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生涯原是夢,偶像退役做什麼?_風聞
娱乐硬糖-娱乐硬糖官方账号-2020-03-30 10:37

作者|毛麗娜
編輯|李春暉
疫情期間搞口罩詐騙的前樂華練習生黃智博被判有期徒刑三年三個月。明星夢變成鐵窗淚,也給正興興頭想逐夢演藝圈的少年們澆了瓢冷水。
這邊廂,在《青春有你2》大放異彩的非主流選手上官喜愛被發現,參加節目前做了長達5年的面膜微商。另一名實力選手喻言則被爆料,為生計曾經倒賣三無化妝品。
沒錢別做練習生,已經成為業內心照不宣的潛規則。而那些在偶像圈裏走過一遭,沒混出個名堂又默默迴歸素人身份的前·偶像們,下崗再就業成功了嗎?
“我們是變相版婚介所”

L是一名48系現役偶像,“家大業大”的她,入團只為體驗一把明星夢。雖然人氣邊緣,但L覺得既然選擇了做偶像,就要慎始善終,把夢做完,待合同到期畢業迴歸素人生活。
在團多年,L看着身邊的隊友來來去去。“來團裏做偶像的大概分這麼幾種。”L對硬糖君説,“一種像我這樣,沒所謂紅不紅就是來玩的;還有家裏條件一般想放手一搏的。”
48系偶像幾百個人,紅是堪比中彩票的小概率事件。因此,不少小姑娘早早就開始為自己的退役生活做起打算。
學業與星途不可兼得,48系偶像的學歷普遍不高,即使讀到大學也多是三本而已。更有不少人為了明星夢,選擇輟學,連高中學歷都沒有。L稱,大家心裏也清楚,憑藉自己這幾年在劇場又唱又跳的積累,去其他經紀公司做老師不夠格,到社會上做個普通白領,又沒什麼競爭力。
**“所以就只能私聯咯。”L説她的隊友中不少人都抱着“找對象”的心態,在粉絲中尋找有錢、又願意為自己花錢的“大佬”。**雙方關係穩定後,小偶像退團直接嫁人,也算是一段佳話。
前48成員陳美君,因私聯退團
“有些隊友本身資質不錯,或者找到的大佬有更好的圈內資源,公司就會按照合同要求賠償違約金。如果大佬肯花錢,直接把違約金一交,換來自由身,愛情事業兩不誤,也挺好。”
據L介紹,如果退團後不在圈內討生活,迴歸素人身份,其實這筆違約金是可以友情商量免掉的。但因為不少小偶像本身資質、學歷有限,如果家中經濟條件一般,重新迴歸素人,在勞務市場上根本無人問津。倒不如趁着在劇場公演有機會接觸各種有錢粉絲,為自己早早謀條出路。
“你説我們是變相婚介所也可以。不少大佬目的也不單純,來看公演無非是想拐個女朋友回去。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誰也犯不上説誰。”
另外一些在團內有一定知名度,粉絲羣體又較為“嚴厲”的偶像。在團期間苦無機會與大佬深交,退團後則選擇了另一條“曲線救國”的路線。
SNH48本部成員八期生陶波爾,退團後被發現於某地的女僕餐廳打工,不少粉絲慕名前往,享受昔日小偶像的服務。L表示,退團偶像入職女僕餐廳,在48系是常態,大部分人目的還是儘快找到“下家”。
也有些小偶像入團後發現壓力太大,或者與自己想象的偶像生活不符,於是選擇默默退團,徹底回家做個普通人。“我有個隊友,入團連初公演都沒上過就走人了,現在聽説都準備考研了,也挺好的。”L説。
至於L自己畢業後如何打算,她笑道“繼承家業”,或自己開個店,“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
偶像再就業百態
因為工作原因,L與其他偶像團體的不少成員也有所接觸。據她介紹,在圈裏混了幾年始終沒有姓名的練習生們,除了與大佬喜結連理外,還有如下幾條出路:
捲土重來型。即如今各大選秀節目上的回鍋肉選手們,輾轉於各個公司,或者以個人練習生身份參加節目,不斷逐夢娛樂圈。
**“改年齡、改名、換頭都是常態。”**L介紹,有些知名度低的回鍋肉選手,乾脆來個身份上的改頭換面,以新人模樣重現選秀舞台。
變身社畜型。這樣的例子在48系也不罕見,本部二期生陳問言,退團後在老家廣東找了個朝九晚五的工作,具體工作內容似乎和品牌策劃有些關係;三期生吳燕文,退團後回到河南鄭州,進入電視台實習,成為出鏡記者;北京分團一期生陳逸菲,退團後公考成功,成為上海高級人民法院的一名公務員。
工作中的吳燕文
比較震撼硬糖君的是古早台灣偶像團體“可米小子”成員許君豪,退團後進入四川大學華西口腔醫學院學習,如今在成都某診所當牙醫。
但是,縱觀整個圈子,能夠徹底轉行並融入社畜生活的前偶像並不多,多數還是從事偶像類似工作。比如——
進軍直播型。如今偶像們的日常業務之一就是直播固粉,退圈後繼續做直播也算是技能對口。有的人選擇以直播為主業,靠打賞分成過活。像B站目前推出各種UP主激勵計劃,沒混出名堂的偶像及演員紛紛轉身,成為UP主。
有的人則靠直播帶貨。但是偶像嘛,能做的生意無非就是開網店,賣賣衣服和彩妝,無論貨源還是款式上都沒太大競爭力。
還有泛娛樂型兼職。北京人小娜,曾是另一偶像團體的成員,組合沒能如想象中走紅,公司錢燒光了就解散。迴歸普通人生活後,小娜不甘做社畜,開始將過去學會的偶像技能運用於各種兼職。
在團的時候公司沒錢,剪視頻之類都要成員自己做。如今小娜靠着剪視頻的技能,在家接單。“除了剪視頻,我還會配音,在密室逃脱做NPC。”小娜稱兼職相對自由,但收入不固定令人焦慮。
**如《青你2》人氣選手上官喜愛一般加入微商行列,也是練習生圈的常態。**L的隊友不少人在團期間就在朋友圈刷屏賣貨,有人甚至混上了地區代理,手下一羣小分銷商。
曾經在幾部網劇客串過,也為不少品牌拍攝過廣告的演員小穎,則不斷在“社畜”和“回鍋”兩種狀態中橫跳。
行業寒冬對小穎這樣的底層演員影響最大。2018年,小穎經朋友介紹,入職某新能源公司任董事長秘書一職,且深得公司領導賞識。但做了大概9個月,小穎厭倦了每天笑臉迎人的工作,又回到了熟悉的片場。
“2019年行情也不好,很快就沒錢了。而且這麼多年還是跑龍套,我也覺得沒意思。”小穎又開始想念收入穩定的社畜生活。如今她在一家瑜伽館做教練,休息時間接拍廣告等私活,滿足自己魚和熊掌想兼得的“貪心”。
海外同行,前車之鑑

比起日韓的退役偶像們,國內練習生的情況其實還算好的。畢竟我們有龐大的就業市場,只要要求不那麼高,多數還是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海外同行的再就業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偶像下海在日本已不算新鮮事,AKB48及其姐妹團這幾年為日本AV界輸送了不少新血。也有不少小偶像在六本木、池袋等地區做起了陪酒女郎。性感荷官在線發牌的隊伍中,也不乏昔日偶像們的身影。
男性偶像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去。《文春週刊》曾報道傑尼斯藝人田中鬥希在新宿二丁目的俱樂部做牛郎,只要錢到位,男女都可以。偶像淪落煙花地,實在令人唏噓。
韓國退役偶像的再就業路徑與國內差不多:輾轉回鍋找機會出道,加入娛樂公司做老師,結婚生子迴歸家庭,抑或在網絡平台做直播。
最近在微博上頗具討論度的韓國YouTuber紅人——韓國偶像鼓手drum尊,訓練了8年,出道3周因打歌時折斷鼓棒而被電視台封殺,繼而被公司勸退。沒了生計的他只好開通YouTube賬號尋求轉型,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什麼都會做的”。
糊人如此,紅人也好不到哪去。曾經輝煌過一時、拿下過不少獎項的三代女團Secret成員鄭荷娜,此前開通了直播賬號,轉型為美妝博主教化妝。
從直播狀態看,鄭荷娜比在團期間瘦了不少,憔悴堪憐。她稱組合解散後已經許久沒有工作,教大家化妝也是為了生計。該團另一名成員韓善花,退團後便再無音訊。
Secret前成員鄭荷娜直播
除了大勢的國民級團體外,韓國多數組合無論是否紅過,解散後的成員們現狀都很一般,更別想靠着賣情懷再度復出。推着小吃車街頭討生活,對於韓國退役偶像來説並非新鮮事。
較之日韓,中國的優勢是市場足夠大。從網劇網綜到直播短視頻的存在,只要稍微有些人氣,前偶像和準偶像們討生活都不算難。
但各家平台紛紛佈局選秀,一夜成名的故事幾乎每天都在上演。特別是偶像標準的含混、業務能力的參差、成功成名的戲劇性,吸引着越來越多年輕人投身其中——長得不行?唱得不好?跳得不對?性格不佳?統統沒關係,你們都可以來重新定義女(男)團。
隨着入局者越來越多,怕是偶像也要通貨膨脹了,退役後日子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好過。但正所謂有夢想誰都了不起,眼看繼《青你2》之後,《創造營2020》和《少年之名》也要啓航,硬糖君也只能道一聲: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