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是“啄木鳥”，聲音像“烏鴉”，出書了，才知道是一隻“蝙蝠”_風聞

最近一段時間，朋友們無論讀我的任何文章，看完後，總不忘順便問一句：“你們武漢的方方，你怎麼看？”讓我有一種沒有完成任務的感覺，似乎不表明觀點，就不算交差，就不算一個合格的武漢人。

其實，不説，並不等於沒想法，我刻意迴避這個熱點；因為確實不好説，説不好，不知如何説，張不了口。

為什麼為難？首先，擺到桌面上，方方真還沒什麼錯。

方方身處武漢疫情中心，作為作家，反映當時的社會事件和熱點，這本是作家的職責和義務，何錯之有？

方方坐在家裏，像戰地記者一樣，連續報道了疫情最緊張的時期、發生在武漢的悲慘故事和悲劇人物，儘管不完全真實，但言論自由，只要不是刻意造謠，也無大錯。

武漢戰疫確實有失誤的人、失誤的事，方方行使輿論監督權，仗義執言，窮追猛打，厲聲追責，這也沒錯，反倒是勇氣可嘉。

但是，方方行為正當，不等於就得喜歡她的日記。我確實不喜歡、直至厭惡反感方方日記。

不喜歡甚至厭惡反感她的日記，但也説不出她有什麼錯，就是直覺不喜歡，以至於反感到甚至不能直視方方的照片，也從來沒有把她的一篇日記讀完。她的日記，每一篇都讀過，但沒有一篇能讀完。讀到一半，就讀不下去了。

一是，我相信“相由心生”，我喜歡漂亮標緻的男女，或者是慈眉善目的普通人。芳芳的長相，敦敦實實的“倭瓜臉”，腦袋直接放在肩膀上，缺少一個連接部件。拍照的姿勢，看得出全身肌肉緊繃，很有“張力”；桀驁不馴的一頭燙髮，蓬亂地耷拉在雙肩上；側臉斜視鏡頭，神情傲慢，犀利的三角眼，腮幫子鼓鼓的，咬合肌十分發達。生活經驗培養了我的直覺：這種長相的女人，都是兇悍的角色，不好惹的主。每逢文中有方方的照片，我不敢直視，食指一劃拉，快速刷過。

二是，她的文章真正要表達的，字裏行間，再傻的人，也能感知到。起初很隱晦，有所顧忌，隨後不斷加碼，不斷試探底線。越寫越直白，到了後期，幾乎不加掩飾了，直接喊起了口號。事實描述與情緒宣泄背後真實的想法與意圖，或者叫傾向，已經昭然若揭。

這種讀文章的敏感，首先基於年齡和閲歷，更要感謝我們中學語文老師們，是他們當年強迫我們總結課文的“中心思想”，多年強制訓練養成的。總結一篇課文“中心思想”，通用的套路是，作者“通過描寫……，表達了……”。套用到方方的日記，文中寫了那麼多悽慘絕望的故事，就是那個“通過描寫……”，全都是為了後面的那個“表達了……”。

因為強烈地感知到了她日記背後的“表達了……”，也明白文中悽慘的故事和人物，只不過是她拿來利用一番，表達自己的工具而已，反感油然而生，很難讀下去。

直到有一篇日記，方方把正在與病毒奮戰的全體武漢幹部羣眾，分為“我們”和“他們”，毫不掩飾對她口中的“他們”的惡意與敵意。如此這般，就很過分了，感覺如果繼續讀她的日記，相當於加入她口裏的“我們”，為她為伍，為她張目，於是，此後再也沒理睬她的日記了。

這就是為難之處，你不喜歡，討厭反感，但人家也沒做錯什麼，説好的作家使命是為時代代言，且言論自由、輿論監督，何錯之有？所以，只好選擇沉默。每逢朋友們逼問，也只是打哈哈應付，被幾位朋友譏諷為“清高”。其實，真是沒法説。

網上支持與反對的聲音，一半對一半，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角度。

方方的支持者，理由多樣，無非三種人：一些人是對她筆下悽慘的故事產生情緒共鳴的，一部分是呼應她的“表達了……”，將她比作一隻“啄木鳥”，也有一部分人未見的認同她的觀點，單純出於維護言論自由的出發點。

我個人覺得方方的支持者，理由更充分一些。相反，方方的反對者，理由比較單一，而且很單薄：他們認為，儘管我們存在有各種問題，但“也都是家裏事，不宜向外人説”，不利於國家形象和團結的事情，到處張揚，好比一隻“烏鴉”。其實，這個理由站不住腳，甚至有些好笑，是典型的“不把自己當外人，也不把別人當外人”。如今中國社會，早已成分多元化，利益多元化；那種認為只要是中國人，利益一定是一致的、“都是一家人”的想法，早已是老黃曆了。國家亂了，肯定有人受害，但也有人反倒受益的。反對者對方方多有抱怨，主要是有點幼稚，“不把別人當外人”。

無論怎樣，支持和反對，成人的世界，沒有對錯，只有選擇和立場。朋友和你想法不一致，不要試圖苦口婆心、試圖説服別人，你也很難説服他人。

一靠“悟”：獨自“悟”，也許，過一段時間，時過境遷，看法不自覺中就變了。

二靠時間：有些事，有些人，一時看不清，不好判斷，不要急於下結論，不妨交給時間。時間能褪去各種偽裝，讓事情水落石出，讓人原形畢露。

這不，時間不足兩個月，方方要在國外出書了。

説句實話，這次和上次一樣，擺到桌面，她也沒什麼錯。但事到如今，你總該看清了吧？

有人説是“啄木鳥”，有人説是“烏鴉”，其實，大家都錯了，出書了，才知道就是一隻“蝙蝠”。

住在武漢三十年了，武漢市的著名作家我也能數上十幾個，之前從沒聽説過有個作家“方方”。2020年春天，“方方”橫空出世後，趕緊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方方不簡單，曾任湖北省作協主席多年，而且祖上就闊過。百度上介紹名人，將歷代祖上的官職，逐一羅列，這也是所見唯一一例。

方方65歲了，這個年齡，人生閲歷豐富，不可能是一個幼稚衝動的“憤青”。作為退休廳官，浸淫官場十幾年，也不可能是“老天真”。方方擔任湖北省作協主席的那一段時間，正是中國官場最複雜的時期，湖北省在全國享有盛名的作家很多，而方方沒有過硬的作品，卻能奪得主席之位，並能夠在複雜的文人圈內遊刃有餘、盤踞高位多年，絕對是有膽識、有手腕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支持方方的人，紛紛倒戈，但千萬別以為方方慌了手腳，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強大自信的政府，不怕在國外出版一本日記”。先把你高高架起來，看你還好意思為難我？但這話説得，好比億萬富翁就不在乎家裏被盜，反正有的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