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世界做出劍的回應:太陽照常升起_風聞
充满智慧的阿拉伯诗人-2020-04-03 19:14
姬軒亦在新潮沉思錄寫了他的新文章《我們熟悉的世界已經終結》。可能對於他這樣內心保留着左翼火種的聰明人,風起雲湧的當今遠勝於歌舞昇平的過去。那個時代是一個對真正心懷理想的人無窮無盡的折磨,好似無邊的黑暗侵蝕着前進的孤舟,催促我們放棄遠航,沉沒在女妖的歌聲中。


可惜啊,多好一個“牧”字。
但歷史的車輪加了速,油門被踩到了底,一切都在加速,加速。時間彷彿按下快進鍵,過去大海上可以稱之為海嘯的存在,不過是如今波濤洶湧的水面上平平無奇的浪花,這是屬於黎明前大海的狂歡,每一隻海燕都被暴風雨喚起了沉睡的勇氣,又找回了1905年那句“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的誓詞。它如閃電般歸來,那黑色的閃電是對上帝已死的世界的回應。西方世界彷彿又回到了黑死病降臨人間那般的虛弱,像信仰加持在身的神父,卻也被最奉行唯物主義的瘟疫無情摧毀。手足無措的他們,一如當初在列寧墓前手足無措的我們。不管鴕鳥如何將自己深埋入沙子,遠方的沙塵暴照樣逼近。
而我們,也不過這兩年剛剛回過神來。朱潛龍在虛幻的泡沫上吹出的北平城照樣是易碎的,藍青峯終會與他徹底決裂。因為張麻子,哦不,是張牧之終於追上了火車;李天然終於用了十五年衝破自己的恐懼回來了。導師的雕像在鬆動,如破土的春筍聽到驚雷的呼喚。還有一天就是清明,一個月前就是驚蟄。新時代身強力壯的李天然卻是百無一用,你有赫拉克勒斯的神力,卻無搏殺獅子的野心,你呱呱墜地能捏死毒蛇是因為你童真無知不知畏懼,難道時間賦予你的只有害怕和膽怯?
時間來得快。我想各位朋友在這兩年也與我一樣都有一種處於暴風眼中心的眩暈感。這種明明在歷史的浪潮中顛簸又安全的感覺,奇妙荒誕。我們明明是孤舟,卻幻想着風暴結束,來到流着奶與蜜的廣袤土地。上了年紀,經歷了時代的打磨,又堅持前行到今天的同志,我想你們內心是激動澎湃的,而這兩年剛剛加入的青年,可能剛剛開始被攪亂內心。漫漫黑夜劃過一道又一道的閃電,時而把天空點亮成閃電的橘紅色,但短短一瞬又重歸寂靜,提醒着我們,黑暗中的航行還在繼續。像以前一樣孤獨地前行,漫無目的的等待着太陽昇起,眼裏卻只能看到昏暗的船燈。
這過程是漫長的,一如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們哪怕經歷了幾十年的否定又否定,心情還是會泛起波瀾。姜文是藍青峯,他是以前的我們,一直在“下大棋”。設局破局,破局設局。從《太陽照常升起》,到最後的《邪不壓正》。沒有李天然,可能還會一直下棋。歷史的齒輪不斷旋轉,兩代人還是要交接下去,是給他們和我們一樣逃避的選擇“C’est la vie”。還是提醒他們“還等什麼呢”?
我們終將是要對世界做出回應的,我希望是劍的回應。註定波瀾壯闊的歷史不會是温情脈脈,不會是你儂我儂,不會是烏托邦式的伊甸園。最終,大家都會穿上灰色的長衫,拿上紅色的紙傘,在海闊天青的道路上一路前行。在忽暗忽明的天際線,光芒已先於太陽急不可耐地撕開夜晚的口子,黎明的到來不可避免,如客觀規律不會隨着意志而轉移。物質不滅,哪怕摔個粉碎的也不會消亡。還會被粘和起來。

Sun also rises.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