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生存：新冠疫情衝擊下的全球斷離現象_風聞

（説明：本文為《新冠疫情大流行的系列社會影響分析》系列之二，本計劃昨天發佈，抱歉因有關問題需要思考，耽擱了一天）

新冠疫情猶如是對人類社會的極限測試。三個月前，全球社會還歲月靜好，討論的是中美貿易戰達成第一階段後的2020年的復甦與繁榮。今天，我們看到的是全球各國紛紛關閉國門，防止經濟衰退。

截至北京時間3月21日0時30分，新冠疫情已經傳播到全球至少175個國家地區，全球幾十個國家和地區宣佈封國或封城：美國對歐盟、中國；日本與韓國，日本對中國；加拿大與美國、美國與墨西哥等邊境關閉；澳大利亞、意大利、捷克、西班牙、比利時、科威特，喜馬拉雅山腳的尼泊爾等等也紛紛宣佈封國。

在全球疫情的至暗時刻，可能各國發現，只有通過彼此斷離，才能隔絕疫情的威脅。可以預見的是，隨着美國疫情惡化，全球很多國家也將對美國進行斷離。

忽然間，曾經緊密聯繫的全球社會變成了一個完全限制旅行、彼此封鎖邊界、不歡迎到訪者的社會，全球彷彿退回到了中世紀。

全球斷離是全球化背景下世界各國生存能力的極限測試。這為人類的發展提出了更多的思考：全球斷離帶來了全球化退潮、國家安全、國家間關係和社會生存方式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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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斷離帶來了全球化退潮的擔憂

有專家擔心新冠疫情爆發會引起全球化退潮。中國是全球化的最大得益者之一，中國改革開放與當代人類社會的全球化進程密不可分，中國加入WTO是一個關鍵節點，所以現在中國成了全球化最有力和積極的推動者，反而是美國在特朗普民粹主義的領導下在全球各種退羣，認為它所推動的全球化已經對自己不利。這正印證了經濟增長時期，人們更樂觀寬容，經濟低迷時期，更加排外封閉的現象。那麼，疫情之後，歐美等發達經濟體大大受損之後，全球化會退潮嗎。雲舟想説，一定程度上會，但總體上不會。一定程度會，雲舟認為受疫情衝擊，好多國家之間可能的斷離會有一個慣性過程，好多斷離不會恢復得那麼快，同時，諸如美國特朗普政府為了執政、轉移矛盾需要，可能操弄民意，可能會給全球化推進帶來更多阻力。説不會，因為全球化是人類社會的不歸路，全球社會已經通過工業革命幾個世紀的演進，緊密聯繫在了一起，斷不開，離不了，否則沒法生存。

而且對中國來説，由於中國在疫情期間成為全球最關鍵的經濟鏈接者和物流供應的保障者，疫情大流行對全球需求的影響當然會一定程度影響我國的外部需求，但整體上中國通過提供關鍵性醫療衞生物資和基礎性生活保障物資，全球化退潮不會對中國帶來更大的影響。中國作為全球供應鏈中關鍵角色不是其他新興經濟體能短期代替的，而且可能因為中國這次在全球疫情救助中扮演的穩定供應者和關鍵保障者角色而得益。比如，可能美國疫情大爆發後，將有可能更多的輸美產品獲得美國關税豁免；中國更多物美價廉的產品可能讓全球消費者更加依賴。

事實上，雲舟認為對全球化威脅的最大方面不是來自經濟層面，而是來自社會政治層面，如類似特朗普等政治人物為了選舉、為了轉移矛盾、為了操弄民意故意用“Chinese

Virus”帶來的族羣污名化、社會極端化、種族仇恨、各國之間的猜疑帶來的全球分裂與對立。可以想見的是，後疫情時代將是一個更加充滿不確定性和裂痕的VUKA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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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斷離凸顯國家安全問題

全球斷離下的背景下，國家安全顯得如此突出。這其中包含幾個方面：首先是生物安全。2018年9月美國聯邦政府已經發布《國家生物防禦戰略》,來評估和打擊針對美國的生物威脅。顯然，這樣的戰略在只會打嘴炮的特朗普政府並沒有得到很好執行，否則美國疫情不會糜爛如此。雲舟認為，新冠疫情其實就是一場各國都不得不面對的典型生物戰。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讓全體中國人深刻體會到了在生物戰背景下的全民一體防疫能力，是非常關鍵的核心能力。這一次，總體上無疑中國做得比較出色，中國與歐美對比鮮明。至少今天中國人可以有這個自信，不管這次新冠疫情是否源於美國無心或有心，如果美國再對中國發動一次生物戰，全體中國人都有信心眾志成城，打贏這種新型戰爭，美國能嗎？

其次是疫情威脅帶來的防疫物資保障的安全和國家基本生存的生活保障的安全。我們看到，意大利等好多發生疫情的國家，醫療防護物資沒法保障，導致大規模感染和死亡率上升，災難加劇。同時，還要遭受周邊國家對醫療資源的搶奪。同樣，如果不是我國強大的生產製造能力，同樣的災難也會降臨我國。

作為人口眾多、霸權敵視、歷經歐美製裁的大國，中國的安全感在全球斷離的背景下又一次凸顯出來，這一次我們沒有感受那麼強烈，是因為中國的實力提升了。像伊朗這樣的國家，受美國製裁多年，連基本生活物資保障都困難，很難想象沒有中國、俄羅斯等國支持，後期伊朗能生存下去而不出現人道災難。全球斷離的極端場景再次告訴我們，只有擁有關鍵資源、全產業鏈能力的國家最安全。即使美國這樣的大國，在災難來臨時如果基本生活物資不能保障，很難不發生搶劫、騷亂的場景，這種場景以前在美國也出現過。當世界各國民眾紛紛擠爆超市，搬空貨架的時候，雲舟不禁想到，只有像中國這樣擁有強大製造能力和物流保障能力的國家，能讓全球感到心安和有安全感。但是，反過來如果中國與美國角色換位，中國能有安全感嗎？一點沒有，説不定美國會對中國各類生活物資進行限制。這就是我們需要保持的安全感根本所在。

雲舟也想起著名經濟學家茅於軾領導的天則經濟研究所2008年12月發佈“糧食安全與耕地保護”研究報告，該報告的結論為：確保18億畝耕地以保障糧食安全的觀點是錯誤的，甚至是有害的，糧食安全問題可通過國際市場解決。這一結論讓原國家糧食儲備局局長高鐵生在發佈會現場拂袖而去，國務院三農問題智囊也明確表示，天則的結論“經不起討論”，18億畝耕地紅線不容突破。現在看來國家官員層面的腦子是清晰的。糧食安全問題，不能純粹依靠市場來解決，純粹市場理論看似可行，但經不起現實殘酷的極限衝擊。如果發生全球性的糧食危機，如今年的蝗災如果導致全球糧食危機，如果我們還要靠國際市場買來糧食來解決温飽，很難保證我們不受到國際市場的諸多限制甚至出現饑荒；另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就是，中國轉基因管理，受到美國利益代理人的蠱惑，導致國門洞開，管理失控，對國家危害日深，我們生活所需的基本糧食、蔬菜種子，已經在都受跨國公司控制，我們生活中糧食變異、蔬菜變味已經在悄然影響每一個人，這個潛藏的糧食、生物危機始終威脅着國家安全。

實際上，中國遭遇極限情況下的各類產業安全問題同樣不少。華為在美國千方百計打壓、斷供等各種極限手段下頑強生存下來，就是因為有應對極限生存的B計劃和超強的自主研發能力，否則華為就成了第二個中興，被美國人任意收拾。當今的中國產業逐漸從產業鏈低端向中高端升級，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我們有效利用了比較優勢、國際分工理論，促進了經濟發展。但到了今天，美國阻撓我國獲得ASML深紫外光刻機、傳出要航空發動機斷供等種種事件，以及今天的全球斷離，都再次提醒我們，中國始終褒有極限生存意識不是多此一舉，作為大國，靠別人不如靠自己，我們不能再想當然地依靠純粹的比較優勢、國際分工理論來生存和發展，因為中國受到美國霸權極限性打壓已經到了很激烈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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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斷離促進國際關係再審視

而在全球斷離的背景下，國際關係也成為一種極限測試，誰是真正的夥伴，誰是可依賴的朋友？意大利、瑞士塞爾維亞等國無疑是感受最深刻的。

全球斷離無疑讓許多中小國家重新考慮自己的國際關係，重新認識到了國際關係中中小國家與核心大國的關係重要性；也讓世界許多國家真正認識到，在極端情況下，能幫到自己國家的也許不是身邊的好鄰居或盟友，他們可能是隻會落井下石的豬隊友，反而遙遠的核心大國家才是可以依靠者。

新冠疫情大流行無疑讓一些長期以來在國際關係中悠然自得的國家睜開了昏昏欲睡的眼睛，終於看清了作為負責任大國的中國的行動和身影，深刻認識中國在世界事務中的關鍵角色。

但是，雲舟對這次新冠疫情大流行是否會帶來全球關係重塑持保留態度。畢竟疫情的衝擊是短暫的，各國對我國的依賴和需求是臨時的。不要以為我們憑几個口罩、一些試劑就能贏得其他國家態度的根本轉變。我們國家支持其他國家，更多是出於國際道義，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負責任大國的擔當來開展工作，但想要有國際關係的實質性變化，還是省省心吧，這僅僅會使中國進一步塑造國際關係有了一個良好基礎，實在不能期望更高。

國與國的關係都是多年禮尚往來、良性互動、長期信任的結果，中國崛起，也不是一時之功，作為有幾千年文明史的大國，對待國與國的關係，我們應有足夠耐心，功到自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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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斷離促進國際社會改變生活方式

正如我們中國人在疫情期間所感受到的社會生活方式的變化，全球斷離其實也會促進人類社會生活方式的深刻變化，有些事暫時的，但有些是深遠的。

總的來看，與斷離相對沖的，就是連接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這種連接體現在：

第一、關係。這就是國與國關係，當斷離到來的時候，誰是你可依靠的，新冠疫情可能促進各國重新思考彼此關係（這個問題前面已經有分析）。

第二、通道。物流、網絡等。雲舟注意到一個普遍現象，全球各國封國的舉措中，主要是對人員流動，幾乎沒有一個國家對貨物運輸進行限制。在新冠疫情嚴峻威脅的背景下，航空運輸等快速物流顯示出其關鍵作用。同時，瑞士等國屢屢遭遇周邊國家攔截醫療物資的憋屈，也會讓各國意識到，保持獨立自主的高速物流通道對國家的重要性。這種種情況，都為即將上市的中國大飛機帶來機遇。

   網絡方面。一方面是隔離和斷離，另一方面又是人們需要緊密連接的需要。每個中國人深有體會，在隔離期間，網絡成為我們打發時間，進行溝通最有效的工具。根據報道，疫情下歐洲多國相繼宣佈進入緊急狀態，電信運營商和網絡服務提供商也開始對流量激增發出警告，原因是在線辦公和觀看視頻帶來的網絡壓力，對覆蓋人口約5.1億的歐盟網絡設施提出了巨大考驗。3月19日，歐盟內部市場和服務專員蒂埃裏·布雷頓（Thierry Breton）在推特呼籲道：“為保證所有人都能上網，不是必要情況，就別看高清視頻了，我們看標清吧。”

   可預見新冠疫情讓人們深刻認識到網絡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性，從而可能會促進全球5G網絡建設加速，為華為、中興等企業帶來更多機遇。

**第三、方式。**隔離、斷離狀態，讓全球社會進一步轉向網絡生活方式，這無疑是一種深刻的變化，讓人們不得不接受電子商務、網上辦公、遠程會議等網上生活方式，網絡生活方式對歐美國家許多人來説也許是1.0加強版，但對中、日、韓民眾來説，則是2.0升級版，這就是基於網絡+泛生活、網絡+移動辦公的新生活形態和經濟形態，這再次印證了5G網絡建設的重要性。5G時代在新冠疫情衝擊中正在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