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浮在武漢疫情之上的論爭——方方現象述評_風聞
百年津渡-百年津渡官方账号- 困难时这是树洞,有了炬火和太阳,就风乎舞雩吧!2020-03-26 20:44

這是堂兄跳樓後的第55天,在無助之中註冊了這個公眾號,這是第七篇文章。從一月份按黨組織要求到社區報到,在二月到三月間參加社區抗疫,應該也算武漢戰疫一線的一員了。

在朋友圈看了方方的最後一篇日記,才發現網絡上方方與泛左派的口水戰甚為激烈。作為一個基層戰疫者,梳理一些事實再來對這些論爭作出判斷:
其一,武漢1月23封城後,因醫護資源嚴重匱乏,醫院和社區傳染未能阻斷。方方日記中提到司門口有人因病跳樓,事實雖然至今未查證,但我的堂兄31日跳樓後到今天仍躺在棺材裏,身魂冷徹是絕對真實的。
1月30日,在武漢光谷加州陽光小區當保安的堂兄去醫院檢查,疑似患上新冠肺炎,拿了些藥後回到小區。晚上六點多鐘,他還跟妻子通過話,情緒不錯。31日早晨,堂嫂就聯繫不上了他了。
後來據當地派出所民警講,10點左右堂兄跳了樓。派出所根據宿舍裏的醫院診斷書,找到老家派出所通知了家屬。堂嫂又通知在漢的堂兄親哥哥,因為沒有車,大哥步行幾個小時在殯儀館確認了遺體。
2月1日,堂兄親哥聯繫派出所,申請去問情況,再次步行到派出所,結果被告知案卷已封,要家屬過來才能解封,家屬去找當地的防疫指揮部,都是相互推諉,不要説派車,連車輛通行證都不給開。
其二,2月中下旬開始,武漢進入社區嚴格封控階段,小區住户通過網格員集中團購生活用品,健康人可以錯峯領取。社區工作人員、網格員、機關及事業單位下沉黨員(主體)、志願者組成24小時值守隊伍,嚴控門崗進出,併為孤寡老人、有確診病例的封閉樓棟住户運送生活物質,協助物業清運垃圾。
在道路封鎖、社區戰疫一線,我接觸到的絕大多數參與者都是普通人。封路的參與者有物業公司的、城管的……甚至還有外省援漢的民警,我們這兒有個上高速的卡點,值守的是貴州援漢民警,社區的服務人員則來自各個單位,其中教育行業的老師最多。
在社區防控一線,天天麻煩不斷,這裏選三件有代表性的事簡述一下。
小區裏有一個住別墅的業主(企業黨員),家裏連來客共住了9口人。一個客人因為關久了,在小區飆車,差點把給封閉樓棟送菜的女黨員黃老師撞倒。
小區6棟小高層二單元有一家住了8個人,老兩口從宜昌過來過春節,六樓有人確診,單元被封閉住了。因為家裏經濟比較困難,業主多次打110、市長熱線投訴扯皮,社區給他家發了多次補助物質仍然不滿。2月底説是車虧電要求出門,6個多小時後才回,弄來好多菜,黨員要求查個體温,直接一腳踢翻了裝菜的油漆桶,差點撞到税務所黨員高女士。3月16日,這一家兩老一小晚上拆隔離網、爬柵欄跑了,第二天被警察帶回小區,3月20日社區安排專車送他們回了宜昌。
前幾天,一位太婆從武昌過來到她二街的別墅住,因為社區統一規定不準外來車輛進來,她馬上火了取下口罩,逼着幾位普通黨員拿文件出來。她指着我的鼻子説:“車子如果停外面有損壞你們賠,車子如果虧電了你們負責。”黨員小郭説虧電就幫她去熱車,她説黨員志願者身上都帶毒,不配上車去。你們都是自願的,得病去死也活該!第二天別墅區一街就發生了車禍,住二街的她去看熱鬧,可能理解了特殊時期小區控車進出的緣由,終於消停多了。3月24日領愛心魚時,再也不鬧了。
小區網格羣裏有幾個業主轉發方方日記,指斥一線的普通黨員沒人性。有人造謠黨員每天補貼100元或300元,事實是黨員連口罩和防護服都嚴重匱乏,我連續值守27天領了三件一次性防護服,23個一次性醫用口罩。志願者可以發補貼,但我認識的幾個小夥子都沒要。
理清了一些基層事實,我們再來觀照圍繞方方發生的系列爭議,我們會發現口水戰背後雙方立場的迥異,在極端的情緒下藏着三個深層難解的癥結。
無形的特權與對特權的批評
相比對李文亮醫生的苛刻,政府有關部門對方方的殯儀館手機滿地的謠言,關於梁護士逝世的謠言,以及日記中一些道聽途説的事件,態度寬鬆不予查證,也不闢謠。

1月28日,中國新聞通訊社夏春平副總編送了方方20個N95口罩。武漢人都知道,那個時候武漢醫院裏特別缺專用口罩。在社區,下沉黨員連一次性醫用口罩都不給配。
據方方日記講,1月29日方方給洪山交管局打電話,馬上就有交管局她的日記讀者答應辦事,派出肖警官送她的侄女去機場。本人二堂兄31日跳樓魂歸,他的親哥哥接到警方通知,認遺體、看案卷全是步行。

1月30日方方問警察,警察回答説上路沒問題,方方自己開車去給女兒送菜。我之前初三(1月27日)也出過門,看到的是路上全設了卡點。2月1日我也想開車出門去幫助辦理喪事,結果因為沒通行證,連社區出口那的彩虹橋都過不去。

上面這些截圖都是批評方方的人弄的,我一月份實在沒時間、也沒興趣看這些絮絮叨叨的日記。對方方擁有的多種特權,郭松民、師偉等泛左派多有批評。這是雙方矛盾很重要的癥結之一。
投機的情緒表述與對細節的糾纏
作為武漢人,如果讀過《風景》、《軟埋》,方方在其中表現出的對底層形象的歪曲、輕視,會令你印象深刻。這一次武漢抗疫,方方的表達與之前大相徑庭。
1月30日方方日記中提到:一個農民夜半三更被擋在土牆外不讓通過,無論如何求情,守路人都不讓過……執行防疫規定固然不錯,但是不能執行得連基本人性都沒有了呀。為什麼我們的層層官員都可以把一紙文件教條化成這樣?

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有幾個方方不清楚的事要先確認:首先,一線守路人中,沒有人的職級值得稱為官員,科級幹部可能有;其次,守路的配沒配口罩不知道,反正我1月份到社區報到出門戴的是棉布口罩,其他口罩買不到;其三,一月份四類人混在一起,一線的人嚇得要死,不知道誰是病人;其四,卡點的人都是輪班的,夜裏值守一般躺在車裏,附近不可能有什麼隔離點任你支配,更不可能離崗帶農民去隔離點休息。
這一次方方還憐憫那些更窮的病人和醫護人員,説自己像川鄂(湖大教授)一樣每天都想哭一場。如果表達的是真情實感,值得肯定,但如果是借人命投機搞批判和賺名聲呢?
在註冊公眾號之前,我曾將為堂兄寫的祭文發在朋友圈,發在工作羣中向同行求助,發在孩子同學的家長羣中求助,希望能找個辦法把遺體火化由家屬帶回老家。結果多所大學(包括湖大、武大等)的教授、詩人、退休官員,上千人的羣體除了三兩人外表現出刻骨冷漠,不幾天後又開始發些彩虹屁詩文歌頌戰疫或者悲事喜寫。最熱心的倒是孩子同學的家長和一幫天南地北的同學、親友。
人命作為道具如果沒有賺取名聲的可能,很多人連墨寫的悲憫都懶得表達。
站在局外,對失去親人的武漢人的反應難有切身體會。親人去世後,很多武漢人很害怕,除手機外不敢要遺物。另外普通人還得繼續生活,或者衝在戰疫一線,壓抑和痛苦之下,有心情和時間寫文章的不多。畢竟長歌當哭,也需要時間,需要平復心態後再説。
沒有人喜歡什麼真正的幫助都不提供,還強行替你哭墳。在戰疫最緊張階段哭墳除了撩撥情緒,其實無助於一線戰疫。
方方眼裏的左派中,不少人為細節而糾結,甚至有人舉報過方方,很多人在文章中也表達過對她投機的質疑。
雙方其實都置身戰疫之外,爭議的口水覆蓋了作為戰疫代價的我們和親屬,我們卻還在為親人歸土而奔波,被市長熱線、社區、派出所、小區物業到處推諉。
失衡的角力與成果被摘的必然命運
網上有人挖方方的家譜:方方的曾外祖父是國民黨的元老,曾留學日本,母親跟隨曾外祖父生活,婚後沒參加工作;方方的父親1937年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據傳“通曉五國語言”。1957年因為父親建設三峽工程,方方全家從南京搬來武漢;其三個哥哥分別畢業於清華、華科大和西本工大。方方曾在她的文章中寫年幼時自己的生活:“執拗的父親還經常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例如家裏只可以買南京的香肚和鹽水鴨。”
遠離一線坐家抗疫,風頭卻蓋過所有人;
什麼實事也沒幹,被人吹捧為良心;
微博被封,財新、今日頭條加持,文章全網可搜;
公眾號二湘,轉發日記篇篇10萬加;
傳播多件未查證事實,冠之以美好的仗已經打過了……
不折不扣的女神級現象,膜拜的有“主見”腦殘如山似海。泛左派們,就問你們服不服?你們既缺平台,又缺資本加持。
在醫院和社區一線,雖然這次抗疫以公立醫院為主體,黨員們和志願者先上,以生命為盾逆行。但3月23日晚中央台為私立醫院的站台已經預示了你們份量之輕。戰疫階段性結束了,已經有人迫不及待要摘桃子了。
資本、軟骨頭媒體過河拆橋的把戲已經上演,3月25日已經通過方方給你們潑上了髒水:
“自我,自私,自戀,都不等於是獨立。其實早就有人對極左有過非常精準的概括,網上應該還能查到。這些年來,極左儘管水平低劣,可他們就像新冠病毒一樣,一點點傳染我們的社會,尤其他們好在官員們的鞍前馬後活動,以最快速度傳染給眾多官員。”
明明是極右的標準相,現在扣在極左上了,或者極左極右無非利益轉換而已?
鞍前馬後為前官員方方服務的洪山區交管局某領導、肖警官,您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