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的疫情日記寫完了,幸好還有一個説人話的作家,在為武漢發聲_風聞
比耶男孩-比耶男孩官方账号-我们与世界平等地交换意见。微信搜“比耶男孩”2020-03-26 18:41
本文來自公眾號:比耶男孩(biyeahboy),作者:葉麗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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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武漢一位女作家宣佈結束她的疫情日記。很多人都對此依依不捨。
從武漢爆發疫情以來,她一直記錄着她所在的城市發生的真實的人和事。她是這個時代的記錄者,她用自己的文字和情懷打動了千萬人心,也連接起千萬人心。
如今,她不再記錄了。但是我想説,還有一位一直在為武漢堅持發聲的作家。
從世俗的角度來説,男作家比女作家要紅的多。本世紀初,他就憑藉在央視《百家講壇》講三國一炮而紅,被無數網友稱為——學術超男。
疫情期間,他也説了不少話,而且都是真話。
在少有公知和學者發聲的時候,他站出來喊,“武漢鉚起,馬屁精滾開”,他也毫不留情地痛斥**“不拍馬屁,會死人啊”**!
能在這樣的特殊時期,聽到這樣的大實話,實在痛快。
畢竟,就連“高中生”都要跳出來教育女作家:當代不需要魯迅,作家的使命是把主要精力多用在提振民族精氣神上。
好在,高中生,已經得到了不少人的教育。
如今女作家不會每天更新了,幸好還有他寫的武漢,我們可以看。
他就是,易中天。
易中天和女作家有個共同特點,兩個人都不是在武漢出生,但都是在武漢長大的。
更巧合的是,同樣是在1978年,高考恢復,兩個人都考進了武漢大學的中文系,只不過女作家是去讀本科,易中天是去讀研究生。
但是對於武漢這座城市來説,易中天和女作家一樣,都充滿回憶和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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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女作家來自温和的南京不同,易中天出生在湖南長沙。他1947年生人,算起來今年已經73歲了。
易中天的家庭是非常典型的書香門第。祖父易思麟畢業於湖南法政學堂,擔任過民國政府的湖南道縣代理縣長。
他的大伯父易仁荄畢業於清華大學歷史系,和夏鼐、吳晗、翦伯贊是同學。父親易庭源則是中國著名的會計學家、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的教授。
1940年,易庭源考上了廈門大學中文系,但因為正值抗戰,路上不安全,家裏也掏不起路費,最後改上了當時湖南的國立商學院,後來去了湖南大學做助教。
易中天的母親周樹奇的家族也很顯赫,她曾就讀於北平幼稚師範學校,後來也在學校工作。
當年央視曾經有一檔“尋根”節目叫《客從何處來》,節目的主要內容就是追溯名人的家族歷史,易中天就曾擔任過這檔節目的嘉賓,詳細考證過母親的家族。
1953年,因為全國高校院系調整,易中天的父親易庭源調到了中南財經學院,一家三口因此遷居到了武漢。這一年,易中天6歲,直到1965年去新疆支青前,易中天在武漢度過了他的小學、初中和高中時期。
易中天是家裏的老大,家裏還有兩個弟弟,分別在政府部門和央企工作,他自己還説:兄弟三人,“官”、“商”、“學”都佔全了。
易中天的父母都在高校工作,對兄弟幾個人的教育比較寬鬆。當時易中天家裏的條件還算不錯,他每天能有1毛錢的早餐錢。
五六十年代的1毛錢,大概能相當於現在的10塊錢,易中天每天從早餐錢裏省出一些零花錢,去租小人書的地方租書,1分錢租一本,租了就直接坐下看。
除了小人書以外,易中天的母親也會在下班後特意從學校圖書館借一些史籍和古典小説回家,給他提供了更多的閲讀選擇。後來易中天有了自己的女兒以後,也把這個教育傳統繼承了下來,教育自己的女兒多讀書。
**除了看書,易中天從小還特別喜歡講故事。**據他自己回憶,在學校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就經常圍在他的身邊跟他借書、聽他講故事。
到了夏天,大家的家裏沒有空調,晚上都會出門乘涼,在那個電視還不夠普及的年代,“易中天講故事”就成了周圍鄰居每天都要追更的日播連續劇。
用易中天自己的話説,他後來在《百家講壇》講三國的本領就是在校北區1號樓門前的槐樹底下練就的。
易中天7歲與父母在中南財經政法大學老校區的合影
除了家庭教育,學校寬鬆的教環境也為易中天發展個性提供了充足空間。易中天當年是在武漢成績最差的學校讀的初中,但是學校老師並沒有強求成績,還是讓學生按照自己的個性發展。
初中畢業,他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當時最好的高中華師一附中。
不過最好的高中並不意味着學校的管理就最嚴格,學習環境依舊很寬鬆。每天放學前,易中天就把所有的作業都寫完了,放學鈴一響,背上書包就走人——不去打球,也不回家學習,主要是得抓緊時間去圖書館看“閒書”。
高中時期,易中天基本把圖書館裏有的中外名著都讀完了。毫無疑問,這樣的閲讀基礎對易中天后來的專業基礎有不小的幫助,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對當時的易中天來説,大量閲讀課外書最直接的好處就是——在語文老師的默許下,他可以在語文課上光明正大地做數學作業。
除了語文外,高中的數學、物理課對易中天也有着深刻的影響。他認為,雖然自己做的是關於文學、藝術、歷史等文科專業的研究,但本質上依然需要理工科縝密的邏輯,而這樣的邏輯思維在很大程度上要得益於中學時期的數理化思維學習和訓練。
與如今“文科生學不好數理化”的刻板印象不同,中學時期,易中天成績最好的科目是幾何學和物理學。
1965年,高中畢業的易中天還是個文藝青年,看完了蘇聯小説《勇敢》以後,熱血沸騰的年輕人自願報名了支援新疆,打算像小説裏來自莫斯科、列寧格勒的青年去建設共青城一樣,去建設祖國西部。
易中天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地唱着紅歌去了新疆,父母親雖然捨不得,但也沒做任何阻攔,只是默默幫他收拾好了行李,然後千叮嚀萬囑咐:“到了兵團,好好幹,多寫信。”
易中天在新疆軍區生產建設兵團
就這樣,從6歲開始在武漢長大的易中天遠走新疆,在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工作、生活了10多年,直到1978年,易中天等來了一個回武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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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對於所有中國人民來説都是很特殊的一年,對易中天來説更是如此。
1978年春天開始,中斷了十二年的研究生招生在全國部分重點高校開始恢復,報考年齡從從35歲放寬到了40歲,不限學歷。
針對這次選拔,當時教育部出了不少給考生帶去便利的規定,除了前面提到的,還有很重要的一條是:各單位不得阻撓。
1978年的時候,已經參加工作的考生報名時,需要提供單位開的介紹信,這一條規定,多少解決了一些考生的困難。
當時,易中天已經在新疆的中學當了好幾年中學老師了,單位領導倒是能夠體諒年輕人的求學心切,給了他最大的支持:除了正常上課,可以不參加學校的其他活動,以便有足夠時間備考。
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有的支持下都有一個前提條件:如果考不上,就安心回來上班等退休。
現在看起來,易中天考上研究生的這段經歷也算是段傳奇。從報名到考試,滿打滿算,他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做準備,而且他的挑戰要比大多數考生大得多——只有高中學歷的易中天要直接跳過本科,以“同等學力”參加研究生考試。
也多虧了教育部出了一個“不限學歷”的規定,否則他就是有“同等學力”,也沒處使勁。
當年研究生考試的科目一共有四門:**政治、外語、基礎課、專業課。**大概是深受歷史故事的影響,易中天的備考非常講究策略。
首先,通過嚴密推理,易中天“解決”掉了自己最困難的一門外語,畢竟他連33個字母都認不全。至於為什麼是33個字母,因為他上學時候學的是俄語。
易中天的推理過程是這樣的,他先給武漢大學的招生辦寫了封信,詢問武大是不是像北大一樣免試外語。
武大那邊的回信很及時:
外語不論語種,一律考試。成績是否分記,無可奉告。
從小就習慣跟文字打交道的人很容易就抓到這裏面的關鍵信息:我又沒問你成績分不分開記,你為啥要特意強調這一點?
於是易中天就得到了一個結論:外語成績會分開計算,錄取分數線只按照另外三門課的成績劃定,只要你能上線,就能參加複試。
所以易中天決定,不復習外語了,愛考多少分考多少分。當然,能這麼囂張的原因,主要是他對其他三門必須達標的考試有自信。
第二門被易中天放過的科目是政治,因為馬克思的《哥達綱領批判》他都讀過,《毛澤東選集》更是讀過不止一遍,按照他自己的話説“基礎好着呢”。
至於兩門專業課,古代漢語和古典文學,易中天更有把握。有把握到什麼程度呢?他的複習方法是:自己給自己編教材。
易中天認為這是應付考試最好的方法,“你想啊,如果你連教材都編得出,還怕考試嗎?”
易中天分享的考研自編教材
這話聽着倒是很有道理,不過還是建議各位考研學子:專業人士操作,請勿輕易模仿。
當年報考武漢大學中文系研究生的,總共有300多人,而到了9月份正式錄取的時候,全校才招收了170名研究生。
1978年9月,易中天的女兒出生了,幾乎在同時,他也收到了武漢大學中文系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的錄取通知書,成為了恢復高考制度以後的第一批研究生。
時隔13年,易中天又回到了武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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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十多年的等待,等易中天進入校園的時候,整個校園裏沒有不讀書、不學習的人。
但易中天也説:**人生天地間,有時未免是要翹課的。**但對他來説,翹課也是很講究的事。
首先,並不是所有的課都翹,專業課是必須要上的。其次,翹課去幹嘛?一是聽講座,二是跟同學聊天。
那會兒大學裏有很多講座,憋了十多年的全國各地的學者和專家,有事沒事都來開個講座,內容精彩紛呈。
而且,易中天聽講座是跨學科的,數理化的也要去聽,聽不懂沒關係,還可以學習思維方式,當然,那會兒的講座大部分都是“濃縮的精華”。
同樣的,易同學翹課聊天也會跨學科。比如著名女作家殘雪的哥哥——鄧曉芒,如今國內的哲學大牛,當年的武大哲學系才子,正是當年易中天翹課聊天的主要對象之一。
易中天與研究生同學(前排左起:黃克劍,易中天,鄧曉芒;後排左起:程亞林,陳家琪)
這兩個人當時在武大齊名,倒不是因為有多帥,主要是因為這兩個人確實都在學術上挺出彩。和易中天一樣,鄧曉芒也是1978年以高中文憑直接考取武大的碩士。
後來兩個人都開始在高校執教以後,還合著過一本《黃與藍的交響:中西美學比較論》,也算是對研究生時期兩個人頭腦風暴的一個延續。
在武大讀研究生的時候,易中天的語言功力就已可見一斑。按鄧曉芒的説法:
易中天極其聰明,但是人很高傲,不太討人喜歡。如果你肚子裏沒有貨,他就會看不起你,有時候,一句話頂死你。
一次在鄧曉芒的家裏,一個學馬哲的小學弟和鄧曉芒聊天,説自己也想研究美學。結果這話讓旁邊坐着的易中天聽見以後,當面就吐槽人家:“就你?還想研究美學?”
在那個以“學術自由”為特點的時代和大學環境裏,易中天度過了也許是他人生裏最為意氣風發的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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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夏天,武漢大學七八級研究生畢業。當同學們都找好了各自的新學術崗位的時候,易中天卻踏上返回新疆的火車,再一次離開了武漢。
即便那是一個人才供不應求的年代,作為新鮮出爐的研究生,易中天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做選擇。
他的妻子和女兒都還在新疆,新疆的單位當然也不願意就這麼放走一個高學歷人才,按照當時“從哪裏來,回哪裏去”的畢業分配政策,易中天回了新疆。
雖然易中天已經回到了新疆,但武大這裏依然有人惦記着他,一位是他的研究生導師胡國瑞教授,一位是武大當時的校長劉道玉。
這兩個人都希望能把易中天留在武大,所以校長劉道玉特意和新疆那邊聯繫了一下,希望他們能支持易中天留校。

易中天與劉道玉
不過新疆也有自己的難處:地廣人稀,人才稀缺,本來就是需要支援的大西部,怎麼還得我們支援別人?
所以他們給劉校長的回覆是:易中天是定向培養的研究生,他原來工作的單位已給他發了三年的工資,不同意易中天留校。
幾番周折,最後還是劉校長下了“血本”。他找到了教育部,用**“在今後的武大畢業分配時優先考慮新疆所需人才”**的承諾,把易中天從新疆換了回來。
1982年,已經畢業一年的易中天又回到了武漢大學,只不過這一次,他是以講師的身份回到這裏的。
在武大執教的時候,易中天就已經是學校裏的明星老師了。據他的學生回憶説,當年易中天在武漢大學開授公共選修課,講《文心雕龍》和《中西比較美學》,課堂的場面非常火爆。
要想在他的課上搶到座位,至少要提前半小時到,即便他的課堂是能容納300人的教室,很多人也得自帶小板凳,在過道和走廊裏坐着聽課。
1984年,只有37歲的易中天在碩士研究生畢業三年後,當上了武漢大學中文系的副系主任。
37歲,易中天擔任武漢大學中文系副系主任
1993年,已經在武大教書10年的易中天調離武大,去了廈門大學教書。
不過這時候,他怎麼也不會想到,12年後因為登上央視的《百家講壇》,他成了全國聞名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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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易中天初登《百家講壇》,開講《漢代風雲人物》,他獨特的講史風格和一口標準的南方塑普,讓不少觀眾都記住了易中天這個名字。
2006年,易中天又在《百家講壇》開講“品三國”系列,這一個系列不僅讓《百家講壇》這個不温不火了好久的文化節目收視率爆表,更讓它徹底出了圈。全國上下,不論男女老少,都陷入了“易式”三國的魅力裏。
易中天當年的經典名言不少,言語間都透露着他獨有的幽默感:
袁紹整天在家裏面大會賓客,開Partay,車水馬龍,門庭若市。這個事情當時就引起了當局的注意。
所謂的空城計也是編出來的。諸葛亮搬個琴,擺個香爐,召兩個小孩子,在城樓上唱卡拉OK。司馬懿想:我上去卡拉了,然後你就把我OK了。
諸葛亮也想出山啊!他呆在草廬幹嗎?建設新農村?
2006年,從“超女”比賽出道的李宇春火了,她的粉絲自稱“玉米”。而粉絲文化也終於走出了娛樂圈,易中天也有了粉絲,自稱“乙醚”。
《品三國》在2006年曾創下銷量奇蹟,上市5周就賣了85萬冊,牢牢佔據銷量排行榜第一名的寶座。“乙醚”們在《品三國》的籤售會上,打出了**“我愛李宇春,更愛易中天”**的標語,易中天也因此被媒體取了個綽號,叫“學術超男”。
有了熱度,自然也就會有爭議。易中天除了要面對來自學界的質疑,還要應付來自媒體的刁難。為此,易中天沒少當面懟人,其中最經典的場面,莫過於他在《面對面》的那一場**“易中天solo王志”**。
王志問:為什麼你最火?易中天的訣竅在哪兒?
易中天答:很簡單,我就是平時怎麼説話,到了那兒還這麼説。
王志説:現在易老師在人們的心目中,你已經屬於有錢人的行列了。
易中天呵呵笑出了聲:什麼叫有錢,多少錢叫有錢,比我有錢的多了去了。一個教書匠憑着自己的勞動掙了一點錢,怎麼就撐破了新聞界的眼皮兒了。
王志語音強硬:想到過有這樣一種效益嗎?
易中天反問:哪一種效益?
王志非常乾脆:名,利。
易中天嘴角一撇:哎呀,我就奇怪了,這個媒體啊,包括平面媒體,也包括電視台,還包括閣下,怎麼都關注這兩個字,這難道就是當今老百姓最關心的事嗎?
王志拿着台本讀一些對易中天的批評:他們認為易老師在講課中間的那些用詞,不是很妥,甚至流於粗俗。比方説,劉表之死,你跟觀眾説,見上帝去了;比方説,諸葛亮是一個少年英才,而且是一個帥哥,帥哥這個詞有點貽笑大方。
易中天微微一笑,扔回連環反問:就是説劉表不能見上帝,劉表只能見閻王?看過《三國志》嗎?史書記載諸葛亮“身高八尺,容貌甚偉”。身高一米八四,相貌堂堂,不叫帥哥,難道叫偉哥?
王志還問到了一個易中天離開武大以後,最常被問到的問題:為什麼要離開武漢呢?為什麼要來廈大呢?
易中天説:為了養老,因為實在是武漢氣候太惡劣了。
王志又逼問:為什麼一定要這樣説呢?假如我是廈門大學的校長,會高興聽到易老師這麼説嗎?
易中天説:我得説實話啊。
他確實是一個以説實話著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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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多人熟知易中天是從《百家講壇》開始的,但易中天卻並非一直是節目裏的那個幽默風趣的教授,沒有了“三國”和“學術”的易中天,一直是個敢説的狠角色。
2007年的時候,也有記者在採訪的時候問他被喜歡的原因是什麼,易中天回答説:很多原因,原因之一是説人話。
記者追問他,什麼樣的話不是説人話?
易中天非常乾脆地説:套話、假話、空話、廢話、屁話都不是人話。因此,我提出一個原則,三要三不要,要説真話,不説假話,要説實話,不玩虛套,要説人話,不打官腔。
這麼多年來,易中天一直都保持着這種“説人話”的本色,所以我們才能在這一次的疫情裏,聽到他的種種仗義執言。
在《沒有一種本職工作叫做該死》的文章裏,他痛斥那些認為“醫生和護士只不過是在做本職工作,有什麼偉大,不過是本職工作的言論”,他説:
救死扶傷是醫護人員的本職工作。感染病毒也是分內的事?……沒有一種本職工作叫做該死。也沒有一種本職工作叫腦子進水。
易中天有一個觀點是:守住底線,就是絕不説嚴重違背天良,嚴重違背良知和良心的話,不敢説批評的話,至少不説拍馬屁的話。
在《武漢鉚起,馬屁精滾開》的文章裏,他就毫不留情地揭露一些媒體的真面目:
不要再宣傳什麼懷孕的護士、流產的醫生堅守崗位之類。那才真是吃人血饅頭!不拍馬屁,會死人啊?……馬屁精是土特產,每到國難當頭,他們就會不甘寂寞地跳出來舞文弄墨,標準動作則有兩個:一是把喪事辦成喜事,二是吹捧領導人。
在易中天的《讀城記》裏,他這樣評價武漢人的性格:武漢人最坦誠、最直爽、最不矯情、最討厭“鬼做”……武漢人的大氣便主要表現為勇氣與火氣。
易中天恰恰一直都是一個快言快語、愛恨分明的人,許多年前是,如今依然是。
在武漢生活多年的易中天,當然是對這座城市有感情的。因此,在武漢封城那一天,身在異地的易中天寫了一篇文章《我曾在武漢過年》,並且説:
情繫武漢,無心過年,因此敬告親朋好友和各位網友,本人謝絕一切拜年賀歲。在我同胞和鄉親面對生死存亡的日子裏,哪有心情聽什麼“新春快樂,恭喜發財"之類!恭請諸位海涵!
**我很清楚,今天説的這些既沒有力量也沒有用。但,如果一言不發,又是何心肝?我跟武漢是真有感情的,可惜只能盡這點心意。**何況,人要有點精神,精神對於抵抗疾病和恢復健康也多少有作用。
我只希望武漢的父老鄉親能夠少一點心理壓力,多一點信心希望,共同渡過這驚心動魄的難關。
本文來自公眾號:比耶男孩(biyeahboy),作者:葉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