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説《人體殺陣》-14章 老大中的老大_風聞

作者：銘世文

北卡羅萊納州，威爾明頓市東郊海灘。夜

福克斯來到指定地點，一塊巨大的突出海面的礁石上。這次會面是最高國家機密。想到要面對的人，就連福克斯這種，為國家為總統“身經百戰”的人，也不禁惴惴不安。美國社會也分白道黑道，白道頂端就是總統斯賓利和福克斯這樣一羣人，黑道頂端則是在美國黑社會中呼風喚雨的人物。

這次他要見的，就是難睹真容，久負盛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美國黑道金字塔尖人物，老大中的老大，榮冠美國最後一位教父之稱的——甘道夫。

顯然，甘道夫也有其青春年華，曾是《指環王》系列作品的擁護者。

不過福克斯的腦海中，還是屢屢出現《教父》中馬龍·白蘭度的模樣。

福克斯一個人站在海難上，空無一人。周圍的環境他早就觀察過了，沒有道路，沒有建築，他估計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外，甘道夫肯定是駕飛行器來，落在腳下這塊礁石上。

濤聲陣陣，海潮漸高，數百年來也沒淹沒過福克斯腳下這塊礁石。

忽然，好大一個大浪湧起，幾朵水花沾濕了福克斯的皮鞋，這個浪頭為什麼是由下而上的？

福克斯見多識廣，也不禁後退幾步，湧起的大浪落下，顯露出一架騰空而起的巨大海陸空三棲飛船！

飛船緩緩升至高於礁石，這艘飛船50米*40米，高達30米！通體繪有古香古色的歐式古典花紋，一架扶梯在飛船尾部放下，延伸至礁石，扶梯的頂端，幾位身穿《指環王》精靈服飾的侍者向福克斯點頭致意。其中一位親自下梯來請福克斯。

真是不瘋魔不成活。

隨着侍從指引，福克斯踏上扶梯，一步步走上飛船。

大家都上了飛船，扶梯合攏，飛船降下海面，在水下潛行。

福克斯想，甘道夫老頭這麼操辦，到底是熱愛生活還是厭惡人間？精神病還是格調？活在夢裏？

進了飛船，福克斯跟隨侍從上樓，裏面也都是神話風格極濃的各種擺設，各種法器琳琅滿目，光線極富夢幻色彩，全息圖像模擬的煙霧繚繞於船艙。

福克斯心想，這是給我下馬威吧，看來甘道夫要提條件。

然而福克斯知道自己沒什麼底牌，能停止黑幫“東北人”和“第三區”的槍鬥，全美國找不出第二個有份量的人，只有甘道夫。

經過幾層到了頂艙，這是一間大敞四開的空間，空間前面是巨大的透明艙窗。乘着飛船下潛，借船頭燈光，能看到各式魚類在飛船周圍滑過，天然礁石，自然地橫陳水下。

頂艙盡頭窗下，就是甘道夫，一襲白袍，手拄的枴杖也一如電影道具。

隨着福克斯向甘道夫走來，甘道夫張開雙臂，手中枴杖在地上一頓，放出大面積白光。

Shit! 真是太能裝了！福克斯強作鎮定。

甘道夫：“你好，我遠道而來的朋友！”

甘道夫飽經世事的聲帶，發出帶有歲月滄桑的渾厚嗓音，在巨大空間裏撞擊出一波又一波的迴音，倏地如同置身遠古年代。

福克斯歷經場面無數，此時竟感到不適應，甘道夫看了出來，老頭心生得意。

兩人在一塊巨大的大理石桌子兩側坐了下來，福克斯抬眼觀瞧，這甘道夫白鬚至胸，銀髮飄飄，臉上遍佈歲月流痕，但膚色紅潤，仙風襲人。

侍者倒好飲品。福克斯小啜一口，他還在想甘道夫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福克斯：“聞名不如見面，這裏的一切令我印象頗深。”

甘道夫：“招待貴賓當然要鄭重其事。福克斯先生，你辛苦了，請問可否有遠方的消息？”

福克斯心想，這甘道夫真把自己當神仙了，遠在深山罕迎客。

福克斯：“近幾個月‘東北人’和‘第三區’鬧得不太愉快，希望您可以出面調停，為了美國人民的安寧。美國也不會讓你空忙一場的。”

甘道夫：“唉，這我無能為力。”

福克斯：“怎麼會……”

甘道夫：“這兩大幫派每方擁有5萬幫眾，還包括很多退伍軍人，裝備精良，這是兩支軍隊。你怎麼認為單憑我一人之力，可以平息這場紛爭呢？”

福克斯：“憑你家族的歷史和個人威望。除了你，我不知還有誰能平息爭鬥。請為了5億美國人民考慮一下吧？”

甘道夫搖搖頭。

甘道夫：“你遠道而來，想必也旅途勞頓，（抬手示意侍者）帶福克斯先生休息一下，來日歸途也可神清氣爽。”

福克斯當然不想走，可看上去卻象是無話可説了。

福克斯致意後，跟着侍者下了樓去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甘道夫為什麼不直接讓自己走呢？福克斯猜事情還有轉機，雖然談話中止了，但福克斯的大腦卻飛速地運轉了起來。

華盛頓特區與弗吉尼亞州交界處，波托馬克河邊的社區蘭利，CIA總部。夜

安道戴着手銬腳鐐，蒙着頭罩，被帶入CIA總部樓下的飛車。共四輛武裝飛車進行護衞，五輛車先後起飛，飛向馳名全球的A監獄。

佛羅里達州某地上空，夜。

A監獄，全稱空中監獄（Air-Prison），號稱全球最森嚴監獄，這座監獄面積達16萬平方米，鐵絲網圍欄高達4.32米。配備大量攻擊犬，從未有越獄紀錄。這座監獄有激光防護、壓力墊，然而最為英霸的是，空中監獄常年在空中飄浮游蕩，從不落地，供給靠飛行器往來運輸，集成了2039年全球最先進的科技，被犯人們戲稱“天宮”，目前A監獄在押囚犯500零幾人，絕大部分是罪大惡極之徒，包括各種連環殺人犯，各國籍反對羣體頭目，對社會造成重大危害人士。

此刻，A監獄正在佛羅里達州某地上空飄浮，豔陽高照之下，這座薈萃了邪惡的監獄俯視蒼生，它一般都在人煙罕至的地方出現。偶然有行者看到這幢著名的堡壘，都會拿出手機大拍特拍，上網分享自己的所見。

押送安道的5輛飛車在空中飛來，降落在空中監獄的停機坪上，一羣警員押着配戴腳鐐的安道踉蹌走出，進屋接受監獄的收納。

北卡羅萊納州，威爾明頓市東郊外海不明海域。夜

房間裏牀榻平整，壁明幾淨，光線模仿一如仙境。

福克斯坐在牀上思忖，甘道夫究竟想要什麼。

門開了，門外竟然站着一位精靈族打扮的女子，肌膚柔膩，五官俊俏，水性桃花眼，招蜂引蝶唇，服飾五光十色，胭脂濃墨重彩，她款款走入，坐到福克斯身邊，其身上誘人芬芳與這艘亦真亦幻的飛船渾然一體，福克斯的手慢慢搭上女子肩頭，用兩根手指撩撥着女子的髮根，引來陣陣嬌嗔。

北卡羅萊納州，威爾明頓市東郊外海不明海域。清晨

女子已經離去，福克斯一夜未眠，看着不整的牀榻，他心想，甘道夫如此招待，也是盛情之至。一定有得談！關鍵是問題在哪兒。

侍者敲門進來：“福克斯先生，甘道夫先生邀你共進早餐。”

福克斯隨着侍者上了樓。頂艙的天棚這時已經完全落入兩翼，船就似平常的遊輪一般漂在海面。

甘道夫：“我的朋友，此行還滿意嗎？”

福克斯點頭，兩人會心一笑，坐在餐桌上。旁邊平視出去，可以看到豔陽高罩，微波鱗鱗，好一派動人的景緻。

福克斯被景色感動：“如果我有這樣一艘船，也樂得與您一般常遊海外，不戀人間。”

甘道夫聞言頗有些自得。

福克斯：“然而公務在身，無睱多顧，只希望閣下能應允昨夜所求之事，無論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想方設法滿足。”

甘道夫：“其實社會是應該有秩序的，對不對？”

福克斯：“自然。”

甘道夫：“聯邦政府管理美國上面的秩序，我們管理下面的秩序，你覺得這個説法有問題嗎？”

福克斯突然明白了，甘道夫是惱美國政府，每次找黑幫辦事的時候沒通過甘道夫。豁然開朗，福克斯覺得此行不虛，事成了。

福克斯擺出晚輩的態度點頭稱是。

甘道夫：“這次‘東北人’和‘第三區’之間的事，就是他們各自為政造成的，這説明下面缺乏統一管理。”

福克斯的心頭更加明朗。

福克斯：“沒錯。所以我來向你求助。而沒有單獨去找他們。”

甘道夫：“但是你們以前經常想用誰就找誰，秩序就這樣亂了，長期下來，各自為政，成為一盤散沙。”

福克斯知道，甘道夫指的是“髒活”，就是聯邦政府有一些想做，又不想落下話柄的事，這個時候，FBI和CIA都會自行去找有聯繫的黑幫處理。

甘道夫：“比如前段時間，FBI在加州調動了‘靜電突襲’的人手。”

甘道夫説的是——因魯卡斯給安道打電話，導致FBI找“靜電突襲’出面逼問魯卡斯父子，冰柱下落那次。

福克斯抓住時機：“我們做下面的事可以通過你，只是現在黑幫數量已經4萬多個，總人數接近200萬人，他們全都聽從你的號令嗎？”

甘道夫捋着鬍鬚笑了：“只要你們找前二十大幫派做事的時候，告知我，我自然會替你們處理。這樣商定之後，你們依然有很大的自由度。”

福克斯心中不禁暗贊，厲害！

前二十大幫派的人數總和，約佔全美黑幫總人數的1/3，此話一出，就將美國黑幫精鋭盡數劃入麾下，一旦此事達成，甘道夫就可以與美國政府平起平坐！而且自然可以在黑幫界呼風喚雨，儼然是另一個總統！

好厲害的甘道夫，不愧是“老大之老大”（Capo dei capi，美國黑幫用語），美國最後一位教父（Godfather）！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