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説《人體殺陣》-18章 煉獄刺客_風聞

作者：銘世文

佛羅里達州，與佐治亞州及亞拉巴馬州交界地段。下午

A監獄（Air Prison）的反應堆已經預熱完畢，正在緩緩啓動驅動裝置，這個距離地面2公里的龐大空中巨獸，很快會達到60公里/小時的速度，並於夜間進入亞拉巴馬州境內。 

安道牢房。下午

安道和其他的犯人一樣，都查覺到了A監獄的移動。

A監獄平時就經常轉換停留地點，每次啓動時，會有九段加速，伴隨着“通——”地震盪聲。

通——，加速的聲音再次傳遍整個監獄。

而幾乎就在同時，安道兩側房間裏的黑B和白B（安道給刺客編的號），同時聽到了咚地一聲脆響。

安道已經踹裂了馬桶的硬塑水箱，他現在盡力把硬塑水箱外殼從裂的地方撕開，經過努力，他終於扯下一條硬塑，這時水箱裏的水已經流了一地。沾上水的地面變得濕滑。

安道本來試過想把洗手池拗（ǎo）下來，但固定在牆上的洗手池實在太結實，他放棄了。

現在，安道手裏攥着這條30多cm長，一端尖鋭的硬塑，算是有了一件武器，他用地面打磨硬塑的尖頭，使之更鋭。

等待。

亞拉巴馬州荒野。夜

大雨瓢潑，電閃雷鳴。

入夜，州長的隊伍已經部署好，所有人都披着防雨物品，臉也都塗得黢（qū）黑。

州長知道茜茜颶風來臨時，A監獄必將移向內陸。他們早就偵察並用雷達鎖定了A監獄的位置，在這裏等待了幾天，需要的設施一應俱全，所有參與者身份都無法追溯到幫派“東北人”。

尼諾的A計劃就是——針對A監獄劫持布朗！

積雨雲層，一架飛機懸浮隱藏其中。

來了，A監獄出現在遠空。

安道牢房。夜

雨水敲擊聲隔着監獄的頂棚傳入牢房，雷聲在牢房中引起陣陣轟鳴。

已經過了熄燈時間，一片黑暗。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安道手握尖鋭硬塑——他的武器。

積雨雲。夜

與積雨雲同速的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似乎在積聚某種能量。

下面，A監獄已經處於積雨雲的範圍之內。雷暴中閃電不斷迸發，擊打在A監獄周圍方圓百里的區域之中。景象蕩人心魄！

時間似乎都凝固了的牢房區，突然傳出牢房門打開的聲音，很近，五扇門！

安道知道，下午來的五刺客出動了。

只有生，才有可能洗清冤屈和罵名。

活下去！

安道牢房門開了，門外的微光中站着三個剪影！

旁邊布朗的牢門也徐徐開啓，白C和黑A兩個人正候在門口，馬上他們就會終結這位科學家的性命。

一杯水突然從安道牢房潑了出來，中間打頭的白B身經百戰，看到黑暗中杯影一晃迅速閃躲，水落地的聲音，安道有準備！

門左的黑B立刻把手裏的被子罩了進去，白B向前便衝，被子中心突然鼓起來，顯現出一隻鞋形！一聲悶響，白B胸口中腳，向後直撞過道的鐵欄，險些從三層翻下去！

門右側的白A馬上抱腿，但他只抓到了一牀被子！

迅雷不及掩耳，一把土撲面而來，幾粒細沙進入白B的眼睛！這土是放風時安道用鞋帶回來的。

幾乎是同時，安道那撕得破爛的被子罩了出來，扣在剛獲得一牀被子的白A頭上，都歸你！右拳於牢房深處的黑暗中呼嘯而至，一記當頭炮，被子裏的白A天靈蓋被捶，頓時天旋地轉！

一切都停不下來了！

左手邊的黑B猛揮匕首砍安道右臂，安道不及閃避，左臂上揚，在刀砍速度未至峯值處截擊，繃帶裹着的80張書頁抗了這一刀，黑B手感異樣，割到了什麼？

割到了80頁的知識！

機會！

安道右擰身，左手向後上一翻，尖鋭硬塑送進黑B腹部10餘釐米！

只是一瞬！

白B狂眨裹着沙子的眼皮衝了回來，安道衝出牢房，雙方氣勢正鋭，頓時拳來腳往，刀光和硬塑揮舞向對方致命處。

白A剛扔掉頭上的被子，想看清局面。

安道旋踢已至，腳跟清脆地掛上白A左耳，巨大的力量下，白A如斷線風箏撞到護欄，彈回倒地。

白B匕首已刺至安道胸前，安道旋踢回身以硬塑劃白B手腕，白B疾收。

徐徐打開的牢門口，漸漸現出兩個剪影全貌，布朗明白末日已至，他默默祈禱，他恨，他恨自己要帶着奇恥大辱離世！

然而，門口的兩個影子竟突然離開布朗的房門！

布朗不禁詫異，他瑟瑟發抖到門口觀看，他看到遠處，安道打倒了一囚犯（白B），一腳踩進白B右肋，骨頭瘮人的碎裂聲暗暗傳來，白B一聲長嚎，一聲呻吟，呻吟是因長嚎使肺和斷骨加劇了摩擦。

白C和黑A跳過倒在地上的白A向安道衝去，短暫休克的白A晃晃悠悠站起，如蹣跚學步般跟上兩人。

而安道牢房門口，一個黑人囚犯（黑B）正用衣服包紮自己腹部的傷口！

白A已經趕至，安道立即反身對視。

白C、黑A趕到，三人不由思忖，壓倒性的有利局面，竟然瞬間變得棘手！

安道迅速翻下三樓，攀爬跳到一層，三刺客亦如猿猴一般爬了下來，安道在監獄裏靈活跑動，使三人不能同時攻擊包抄自己。

監控室。夜

監控裏，典獄長正在與一名獄警通過監控觀看這場刺殺。

獄警：“是否讓人增援？”

典獄長：“等結束。”

三人已經加倍小心。也終於理解，為什麼要派5個人互相照應。此人不善！

安道已經搶到了白B的匕首，匕首刃長25cm，握把15cm。

白A，白C和黑A力圖先形成包圍，沒有莽撞地依次攻擊，在這場力量失衡的三對一對抗中持續進行的主題是——地盤的控制。

四柄匕首不斷在對方身前空氣中巡弋（yì），安道左手狐假虎威的硬塑尖刺略不和諧，三人極力通過這種威懾控制安道落入死角，所有匕首卻始終沒有任何接觸。

地形太簡約，完全沒有發揮空間。漸漸地三人把安道趕到一塊方圓4米的死角之內，馬上就是連串的致命攻擊！

亞拉巴馬州荒野。夜

州長冷酷地抬手，咔嚓——！閃電如銀蛇狂舞由雲中穿射，嚓地擊中了A監獄，整個A監獄都在顫抖！

眾部下都吃了一驚！視州長似有呼雷遣電之威！

州長心中一凜，A監獄被雷劈了？天助我也？

不容多想，州長高舉的手落下，命令部下開啓干擾設備！

積雨雲中的飛機，已完成電擊任務，返航！

A監獄。夜

閃電劈中A監獄造成的巨大震顫，使安道和對方三人站立不穩！

監控室裏的典獄長震驚了！他知道A監獄遭到了雷擊！

這個環節，沒人通知典獄長，他沒必要知道。

1000犯人和警衞，神經緊張起來！

典獄長對講耳機中傳來報警：“典獄長，閃電擊中放風區！”

典獄長：“動力裝置，循環系統，電力系統情況如何？”

牢房區。夜

簡直是續命雷擊！被圍而無法發揮的安道，突然有了機會！

安道左手硬塑尖刺拋向左側白C，黑暗中白C沒有躲開，只感覺什麼東西摔到自己身上，他後退三四步低頭查看哪裏受傷！

此時安道右手正握匕首，已揮刀襲向右側的白A，逼其速退；動作不停刺向中間的黑A，黑A閃身時，白A撲回，匕首刺向安道後頸！刺空了！安道突然不見了！

安道早已旋轉360°兩腿叉步搶上下坐——浪子回頭，匕首如飢渴難耐的蛇頭狠狠地劃在，白A左小腿脛骨前肌！

安道的計劃就是，令三人以為佯攻白A，實攻黑A。那麼攻黑A時白A必回！就是你！

白A剛感受左小腿鑽心疼痛，安道兩手齊動，左手上控刁住白A右腕，右手劃出的匕首回頭，“撲”地刺進白A的右大腿正面股四頭肌中束！左手鉗住白A右腕！

半秒之內遭受二連擊的白A站立不穩，安道蹲姿不變，把白A右臂拉下的同時，匕首自下而上切透白A肱三頭肌。白A匕首噹啷落地！

三連擊雖只用了一秒，黑A卻已經刺向安道的左臉，安道急起閃身。

劇痛怨毒的白A左手突然扭住安道，將他往黑A匕首上推。

要中刀！安道心裏一驚，避無可避放手一搏，左手化掌平刺黑A！

撲——黑A匕首正面刺入安道左腰！這個戰績旋而被失去左眼抹平！

安道二指已經從黑A左眼眶中拔出！

黑A棄刀捂眼痛苦長嚎——。

白A左手趁亂一拳悶在安道右臉，安道下意識一刀刺穿白A左上臂，橫向劃出！

白A徹底出局！

不到3秒！

中拳後的安道大腦眩暈，白C剛衝到近前！

安道突然俯身擺好架勢，上中路連揮七刀，期間手由正握-反握-正握連續切換，匕首切割下的空氣發出淒厲低吟，刀法花俏不明覺厲，白C不敢貿然進攻定眼觀瞧，一旁白A黑A交替慘呼。

安道視野恢復清晰，安道把黑A匕首緩緩拔出，鮮血汨汨流出傷口。

安道心知還好，閃開了腎臟。

白C低眼看看安道的傷口，抬眼與安道對視，沒有看到表情。

安道想用衣服包紮，白C猱進鷙擊（náo jìn zhì jī），安道被動應付白C，揮舞匕首阻遏白C進攻。

遠處黑B晃晃悠悠走下三樓，要與白C匯合！

布朗在門口凝視這血腥一幕，默默祈禱這個年輕人能獲最終勝利，布朗還要活，還希望洗刷污名！

A監獄監控室。夜

對講耳機中：“報告，其他區域一切正常！”

典獄長放下心來，繼續觀看這場搏殺，他吃了一驚，只有兩個能打了？

對講耳機：“報告典獄長！有電磁干擾，通訊全部中斷！”

典獄長大吃一驚！

亞拉巴馬州荒野。夜

大雨傾盆，A監獄行進方向左側的荒野裏，突然從樹叢中升騰50輛飛車，沐雨而上！

40輛武裝攻擊車，10輛土改運兵車每輛運送20人，5人身被厚重機甲！15突擊隊員全副武裝！攻擊人員共200人！

40輛攻擊車升至高處，突然大開照明，瞬間A監獄左側被照得一覽無遺！

州長粗獷的吼聲：“導彈攻擊（Missile attack）——！”

一時間各種導彈飛彈齊射，A監獄左翼被轟出巨大漏洞，激光防禦網也被撕破！

導彈繼續攻擊A監獄崗樓，左舷所有12個崗樓全部被擊毀！

州長：“搶舷（Seize Port）——！”

10輛運兵車中的兩輛已抵近，而40輛攻擊車的攻擊還在繼續撕扯漏洞！

A監獄的獄警從建獄以來，從未遭遇這種襲擊，但仍然迅速組織起防禦，在州長指揮下，分出20輛攻擊車轉為機槍掃射，獄警措手不及，麥子般被紛紛割倒，慘死當場！

10輛運兵車已經在A監獄左側排成一列，200人正在搶舷！

撲通——機甲州長搶舷，他身穿機甲通體紅色，繪着火焰紋理，州長碩大的身軀被堅固的機甲保護，內部的機械骨骼可以把力量倍增十倍！

人類獄警遠射，一個機器人獄警搶上躍起近身格鬥，州長揮動機甲重拳打飛，機器人直落向亞拉巴馬州的大地，州長又抓起另一個機器人撕成兩半，兩截的機器人在地上冒着火花。

州長命令：“進攻——”

機甲士兵與州長擺開隊形，一排排的大口徑槍彈向獄警宣泄！獄警紛紛爆亡，機器人碎裂！

突擊隊員分別攻向各處狹窄的通道，掃蕩左舷殘餘。

轟轟轟的機甲腳步聲中，突擊隊員與機甲士兵齊頭並進，掃蕩可見的有生力量！

監控室。夜

典獄長：“立即讓亞拉巴馬州國民警衞隊支援！”

對講耳機中：“信號被屏蔽，我正設法接通。（一陣嘈雜的聲音）啊——”

典獄長知道，處於左翼通訊部門已經淪陷！

衞隊衝進來：“典獄長，請立即向右翼轉移，左翼已被攻陷！”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