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如何看待中國前進中的輿論戰_風聞
野渡船家-2020-04-12 01:32
先説結論,許多同道們都耿耿於懷此問題,這其實本身就不應該,而要解脱出來,看清且看輕它,當然除非你就得吃這碗飯,那我理解支持你。從90年代在美國留學工作開始就與同學、同事交流面對類似問題,00年代初回國到現在近30年一直糾結,一直覺得弱勢的中國這個問題鬱悶無解、無處使力。恰巧就這幾天至少自己覺得悟通了:
第一,我們為什麼傲慢地認為我們可以、應該、也能夠説服西方人、打贏輿論戰?想想明清時期他們剛剛崛起時,説服過我們當時的士大夫階層嗎、在中國有話語權嗎?人是需要自我安慰的動物,人羣羣體尤其如此。今天接受或介紹中國的敍事和成就,哪怕是一小部分,你知道對西方的公知、精英和媒體是如何精神(思想上被摧毀)與物質(話語飯碗丟掉)雙重毀滅打擊嗎?那是底層操作系統世界觀的改動,你還讓不讓人家活了!這是人家的現實利益,僅僅為了我們覺得好受點,人家就應該理中客一點,其實是我們對人性期待過高、我們要求真的過分了!讓人家自娛自樂、保持優越感吧。它的輿論,你不可能贏,為什麼陪它玩,這本不是你應該去的戰場。
第二,我們為什麼一廂情願的認為輿論戰是通過輿論打贏的?什麼時候時事辯論説服過一羣人或一國人、什麼時候娓娓道來征服過一羣人或一國人。輿論戰的勝利只是強大實力的煥發與釋放後的自然呈現,當然能夠有點順風順水、萬國朝鳳的新聞和輿論可能在我們刷屏時心理暗示也許好一點,但中國人不應該如此在意西方的表現,更應該在意征服第三世界的心靈。老西方愛這麼想怎麼想,它們算老幾,它不爽、老找茬才説明我們對了!我堅決主張不解釋、強實力、純碾壓才是王道。等我們真正復興了,自然有西方的公知們為我們洗地、著説、獻祭和諂媚,那時候通曉一點中國文化和話語體系將是一批西方文人和精英的得意之舉,到那時我們記着給點門客費用就是了。集中精力、簡單粗暴、不斷刷新的實力(經濟、科技、國防等等)才是一切!
第三,我們為什麼非要西方媒體、精英和政府在輿論戰中跟我們讓位?允許你的敍事和軟實力進入其輿論場其實是一種胸懷和能力,是一種我堅信中華民族才具備、但其實我不希望西方具備的胸懷和能力!不知各位是否理解,但想想看,真正如果有這種糾錯能力的西方才是我們真正可怕的對手。想想看,我們從認為自己"器不如人"、“技不如人”、“制不如人”、“文不如人"一步步到最後甚至有人認為“種不如人”!去年底,我終於理解了毛澤東選集最後一篇《唯心歷史觀的破產》裏説的十月革命帶來馬克思主義讓中國人民從精神上站起來是什麼意思?那是説以上各種都不“如人”都是短視、片面、膚淺或錯誤的,真正的原因按照歷史與辯證唯物主義得出的結論很簡單:生產力與生產關係的協同演進,農業文明你最牛、工業文明你落後,如此而已,只要我們找到在列強環視、積貧積弱條件下的中國工業化道路就行——洋務運動、戊戌變法、辛亥革命、五四運動、土地革命、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道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前30年、後40年一體(這個以後肯定有人細説其中精彩),發展成今天人類工業化第一大國。請問,這樣一個民族的集體自省、奮鬥探索與不斷變革的能力,一種深入文化基因與國家傳統的能力,你希望西方都具備嗎?
從天下家國視角來看待自己的每個個體利益與生存的民族,才有資格做天下的共主,這是宿命和責任!我們曾經的苦難與沒落,也因此間接造成了近幾個世紀其它許多大洲的民族在沒有一個有文明與仁厚底藴的有實力的國家主持天下為公的公義時,遭受了太多苦難——“尚使天下無有孤,不知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遠比輿論戰重要的,是除了自己毫不猶豫、須臾不停的發展外,為人類其它在西方壓制薅毛下絕望的民族,找到發展的案例、路徑和保障,“如果不是這樣,那我們中華民族就對不起全世界各民族,我們對人類的貢獻就不大。”想想天安門東面牆上的字!
你在別人設置的輿論場上、按別人的打法、以別人的元敍事,事倍功半且意義不大,要打輿論戰也要學太祖説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找到我們自己的元敍事、擴大我們自己的輿論場,獲得主流輿論場的設置權後,你就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必再在它設置的輿論場上左支右絀、被動辯解、忙於應付。但主流輿論場的設置權,最終還是靠實力獲得的。各種設備都用中文標示、各種標準需要中國認可、各種交易需要人民幣結算,微信、抖音、華為超過臉書、油管、思科,中華敍事蓋過西方敍事,天下觀超越霸權觀後,所謂輿論戰也就是幾個標點。
現在感覺我們百餘年以自卑自貶為底色的歷史敍事之後,這些年學者們雍容自信的歷史敍事漸漸迴歸,這是好事!還是應該平常心——不卑不亢,有些人降生在其他國家,而你有幸降生於華夏。天體物理學就有個所謂“人擇原理”——正是因為目前這種人類的存在,才以這種人類的方式如此去解釋整個宇宙。同理,人類文明史也應該有個所謂“華擇原理”——正是因為不間斷華夏文明的存在,才應該以華夏的視角去解釋整個人類文明史。這才是終極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