是有心無力。藝人在粉絲心目中都是寶貝，但放在大眾市場辨識度並不夠，“這兩年（想出道的）小男孩小女孩太多了，出不來很正常。ETM總部在成都，本身離北京上海這些娛樂中心就遠一些，而且藝人本身不出彩，也不能逼死經紀公司吧。”

羅奕佳讓自家粉絲操心，向俞星則是被別家粉絲揪出來“打”。3月8日，楊超越發了一條讓吃瓜路人有些莫名的微博：“破案了其實是我家貓真的剛成年愛耍酷，這裏我還是要説一句吸煙有害健康，貓已經在打了。是我囂張了，有了還要花錢撤所以誤會誤會。”

一切的導火索源於一張楊超越的自拍，自帶顯微鏡的網友發現照片角落裏有煙盒。女團偶像吸煙顯然不是什麼好新聞，很快下午楊超越的舍友向俞星站出來説煙盒是自己的，“我為我不成熟的行為道歉，你們不要欺負老楊！”

2001年出生的向俞星還不到19歲。依稀還記得《創造101》時她和楊超越關係很好，作為曾在1931女團的向俞星，主動幫C班的大家扒舞練習主題曲。如今楊超越已經成為炙手可熱的人氣偶像，一舉一動都被公眾捕風捉影。而向俞星所在的1931女團解散後，目前在北京電影學院上學，迴歸了一個少女的正常生活。

誰該羨慕誰呢？也許每個在自己人生中奔波趕路的人，都曾有過想成為另一個ta的野望。

失業偶像？

其他的機會之門正在打開

比起成團出道，演戲也許才是步入娛樂圈中心的捷徑。在未出道的女孩中除了人氣斷層的李子璇，其他微博突破400萬的陳意涵、戚硯笛、呂小雨、王菊等人都已經有了各自的影視作品。

背靠經紀公司芒果娛樂的呂小雨，影視資源從不間斷，剛收官的《時光與你都很甜》中她飾演女主角，而男主角也是選秀出身、《明日之子2》的選手孫澤源。陳意涵去年通過《我是唱作人》走入大眾視野，似是要走音樂人路線，但也已經出演了《蓬萊間》、《不可思議的晴朗》等好幾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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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01時期”真正逆風翻盤的地獄我菊姐，如今入職了新湃傳媒，沒錯，就是《陳情令》的出品公司。儘管目前仍在各大綜藝裏活躍，但不難想見王菊未來也會更多走影視路線，在季播電影《北京女子圖鑑》裏的表現也令人眼前一亮，很喜歡她眼神裏滿是故事的樣子。

選擇再戰偶像選秀的同樣不少，從《創造101》走出的勾雪瑩、張楚寒、張溪、楊蕊菡，今年出現在《青春有你2》的名單裏，而蘇芮琪、林君怡、劉念則被傳要參加隔壁《創造營2020》。只是不知出於怎樣的考慮，樂華娛樂將張溪和楊蕊菡的名字改成了宋昭藝與艾依依，兩人原有的微博被清空。

捲土重來還得換個名字？不禁想到有經紀公司曾讓旗下訓練生沿襲同一個出道藝名的奇葩傳聞。除了今年兩檔女團節目，《創造101》未出道訓練生還有9位參加了《下一站傳奇》《這樣唱好美》《明日之子水晶時代》等其他選秀節目，與她們站在一起的是更早期的“超女”、“好聲音”選手們。

對經紀公司而言，偶像就是流水線打造的產品，前期不小的投入必須通過不斷的運營推廣回本。所以抱怨“回鍋肉”是沒有意義的，普通人應聘還得一次次面試呢，更何況競爭激烈的演藝圈，不頻頻亮相博出位怎麼可能出人頭地。

有人為出道夢想背水一戰，也有人已經悄然離場。《創造101》節目結束後，一些訓練生被收回了官方賬號，迴歸素人小號營業。江璟兒開了一家美甲店，林珈安結了婚、運營着自己的飾品品牌Loved by Lyla；原本就是個人練習生的羅天舒目前在芒果台做編導，參與了《幻樂之城》，活躍在B站的劉佳瑩整牙後不再使用“只露一顆小虎牙”的賬號，改名成“營業少女”。

“願失業偶像每天營業！”UP簡介裏她寫道。

四成選手離開公司

但看客依舊在

不管在哪個領域，能“營業”就是好事。幾天前，倪秋雲在微博po出自己幾個月前的跳舞視頻，感嘆很久都沒有訓練了，看《青春有你2》大家唱歌跳舞非常羨慕。

離開經紀公司覺醒東方後，倪秋雲曾經上過騰訊視頻的《超新星運動會》，但去年因為有媒體爆料其母親公司陷入詐騙疑雲，再聯繫到《創造101》時yamy透露倪秋雲家裏很有錢，被煽風點火的網友聲討到微博超話，倪秋雲遭到突如其來的全網黑。

停更微博、消失在大眾視野前，倪秋雲發了一條長微博，坦言自己大學畢業後就靠直播和駐場攢錢買車，隻身來北京十年一切未曾靠過父母，沒後台沒背景。“不曾想被拉入一場設計好的泥潭，真實感受到被冤枉被黑被造謠和疑似這樣的詞彙扣上如此大的帽子……我可能不過就是一些無良人士拿來當槍靶子的人。”

今年覺醒東方帶上《青春有你2》舞台的又是一批嶄新的面孔，業務能力依舊令人眼前一亮，幾乎沒人再記得倪秋雲的名字。當然被記住名字，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這一屆《青春有你2》把性格如脱繮野馬般的虞書欣拱到台前，依稀記起去年被羣嘲的朱天天，下了節目反倒低調許多，靜悄悄發了首國風新歌，人瘦成了一道閃電。

比偶像更快涼涼的還有經紀公司。在我們的統計中，《創造101》超過37%訓練生離開了原本的經紀公司，少數跳槽到新公司，更多人處於鬆散營業的狀態——不是不想簽約，而是多數經紀公司也沒準備好迎接女團市場的跌宕起伏。

朱天天所在的捷特聯合曾經擁有孔舒航、田翌臣等所在的TimeZ組合，老闆司捷同時運作擁有王晨藝、段奧娟的締壹娛樂，無暇顧及另一家公司，捷特聯合如今已成空殼。

送張紫寧出道、融資千萬的麥鋭娛樂，則在去年遭遇李希侃、羅正等藝人紛紛出走的尷尬，旗下MERA女團的王玥Blair已經離開，只剩下芮萌和星妤。2月份公司前藝人樓炅擇與姚弛直播連麥時聊到另一個團員，“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絡啦，公司倒閉之後就……噢！沒有倒閉！”屏幕外你幾乎能夠感受到前成員們翻出天際的白眼。

風水總是輪流轉。前兩年在選秀綜藝風生水起的香蕉娛樂，如今在《青春有你2》裏訓練生初評級鏡頭被一刀剪去，粉絲吐槽“是怎麼混到路人都不知道你們公司派人蔘賽的程度”。

而有鏡頭的TOV娛樂訓練生陸柯燃、林凡，曾經是中性風女團FFC-Acrush的成員。如今Acrush不復存在，其經紀公司華體文化都已經註銷，成為眾多沒等到風來就死在沙灘上的創業公司之一。

不僅訓練生前赴後繼，經紀公司逐夢偶像圈的野望也不輕易停歇。比如曾推送楊冰、夏詩潔、陳語嫣（均已離開）上節目的中櫻桃，老闆多年前曾花2000塊錢招募來楊超越，現在楊超越大火，中櫻桃將自己列為了向《創造101》“輸送了包括楊超越等8名少女偶像選手”的運營公司，還公告聲稱2020年要打造一支“偶像國家隊”。雖無報名費，但需要繳納3萬元食宿費，練習生轉正後才享有“包食宿及底薪基礎待遇”。

“原來楊超越的唱歌跳舞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啊?不太靠譜的樣子…..”還好網友評論總能get到華點。

但在這個不求大富貴、只求活下來的2020年，誰又能鄙視誰呢？看着新的一批訓練生站在舞台上，眼睛裏依然有光，作為看客已輪迴戲碼多遍的我們，也只能時暫時收起唏噓，為她們把前行的路先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