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説《人體殺陣》-10章 黑獄漫漫頂包人_風聞

作者：銘世文

回到總統辦公室，斯賓利才知道，在一天之內，埃及又播出了另一條新聞，內容是對安道在藍石公司的同事，康拉德和加齊的審訊！福克斯為斯賓利回放。

電視畫面上出現埃及播放的視頻。

埃及電視主持人：“讓我們先來看一段藍石公司安保人員加齊的供詞。”

加齊：“對，就是30cm長的冰柱。”

畫面上插入一張CG圖片，畫面裏是依照加齊的表述，描繪出的一支黑芯冰柱，與安道箱子裏的冰柱一模一樣。

審訊人員問加齊：“以你前沙特親王衞隊副隊長的專業水準，你認為冰柱裏是什麼。”

加齊：“是有毒物質。”

審訊人員：“這麼一點有毒物質，有什麼用呢？”

加齊：“如果這是活性物質，那麼五支冰柱裏能容納什麼我是非常清楚的，這完全可以讓一個城市陷入混亂。”

審訊人員：“那麼我是否可以把這個冰柱稱之為——發生裝置。”

加齊：“可以，如果黑柱是毒性物質的話。更確切的説法應該是——投放裝置。”

審訊：“好的，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配合。”

加齊：“我是拒絕這個任務的，我在現場也表達了我的態度，但是我的同事康拉德堅持要按照公司總經理約翰先生的命令執行，我是無辜……”

審訊人員：“你為什麼拒絕？”

加齊：“憑我退役前整個職業生涯的直覺。”

加齊的畫面定格。

埃及電視主持人質問：“這是什麼？根據康拉德和加齊的表述，也透露了他們接到命令擊殺安道。我不禁奇怪，是什麼樣的任務可以讓他們瞬間倒戈相向，擊殺朝夕相處同事？”

畫面切到一間病房。房間裏病牀上兩臂包裹着紗布，臉上也有傷痕的康拉德顯得無精打采。

康拉德：“是的，安道打傷我之後，帶走了箱子。”

審訊人員問：“你的任務是什麼？”

康拉德：“我只知道公司讓我們把冰柱發在亞歷山大的5個地點就可以完成任務。”

審訊人員問：“你沒有想了解這個任務的目的嗎？”

康拉德：“公司的鐵律是——不要讓公司向你解釋。”

電視主持人畫外音：“請問是什麼物品需要分散放在亞歷山大的5個地點！據埃及警方調查，藍石公司是一家美國跨國公司，多年來財務報表顯示一直處於虧損狀態。疫情發生後現已空無一人。”

“但就是這樣一家公司，卻以平均5萬美元一個月給數十名來自各個國家和地區的退役軍人發放着薪水，而美國某些國家機構與藍石公司有着密切的聯繫，到底是什麼力量維持着鉅虧的藍石公司運營，藍石公司到底做了什麼，值得這源源不斷的大筆資金注入其中呢？”

“我認為不光是藍石公司，恐怕藍石公司背後的美國國家機構更應該給埃及人民一個解釋——這箱子裏的5支投放裝置到底是什麼成分！是不是有其他的同樣的，或不同的投放裝置投放在開羅、曼蘇拉、宰加濟格、塞得港了呢？”

看完視頻，斯賓利出了點細汗，他很少出汗，不常運動是其一，沒什麼事能讓他悸動是其二。這回不同。

但斯賓利想明白了，埃及並沒有取得全壘打，只差一步——埃及並沒有獲取任何一支冰柱。他依然可以保持風度，這是多年以來的習慣，無論內心的波瀾多麼洶湧，他的外表永遠是鐵石一般。他也對自己的表現異常自信。

福克斯：“總統先生？”

斯賓利：“還有什麼事？”

福克斯：“安道的父母見了很多媒體……。”

斯賓利聞言，突然以福克斯從未見過的速度抓起桌子上的筆筒摔在地上！

女秘書聞聲進來，身後跟進來安保人員。

福克斯對他們説：“是我不小心弄碎了筆筒，（對斯賓利説）對不起總統先生。”

女秘書上前收拾，安保人員退下。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FBI總部安道房間。

安道在屋子裏站樁。他又體會到了以前隨古鏡先生練功時的感受，當注意力定在一點上的時候，世界和身體都消失了。

突然幾個警員開門走了進來，他們要求安道立刻跟他們走，東西都不準收拾。只説有人會拿過去。

安道被戴上腳鐐手銬，頭被矇住，一直跟着眾警員下樓上了車，不知道開往哪裏。

形勢愈加不利！也許開始就不該相信什麼正義！

現在開始，以安道的能耐，也不敢想象可以脱逃。他只寄希望於父親明白自己的意思，同時希望父母的安全不受威脅。

白宮新聞發佈會現場。

斯賓利：“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是，在埃及亞歷山大拍攝下的視頻，裏面出現的嫌疑人安道，前幾天已經被FBI的英勇警員捕獲！”

現場響起一片應景的，顯示鼓掌者良知在心的掌聲。

斯賓利：“經過對他的審訊，我們知道他與亞洲某國有非常密切的往來，而這些往來，是未經藍石公司許可的私人行為！”

記者A提問：“那麼埃及方面提供的加齊和康拉德的供詞，該如何解釋呢？”

斯賓利：“我沒有研究過埃及司法的公正性，不知他們如何獲取了這些供詞，也不瞭解你提到的兩個人。”

記者B提問：“那麼請問你説的亞洲某國是指哪個國家呢？”

斯賓利：“你們可以進行自己的解讀，但我目前無法就此回答。因為美國是一個講究司法公正的國家，在沒有掌握確鑿證據之前，我們不能做有罪推定。”

記者C提問：“那麼請問是哪個部門在負責安道先生的審訊？”

斯賓利：“雖然FBI捕獲了安道，但此事涉及國外犯罪，安道先生已經移交到CIA的控制之下。”

華盛頓特區與弗吉尼亞州交界處，波托馬克河邊的蘭利社區，CIA總部。

在測謊室裏，安道被安置上腦圖採集裝置。

安道知道，見真格的時候來了。

白宮新聞發佈會。

記者提問：“埃及政府獲悉，安道現在被關押在CIA總部進行審問，他們第一時間表示想參與對安道的審問，不知道這是否可能？”

莉茲（Lizzy）：“審訊美國公民是美國的主權、人權問題，這一點永遠不會受到影響。”

CIA總部。

安道頭上的腦圖採集裝置開始啓動，這種腦圖採集裝置，可以把人的腦波能量轉化為可視圖像及文字進行解讀。利用的是，常人大腦無法控制自己思維的特性，經由審訊人員加以誘導，激發出與審訊人員誘導內容有關的回憶，來進行對被測試者記憶的追溯（sù）。

CIA警員：“安道先生，下面我將向你提問，你務必要如實回答，這與你最終被對待的方式有直接關係。”

安道示意頭上的腦圖採集頭罩諷刺道：“都戴上採集頭罩了，還要回答？你是不信任科技嗎？”

這是安道在十幾天以來，頭一次採取咄咄逼人的態度。之前FBI對他的報案避重就輕，已經徹底地顛覆安道對司法的期望，進了CIA，沒有最差，只有更差。一切人權都會在封閉環境之下化為齏粉。

真正的戰鬥即將開始，就在安道的大腦之中！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體育館。

體育館裏有多個摔跤場地，幾十名摔跤運動員正在這裏訓練。

阿波羅正在與一名摔跤手進行摔跤訓練，身穿背心短褲的阿波羅體魄健碩，運動中血流加速度，渾身的七處傷疤變得殷紅，那是2029年他對抗“SSS”黑幫團伙留下的榮耀。

杜蘭德來了，他慈父一般的目光關注着阿波羅。

阿波羅訓練完畢，走向杜蘭德。

阿波羅：“老爹（這是阿波羅私下裏對杜蘭德的稱呼），你這身衣服改換換了。”

杜蘭德：“髒了嗎？”

阿波羅：“那倒不是。”

杜蘭德：“舊衣服合體，就象我這老傢伙懂美國。”

阿波羅：“你今天來不是看我訓練的吧？”

杜蘭德：“最近關於埃及疫情的事態變化很快，情況很複雜。”

阿波羅：“斯賓利在遮掩什麼嗎？”

杜蘭德不作聲，兩人相視不語。

杜蘭德：“我們下面的巡迴演説里正好有關於病毒方面的內容，僅對於我們的目標來説，目前這個情況對於宣傳我們的競選理念來説是利好。但也可能會給外國媒體口實。”

阿波羅：“現在所有美國人都關心瘟疫的真相。”

然而，並非所有美國人都關心埃及發生瘟疫的真相，有這樣一羣人，他們常年與美國司法明爭暗鬥，時而屈就。這羣人並不在意美國的榮辱與未來，他們有自己的秩序，有獨特的圈子和文化，相對於美國表層社會，他們存在另一套獨特的運行規律。

加利福尼亞州南部城市，洛杉磯（Los Angeles，亦稱天使之城），夜。

尼諾（Nino）——來自紐約的全美第二大黑幫老大，正在洛杉磯自己新開設的妓院裏“視察”，各色妓女站成兩排迎接他的檢閲。

尼諾走上前台，向大家舉起手裏的紅酒杯。

尼諾：“我雖然來自寒冷的紐約，但卻瘋狂地熱愛温暖的加利福尼亞！在這個偉大的時代，我儘可能地，為大家提供良好的環境和條件，希望大家熱情工作，你們就是天使之城的天使！未來屬於你們！屬於加利福尼亞！屬於東北人（Northeasterner）——紐約王朝！”

現場的工作者和勤務人員都歡呼。

尼諾並不關心美國，如果説他關心，那麼他也是希望美國能推行，有利於他黑幫生意的政策，比如放開色情產業，比如開放毒品買賣。

哦對了，加州的大麻種植是合法的。2018年，著名敗光家財的落魄拳擊手泰森，就是憑藉種植大麻一舉脱貧，重返美國富人羣體。

美國的制度是各州都擁有較大的自主權，最初只有擁有賭場的內華達州色情產業是合法的，但後來因為經濟乏力，在幾個較落後州落實色情產業合法化的帶動下，已有共十九個州施行了此類政策，包括新近認可此政策的加利福尼亞。

聞風而動，一時間各大黑幫都想來分一杯羹。

尼諾下手很快——市場，永遠是先下手為強。三十七個州賭博合法，球類博彩，馬賽博彩，尼諾在腦中有一盤很大的棋。

妓院外不遠處，數不清的冰冷槍口在黑暗中晃動着，似乎有點急不可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