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於小康：寫於再思之前_風聞

上午發了“再思劣於小康”，想了想，把多年前的“劣於小康”翻出來，放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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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讀呂思勉先生的《國學知識大全》，有種奇異且説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諸子思潮都有種“不思進取”的氣息，乃至於連西方人都困惑，提出了李約瑟難題。不管怎樣，從呂思勉先生對國學的剝絲抽繭中，有種“原來如此”的感嘆在醖釀。

諸子出現總有根源，也是自然的事，然而沒想到諸子的根源如此具體，甚至牽扯俗務。儒家，司徒之官，主教化；道家，史官，歷記成敗存亡禍福古今之道；墨家，清廟之守，以孝視天下；名家，禮官督責之術；法家，理官，法自然……原來諸子出王官（王官：大國之機關也），自然重治而輕研究。自源起，就實用、經驗又理性。

而最讓我驚奇的是孔子以為“最古之時最美，是謂大同；時代漸降則漸劣，謂小康；更劣於小康，必為亂世”。如此看，孔子應是一個徹底的悲觀主義者，從來不認為後來者會勝過前人，然卻以教化為己任，如此看來，很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

不管孔子那種明知失敗卻奉行不已的堅持，而我的驚奇更多是來自於對此論的某種程度的認同，特別是“劣於小康”這四字。

早在08年美國發生次貸危機，貌似當時全球到處有人遊行反華爾街——説實在的，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那些金融術語——但私心裏卻覺得出某種程度而言，那些金融家們其實是合法的詐騙犯。從物資匱乏到實體擴張再到虛擬經濟，人類就如那天吃星，永遠處於飢餓狀態，四處覓食、騙食、奪食、搶食……一切源於“小康”，自“小康”始，我們有了剩餘，卻又渴求更多，於是一方面護住自己碗裏的，另一方面又張大嘴巴，露出難看吃相。

然而回到“大同”已不可能，而且“大同”時期估計會捱餓，也讓人痛苦。如此，儒家就以教化眾人在小康後有個好吃相為己任了。“簡易”或者是種方法，雖然萬物“變易”又循環“不易”，但總有更貼近自然之力而非人為之力的“簡易”之法去推動萬物，難怪古人喜言“順其自然”。

只是如此無為、被動，不免時時看那聚散分合，“變易”的朝代，“不易”的問題，“簡易”的忍受，過程痛苦不堪。然而西方的進取又如何？中東的神之國度又如何？還不是潮起潮落，聚散分合？

“劣於小康”難道是道無解之題？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