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少鵬：趙立堅一聲炮響，迎來了G20特別峯會_風聞

3月26日，二十國集團領導人應對新冠肺炎特別峯會將以視頻方式舉行。

**“病毒獵手”中招，多國合作緊迫。**就在沙特阿拉伯國王薩勒曼緊急協調籌辦“二十國集團領導人應對新冠肺炎特別峯會”之際，被譽為“病毒獵手”的美國著名傳染病學專家、哥倫比亞大學公共衞生學院感染與免疫中心主任、利普金教授(Walter Ian Lipkin)，確診感染了新冠病毒。

冥冥之中，病毒似乎催促着各國加強磋商合作。

中國從疫情發生之日起，就高度重視大國之間的合作。美國等國家早在1月3日就得到了中方的完整通報。1月4日，中美兩國疾控中心負責人還通了電話。1月27日，中美兩國衞生部門負責人通電話。1月29日，中國國家衞健委通過官方渠道告知美方，歡迎美國加入世衞組織聯合專家組，美方當時表示了感謝。

但是，美國前期不拿疫情當回事，還對中國冷嘲熱諷，甚至拿起所謂的台灣牌遏制中國，搞得一些台獨分子心花怒放了幾天。3月上旬美國本土疫情急劇發展，但美國官場仍未重視。幾經拉鋸，才決定大規模開展防控救治工作。關於“特朗普變形記”的各種網絡作品，是這一時期的真實記錄。

3月18日，特朗普把講稿中“新冠病毒”字樣手寫改為“中國病毒”。

**外交是舞台，外交也是戰場。**美國率先對中國發難，引發了雙方唇槍舌劍。2月5日，《華爾街日報》利用肺炎疫情攻擊中國，貼種族歧視標籤。2月13日前後，美國白宮國家經濟委員會主任庫德洛率先對中國抗疫“表示失望”。3月4日左右，美國福克斯新聞台主持人居然提出“中國人應該就新冠肺炎疫情正式道歉”。3月6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將新型冠狀病毒稱為“武漢冠狀病毒”。特朗普本人也不斷炮製攻擊中國的言論。

直到3月12日，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才發出譴責和質問美方的推特。這其實是被美方逼出來的，他提出的問題沒有什麼不合理。美國本土零號病人的狀況、美軍參加武漢軍運會相關人員的病歷、美國大流感所涉病毒情況，這些都很重要。即使兩國關係處於“和風細雨”狀態，這些問題也值得深究——畢竟，這是對全人類健康事業負責。

不少人對趙立堅譴責和質問美方提出意見，有的是建設性的，初衷是為了把中美關係搞得更好，應當肯定。但也有的意見很盲目，想法過於線性，過於簡單化。至於那些刻意誤導公眾，甚至想誤導輿論給中央施壓的，這裏就不討論了。

**中國外交的真諦不是温文爾雅，而是實事求是。**有不少人認為，趙立堅怒氣沖天，不像外交官；用排比句質疑美方，沒有真憑實據。有人還拿周恩來、陳毅作比，説那時的形象才是大國外交形象。我認為，這是極大的誤解。當初的外交鬥爭更加尖鋭，周總理在國際場合怒斥美國人的情形並不少。

比如，1966年4月10日，周恩來同巴基斯坦《黎明報》記者伊查茲·侯賽因談話時，就針對美國人説：“戰爭打起來，就沒有界限。美國有些軍事家想依靠海空優勢轟炸中國，而不打地面戰爭。這是一廂情願。戰爭既然以空戰或海戰開始，那麼，戰爭如何繼續進行，就由不得美國一方作主了。”

請再看一段當事人關於1954年日內瓦會議的敍述吧！

時任日內瓦國際會議中國代表團秘書長的王炳南（1964年起任外交部副部長）在《中美會談九年回顧》一書中寫道:“有人説,在日內瓦期間,周恩來總理要同杜勒斯握手,被杜勒斯拒絕了,實際上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在整個會議期間,我始終在周總理左右。開會時,每次都是我陪着周總理入場。事先,我對於從哪個門進去,座位在哪裏,都瞭解得清清楚楚。我在前引路,周總理和代表團成員跟着我一直進入我們的座位。中美兩國的座位按英文字母順序排列相距很遠。國聯大廈會議大廳有好幾個入口,我們同美國代表團不是同一門進入會場,不可能碰到一起。會議中間休息時,我們代表團從不和美國代表團聚在一起。而且,周總理非常審慎和嚴謹,杜勒斯是堅決反共的頭子,總理從來就沒想去和他握手。”

連握手都不想握，這可比今天的趙立堅強硬多了。

但同時，新中國成立早期的外交，當然是爭取更多人的同情、幫助、合作，當然也是主線。不過，如果去掉鬥爭二字，把當年的外交説成都是和和氣氣、温文爾雅，那就背叛了歷史了。儘管當年的中國外交有聲有色，但卻是相當困難的，遠沒有今天的外交更有大國的樣子。

周恩來説“外交無小事”，是強調外交要努力做到知此知彼，言行恰如其分，促進相互瞭解，不要因自己的不當言行導致誤解。周總理外交思想的核心是實事求是，根據實際情況開展工作，而絕不是一些人所認為的“不要得罪外國人”。

如今，學會主動“惹事”的中國外交，反倒讓人更放心了。面對美國一些人的攻擊，如果趙立堅等外交官不表態，不質問美方，反而會造成對方誤解中國。趙立堅等有理有據地質問，本身就是堅持實事求是。美方有勇氣回答這些問題，雙方才能坐下來談。在趙立堅連發推特之際，中美雙方也開展了多渠道溝通。

3月24日，特朗普把演講稿中的“中國病毒”一詞劃掉了。

我們還應該看到，司長級的趙立堅，與美方副總理級、元首級的人物過招，恰恰體現了中方的大度、寬容。大家想一想，美國高官甚至總統對他國發表批評意見，有時甚至帶火藥味，這是不是大國形象呢？我們完全沒有像對方那樣，由一個副總理級的官員去回應對方的挑釁言行。我們更沒有，今後也不會，由國家元首去嘲諷另外一個國家。我們堅持實事求是，依據事實爭辯或商量。

現在，公眾已經看到了，美方攻擊性的言論減少了。這正是近期外交工作的正面效果。

**G20是一個好瓶子，但更需灌裝好酒。**在G20特別峯會前夕，習近平主席與多國領導人通了電話。3月16日與意大利總理孔特、3月19日與俄羅斯總統普京、3月24日與巴西總統博索納羅通電話，3月23日與法國總統馬克龍、英國首相約翰遜通電話，3月16日向歐盟、韓國、意大利領導人致慰問電，3月21日向德國、法國領導人致慰問電。自疫情發生以來，還與美國、印尼、沙特領導人通了電話。其中，與馬克龍通電話已3次，與約翰遜通電話2次。

新時代的中國，堅持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主張各國團結協作，共同應對人類面對的新挑戰。此次峯會是在新冠肺炎不斷蔓延的背景下召開的，也是在逆全球化潮流下召開的，中國將與各成員國一起，探討合作抗疫之道，分享中國抗疫經驗。

毫無疑問，如何應對全球經濟和金融困難，也是重要話題。希望各成員國，特別是美國，拿出誠意，抓住機會，好好商量一下。

趙立堅推特上一聲炮響，促成了這次G20特別峯會。

看似一句笑談，其實是外交的真實寫照。如果美國不冷靜下來，不回到客觀看待疫情、與大家（不只是G7成員，而是G20成員）一起商議的軌道上來，這次峯會開得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