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普通民眾當下最關心哪些問題系列（一）_風聞

編者按：3月6日，在俄羅斯議會通過憲法修正案草案之前，普京總統到距莫斯科不遠的伊萬諾夫州視察，同當地社會各界代表舉行會見，並回答他對有關修改憲法、改善民生等等問題的看法和主張。言談中可見俄羅斯老百姓當下集中關注俄羅斯國家社會發展的主要問題都有哪些，普京及其政府又是如何致力解決的。現將此次會見的速記稿全文譯出，分期刊載。希望讀者閲後能增進我們對俄羅斯這個最大鄰國基本國情的瞭解，增加對俄社會政治經濟生活現狀的認識。今後我們還將陸續以這種方式介紹俄羅斯方方面面的情況。本文通訊作者周力系中聯部原副部長、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高級研究員、中俄人文交流研究中心主任

第一期我們整理出了普京總統與六位代表的對話。他們分別是：

1、西爾金娜·馬伊婭**：伊萬諾沃州公民會議院**

2、科佩洛娃·葉卡捷琳娜**：****“全俄人民戰線”地區總部的聯合主席**

3、馬雷什金娜**：**全俄人民陣線”地區總部主任

4、戈盧別娃·瓦蓮金娜**：**紡織女工

5、伊斯馬伊洛娃·亞歷山德拉：3個孩子的母親

6、弗拉索娃·奧爾加**：**4個孩子的母親

2020年3月6日，在視察《飛行》跳傘廠期間，普京總統會見了伊萬諾沃州社會各界的代表。

普京：大家上午好！

很高興在3.8婦女節到來之際同大家會面。我到這兒來感覺很不一樣。幾乎整個都是女性團隊，是婦女在搞生產，因為輕工業和紡織工業同國防力量——跳傘設備的生產直接相關。我剛和尤莉婭·弗拉基米羅芙娜一起，也不是完全一起，跳了傘。我對生產是如何組織，又怎麼推動向前，還有它的工藝流程是什麼樣的，都很有興趣。當年我在特種學校培訓時，做的傘和跳的傘，和這裏的完全不同。工藝和材料都不一樣。現在一切都在發展，發展得很快。這要歸功於誰呢？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婦女。更何況是一位婦女在領導着這個出色的團隊。請向大家轉達最美好的祝願。

插話：非常感謝。

普京：在節日前夕，我真的很想這樣和各界代表們見一見，向各位致以節日的祝福。我也希望能在媒體上對全國這麼做，這樣我會很高興。我覺得，現在就該開始節日祝福了。我看到鮮花正被銷售一空，簡直就是搶着買。而且今年的婦女節正趕上休息日，很多還在上班的男人們在工作地點就開始向女同事了表示祝賀了。當然我也不例外。我想説的不止是我們此時此刻所在的企業，還有這座城市。我並不想講一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但也迴避不了。伊萬諾沃一直被稱作“新娘之城”。今天在城裏還有人向我求婚呢。我想，已經拍到照片了，這個姑娘一下子就會被全國人民認識。

但我想要説的什麼，你們各位也都清楚。説真的，我感到很高興的是，伊萬諾沃的兒童出生率增長了18%，這個數據非常好。還有一些老生常談的話要説。其實大家也都很清楚，家庭中的擔子，迄今為止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還都是落在女人的肩上。女人要做到孩子和生產兩兼顧。為此我要向各位表達祝願，首先祝各位事業有成，因為事業是民族、國家和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家庭的重要一環，希望各位的家庭能夠成為助力，而不是阻礙，並在精神層面上支持事業取得成功，願你們闔家幸福。

我們從國家層面，在預算的約束下盡最大限度，不斷尋找機會為多子女家庭、母親和孩子提供保障。大家都聽説過“月子中心項目規劃”吧，現在這種中心在全國都基本建成了。你們也許知道我同上屆政府共同起草的支持家庭，首先是支持多子女家庭的最新提案。

我已經準備好和大家討論任何話題，我也會試着回答每一個問題。也可能會有些複雜的、我一下子答不上來的問題，不過即便這種情況下，也會有一位女性支持我。這就是塔季揚娜·阿列克謝耶芙娜（戈利科娃），她可以稱得上是研究這些問題的專家。她參與了提案最核心的那部分籌備工作，對於所有已經通過的決議，其中包括最近發表的國情諮文中列舉的內容，都十分了解。大家或許都已經知道大概的內容。如果回答時需要做什麼補充，我和塔季揚娜·阿列克謝耶娃會很樂意為大家作出説明。祝各位節日快樂，願諸事順遂！

插話：非常感謝！ 

西爾金娜：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我可以開始嗎？

普京：請！ 

西爾金娜：我是伊萬諾沃州公民會議院的。我叫西爾金娜·馬伊婭。

我們大家都期待着能公佈憲法修正案，看到俄羅斯聯邦憲法修正案的第二稿。從您的國情諮文及媒體提供的有關未來修憲的信息來看，可以説，我們國家的政策的確在向以民生為導向的方向轉變，這種轉變是真實的，不是説説而已。比如説，憲法修正案中有一條規定，俄羅斯聯邦政府有義務在科學、教育和衞生保健領域，以及維護傳統家庭價值觀的重要領域實施以民生為導向的政策。作為律師，我很清楚修憲案中這一條有多重要，畢竟憲法是國家的基本法。但身為N個孩子的母親，我想和您説説…… 

普京：你有幾個孩子？ 

西爾金娜：三個，都是男孩。 

普京：你可真不簡單。

西爾金娜：是的，但我會盡力的。

我想説的是，非常感謝您推出了3歲到7歲的兒童補助政策。

普京：是不是第三個本來打算要女孩的？

西爾金娜：恩，可能吧。不過孩子健康是最重要的，孩子的性別猜不着。

普京：是這樣。 

西爾金娜：我想説的是，有很多家庭都想感謝您推出的3歲到7歲兒童補助計劃。因為這樣的措施過去從未有過。這是我們國家實行以民生為導向政策的又一體現。此外我還感到有一點遺憾，因為我的孩子們剛巧跳出了這個年齡區間，拿到這次補助的時候，一個孩子的年齡剛剛過了7歲。

但我想請大家關注一下補助和國家其他優惠措施的領取流程，因為補助領取的過程往往會變成某種尋寶遊戲：手裏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年輕媽媽，為了拿到文件和證明不得不跑東跑西。順便説一下，我們所在的伊萬諾沃州，地方政府已經接到了州長命令——必須簡化各種補助和優惠的領取流程。但作為一名律師，我知道不是所有問題都能在地方層面得到解決的，存在着一定的聯邦法律限制。為此我衷心希望地方機構和聯邦部門能制定一個規則，即申請人（補助和優惠）的確只是提出申請的人，也就是隻需要提交一份《申請》就夠了。我認為，那個時候大家都會很感激的。還有一個大家擔心的問題，這也是我想問的第二個問題：什麼時候能拿到補助？

普京：你看，首先決定已經作出了，這毫無疑問是最終決定，沒有回頭的餘地，肯定會得到落實。我在國情諮文中以及在各州類似今天的見面會上都談過，我們將從今年1月1日開始計算。至於申請，我想是從7月1日開始吧？

戈利科娃：如果是3歲到7歲（孩子）補助的話，是從7月1日開始。如果是母親基金的話，要早一點。

普京：不，我説的是補助。

西爾金娜：補助，我的問題就是針對補助。

戈利科娃：從7月1日開始。

普京：從7月1日起就可遞交申請，但之前的還是會算上，也就是補助發放計算日期從1月1日開始。你説的完全正確，最重要的不能搞得太複雜。正好我在起草一個總統令。我身為總統，是你們忠實的公僕，會盡快把它簽了。並且我們會確保一切技術流程做到最簡。至於説發放，借你的問題我想再提個醒，補助的發放只針對那些人均收入水平低於最低生活標準的家庭，不是每户家庭都能享受到，只針對那些沒有達到最低生活標準的。發放標準是當地兒童最低生活標準的50%，發放時間的話，可追溯到去年第二季度。資料我看過了，我相信各位都期待了很久。我看了一下，伊萬諾沃的（兒童）最低生活標準是1萬多一點，10200盧布。這個標準的50%差不多是5100多盧布。同時我還想再強調一下，這很重要。這一點我之前提到過，但還想再次強調一下：如果補助發放後每户家庭人均收入還是沒達到最低生活標準，那麼之後我們不會再按照50%發放，而是按照兒童最低生活標準的100%發放。這項措施將從明年開始，希望額外增加的50%能為年輕家庭，即有3歲到7歲孩子的每户家庭提供切實的保障。的確，在此之前國家從沒提供過這類幫助，但我們希望能夠幫助到有孩子的家庭。我們會盡力的，而且我會要求我所有的同事，儘量簡化組織工作。申請表搞好了，下一步還應該有電子版。地方上要做好申報制度的工作。斯坦尼斯拉夫·謝爾蓋耶維奇帶我去看了一家兒童診所，瞭解了他們的組織工作，未來再開展工作大概就照着這個樣子來。

西爾金娜：謝謝！

科佩洛娃：可以嗎？

我是社會院的成員，“全俄人民戰線”地區總部的聯合主席。我叫科佩洛娃·葉卡捷琳娜。我正好負責“人口”問題，前不久剛召開過人口問題專家會，嘉賓們也討論到了修憲問題。所有的人都支持修憲。我們還討論了存在的問題和現有的措施。請允許我代表與會嘉賓向您表示感謝，感謝您提出保障措施支持每户家庭生二胎和更多的孩子。前不久聽説您又簽了一項“母親基金”法案，讓每家在生第一胎的時候就能享受政策。

普京：法案從3月12日起生效。

科佩洛娃：太好了，謝謝您。這才是真正的社會國家。在國家支持下，一户家庭能以不到5%—6%的利率拿到按揭貸款。我們知道有這樣的家庭，他們的確拿到了貸款也非常滿意 。 

普京：你指的是基準利率，對嗎？

科佩洛娃：對，是基準利率。

普京：嗯，對於有兩個或以上孩子的家庭是6%。

科佩洛娃：對，剛好“母親基金”可以用來還按揭，或者用來付首付。45萬盧布在生第三胎時下可以用來還貸。 

普京：謝謝。我們算一算。和塔季揚娜·阿列克謝耶芙娜一起算一算。我這不是第一次誇她了。是她發起了這一倡議。國家為這類有三個孩子的家庭提供保障的撥款總額是100多萬盧布，已經挺不錯了，算上3歲之前的補貼、“母親基金”、3歲到7歲的兒童補助，還有45萬盧布國家支持的三胎生育補貼，加起來超過了100多萬盧布。在伊萬諾沃州，這一大筆數目真的很不錯了。我在飛機上也看了説明材料，房價大概4萬盧布一平米，對嗎？斯塔斯？

沃斯克列森斯基：準確地説，是3.9萬盧布一平米。 

科佩洛娃：非常感謝！謝謝您讓許多家庭有機會享受2018年1月之後的按揭貸款政策，我的第二個孩子那時才剛出生。銀行的確給我們降了貸款利率，降到了5—6個點，當然也有一定的條件。昨天我剛和一家銀行代表談過，他們把每户家庭按揭的貸款利率降到了4.8%。

不過還是存在一定的問題和困難。不是所有家庭都能享受國家支持的項目和購買新房，真是可惜。原因剛巧在於首付，按照政府規定，首付比例為20%，同時其他銀行，如俄儲銀行，按照其他按揭項目發放貸款，繳納首付時比例為10%—15%。當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能負擔得起，尤其是低收入家庭，比如某個家庭裏母親休產假照顧孩子，父親是家庭的唯一收入來源，這種情況下就特別困難。為此我想問您一個問題：能否將10%—15%的首付比例寫到國家保障家庭規劃裏，並相應地在政府決議中也規定一下？ 

普京：這需要仔細研究。原則上我理解你們的擔憂，這很清楚。我這麼説聽起來可能很怪，但我一直在和同事討論這個問題，就比如我和州長從機場坐車回來的時候。一點不誇張，我們的確談到了這個問題，我們認為首付對於有孩子的年輕家庭來説，負擔確實有些重了。我們會考慮的，政府也會考慮的，現在任務有了，我們會算一算的。不僅技術層面上要組織，在財政層面也要進行計算。但這的確是個問題。我們知道了，還要想辦法解決。

科佩洛娃：謝謝您，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

馬雷什金娜：尊敬的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我是“全俄人民陣線”地區總部主任。您20年前來過我們這兒，2000年3月7日。

普京：後來新樓蓋起來了嗎？

馬雷什金娜：您記性真好。之後我們建了新樓，當時是您作出的決定。在您的幫助下，5年以後附屬醫院交付使用了。在醫院工作的這15年，我們在早產兒童的康復方面取得了成效。今年是我們學院40週年大慶，我們是全國第一批產科醫院。

普京：孩子們的體重標準是多少？

馬雷什金娜：500克起。

普京：就是説已經達到國際標準了？

馬雷什金娜：對的，已經達到了國際標準。其實也不是，國際標準是1000克起，但這方面的研究我們早就開始了。重點並不在於讓孩子活過來。從技術目標來看這太正常了。我們的目標是之後孩子能康復，還不落下殘疾。我們看了最新的數據。這類體重嚴重不足的寶寶殘疾率為6%左右。這個數字很低，算是全俄羅斯中指標最好的。多虧建了新樓，兒科醫院才有了落腳的地方。 

當然，我們醫護人員都非常感謝您。我是一名婦產科醫生，我們機構還有兒科和新生兒科醫生，大家都很感謝您為保障生育採取的措施，這些措施就像一條紅繩一樣貫穿着所有國家項目，包括在憲法層面、修憲層面上展開的討論。真的太重要了！我們看到中央聯邦區的生育率有些下降，便想着多關注年輕人。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您知道的，年輕人現在結婚都挺晚。他們決定要第一胎的時候，可能又會碰到一些疾病，之後會限制他們的生育能力。所以這項刺激措施對於這種剛剛決定要不要孩子的家庭來説，真是太及時了。

但在地方層面，我們懇請您幫助我們，斯坦尼斯拉夫·謝爾蓋耶維奇支持我們搞一個青年生育健康中心。伊萬諾沃州的大學生很多，不僅有伊萬諾沃來的，還有其他鄰近地區，比如科斯特羅馬和弗拉基米爾。我們機構有開展類似工作的經驗，我們還正在一棟老樓裏建一個健康中心。樓有些年頭了，但一定會安排得很舒適。如果什麼時候您再來我們這兒，我們隨時準備好帶您看看。

普京：那我們再建點什麼吧。

馬雷什金娜：對的，大家都等着您呢。現在還在崗的600多員工，至今念念不忘和您的會面。

普京：非常感謝！ 

馬雷什金娜：我本人也是在那時見到了您。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非常感謝您！

普京：你這麼説我都不好意思了。非常感謝你！感謝你的組織工作。你安排得太好了。至於説生育率下降，完全在意料之中。我已經説過很多次。你們都知道，上世紀1943至1944年間，我們的生育率下降得很厲害。之後1998年的生育率比1943至1944年戰爭期間還要低。説起來難以置信，但卻是事實。之後每次都得靠這些基數不大的男性和女性適育人羣，自然孩子出生的數量就少了。再之後生育率有所升高，但隨後又出現斷崖式的下降。這兩條函數曲線呈現出下跌的趨勢，所以情況真的不太好。俄羅斯20歲至29歲這一年齡段女性的數量也在減少……

戈利科娃：10年減少了450萬。 

普京：450萬啊！我們人口才1.46億，這降得太多了…但情況就是這樣。我們的總體目標就是每家要能多生孩子，這是擺脱當前境況的唯一出路。這就需要我們給每户家庭提供一些幫助。我們在尋找各種可能的方案，擺脱所謂的預算限制。我們仍會精準地幫扶有需要的家庭。接下來我們還要這樣做。 

馬雷什金娜：我想這項工作會取得成果的。

非常感謝您，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 

戈盧別娃：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我叫戈盧別娃·瓦蓮金娜。之前是紡織女工，後來做過一段時間的經理，已經退休多年了。我要問的是別的問題。

普京：勞動勳章是什麼時候拿到的？哪一年呀？ 

戈盧別娃：第一個勳章是1977年拿到的，第二個是1984年。當時我是紡織女工，之後有20年的時間都是經理。這不，今年我們將迎來光榮的偉大衞國戰爭勝利週年大慶。得知您提出要設立“勞動英雄城市”的稱號，大家都十分感動。這將再次體現我們對戰爭年代在勞動陣線上創造勝利的工人們的尊重和感恩。畢竟有“用一塊金屬澆鑄戰鬥勳章和勞動勳章”這樣的説法。伊萬諾沃人在這場戰爭的勝利中也留下了光輝印記。當時男人們在前線作戰，我們女人們、老人和孩子為整個蘇軍提供衣物。我想再強調一下，整個蘇軍的衣服和鞋子都是伊萬諾沃人做出來的。

普京：我知道，當時是三班倒地做。

戈盧別娃：畢竟那個年代90%的紡織品都集中在我們州。我們伊萬諾沃州當時被叫做“國家紡織工廠”。工人的勞動十分艱苦。這不是我聽來的，我自己就做過紡織工人。即使這樣也很難想象，在那種環境下需要多麼堅強的意志，我們女人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才能在那個艱難殘酷的戰爭年代做到兩至三班倒地工作。 

或許是意識給了她們力量，告訴她們一切都是為了前線，為了勝利。還有純粹的女性情感因素在激勵着她們，告訴她們在伊萬諾沃縫製的軍裝，用伊萬諾沃布匹做出來的軍裝，温暖了戰士們。我記得有些女性老戰士説過，她們經常往軍裝的小口袋裏塞字條，字條上寫着“親愛的戰士，我們把自己的温暖和愛都送給你”。之後她們便會收到問候甚至回信。當然，工廠勞動的環境非常艱苦，但婦女們克服了一切困難。現在我想代表全體伊萬諾沃居民向您提一個請求，希望您能將我們伊萬諾沃婦女的勞動永遠刻在偉大衞國戰爭的豐碑上。我們將感激不盡，這將是給予我們最最珍貴的禮物。

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我非常清楚，伊萬諾沃是經過多少輪的篩選才獲得這一稱號的。請您原諒我的放肆，我想起了聖福音書中的一句話，還做了些改動，我想對您説的是：“一切皆有可能！”。這句話給了我們希望，我們都充滿着期待。非常感謝您聽我把話説完。 

普京：謝謝。我不認為一切皆有可能，但這類問題的確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們説了算。因為你是最清楚的人，知道自己在講什麼，知道什麼是勞動，尤其知道什麼是紡織工廠的勞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紅軍80%的軍裝是在伊萬諾沃生產的。

戈盧別娃：沒錯。

普京：真是這個百分比。三班倒工作，又超越了三班倒的產量。所以啊，如果伊萬諾沃配不上這一稱號，還有哪些城市配得上？當然，我們一定會進行審議。我認為會有積極的結果。

戈盧別娃：謝謝您。 

普京：對了，順便問一下公司目前的勞動生產率怎麼樣，當時你在崗的時候是什麼情況？評價生產水平和勞動生產率你應該做得到。現在有許多小企業，像這樣的巨型企業可能已經不存在了。那麼你怎麼看當今的設備水平和生產力水平呢？ 

戈盧別娃：當然，現在的設備完全不一樣了，這是肯定的，當時的設備操作起來更加困難。何況對於我們這些在戰爭年代從事勞動的女性來説，這是莫大的獎勵，因為她們過去操作的設備十分複雜笨重。畢竟男人們都上前線了，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工廠裏只剩46%的工人，接替他們的主要是女性，婦女們做的都是男人們的專業工作。婦女、兒童和老人就這樣承受住了這項繁重的工作。

普京：謝謝。

戈盧別娃：謝謝您。

伊斯馬伊洛娃：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我叫伊斯馬伊洛娃·亞歷山德拉。作為幾個孩子的母親，我感到很幸福。 

普京：你有幾個孩子？

伊斯瑪伊洛娃：三個。我們住在伊萬諾沃州一個小村子裏。為了見您，整個村子都選我做代表。我女兒今天早上有活動，她對我説，媽媽要不然你早上別來了，去見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吧，他住在莫斯科的大房子裏。還好，她沒生我的氣。 

普京：列寧格勒的蘇聯克格勃分局的大樓才配叫做大房子。 

伊斯瑪伊洛娃：她懂的。

普京：現在也這麼叫這個樓。

伊斯馬伊洛娃：我想問一下3歲到7歲兒童補助的問題。我的三個孩子都很小，一個6歲，一個快3歲了。

普京：還有一個呢？

伊斯馬伊洛娃：老大七歲，老二六歲，老三就快滿三歲了。我們可以得到這筆補助嗎？是一個孩子可以拿到，還是兩個孩子都能拿到？

普京：你有兩個不到7歲的孩子，都符合要求，也就是説，你有兩個孩子都可以拿到這筆補助。

伊斯馬伊洛娃：也就是説，我可以為兩個孩子都辦理補助手續。如果可以的話，能提一個和我朋友有關的問題嗎？

普京：當然可以。

伊斯馬伊洛娃：這個朋友很久沒有生孩子了。她説，我現在把我能拿到的全部補助都“分”給你們。

普京：那夠意思，你們應該表揚她的這個想法。 

伊斯馬伊洛娃：她本來就很“精明能幹”。關於第一個孩子的補助，他們去年拿到了。今年他們需要重新分配。他們擔心收入水平會下降。這筆補助會計算在內嗎？

普京：不會。在計算當年或下一年的補助時，不會把政府上期發放的補助計算在內。

伊斯馬伊洛娃：謝謝。 

弗拉索娃：您好，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

我叫弗拉索娃·奧爾加。我也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我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 

我的問題也是關於母親基金的。我聽説在利佩茨克州，有人向您問起有關落實母親資金的複雜問題。我記得當我生第二個孩子時，也很疑惑，錢都花到哪兒去了。於是我們決定按揭貸款。不過，收集整理文件，等待補助發放，這個過程很麻煩。 

普京：母親基金最常見的用途是支付房貸。

弗拉索娃：是的，這並不意外。 

普京：當然。 

弗拉索娃：我們等了大約三個月才拿到這筆真金白銀，但是，説實話，用來支付貸款利息的話並不方便。

普京：我理解。 

弗拉索娃：我們身處高科技時代，或許可以加快或者簡化手續。

普京：可以呀，我很贊同。這不僅是等待時間長的問題。問題在於，大多數情況下，當一個人或者一家人在等待辦理相關文件的時候，房子退出了房地產市場。情況發生變化，銀行的條件也要隨之變化。我們已經反覆討論過這一點。我們決定，大幅度縮短母親資金登記辦理的時間。現在我們已經決定從15天縮短到5個工作日。

未來，人們不需要前往相應的機構辦理這些手續，只需通過電子系統操作。不同的管理機構、公司、金融機構之間應能實現信息共享。為此，各地工作人員需要建立起完備的基礎條件，完善相關的電子系統。這項工作正在做，任務已經下發了。我希望明年能啓用，開始運行。 

弗拉索娃：太好了！謝謝。 

普京：塔季揚娜·阿列克謝耶夫娜説，我們會盡快落實。 

（未完待續）

文章翻譯：張文濤、丁一恆、譚暢、林聽雨，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實習生

編輯整理：張婷婷，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助理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