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式回顧抗美援朝戰爭(254)郝龍清回憶抗美援朝戰鬥歲月_風聞
泼墨梧桐-息壤元老级写手,连载《穿越新世纪风云》2020-04-2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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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叫烽火home的網站,希望各位觀友去看看,裏面有不少好的回憶錄,都是各個時期革命前輩的真實經歷。我看網站的瀏覽量不多,覺得有些遺憾,搬運一些和抗美援朝有關的內容過來,特此聲明。】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美蘇為了瓜分勢力範圍把朝鮮一分為二。北緯38度線以南為大韓民國,是美國培植的傀儡政權,38度線以北為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是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
朝鮮分裂以後,南北各方都急於用武力統一對方,因而流血衝突不斷,愈演愈烈,時至1950年6月25日,大規模內戰爆發。兩天之後,美國政府便命令其駐日美軍全力支援韓國,隨後又盜用聯合國名義組成聯合國軍大舉入侵朝鮮,同時派遣第七艦隊進駐我國台灣海峽,還不時的派飛機轟炸我國東北和山東省邊境城市,把侵略矛頭直接指向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在中國政府通過外交聲明和警告,未能制止侵略戰爭急劇擴大的嚴峻形勢下,中國政府和人民組成自己的志願軍,抗美援朝,保家衞國,我是其中的一員。
我所在的3野9兵團27軍奉命於1950年11月入朝作戰。我是軍手術隊的一名護士,搶救傷員,減少致殘和死亡是我們的聖神職責。
入朝當天,我們見到一個村莊被美國空中強盜夷為平地,第二天見到一座城市化為灰燼,致使成千上萬的家庭家破人亡,給了我第一印象:美國空軍瘋狂殘暴,濫殺無辜。我們接連行進7天,便到達第二次戰役的新興裏、柳潭裏一帶進行戰地搶救。在我們冒着敵機羣轟炸掃射和攝氏零下40度嚴寒,滿山遍野搜尋傷員的過程中,發現一個高地,這是一個敵我爭奪的戰場,已被美機炸成一片焦土,不見樹木,不見寸草,只見屍橫遍野和堆積如山的美軍屍體,此時此刻給我的第二印象:這場戰爭比起國內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更加艱難和殘酷!
27軍入朝輪戰期間,參加了第二次戰役,第五次戰役和全城地區、元山沿海地區防禦戰,共殲敵2.1萬餘人,尤其在決定朝鮮戰局的第二戰役中,創造了以劣勢裝備全殲美7師1個加強團又兩個營,擊潰美國王牌軍——陸戰1師的範例,有力地打擊了侵略者的囂張氣焰!
在這場非對稱的戰爭中,我軍打的是正義戰、愛國戰、巧取戰,武器裝備依然是小米加槍,而美帝國主義打的是侵略戰、鋼鐵戰、立體戰,陸海空軍齊上陣,妄想一口吃掉朝鮮,爾後擇機進攻中國。美國把最先進的F-86戰鬥機,F-80、F-84戰鬥轟炸機,B-26輕型轟炸機,B-29重型轟炸機和偵察機,直升機都用到了戰場上,在同一時間裏竟有多達600架飛機參戰,不分晝夜、不分前後方、不分軍民,只要見到燈光、炊煙和人畜便用殺傷彈或燃燒彈、子母彈、定時彈發起攻擊。1951年4月,接替敗軍之將麥克阿瑟出任聯合國軍總司令的李奇微,倚仗其空中優勢對我軍實施“絞殺戰”,妄圖採用連續不間斷的密集轟炸,摧毀我軍運輸補給線,致使我軍斷絕糧彈,束手就擒。但是,李奇微的陰謀,在一年多的較量中被我機智英勇的志願軍將士粉碎了,使其重蹈麥克阿瑟的覆轍,繼任他的是美國將軍克拉克。
在我們轉戰兩年搶救的大批傷員中,被美機炸傷的佔了很大比例。我們軍的醫務主任黃增典的愛子、醫政科喬科長、手術隊三室孫室長,我的同事孫政都是被美國空中強盜奪去了生命。面對犧牲、致殘和受傷的戰友,我萌發了一個念頭:當一名飛行員,為戰友報仇!
1952年11月,27軍奉命歸國,再度入駐上海市松江縣。
1953年3月20日,是我夢想成真、終生難忘的日子——全軍選飛體檢。年齡上限25歲,從戰士到營長皆可參選。凡符合條件者,個個熱血沸騰,三五成羣地競相跑到縣人民醫院體檢。唯獨我,被自認為身體條件良好的戰友潑冷水,他們總念念不忘我曾是一名哮喘病患者。但是,我意識到實現夢想的機會到了,絕不氣餒,決不錯失良機,積極參選體檢。待到4月上旬,我和同事鞠維典突然接到體檢合格的通知,讓我們既感到意外,又十分驚喜,因為我有近20年的哮喘病史,年齡正達上限,鞠是一名超齡虛報者,怎能不令我們喜出望外!爾後,我們到南京詳檢又合格了,鞠被分配到哈爾濱第一航校,我被分配到牡丹江老航校。
自1953年朝鮮停戰以後,航空教學,擯棄速成走上正規。當時執行的是蘇聯教學大綱,顧問督教,學制三年,一年理論,兩年飛行,兩個機種。在校期間,我深受領導的器重,給我壓了很多擔子:擔任黨支部副書記兼共青團支部書記、學員區隊長、班長、飛行小組長等職務。這對於只有小學文化的我,工作壓力大,理論學習壓力更大,21門課程,每天灌輸8節課,沒有複習時間,只好在走廊燈光下“開夜車”。但是有夢想,就有動力,我非常刻苦用功,苦心鑽研,在同期68名同學中,我的工作、學習、飛行都有非凡表現;我還成功地處置一起因機械故障導致發動機空中停車事故,在山地安全迫降。雖然面部被瞄準具反光鏡嚴重挫傷出現短暫昏迷,經受了一次生死考驗,但我並未因此而畏懼影響後續飛行,受到校領導的好評和讚揚。在最後的畢業考試中,我獲全優,被授予優等學員稱號。
1956年10月,我被分配到空軍強擊航空兵某師任飛行員。那是一個和平年代,又是一個冷戰時代,我國很快進入了突出政治和以階級鬥爭為綱的時期,我不顧某些人“單純軍事觀點”和“個人英雄主義”的非議,一直堅守地面苦練,空中精飛,苦練殺敵本領的軍人宗旨。我熟練地掌握了本機種全部戰術性能和作戰手段,成為部隊的一名尖子飛行員,在執行陸海空三軍合練、入閩作戰、國產雷達校驗等特殊任務時,我都是優選飛行員;在空軍開展的創“三手”活動中成績優異,經過高難度近似實戰的考核,我獲得滿分,被授予一級轟炸、射擊、駕駛技術能手榮譽稱號。
當我練就一身殺敵本領的時候,國際形勢發生了變化,我不再有機會駕機殺敵了。但是,我信守初衷,我努力了,我無愧犧牲的戰友,我無愧於祖國的忠誠悍衞者!