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面臨五百年未有之大變局_風聞
文正世光-中国商务部研究院 研究员-中国商务部研究院研究员2020-04-01 10:10
一、前五百年世界之基本格局
西歐的“大航海時代”開創了最近五百年的國際基本格局。500多年以前,西歐迫於土耳其人的壓力,不得不冒險尋找新的出路。經過多年努力之後,1492年哥倫布所謂的“發現美洲”與達·伽馬在1497年越過好望角到達印度兩個事件共同開創了歐洲的“大航海時代”。
“大航海時代”以來,西方憑藉自己的遠洋海權,逐漸超越東方。到鴉片戰爭爆發,中國敗於英國,東方文明最後的堡壘陷落,此後全世界就完全處於一種“西風壓倒東風”的狀態,這一階段,東方世界在軍事上失敗,在政治上低頭,在經濟上從屬於人,在文化上喪失了自信。
二戰以後,東方各殖民地逐漸實現了獨立,在世界政治經濟格局中的地位日益重要。但是西方仍然在世界上佔據優勢地位,包括中國在內的廣大發展中國家在世界大格局當中依然處於從屬的和受剝削的地位。
但是,2020年新冠疫情的衝擊,可以會給世界格局帶來更加顯著的改變。

二、新冠疫情之前中美博弈的基本格局
在新冠疫情爆發之前,世界間正處於一個東西方角力的平衡狀態。在歐洲各國普遍衰弱,日漸喪失了角逐天下的雄心之後,自詡“山巔之城”,代表西方文明壓制別國及其他文明的發展的國家主要就是美國。美國憑藉自己強大的綜合國力,無論是軍事、經濟、文化,在全球都是遙遙領先,所以能夠對他國保持居高臨下的壓制態勢。為了遏制中國的發展,美國費勁了心機。
早在2014年,中國的GDP按購買力平價法就已經超過了美國。2015年在深圳開會的全球價值鏈會議上,OCED的領導人就明確説要承認中國超過了美國。2017年清華的胡鞍鋼也評價認為中國超越了美國。——但是,對於全世界及中國的多數人來説,還是不承認也不相信這個變化的,公眾普遍的看法是認為中國超越美國的説法是一個笑話。甚至中國政府也不承認,堅決否認。
2018年中美貿易戰爆發,中國社會一度陷於驚恐當中。除了少數人之外,大多數國人,無論政治立場如何,都認為中國將會無力抵抗,迅速潰敗。甚至有些人呼籲,中國應該趕快投降,投降得越早越好。但是中國還是咬牙頂住了。貿易戰持續至2020年初,中國雖然步步後撤,但也穩紮穩打,未露敗相。至於未來的變化,大多數人相信,因為中國政府具有明顯的決心,中美博弈將長期持續下去,對抗將會相持不下,曠日持久。這時候中國人已經不是那麼畏懼美國的經濟實力,但是很多人還是擔心美國的軍事實力,他們擔心中美之間必有一戰。

三、新冠疫情的爆發,中外對比強烈
2020年1月23日,武漢封城,全國震動,舉世震驚。這時候一般大眾如夢初醒,發現一種新的病毒——新冠肺炎病毒,開始侵襲人類,並且已經廣泛傳播。
面對新冠疫情的爆發,中國打了一場艱苦的遭遇戰:病毒首次發現,情況不明;封城後果嚴重,代價很大,問題多多;而且還遭受到內外諸多的質疑及抨擊。當此之時,中國政府雖有一時遲疑,但是隨後卻迅速採取行動,表現出了驚人的決心與果敢,迅速調動全國力量,隔離內外。在約1個月的時間裏,以“挽狂瀾於既倒”之力,艱難地扭轉極其不利的局勢。當前,新冠疫情在國內的擴散基本上已經得到控制。截止2020年3月31日,中國新冠肺炎累計患者達到82601例,死亡3314例,現存確診3048例,絕大部分患者已經得到康復。而且未來再一次大規模擴散的概率比較低。
但是與此同時,新冠肺炎疫情卻在全世界迅速蔓延,野火般燃燒。在中國與新冠疫情打遭遇戰的兩個月時間裏,西方國家普遍採取了隔岸觀火、幸災樂禍的態度。中國奮戰了兩個月,他們就旁觀了兩個月。雖然有些國家給予了中國一些幫助,但是自己卻普遍毫無準備。甚至為了攻擊中國,對本國民眾進行了較多地負面宣傳,在客觀上麻痹了自己。結果到本國疫情爆發的時候,大多數國家才發現各方面準備極其缺乏,結果就是一時間慌了手腳,無力應對。截止2020年4月1日7點,海外確診新冠肺炎累計患者已經達到775004例,累計死亡38675例,超過中國約10倍。形勢極其危急。
四、新冠疫情爆發給了美國巨大的打擊
新冠疫情的衝擊,給了美國以當頭一棒。當新冠疫情在中國爆發的時候,美國同樣是報以極其鬆懈甚至是看笑話的心態,自總統以下,從精英集團直至普通民眾,對新冠病毒的可怕不以為然,相信新冠疫情在中國爆發只是因為中國醫療技術落後,加上政府無能。因此忙於抨擊中國的專制獨裁,甚至希望藉機給予中國以重重一擊,對於美國自身疫情的防治卻完全不在意。美國總統特朗普為了自己在大選中的勝利,極力淡化疫情的影響,放任疫情潛滋暗長,終至發展到今天這樣不可收拾。
當前,美國大概率已經控制不住疫情,甚至在整個2020年內都難以控制。原因如下:
第一、美國疫情已經全面擴散。截止4月1日上午7點,美國確診人數已經達到186265例,死亡3810例,已經超過中國。因為美國至今沒有開始全面檢查,所以實際感染人數應該遠遠超過這個數字。各方面推測,美國當前實際感染人數估計已經達數百萬人,而且已經全面擴散,控制極為困難。與中國相比,美國面對不是一個武漢,而是幾十個。
第二、美國至今尚未走上疫情防治的正軌。美國防治產品的生產至今沒有走上軌道,防疫物資的供應遠遠不足。同時,美國還在與中國開展輿論戰,貿易戰也在繼續,而這會導致美國的防治物資更加供應不上。更重要的是,美國上下還未形成統一的意見。聯邦政府與州政府行動不一致,政府與民眾的意願也不一致。政府希望民眾更多地禁足在家,自我隔離,但是民眾卻寧願放飛自我。
第三、美國內部不團結,相互拆台。武漢疫情能夠在短期內得到控制,是因為是中國全國上下同心,協同一致;一省有難,各省支援。而美國現在的情況是上下彼此指責,各州之間各不相幫,反而互相拆台。
第四、疫苗開發遲緩。美國基本上沒有中醫,防治新冠肺炎主要只能依靠西醫。而西醫只能依靠疫苗,所有的“神藥”現在看來無一可靠。但是疫苗的開發至少要1年時間,因此是緩不濟急。更可怕的是,生物學家發現新冠肺炎病毒高度糖基化,至少存在66個糖基化位點,是HIV的兩倍以上,非常容易變異,開發疫苗極其困難。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新冠肺炎不斷變異,目前其傳播能力相當於流感,但是死亡率高於SARS,而難治程度超過AIDS。
綜合上述原因,可以發現當前美國在防治新冠病毒的方面極為不得力,疫情還在不斷擴散當中。根據多倫多大學對於美國病毒演化趨勢最新的分析模型,如果能全部隔離到位14天,美國的感染人數是1.28 億;如果全部隔離到位60天,美國的感染人數是1400萬。但是以美國當前的社會意識形態及民眾心理,要全部隔離到位相當困難。比較樂觀的情況下,預計美國最終感染人數可能要超過3千萬,死者可能會達到上百萬甚至更多。美國總統特朗普聲稱,如果死亡人數控制在10-20萬以內,就算是偉大的勝利。

五、美國能夠在疫情結束之後報復中國嗎?
現在,包括美國政府部分高級官員在內的一些人聲稱要對中國進行報復,或者要求中國進行賠償。因此,有些人擔心美國會在疫情之後對中國進行報復。有文章稱,“抗‘疫’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美國急需軍事戰爭轉嫁矛盾”。
根據美國一貫的行事風格,中國人民完全相信美國的確存在這方面的強烈意圖,政客們需要“甩鍋”給中國以推卸責任。但是在疫情之後,美國拿什麼來報復?美元?軍隊?還是產業?或者是盟友?……在疫情大爆發之後,這些美國統統都將大為削弱。所以,那時候美國雖然有心報復,也將無力行動。
美國當前應對新冠疫情的主要措施在方向上是完全錯誤的。毛主席説過:“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美國現在的戰略選擇與當年蔣介石集團的選擇完全相同,重財而棄人。面對新冠疫情的蔓延,特朗普政府主要注意力一直是救市保經濟,以確保自己的大選勝利,而不是搶救病人。而且美國當前對新冠肺炎的病人不實行免費治療,這樣的政策相當於放棄窮人。但是對於瘟疫的蔓延而言,整個社會是一體的。如果救不了窮人,富人也不可能得到安全,經濟也將難以走上正軌。因此美國當前這樣的政策,不但不可能救人,最終也不可能救市。
美元是美國重要的力量來源,但是極可能通過此次救市而大失信用。為了救市,美聯儲採取了包括無限制補充流動性在內的一系列緊急措施,這相當於孤注一擲,把美聯儲與美元的信用全部押上。如果美國的疫情在3個月內不能得到控制,美國的經濟就將遭受到極大的削弱。如果6個月內得不到控制,美元就會伴隨着救市的失敗而趨於崩潰。
美國強大的軍隊是其全球霸權的基本支柱。2019年美國國防軍費達到了驚人的7160億美元(摺合人民幣4.8萬億)!達到了歷史最高水平,相當於全球其它國家的軍費總和。現在疫情在美國軍隊當中也在迅速蔓延,美國艦隊不得退回港口躲避防治疫情的蔓延。如前所述,美國當前既缺乏防治的物資,也沒有合適的治療藥物,面對無形無影的病毒,可以説是逃無可逃。因此,美國軍隊將會在疫情的衝擊當中遭受到嚴重的打擊。
至於美國的產業,也會伴隨着疫情的蔓延和救市而進一步空心化。疫情的蔓延本身就已經極大地損害了美國的產業鏈,大量工廠停工。而美國的救市又會導致貨幣氾濫,進一步推動美國的經濟“脱實向虛”。通過無限制補充流動性來挽救經濟是損害長期經濟基礎來解救眼前的燃眉之急,屬於“挖好肉,補爛瘡”的做法。奧巴馬與特朗普在任內都反覆要求推動製造業迴流美國,但是現在看來美國的政策與其目標恰好是“南轅北轍”,適得其反,美國的經濟只會更加空心化。
盟國體系是美國的重要力量支柱。但是特朗普無差別的貿易戰早已讓美國的盟國離心離德。美國一方面希望拉攏盟國聯合圍堵中國,但是又抨擊這些國家比中國更壞。很多西方國家可能也不喜歡中國,但是與美國當前的利益衝突更大。在疫情的衝擊之下,美國為了自救,甚至搶劫盟友的物資及防治資源,進一步推動了其盟國的離散。這樣又怎麼可能聯合圍堵中國呢?
新冠衝擊之下,美國的醫療水平也讓人大跌眼鏡。2019年10月,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發佈“全球衞生安全指數排名”,評估各國對大流行病的防範能力。結果是美國以83.5分排名第一,英國以77.9分排名第二。中國僅獲利48.2分排第51名。但是從本次新冠肺炎的防治實效來看,假如中國可以得到90分,則美國頂多可以得到40分。新冠肺炎中國最終感染人數不會超過10萬,死亡不會超過3500人。而美國最終感染人數大概率超過千萬,死亡超過10萬。要知道,肺炎在美國的爆發遲於中國1個多月,因此有更充分地時間進行準備。而且美國的人口還不到中國的4分之1。由此觀察,美國的醫療水平遠沒有過去中國及全世界人民所幻想的那樣強大。
當前,美國大量的城市開始封閉,企業開始停工,學校開始停課,這使得美國經濟正在逐漸進入了停擺狀態。美聯儲預計美國第二季度失業率將高達30%,GDP會下降一半。美國金融市場上的大空頭高盛也預計美國經濟將下降34%,而摩根斯坦利則認為美國經濟二季度下降30%。不僅二季度,美國整個2020年內都難以控制疫情,因此美國全年經濟負增長几乎已成定局。而在疫情的衝擊之下,中國經濟狀況雖然也不是很好,但是仍將保持正增長。現在中國與美國在經濟實力上相差不大。從名義GDP來説,中國相當於美國的70%弱。但是如果美國今年的經濟下降10%-20%,加上產業鏈上的消長易勢,美國對中國不多的優勢也將蕩然無存。
以美國當前的疫情觀察,中國完全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必跟美國直接對抗,甚至可以適當地幫一點忙,也可以用疫情的防治物資來交換一些重要的利益,但是所有的這些都挽回不了美國的敗局。而且,美國當前局面已經完全潰亂,即使盡中國之力也無法挽回。
對於除美國之外的其他國家,中國則可以視跟自己關係的遠近,對中國的友好與否,有區別地採取相應的救助對策,或多或少,或快或慢。孔子説:“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才是中國人的強健精神,方能立足於當前這個弱肉強食的國際叢林。
新冠疫情最大的衝擊是戳穿了西方國家貌似強大先進的假象,打破了中國及東方各國人民對西方文明及美國的崇敬甚至是迷信的心理。一個國家及文明最根本的強大往往是存在社會大眾的心目當中,一旦其在社會心理中的偉大形象倒塌,就難以再次建立了。孟子説:“五百年必有王者興”。相信在本次新冠疫情最終結束之後,整個國際格局將發生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